柳慕汐聞言,不由收回了眼神,眼中帶着一絲訝然,向鄭人瑛問道:“這位夢竹仙子,是普濟觀的弟子嗎?”
“正是!”鄭人瑛也收回眼神,略有些驚訝地看着她道:“難道小兄弟你竟不知道嗎?”
柳慕汐有些窘迫地點了點頭,她前世只不過是一介後宅婦人,對外界的事,本就所知甚少,後來更是被軟禁,就算有些消息傳來,也不過都是柳慕漓與上官泓相關的訊息。能知道穆聖秋的事情,也是因爲當時他突破先天的事情,實在是太驚人了,就連她都有所耳聞。
重生後見到了穆聖秋,也是一段時間後,纔想起他的身份。
即便如此,她還是問道:“鄭兄,難道這位夢竹仙子很出名嗎?”
鄭人瑛見她果真不知,就細心爲她解釋道:“的確很出名,尤其是近幾年來,在外面的風頭極盛,甚至早已經蓋過了一向低調的穆聖秋。若非前段時間,穆聖秋強勢突破,引起整個東南神州震動,恐怕穆聖秋還不如她的名字響亮。”
就連他都聽說過夢竹仙子的大名,所以,當他見到自己這位小兄弟竟然對她毫無所知的時候,纔會有點驚訝。但他也不是什麼尋根究底之人,只驚訝了一瞬也就過去了。
“要說這位夢竹仙子,能有現在的名聲和地位,與她的的努力是分不開的。她原本出身不高,父母只是碧陀山腳下某個鎮子裡的小商販,武學天分也不好,原本只能嫁人生子,碌碌無爲一生。然而在她七歲那年,卻碰到了偶然下山的普濟觀太上長老,也不知怎麼就討了太上長老的歡心,竟然帶她回去做了他的記名弟子了。”
鄭人瑛見柳慕汐對夢竹仙子很感興趣的樣子,便將自己知道的關於於夢竹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這位夢竹仙子倒也爭氣,雖然武學資質的確不怎麼樣,但是,醫術天分卻是極強的,除了穆聖秋,竟無人比得過她。難得的是這位夢竹仙子,也沒有放棄武學。因爲,普濟觀的針法,很多都是需要內力來輔助的,若是不會普濟觀的內功心法,恐怕這醫術也要大打折扣,畢竟,普濟觀的”奪命十三針“可是非常有名的,既可救人,又可殺人。”
說到這針法,柳慕汐忽然想到,當初在桐城蘇家時,穆聖秋就是用銀針,制住了柳慕漓,柳慕漓當初那淒厲的慘叫,直到現在她都記憶猶新。
不過,想到這針法是需要用內力來輔助的,柳慕汐不由爲難的皺起了眉頭。
“鄭兄,那這位夢竹仙子,如今又是什麼境界呢?”柳慕汐問道。
“別急,我正要告訴你呢!”鄭人瑛抿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又繼續道:“如今,這位夢竹仙子上山也快二十年了,雖然在真傳弟子中排行第三,年齡卻比穆聖秋還要大四五歲。她的武學資質一般,剛纔我看到她,也不過是後天中期頂峰的境界,若是再過一兩年,說不定就會突破到後天後期境界,這對資質並不出衆的她來講,已經是極爲難得了,她也是唯一一個以後天中期的境界,成爲真傳弟子的,足以看出太上長老對她的看重。”
柳慕汐點了點頭,心中對這位夢竹仙子也有些佩服和好奇。
穆聖秋曾經對她說過,在普濟觀,即便醫道一脈對醫術天分比對武學天分能爲看重,但是,對於真傳弟子,卻與武道一脈的弟子沒有什麼區別,必須是後天後期的武者才能成爲真傳弟子。
即便是醫術天分再好,不能晉級後天後期,那就只能是外門弟子或者內門弟子。當初,穆聖秋就是想讓她成爲普濟觀醫道一脈的內門弟子。雖然,當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身懷武功。
而夢竹仙子,竟然能讓那名太上長老爲她打破規矩,而且名次竟然還排在第三位,的確十分不凡。
“不過,讓夢竹仙子名聲大震的卻不是因爲這些。”鄭人瑛道,“於夢竹真正嶄露頭角,其實是在五年前。那時的她,也不過才二十歲,纔剛剛晉級後天中期境界。要知道,普濟觀醫道一脈的弟子,都有下山遊歷的傳統,於夢竹也是如此,而且,那也是她第一次下山。”
柳慕汐聞言不由點頭附和。些穆聖秋曾經對她說過,醫道一脈的弟子的確要下山遊歷,而且,下山的弟子,都必須要經過師門考覈,只有醫術過關了,纔會讓他們下山積累經驗,否則,還要繼續再山上繼續學習理論知識,什麼時候通過了,什麼時候下山遊歷。
這也是爲了普濟觀的名聲着想,正因爲如此,普濟觀的名聲纔會如此的深入人心。
“你可知道於夢竹救了什麼人?”鄭人瑛問道
不等柳慕汐回答,他就自己回答道:“是紫宵劍派掌教最喜歡的孫子尉遲真。”
柳慕汐聞言,再次被震驚了一把,這紫宵劍派、五雷盟以及天星閣,可是東南神州僅有的三個一流門派,而且還是三大門派之手,整個東南神州絕對的統治者,她豈能不震驚?
紫宵劍派掌教的孫子,那絕對是整個東南神州的皇太孫,身份何等尊貴?夢竹仙子救了他,就等於得到紫宵劍派掌教的一次人情,這是多麼大的一份榮榮耀!
鄭人瑛此時的表情卻有些複雜,似乎對那尉遲真很不以爲然,見柳慕汐震驚無比,便嗤笑道:“你也別覺得那尉遲真有多了不起,他也不過是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紈絝罷了,雖然資質不錯,卻從不肯認真修煉,後來,更是在一羣小人的攛掇下離家出走了。也就是那次,被人設計陷害,身受重傷。也幸虧於夢竹路過,順手救下了他,纔不至於讓他死在外面。”
柳慕汐這纔回過神來,隨即便有些失笑,她何時變得如此大驚小怪,沉不住氣了?她連宿衍那種超級強者都見過,如今聽到紫宵劍派的名字,又有什麼可奇怪的。
不過,尉遲真的名字,讓她有些耳熟,好像從哪裡聽過似的。但是仔細回想起來,卻又沒有任何印象。
“尉遲真傷愈回去之後,就對掌教說了這件事。掌教還特地讓人送了一封感謝信給普濟觀,也就是從那時起,夢竹仙子的大名纔開始漸漸傳來,甚至被普濟觀破格提拔成爲真傳弟子。”鄭人瑛說道。
“原來如此。”柳慕汐聽了這番話後,對夢竹仙子更加好奇了,她的成功,簡直是集努力、機遇、運氣於一身,三者缺一不可,基本是不可複製的。
“鄭兄,後來兩人和否還有聯繫?”柳慕汐忽然問道。
“那是自然,”鄭人瑛笑的有些意味深長,道:“不止有聯繫,而且還十分親密呢!說不定,再過些時候,普濟觀和紫宵劍派就會有喜事傳出了。”
柳慕汐瞭然,她剛纔看到那位夢竹仙子如此漂亮,又對尉遲真有救命之恩,他不會動心纔怪!若兩人真能結百年之好,也不失爲一段佳話。
“不過夢竹仙子卻沒有滿足於這些虛名,依舊專心鑽研醫術。兩年前,她再次下山遊歷,因爲她醫術高超,性格溫和,無論病人貧賤富貴,都一視同仁,反倒贏得了極高的讚譽,令她的名聲再次上了一層樓。就連那些名門世家,也喜歡請她來看診。這劍城裡,能讓夢竹仙子親自前來的,恐怕也只有盧家了。”鄭人瑛有些感嘆地道。
聽到這裡,柳慕汐不由蹙起了眉頭。
那柳慕漓目前可是在盧府呢!
若是盧府有人病了,有她在,哪輪得到別人出風頭?
她可是知道自家這位好妹子,可是最喜歡踩着別人的名聲,來成全自己的美名了,恨不得所有人都感激她,崇拜她,再被她所用。
既然夢竹仙子的名聲如此之大,柳慕漓若是不趁機大加利用一番,那就不是柳慕漓了。
如果她加入了普濟觀,那位夢竹仙子必定會是自己的師姐。這一路走來,她對普濟觀早就有了歸屬感,她又如何能坐視夢竹仙子被當成柳慕漓的踏腳石?
可是,她現在連盧府都進不去,又如何才能幫到她呢?
……
柳慕汐猶自苦惱時,夢竹仙子已經來到了盧府大門前。
盧家早已經大門洞開,上到盧家家主,下到管家僕人,都站在門外等候她的到來。
其實,盧家家主並不用親自來的,盧家地位特殊,來者又是個小輩,完全不用他這位當家人親自迎接!
但是,因爲盧家家主非常愛重自己的妻子,每次看到她被疾病折磨,他心裡都非常難受,他甚至比妻子更希望她的病能好起來,所以,他非常期待於夢竹的到來,也十分看重這次機會,希望她能徹底醫好自己的愛妻,不讓受疾病折磨之苦。
於夢竹見盧家家主夫婦,盧家諸子,竟然都出來迎接她,脣邊也難免溢出了一絲笑意。
她走上前去,輕甩拂塵,向他們打了個稽首,緩緩道:“普濟觀弟子於夢竹,見過盧家主,盧夫人,以及盧家諸位公子。”
“夢竹仙子快別多禮,合該是我們給你行禮纔是。這麼冷的天,竟然還讓你專門跑一趟,我這心裡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盧家主還未說話,盧夫人就上前一步,熱切地抓住她的手,一臉笑意地說道。
於夢竹雖然有些詫異盧夫人的熱情,但臉上依舊保持着溫和的笑容,與盧夫人寒暄了幾句。
等盧家的公子都與於夢竹見禮後,一行人便去了客廳。
盧夫人也不急着讓於夢竹爲她治病,只是一個勁地對她看個不停,越看越是滿意。
於夢竹這次出來,並沒有穿普濟觀真傳弟子的制服,而是穿了一襲白底銀邊的道袍。
道袍上繡着淺色的花紋,長髮垂腰,頭上只戴着了一頂小巧而又精緻的銀色蓮花冠,兩條長長的白色髮帶垂於腦後,雖然是一副道姑的打扮,卻絲毫不損她的容貌,反而讓她有種超然脫俗的美麗。
最重要的是,這位夢竹仙子雖然美麗,脾氣卻好的很,一點都沒有女孩子的驕縱,無論說什麼,她都帶着一副溫和的笑容,讓人莫名地就信任她。
於夢竹見盧夫人臉色不太好,正要主動提出爲她診脈,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伯母,聽說有客人來了?您怎麼也不叫我呢?”
話音剛落,一名身穿紅衣的少女便走了進來,她長得極爲漂亮,而且氣質灑脫、性格張揚,整個人宛如一個發光體一般,讓人移不開眼睛。
於夢竹几乎還沒見過這麼美麗,又如此特別的女子,便多看了幾眼。
柳慕漓見於夢竹看她,便對她微微一笑,眉宇間一片神采飛揚。
於夢竹見她如此,更是心有好感,不由也對她微微一笑。
柳慕漓此時已經進了客廳,對盧家夫婦行禮後,有些撒嬌不滿地說道:“既然有客人來,伯母爲何不早點叫我?我自從知道夢竹仙子要來,就日盼夜盼地希望早點見到她呢!伯母不是說把我當成親侄女來看待了嗎?怎麼還對我如此見外?”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你怎知我沒派人去叫你?可那時你在修煉,這纔沒讓人打擾你,你現在到怪起我來了。”盧夫人笑罵道。
柳慕漓聞言,不由吐了下舌頭,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伯母見到了新來的姐姐,就不稀罕我了呢!害我之前擔心了好久。”
聽到這話,盧夫人才想起來爲於夢竹來,便拉着柳慕漓地手爲她介紹道:“夢竹仙子,這個小辣椒,叫柳慕漓,我一直把她當成親侄女來看待,別看她小小年紀,其實,卻是一個武學天才,不過十五歲,就已經是後天後期的強者了,比我這幾個兒子強多了。你們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正好也可以趁此機會也多親近親近。慕漓也略懂歧黃之術,十分仰慕仙子的醫術,一直想要向您請教呢!”
“夢竹仙子好!”柳慕漓在盧夫人爲她介紹的時候,就主動向她行了一禮,嘴巴甜甜地喊道。
“柳姑娘好。”夢竹仙子也起身,微微前身還禮道。
她本來就對柳慕漓有些好感,如今聽到她還會醫術,心裡便對她更親近了,看她的眼神,也親近了幾分。
“夢竹仙子……”
盧夫人正要說話,卻被夢竹仙子輕聲打斷了,“盧夫人,您叫我夢竹即可,‘仙子’的名號,不過是別人強加在我頭上的,晚輩實在當不起仙子這個稱號。”
“仙子這是說的哪裡話,在老身看來,您這仙子的名號實至名歸。”雖然如此說,盧夫人臉上的笑容卻更真摯了。
於夢竹道:“夫人,您的病不宜拖延,我看您臉色不太好,似乎隨時都有發作的危險,如果可以的話,可否讓晚輩現在就爲您診治?”
想到疾病發作時的痛苦,盧夫人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道:“仙子請隨意!”
說着,便伸出手來,讓於夢竹把脈。
於夢竹還帶着一男一女兩個小童。她將拂塵遞給女童,讓她拿着,而那名男童,則是從自己揹着的醫藥箱中拿出脈枕,遞給了於夢竹,並跟隨於夢竹走到了盧夫人面前。
於夢竹讓盧夫人將放到脈枕上,擡起右手隨意一放,便穩穩地搭在了盧夫人的寸關尺三脈上。
摸了一會兒脈,於夢竹的臉上雖然十分平和,眼神卻十分凝重,半晌,她才鬆開手,蹙眉沉思起來。
客廳裡的所有人,都一臉緊張的盯着於夢竹的臉,見到於夢竹神色有些凝重,心中不由都擔心起來。
即便早知道盧夫人的病治好的機會微乎其微,但他們還是期待着奇蹟的發生。
畢竟,於夢竹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
“仙子,我孃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見於夢竹不說話,一向有些沉不住氣的盧湛飛不由出口問道。
衆人也都無暇去怪他的唐突了,因爲他們都緊緊地盯着於夢竹,希望能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惜,於夢竹的答案讓他們失望了,只聽她緩緩說道:“若是在幾百年前,盧夫人的病,雖然嚴重,但也不是治癒不了,但是,如今,卻是……”她微微搖了搖頭。
“那孃的病,就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盧湛飛含淚問道。
於夢竹見狀,也有些不忍,道:“盧夫人的經脈損壞的太徹底了,想要治好盧夫人的病,就必須要有一株千年魚鱗草,可這靈草早在百多年前就已經絕跡了,所以,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儘量緩解盧夫人的疼痛。”
衆人聽了,不由失望不已。
以前的林長老,也是這麼對他們說的。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在尋找千年魚鱗草,卻一點頭緒都沒有,只能寄希望於這位夢竹仙子,能用別的方法治癒盧夫人的病。
可沒想到,連這絲希望都被掐滅了。
難道,母親(妻子)就只能在折磨中度過餘生了?
他們真的很不甘心。
“你不是普濟觀的真傳弟子嗎?你不是赫赫有名的神醫嗎?怎麼連這點小病都看不了?你們怎麼配做神醫,我看你根本就是沽名釣譽,名過其實。”盧湛飛又是傷心又是憤怒地指責道。
於夢竹聞言,心裡真是又羞又愧,還有一絲委屈和氣憤。但她畢竟很有心胸和氣度,不願意跟一個沒長大的少年計較,便沉默着沒有說話。
她受得了指着,但是她帶來的小童卻受不了,聞言簡直怒火中燒。
他們普濟觀的人,到了哪裡都被人恭恭敬敬地對待,誰見了不竟讓三分?何曾被人如此指着鼻子罵過?兩張稚嫩的小臉都被氣紅了。
那名女道童更是柳眉倒豎地反駁道:“哪是我們小姐治不了?而是你們沒本事找不到靈藥,就把氣撒在我家小姐身上了?我們小姐好心來爲你們診治,你們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怎麼還恩將仇報指責我們?你們盧家到底還講不講道理了?”
說完,她又對於夢竹道:“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人家根本就瞧不起我們,我們何必上趕着爲他們治病?”
盧湛鴻自從盧湛飛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便知道事情要遭,聞言,連忙向於夢竹作揖賠罪道:“仙子息怒,我們盧家絕對不是恩將仇報的白眼狼,更沒有瞧不起仙子的醫術。相反,我們非常感激仙子能夠親自前來爲母親治病。或許正是因爲我們將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仙子身上,所以在知道仙子竟然也對家母的病毫無辦法後,心裡纔會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但我們知道仙子盡力了,對仙子也只有感激。
小弟孝順,他也是太過擔心母親,纔會情緒失控,對仙子說了非常過分的話。但這並不是他的本意,相信他現在已經後悔了。在下替他向仙子賠罪了,請仙子大人大量,看在他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諒他這次,我以後定然會好好教訓他。”
於夢竹本來是有些生氣,任誰被質疑醫術,甚至被人指着鼻子說自己名不副實,都會生氣,她也是有脾氣的。
但是,她看到盧湛鴻如此陳懇地向她解釋道歉,盧湛飛也低着頭有些羞愧地樣子,她心中的火也熄了,她輕嘆一口氣道:“盧公子言重了,我並沒有生他的氣,談何原諒。倒是盧夫人的病,不能再拖了,我們要儘早治療纔是。否則,今天必定會發作。”
她的話音未落,就見盧夫人忽然臉色青白地從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整個人都在顫抖着,而且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聲音也從一開始的嗚嗚聲,變成了之後的淒厲喊叫。從她發作到現在,不過一彈指的時間。
於夢竹不敢耽擱,當下迅速地在盧夫人身上幾處紮下幾針,盧夫人慘叫的聲音立即小了幾分。
於夢竹不由鬆了一口氣。
盧家衆人見到於夢竹這麼快就爲盧夫人緩解了傷痛,不由對有些驚訝,對她的醫術終於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也越發對剛纔自己對她的懷疑,而感到內疚起來。
“好了,你們先把她擡到牀上去,一個時辰後,我再爲她用一次針。”於夢竹接過小童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臉上露出一絲了疲憊。
《奪命十三針》,她只是學會了五針,而且剛纔全部用在了陸夫人身上。
別看她只是用了五針,但這五針,卻差點耗盡了她的內力。盧夫人的病是在太過嚴重,她便是全力以赴,也只能暫時做到這種程度。
可這樣也是治標不治本,若是再這樣下去,不過三年,盧夫人的身體必然崩潰。
就在於夢竹休息恢復功力的時候,柳慕漓湊了過來,道:“夢竹仙子,盧伯母的病,你真的治不好嗎?”
於夢竹對眼前這個小姑娘還是很有好感的,看着她擔憂的眼神,心裡微微有些羞愧,輕輕搖頭沒有說話。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柳慕漓再次問了一遍,只是語氣卻不像剛纔那般擔憂,似乎在壓抑着什麼。
於夢竹感到微微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她只以爲柳慕漓是太過關心盧夫人,纔會如此,便安慰道:“柳姑娘,你別太擔心了。我雖然治不好盧夫人,但是,我會拼盡全力緩解她的疼痛,不會讓盧夫人太過難受的。”
“嗯,聽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柳慕漓笑眯眯地說道。
於夢竹以爲她說的放心,是對盧夫人的身體放心,便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對了,夢竹仙子,我聽說穆聖秋醫術極高,若是他出手,會不會治好盧伯母?”柳慕漓好像很好奇地問道。
於夢竹輕笑着否認道:“盧夫人的病,必須用千年魚鱗草,才能救治,否則,誰來了也沒用。”
“真的?”柳慕漓瞪大了眼睛。
於夢竹點了點頭。
“那如果我能治好盧伯母的病呢?”柳慕漓笑着說道。
“什麼?慕漓,你真的能治好母親的病?”這時,盧家四兄弟已經從內室出來了,盧家主在裡面陪着盧夫人。
盧湛飛正好聽到柳慕漓那句話,臉上不由露出極爲驚喜的表情,急忙走過來問道。
盧湛鴻也是略帶期待地看着柳慕漓,道:“柳姑娘,你剛纔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如果你真的能治好母親的病,那我就……”他頓了頓,似乎有些不情願地繼續道:“不再反對你跟湛飛之間的事了,如何?”
“這個嘛……”柳慕漓故意露出思考的表情,見盧湛鴻抿嘴看着他,便傲然一笑道:“不好!你只是湛飛的大哥罷了,盧伯母都同意了我們的事,你又有什麼理由反對我們?”
“那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盧湛鴻皺了下眉頭,他是在不喜歡這個女人。
“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柳慕漓道,“你放心,盧伯母對我那麼好,我是絕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難受而不管的,就算是爲了湛飛,我也要治好盧伯母。”
盧湛飛聞言,眼睛閃亮亮地看向柳慕漓,好像在看着整個世界。
盧湛鴻雖然很懷疑柳慕漓的目的,但是,只要她能讓母親好起來,他也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被人晾在一旁的於夢竹,怔怔地看着柳慕漓與他們互動,心裡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她忽然覺得,這柳慕漓或許並非她表面上看到的這般模樣,她剛纔那番話,或許也不是無的放矢。她看着柳慕漓那張自信的笑臉,心裡忽然有些發冷。
但是,想到柳慕漓說她能夠治癒盧夫人,她強烈的求知慾又升騰起來了,忙拋開這些懷疑,問道:“柳姑娘,你剛纔說的話是真的嗎?你真的能夠治癒盧夫人?可是,你到底用的是什麼辦法呢?難道你有千年魚鱗草?”
盧湛飛厭惡地看了於夢竹一眼,輕嗤一聲道:“夢竹仙子,你治不好我孃的病,難道還不允許別人治嗎?我看你就是嫉妒慕漓,要不然,你就是想偷師。”
柳慕漓淡淡地瞥了夢竹仙子一眼,沒有說話,顯然也是在默認盧湛飛的話。
於夢竹聞言,簡直氣的渾身發抖。
“說我嫉妒她,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我於夢竹浸淫醫道近二十年,自認醫學算不上登峰造極,但也絕對不差,我們普濟觀更是在整個大陸都首屈一指的醫道大派,我怎麼可能會嫉妒一個對醫術只會懂一點皮毛之人?她說她能治好盧夫人,我卻是不信!除非她有千年魚鱗草。”
於夢竹什麼都能忍,就是忍不了別人污衊或者小瞧她的醫術,當下,不由毫不客氣的反駁。
她卻沒想到,如此反應,正中柳慕漓圈套。
柳慕漓淡淡地道:“既然夢竹仙子說我治不好盧夫人,那你敢不敢跟我打賭?你放心,我沒有千年魚鱗草。”
於夢竹臉色漲紅,緊緊盯着柳慕漓道:“敢!如何不敢!我倒要看看,你這個門外漢,到底是怎麼治好盧夫人的。”
柳慕漓嗤笑一聲,道:“好,那你就睜大眼睛看着吧!我要你知道,這天下間,不是隻有你們普濟觀纔有絕頂的醫術的。如果我治好了盧夫人,那夢竹仙子是不是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你說,我答應!”於夢竹忍着心底地氣憤與羞辱說道。
“那好,若是我治好了盧夫人,你便是輸了。到時候,我要你親口告訴別人,你夢竹仙子的醫術,遠遠比不上我柳慕漓。”柳慕漓嘴角微勾,緩緩說道。
“可以,不過你的治療過程,必須讓我全程觀看。”於夢竹冷冷說道。
柳慕漓正要回答,卻見一名管家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對盧湛鴻道:“少主,門外有兩人求見!”
“是什麼人?”盧湛鴻問道,“我們不是吩咐過你們,今天不見客嗎?”
管家道:“是兩位年輕的公子,一名姓柳,一名姓鄭。我對他們說了,可是他們不聽,還說……”
“還說什麼?”盧湛鴻問道。
“他們還說,他們是來爲盧夫人治病的。我本來不信的,可是,他們說,如果我不讓他們進來,盧家會後悔的。所以,我這才急匆匆地過來稟報,生怕錯過了救治夫人的機會。”
“那他們人呢?”盧湛鴻沉吟了一下,問道。
“盧少主,我們已經不請自來了。”管家還未說完,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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