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洛一皺眉,道:“小元怎麼辦?要想把這幫人送進監獄的話,他可是首犯!”接着,他嘆了一口氣,道:“我發那麼大火,是想嚇唬他回來,誰知道這小子這麼執拗。他既然鐵了心想上賊船我也沒有辦法。我給你一個星期讓你說服教育他,再不行,再嚇唬嚇唬他。”
他嘆了一口氣,道:“徹底不行的話,你就教教他如何規避法律,再儘量少違法不違法的前提下,讓他如果哪天真的犯事了,罪行也輕點。”
葛峻峰點點頭,心道,這哥倆有點意思,當面吵得摔桌子打板凳了背後卻還在心裡惦記着對方。
夏小洛疲憊地揉了揉額頭,道:“對了,盧軍超什麼動向?”
葛峻峰道:“這老小子還不死心,張萬里也在查,我前段時間倒是和洛明園的一位股東接觸了一下,問到了一點實情。”
夏小洛有點驚異地看着他,不耐煩地道:“什麼事情?有屁快放!沒工夫和你丫兜圈子。”
葛峻峰本來想得瑟一下,等會在邀功請賞,這會心說,算逑,這麼倒黴遇見洛少爺和他小兄弟鬧彆扭,就道:“其實當天屈小元去殺害他們的那一晚上,董四喜四個人正在強暴幾個新騙過來的姑娘,還帶着槍……”
夏小洛一聽這句話眼前立即一亮,前世也參加過司法考試(注:沒有通過)的他自然知道這兩個細節意味着什麼,華夏法律規定:爲了使國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財產和其他權利免受正在進行的不法侵害,而採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爲,對不法侵害人造成損害的,屬於正當防衛,不負刑事責任。必須注意的是,並非超過必要限度的,都構成防衛過當,只有“明顯”超過必要限度且造成重大損害的,纔是防衛過當。針對嚴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所進行的防衛,不會構成防衛過當。例如,甲欲對乙實施強姦,乙即使在防衛中將甲打死,也仍然屬於正當防衛的範圍。
顯然夏小洛明白了這其中的莫大關係,可以說,這個重要細節,可以讓這個事件的性質發生根本性的改變,葛峻峰對夏小洛小小年紀精通法律很是敬佩,微微一笑,喜悅地道:“如果真要在法庭上說出這一點,屈小元也不會被定罪,洛少爺可以放心了。”
夏小洛欣慰地揉了揉發酸的腦袋,喜出望外,道:“太好了!屈小元這小子狗屁不懂,當時竟然沒有和我說出這個細節,我也就沒有多問,沒想到被你問出來了!”
他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葛峻峰道:“峻峰兄,我很不明白的一點是,你怎麼就能從洛明園那個大股東那裡問出來這些東西呢?”
葛峻峰冷冷一笑,道:“對付這幫人太簡單了,威逼利誘唄。他們本來就做着這種涉黃的生意的,我說了,他要是不聽話,我就一天掃蕩他們一百遍!他們還答應如果真提起訴訟,他們會替屈小元作證。”
夏小洛哈哈一笑,道:“好小子,有你的。這是威逼了,那利誘呢?”
“我倒還真沒用到利誘呢,不過……”葛峻峰不好意思地一笑,道:“他們提出一個要求。”
夏小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道:“說。”
“董九星在洛明園裡有40%的股份,他死後,股份就繼承給他弟弟董四喜了。”葛峻峰兩手一攤,作無奈狀,道:“他死了,他娘沒人管,也死了,這股份就成了沒人繼承的東西了。他們的意思是,想把股份送給你。”
夏小洛一擺手,果斷地道:“我不要。”
“不要?”葛峻峰萬分驚愕地看着夏小洛,“我告訴你啊,洛少,你別看洛明園地方不大,一年也能掙個百十來萬。”心中嘀咕,當年盧家一直想要這點股份,董家死活不給。現在送到夏小洛手邊求着他要,他也不要?
夏小洛嘻嘻一笑道:“你要想要你要吧,反正我不要。”接着,他用一種讓葛峻峰渾身發毛的眼神看着他道:“峻峰兄,這錢拿着燙手啊!”
他很舒服地靠在髒兮兮的牆上,哈哈一笑,道:“讓他盧軍超去查告去吧,等他查明白有他哭的。”
他瞥了葛峻峰一眼冷冷地道:“可是,現在可到了扳倒張萬里的時候了,你不想讓這老小子一直在你頭上拉屎拉尿吧!”
經過了三個月的平穩過渡,何京生和夏近東沒有搞“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一套,而是準備根據工作實績調整幹部,全縣幹部情緒上也基本上平靜下來,沉下心來好好工作,夏小洛覺得是該隊張萬里動手了。
歸根結底,張萬里是盧軍超的舊臣,可要說是股肱之臣,而且這廝作惡多端,留着他就是養虎爲患。夏小洛這個人對小事一向寬容大度,但是關係到自身和何夏集團切身利益的時候,他一向不忌憚於斬草除根心狠手辣,就如同一條惡狼一樣,敢撕咬敢圍攻敢追殺敢迂迴。
葛峻峰神秘地一笑,道:“你就瞧好吧,不出一個星期,我就能把這孫子滅了!到時候還請洛少爺多多提攜啊!”
夏小洛嘿然一笑,道:“你小子,還用你說,說起來扳倒盧軍超你是功臣,只不過這段時間何書記和我我老爸忙於工作,沒有來及動一動。”
羊肉湯館外,屈小元久久地站着那裡眼睛看着那羊肉湯館,似乎透過厚厚的磚牆,能看見夏小洛的身影。
“軍師”道:“元哥,你的臉?”裝着氣呼呼的樣子道:“不然,我晚上帶兩人做了他!”
屈小元回過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擦,不就是打我一耳光麼?他們的他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得給他啊!懂這叫什麼麼?這叫兄弟。”
“軍師”忙不迭地點頭,他一直以爲是二狗子一個人幹掉了他以前的老大“金牙”,所以一向對屈小元言聽計從,黑幫麼,總需要個能打能殺的人做精神領袖的,而他自己很樂意做二把手,他最自豪的就是洛水師範的學歷還有當過三年教師的經歷,讓他有一種文化人的感覺。
“走。”屈小元倔強地仰起頭,道:“我們要以洛水爲根據地稱霸整個新陽黑道,組建一隻媲美軍隊的武裝力量,時刻準備着爲洛少爺征戰四方!”
晚上的時候,何京生聽說夏小洛回來了,推掉了市財政局局長的一個飯局專門在洛水賓館擺了一桌,爲夏小洛接風洗塵。
夏小洛一推門就見何詩韻穿着雪白的羽絨服像個小包子圍着一個白色圍巾坐在那裡,一般女孩在冬天怎麼敢穿白色的衣服,中原的冬天天寒地凍空氣乾燥,女孩的皮膚都會變得很差,被白色的衣服一襯托就更加的難看了。
而何詩韻卻敢,她臉上的肌膚白皙瑩潤,如同夏日出了細細的汗珠一樣水分充足。她一看夏小洛進來,就一下子跳起來,白嫩的小臉激動得一陣酡紅,驚喜地道:“小洛,你回來了?”
夏小洛知道此刻才五點,父母親和何家夫婦二人還要等一會才能到,何詩韻這麼早過來,想必是太思念自己,逃課來的。
用腳把包廂門磕上,抱着何詩韻咬着她櫻桃一般的小嘴巴就是一頓猛親,親得何詩韻小臉通紅,不住喘氣,足足親吻了四五分鐘夏小洛才鬆開,因爲他發現下身已經起了反應,這就不是享受,而是很痛苦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詩韻,我想死你了。”
何詩韻低下頭,一臉嬌羞,幽幽道:“我也好想你的。”
夏小洛忽然覺得自己的卑鄙來,此前他念《沉思錄》哄楚秀菡入睡的那個夜晚,他對何詩韻包括楚秀菡、蘇絳脣甚至淳樸的柳月姐對自己的感情有過懷疑,以爲她們只是因爲自己的權勢纔會跟隨自己,現在他卻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很是齷齪。
何詩韻單純得就如同純淨水一般,腦海裡沒有一點世俗觀念,怎麼可能是因爲自己有錢有勢才喜歡自己呢?更何況何詩韻家的權勢哪點比自己差了,她對自己完全是出於一種最純粹最乾淨的愛情。
心中歉然,對何詩韻自然是更加愛憐。
何詩韻前段時間因爲成績退步,心中自責,一直忙於學習,不再天天陪伴着夏小洛了,也就是夏小洛在醫院的那天,她纔去探望一下,但是那天顧英在場,哪有機會說那甜蜜情話。
兩人坐在一起。這段時間她的成績上升,心情放鬆,再加上對夏小洛的思念煎熬,她只是低着頭,那小手卻緊緊地握着夏小洛的手再也不願意鬆開,只怕一鬆手夏小洛就會從她的生命中溜走一般,此中柔情蜜意少女情懷難以用語言描述。
半晌後,何詩韻才擡起俏臉含情脈脈地看了夏小洛一眼,卻發現夏小洛正柔情蜜意地看着自己,兩個人都一陣呵呵傻笑,只覺得甜蜜得快要醉倒了,兩人就是什麼事情都不做,只枯坐在這裡,也是快樂的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