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剛邁入鎮長府衙邸大門,江小湖便是發現赤狄豪已經將那羣黑袍教徒給盡數幹掉,正在將那堆散落在地上,裝滿金票的箱子給一個一個地挪放好。
這時,赤狄豪擡頭看見江小湖進門,臉上一喜,口裡說道。
“這麼快?金慶錄解決掉了?”
江小湖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隨即也是上前幫忙赤狄豪收拾箱子。
看到江小湖這一幫手,赤狄豪此刻也是加快手中速度,拾箱放箱,一氣呵成。
一會兒,一摞箱子便是碼放整齊,擺在這兩人面前。
看着眼前的的黑色樸素箱面,怕是任何人都想不到,在這裡面裝的,全部都是這半年來五色神教,在這虎門鎮裡收刮的民脂民膏。
此時,只見江小湖看着這些黑箱子,隨即默默地和赤狄豪並排坐在門口。
而這兩人就相互坐於門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竟是誰也不先發話。
其實,是誰也不知道,自己開口究竟要說什麼好。
這時,江小湖兩眼看着遠方,良久之後,總算是憋出了一句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開口說道。
“萬叔叔,在你那裡還好吧?”
而赤狄豪因爲自己先前那一腳,心中對江小湖的怨恨已經沒有,此時見到江小湖開口,隨即也是說道。
“萬師叔自己一個人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話。”
江小湖聞言,一點也不覺得意外,也是在自己意料之中。萬春流本是四海爲家的一個人,獨自出走也是情有可原。
想罷,江小湖也是奇怪道。
“哦。那萬叔叔留下一句什麼話?”
赤狄豪此時也是嘆氣不止,隨即接着開口說道。
“萬師叔乃是世外高人,留下的話的確是至理名言,若是我早些聽從他的話,怕也不會造成現在的這般下場。”
“那句話,便是團結就是力量!”
江小湖心裡仔細地領會着萬春流這句話的意思,也是朝着赤狄豪說道。
“萬叔叔這句話的涵義,莫不是讓我們聯合一起,來對付五色神教。”
這時,只見赤狄豪也是暗暗豎起大拇指,口裡說道。
“師弟果然聰明。”
江小湖卻是沒有對赤狄豪的讚賞感到沾沾自喜,反而是皺着眉頭,口裡說道。
“赤狄豪師兄,那博爾圖的厲害,你也是見過了。”
“我想,即便是我們兩人聯手,也不會是其對手。”
“況且我先前也說過,在某種意義上,你和博爾圖有親,便是讓我一個人去好了。”
說罷,只見江小湖直接起身,便欲離開這裡,去找那博爾圖。
此時,赤狄豪見到江小湖果然和萬春流所說一樣,凡事喜歡單獨扛着,也是急忙站起,按住江小湖,開口說道。
“師弟且慢,我和你一同前去。”
“而且你都不知道五色神教位置在哪?我對番邦地理比較熟悉,還是讓我和你一起吧。”
這時,只聽江小湖說道。
“赤狄豪師兄,你不必勸我,我意已決。那金慶錄也剛剛說過。”
“五色神教教壇,應該就在萬骨森林。”
“而且萬叔叔已經武功盡失,怕是一人在外,危險重重。你既然對番邦地理熟悉,還是勞煩幫忙尋找一下!”
江小湖說罷,隨即又是一指自己身後的那些黑箱子,繼續對着赤狄豪說道。
“這裡的金票和財寶,便是麻煩你歸還給這裡的小鎮居民吧。”
“留着一些,你日後也是會有用。”
此時,赤狄豪見到江小湖執意一個人去找那博爾圖,也是臉色猶豫,想了片刻,終於還是有些臉色肉疼的對着江小湖說道。
“師弟,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好攔你。”
“博爾圖武功高強,而你此時已經練會體、身、氣三術。”
“這《三術一體》口訣,本是師傅留給我的,其實我不想你武功超過我太多。”
“只是看眼前情況,也容不得我有私心了。”
說罷,只見赤狄豪便是將那達摩菩提留給自己的《三術一體》口訣,詳細教給了江小湖。
江小湖聽完,本來自己此行,心中是毫無底氣,現在在學會這門口訣後,頓時也是胸有成竹,信心滿滿。
這時,只見江小湖也是彎腰對着赤狄豪行了個秦國大陸武林禮,隨即將自己身上所穿的重金練術甲脫下,雙手遞給赤狄豪,口裡說道。
“赤狄豪師兄,大恩不言謝。這套甲胃,本就是你師傅之物,我若是再穿也是不合適。”
“便是將這重金練術甲,物歸原主了。”
赤狄豪接過那套重若千鈞的甲胃,也是感受到了江小湖的拳拳心意。
看着護胸甲上的腳印,赤狄豪只覺得眼中有溼潤之意,但是男兒有淚不輕彈。
強忍住流淚,只見赤狄豪默默將那重金練術甲給收好,隨即伸出一雙大手,便是將江小湖給緊緊抱住,口裡說道。
“萬骨森林,地處番邦西南角,順着通天河上游走,可到!”
“師弟,你多保重!”
這時,江小湖也是感受到了赤狄豪那股朋友間的友情,頓時觸景生情,口裡說道。
“赤狄豪師兄,那我們還算是朋友嗎?”
那赤狄豪聞言,終究也是再也忍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感,用力將江小湖摟得更緊,竟是哭着說道。
“當然是了,江小湖,你永遠都是我赤狄豪的好兄弟!”
此時,江小湖也是默默地被這赤狄豪給緊緊抱住,感受着許久都未曾感受到的兄弟情誼。
須寅,赤狄豪將手鬆開,江小湖也是伸出一手,抹去其眼角眼淚,隨即打趣道。
“赤狄豪師兄,你別傷感了。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地,多不好看。”
“白虧了你這張俊俏的臉了。”
“對了,你還記得,當日我們見面的那個小村莊嗎。那個叫做秀兒的姑娘,可是對你有些上心喲。”
赤狄豪聽到江小湖說起秀兒姑娘,也是老臉一紅,揮拳打了江小湖一下,口裡說道。
“我已經有你高陽嫂子了。”
江小湖此刻見到傷感的氣氛有所緩和,也是換了副嚴肅的表情,隨即口裡說道。
“赤狄豪師兄,已經過了半年了。趁着有人難得喜歡你,便是努力去追求自己新的幸福吧。”
“師弟我走了!”
說罷,拍了拍赤狄豪寬厚的肩膀,江小湖也是邁起步子,離開了這鎮長府衙邸大門。
走到一半,江小湖回頭一看,卻是發現赤狄豪仍舊站在門口揮舞着大手,看着自己。
心下一橫,只見江小湖便是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虎門鎮。
只是,此刻在江小湖的臉上,也是和那赤狄豪先前一般,竟是掛滿了淚珠。
伸手抹乾自己淚痕,江小湖眼神凌冽,嘴裡也是低聲自言自語道。
“博爾圖,你洗乾淨脖子,等死吧!”
“我,江小湖來取你命來了!”
番邦西南角,萬骨森林,五色神教教主大殿。
此時,一名黑袍教徒半跪於博爾圖身前,正在彙報情況。
只見此刻的博爾圖,已經不再是如同先前一般,一副痩如排骨,腳纏定骨鎖魂釘的模樣。
現在的博爾圖肥頭大耳,滿臉油光,身披一件黑色毛裘。
一條張牙舞爪的五色狼繡滿整個毛裘表面,讓這博爾圖整個人看起來,霸氣無雙,同樣也是兇狠無比。
這時,那黑袍教徒擡起頭,朝着博爾圖頂禮膜拜,口裡說道。
“啓稟教主大人,我教虎門鎮據點被人搗毀。據消息來源,說是分壇壇主金慶錄已被江小湖和赤狄豪兩人聯手所殺,上交稅金也已經不知所蹤。”
而博爾圖聽到這個消息後,臉上忽地冒出驚訝之色,卻是轉瞬便恢復如常,隨即漫不經心地說道。
“稅金不重要,沒了在刮一遍就是。”
“那兩個螞蚱倒是讓我很意外,那赤狄豪竟然是沒死,不過這也不是重要的事情。”
“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既然找到了江小湖的消息,那高陽公主呢?難道一點消息也沒有查到嗎?”
博爾圖在說到高陽公主的時候,那凡事都一副無所謂的臉上,此刻總算是露出了一絲關心的表情。
這時,只見那黑袍教徒頓時嚥下一口口水,口裡說道。
“啓稟教主,已,已經是查到。”
此時,博爾圖已是面有一番怒色,讓這黑袍教徒頓時壓力巨大。
先前讓教主發怒的教徒悽慘下場,這黑袍教徒已經見過多遍了,沒想到這次竟是輪到了自己倒黴。
不過,既然博爾圖已經發怒,黑袍教徒也是不敢不回答,鬥起膽子,那黑袍教徒也是低聲說道。
“啓稟教主大人,高陽公主已被江小湖所殺。”
“而且,根據探子回報,江小湖已經在前往我們教部的途中,目前身處通天河沿岸。”
說罷,那黑袍教徒閉上眼睛,已經是準備等死。
卻是沒有想到,黑袍教徒等待了許久,沒有見到有任何動靜出現。
鼓起勇氣,張開眼睛一看,那黑袍教徒卻是驚訝的發現,自己教主正低頭看着地面發呆。
而且,好像在他的眼睛裡,竟是流出了眼淚。
沒錯,那真是眼淚!
這黑袍教徒無論如何也是想不到會出現這般情景,這連殺人都不會眨一下眼睛的教主,此刻竟是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此時,那博爾圖也是彷彿一下子便蒼老了許多,現在就連口裡說話也是喘着粗氣。
只見博爾圖緩緩擡頭,剛纔那副表情已經消失不見,卻是兩眼通紅,表情猙獰。
而那黑袍教徒此刻又是感到四周一股殺氣忽然冒出,自己竟是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這時,博爾圖也是嘶吼着說道。
“既然已經查到江小湖下落,那還不快去阻止一下,便是讓他就這麼輕易地來我們五色神教嗎?”
那黑袍教徒聞言,那裡還敢多嘴,自己已經是撿回一條小命,隨即也是忙不迭地召集其人手,就在那通天河上游之處,埋伏就緒,準備來堵上門報仇的江小湖。
待黑袍教徒離去後,只見博爾圖此刻也是聲嘶力竭地,獨自一人在那空曠的教主大殿內大吼。
“江小湖,你敢殺我最疼愛的高陽,那我就要讓你....”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