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境內,通天長河。
通天河曲折蜿蜒於東南流,沿途多系峻嶺、峽谷。
此時,江小湖正邁步走在大河沿岸,一路欣賞着沿途美景,雖然大戰在即,心裡倒是一點也不緊張。
默唸赤狄豪所傳授的《三術一體》口訣,江小湖這一路上,也是未曾把練功給落下半分。
畢竟,只有練好武功纔是能在這番邦立足的根本,江小湖深諳拳頭硬纔是真道理!
正當江小湖走到一處山崖旁,卻是忽然停住腳步,望着眼前的高山山頂,頓時心生警覺。
誰知江小湖等待了片刻後,竟是毫無任何事情發生。
只見江小湖撇了撇嘴,自嘲地笑了笑,隨即暗暗心道。
“莫非離五色神教越近,我就開始有點疑神疑鬼了。”
“江小湖啊江小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
想罷,江小湖也是穩定下心緒,準備繼續前進。
這時,只聽在自己頭頂上方,卻是忽地發出轟隆隆的一陣響聲,頓時把江小湖給嚇了一跳。
擡頭朝着上面望去,江小湖發現,在那高山山頂之上,突然有些小碎石落了下來。
伸手撥開下落的小碎石,江小湖也是有些不以爲意,還以爲是自己太過於敏感了。
片刻後,卻又是再次聽見聲音響起,而且這次聲音遠比剛纔聲音巨大,此時在擡頭望向山頂,江小湖終於是變了臉色。
只見,數百塊巨大滾石,從那高山山頂,滑滾而落,朝着江小湖碾壓而來。
那陣響聲,便是那些巨石滾下山來,所帶出的轟隆聲音。
饒是江小湖練體術在高,面對這些巨石壓頂般的威力,怕也是承受不住。
此刻,落在前面的巨石,已經是滾至江小湖的面前,帶着千鈞之力,朝着江小湖猛地撞擊過來。
落石衆多,迫在眉睫。
說時遲,那時快。
而江小湖也是藝高人膽大,先是揮出一拳,將已是避開不了的一塊巨石給轟碎成塊。
隨即趁着落石滾下之間的空隙,江小湖頓時使出《穿雲入海術》身法,閃過數塊滾石,將自己身體緊緊貼在那山體縫隙之間。
看着自己眼前轟隆隆朝前滾動不止的巨石流,再望着自己發紅的右手,江小湖此刻也是臉色發白,神情嚴峻。
倒不是怕這從天而降的滾石,江小湖所擔心的是,這些突然出現的危險情況,只怕是幕後有黑手。
果不其然,江小湖擔心的事情果然成真。
撲通,撲通,數百巨石紛紛滾落至大河內,砸出碩大浪花,隨即便是沉入河底,消失不見。
此時,那轟隆之聲消失,剛剛恢復了片刻寧靜的河岸邊,頓時又是一個聲音從高處傳來。
“下去看看,那江小湖到底死了沒有!”
這時,江小湖身體貼着山縫,卻是又發現,在自己眼前跳下一個又一個黑袍男子,各個手持利刃,正在四處巡視搜查。
看着黑袍上,那胸口處繡着自己熟悉的五色狼,江小湖頓時怒火中燒。
從那縫隙之中躍出,只見江小湖雙手插腰,朝着那一衆黑袍男子大聲喊道。
“嘿,各位,不用再找了,我就在這呢。”
“要上趕快一起上吧,大爺我趕時間!”
那一衆五色神教教徒之中,有眼尖的人,江小湖剛一跳出,便是已經發現了其身影。
這時在聽到江小湖說話,這羣黑袍男子那裡還多廢話,手中鋼刀一舉,便是紛紛朝着江小湖砍來。
這五色神教倒是十分看得起江小湖,在得知自己壇主金慶錄和教主愛孫女皆是死在其手,此次竟是精銳盡出,共有一千餘名黑袍教徒前來堵截這江小湖,替那金慶錄和高陽公主來報仇。
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也怕人多。
這一羣黑袍教徒雖然武功不高,但是放眼那番邦內,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江小湖此次這一戰,也是苦不堪言,倒不是打不過這幫黑袍教徒。
只是這一幫人也不知道是吃錯藥還是怎麼的,竟是猶如那打了雞血一般,不畏生死的朝着江小湖前撲後續的殺來。
此時,地面上已經是躺了數百黑袍教徒的屍體,江小湖也是從天亮殺到了天黑,手已然是揮舞不動,而更累的,其實是心。
這一幫黑袍教徒,那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正當江小湖準備放棄殺戮之時,準備使出身法準備離開的時候。
只見剩下的一衆黑袍人已經漸漸圍攏,頓時將江小湖給團團包圍住。
此刻,江小湖渾身沾滿鮮血,朝着那幫步步逼近的黑袍教徒們揮舞着拳頭,口裡喊道。
“別再逼我了,若是我使出全力,你們這羣人,全部都要死在這裡。”
“這又是何必呢,我只想找博爾圖一人,與你們無關!”
“若是你們現在離開,我江小湖保證,不再弒殺一人。”
而那幫黑袍教徒聞言,有的人看見地上慘狀,心裡其實也打了退堂鼓,腳下那緊逼的步伐也是放慢了些許。
這時,爲首一名黑袍男子見狀,頓時立刻回身,朝着那幫準備退後的一衆手下大喊。
“別聽他的,有能耐他早就上了,你們看他的手,已經是舉不起來了。”
“聽我的,給我上,殺了江小湖,我們便是有無盡榮華富貴!”
“五色神教,從此以後便是番邦的國教!”
此時,這一衆本是已經準備撤離的黑袍教徒們,聽得那爲首男子的蠱惑之詞,又見到江小湖此刻這般狼狽模樣,頓時也是心下一狠。
既然都已經死了自己這麼多的兄弟,也不怕在多死一些了,自己的功名富貴,全在眼前這江小湖的屍體之上了。
打着這般算盤,只見那剩餘的數百名黑袍教徒,頓時也是邁起腳步,開始朝着江小湖又緊逼過來。
而江小湖此刻見到這幫人竟是死不悔改,自尋死路,也是嘆了一口氣,將那拳頭縮回,蓄猛氣力,準備使出那招《拳破天驚》,擊殺衆人。
正當江小湖揮拳待發之時,此刻,卻是忽地響起了一個江小湖十分熟悉的聲音。
“五色神教是番邦的國教?那得要先問過我赤狄豪,同意不同意。”
“親王護衛隊,給我上!”
此時,赤狄豪站在一衆黑袍教徒身後不遠處,身着番邦皇子戎裝,將大手這麼朝前一揮。
頓時,只見一衆同樣一身鎧甲,全副武裝的將士,揮舞着鋼刀長槍,朝着一衆五色神教教徒喊殺過去。
這幫將士各個訓練有素,而那羣黑袍教徒則是已廝殺許久,此刻也是兵敗如山倒,被這羣護衛隊給殺的潰不成軍。
須寅,這羣黑袍教徒已經是死的死,逃的逃!
剩餘幾人,則是被那護衛隊隊長給押送着送到了赤狄豪和江小湖面前。
江小湖此時也是氣喘如牛,看着赤狄豪,口裡欣喜道。
“赤狄豪師兄,你怎的來了,還有這一幫子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赤狄豪聞言,揮了揮手,讓那護衛隊長將那幾名俘虜給帶下去處決後,這才轉頭對着江小湖笑道。
“這還不是多虧了你那些金票。”
“我用剩下的金票買了艘快艇,回了皇宮一趟,還好,宮中那幫老臣子還在,聽得我要剷除五色神教,立刻便是替我召集了這一幫親衛隊!”
“時間緊急,我們隨即又乘坐快艇趕來,這次還好來的及時!”
這時,江小湖看着那一幫護衛隊侍衛,正擡着一具具黑袍屍體堆放在一起,屍體衆多,而那河岸邊已經是堆放不下。
將屍體堆放好後,只見那護衛隊隊長澆上石油後,隨即又是舉着火把朝着上面一丟,頓時火光燃起,亮同白晝。
這時,那一衆護衛隊侍衛仍舊不停地還在那堆火裡添加着堆放不下的屍體。
看着那熊熊火光,江小湖默然地對着赤狄豪說道。
“那些人,可都是你的國民啊!”
而赤狄豪也是看到這般龐大的火堆,表情黯然,對着江小湖說道。
“一將功成萬骨枯,我若爲番王,手下的鮮血,是少不了的。”
江小湖自己也深知這個道理,此刻聽到赤狄豪口裡說出,也是不好反駁。
當年兩國之間交戰之時,爲了和平,那武州黃沙下面,也是埋葬了數以萬計的將士枯骨。
此時,兩人就望着那堆燃燒的火堆,相互坐在地上感嘆着,人的生命,竟是如此地弱小!。
待火光燃盡,赤狄豪這纔開口說道。
“江小湖師弟,前面森林便是萬骨森林,五色神教便在裡面,要不我帶着護衛隊和你一同前去?”
這時,只見江小湖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口裡說道。
“不了,赤狄豪師兄。”
“若是你去,只怕是五色神教裡不會留下活口!”
“我想,周圍城鎮肯定還留有着不少五色神教餘黨,赤狄豪師兄你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還是老規矩,小嘍囉給你,那博爾圖,便是留給我吧。”
赤狄豪聞言,也是站起身來,待江小湖同樣起身後,頓時伸出一手,口裡說道。
“既然師弟你依舊這般想法,我就不在多說了。”
“只要我在的一天,即便是哪一日,我成爲了番邦國王。”
“江小湖,你永遠都是我赤狄豪的好師弟!”
此時,江小湖也是伸出一手,握住那赤狄豪的大手,臉上一笑,開口說道。
“一言爲定!”
那赤狄豪也是握緊手掌,笑容滿臉,口裡說道。
“一言爲定!”
良久,兩人手分。
這時,江小湖這纔對着依依不捨地赤狄豪揮了揮手,說道。
“赤狄豪師兄,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便是改日有緣再聚了!”
說罷,江小湖趁着濛濛夜色,便是立刻啓程,前往那五色神教總壇,博爾圖的老巢。
萬骨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