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館後院,封劍石旁。
聞聲,江小湖轉過頭,冷冷的望着迎面走來的兩人。
爲首之人,約莫十五六歲,長得方面大耳,一襲鑲金邊長袍,腰懸三尺寶劍,劍鞘上鑲滿金銀寶石,穿戴有如翩翩佳公子 ,此時只見他邁着八字步伐,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彷彿臉上寫着三個大字,我很欠扁。
剩餘那人,約二十歲出頭,身軀凜凜,相貌堂堂。雖一身普通白色布衣,但難掩其一身正氣,手握一把青峰劍,魚皮劍鞘上沒有任何裝飾,端的是樸素異常。
此時二人走在一起,形成一副鮮明的對比。
兩人走到江小湖面前,停了下來,此時只聽爲首之人開口說道。
“怎了,見到大師兄,二師兄也不打聲招呼,你爹沒教你禮數麼。”
白衣青年聞言,瞥了此人一眼,臉上露出一抹嫌棄之色,伸腳往右邁了一步,離說話之人離遠些距離。
江小湖此時通過之前記憶,頓時瞭解此二人身份。
剛剛那說話少年,乃武館二師兄,姓官,名子喬,其父爲咸陽鎮鎮守官林。典型官二代。
白衣青年乃是思梅武館大師兄,複姓歐陽,單名一個俊字,出身貧寒,但深得江孤雲信任,一身武藝淨得風雷劍聖真傳,風雷九劍已然練得出神入化。
江小湖不知二人此時來意,見歐陽俊此時遠離官子喬,心知此二人定不是一路,於是開口對着那官子喬說到。
“你既知江孤雲和我的關係,便也曉得我乃此間武館少館主,你乃我父之徒,見我面也因當先於我打招呼纔是,難道,你爹也沒教你禮數麼,鎮守少爺。”
江小湖將官子喬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頓時擦出火花。
那歐陽俊年紀稍長,閱歷不少,此時見此二人對峙,想打個圓場,對着江小湖說到:“江師弟,此番過來,是師傅讓我喊你去演武場練功的,你此時若沒空,便留在這裡陪小雨師妹吧,我這便回去向師傅稟告。”
說罷,向江小湖一抱拳,轉身離去。
官子喬見狀,也欲隨其而去,臨走前,惡狠狠的對着江小湖說到。
“哼,別以爲你是少館主,便可以爲所欲爲,要知道,你爹見了我爹,也是點頭哈腰的份,沒了我在這武館,你爹連吃飯的開銷都不夠,到時候你們父子二人就流落街頭去當乞丐吧。”
隨後,又補了一句。“小雨是我的,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旋即轉身而去。
江小湖聞言,苦笑一番,苦的是,自己親爹一代劍聖,居然沒落到如此地步,還需要看一個鎮守的臉色。這世間與我原本的社會一樣啊,真的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可笑的是,自己表妹生的是秀美非常,年紀小小居然迷住了這位小師兄。
只是江小湖卻有所不知,當今風氣,男子習武,女子刺繡,女子練武之人極少,有女子練武者皆是武功高強之輩,因此江孤雲收徒都是男徒,女徒弟一個沒有,師孃雲素梅死的早,導致這思梅武館目前就小雨一個女孩子。
而且江小雨由於自身病情原因,甚少與江孤雲其他弟子交流,喜歡跟着江小湖到處玩耍。若是小雨樣貌普通便罷了,偏偏這江小雨又不是白素梅所生,樣子隨了江孤雲師妹模樣,生的是花容月貌。江孤雲一衆弟子皆視其爲仙女。可偏偏江小雨天天跟着江小湖,導致武館內除個別弟子外,人人視江小湖爲情敵,只是礙於江小湖少館主身份,不敢聲張。
但這官子喬是個例外,仗着自己爹是咸陽鎮鎮守,一直跟江小湖過不去。
江孤雲也是知道自己這二徒弟與自己兒子不對付,奈何還要靠這官二代的學費來維持武館生計。這江孤雲活了三十餘歲,也是個人精,只要你們不鬧出人命,索性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傻。
此時有人會問,就像範偉在賣柺裡說的那句經典臺詞,同是一個時代的大俠,做人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捏?
在這裡,舉個例子大家就會懂了,就拿風雷劍聖江孤雲同劍神白洛做個比較吧。
先看江孤雲,其十歲開始練劍,十八歲自創劍法,天賦異稟,但是他期間沒有工作,成名後除了開個武館,沒有任何收入來源,當年提親的時候已然將大俠積蓄掏空,老婆死後,自己一個帶着兩個孩子,可想而知,江孤雲在現代來說,就如同一個小生意老闆一樣,能夠溫飽,但不算富裕,見到城管或者政府收稅的需要陪笑臉,所以難免大俠落寞。
再看白洛,白洛同樣自幼練劍,沒有工作,但是人家有房產啊,祖輩殷實,給他留下了一個萬梅山莊,單看能種一萬顆樹就知道多大面積了,而且萬梅山莊地處京都附近,三環以外,由此可知,白洛就是一個富二代,吃喝不愁,可以專心練劍,加上白洛個人本身就是天資卓絕,成就劍神理所當然。
當然,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話不多說,言歸正傳。
那江小湖當着江小雨的面被官子喬這麼鬥了下狠,心想,勞資三十幾歲的人了,被你這十幾歲的小屁孩給威脅了,怎麼樣也得找回點面不是。
但是打肯定打不過,那官子喬雖說是個紈絝子弟,但是手上還是有些真功夫的,自己花拳繡腿最後吃虧的肯定還是自己。不行,得想個辦法,整整他,找回場子。
想罷,跟江小雨告了聲別,回到自己屋中,閉門思法。
翌日,江小湖便悄悄一個人去了趟集市,買了些雜物回來。
等待了許多天,終於被江小湖給逮到了個好機會。
思梅武館,正值午時,偏院,茅房。
官子喬匆匆跑入茅房。
勝勢輕功的步伐,帶起一陣風,彷彿體現出他此時急切的心情。
此時,從角落處閃出一人,正是江小湖。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
輕聲哼着牛德華這首經典老歌,江小湖笑着將手中的炮仗點着,等了片刻,這纔將燃着的炮仗丟入茅房之中。
官子喬此時此刻正爽,便秘了幾日的他今天終於來感覺了。
噗嗤,噗嗤。
一根長條形狀的東東落入坑中。在想什麼呢,是鞭炮,是鞭炮,你的心真髒。
啪的一聲響,官子喬頓時衝出茅房。
只見他渾身上下沾滿了黃色的東東,避免和諧,各位少俠懂的,下身褲子還沒提上,此時正發出陣陣惡臭。
官子喬擡頭,瞧見正捂鼻而笑的江小湖,大聲吼道。
“江小湖。。。。”
武館,演武堂,四周排滿各種兵刃。
堂中有五人。
分別是江孤雲,江小湖,江小雨,歐陽俊,官子喬。
此時官子喬已然換了套乾淨衣服,恢復了翩翩公子的模樣。只見他此時惡狠狠對着江孤雲說到。
“師傅,此事該如何善了,你若不公平,我便告知道我爹,讓他親自來做個了斷。”
江孤雲也沒料到官子喬居然如此對自己口氣說到,知是江小湖有錯在先,便也小心說到:“你放心,我定會秉公處理。”
隨即轉身向江小湖說到:“還不快跪下,跟你二師兄賠個不是。”
江小湖一愣,沒想到父親居然讓自己下跪認錯。
隨即說道:“此事是我有錯在先,我願給二師兄賠個不是,但是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豈有跪他人之理。”
江孤雲聞言,頓時一怒,說到:“長能耐了,還敢回嘴,你在不跪,我便將你打跪。”嘴上說,心中卻道:“兒子啊,不是爹狠心,只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跪完,此事便過去了。”
那知江小湖確十分硬氣,雙膝未見半分倒地之勢。
江孤雲見狀,作勢欲打。誰知手剛起,卻被一人給拉住。
江孤雲望去,拉手之人卻是江小雨,江小雨也不說話,看着自己的親爹,輕輕了搖了搖頭,彷彿在給江小湖求情。
官子喬見狀,一股醋意自心頭而起,由妒生怒,大聲喝道:“你還不跪?”
那歐陽俊隨了江孤雲那麼久,深知江孤雲脾氣,於是開口打了一個圓場,說到:“稟師傅,既然師弟不願跪地認錯,還有一個解決方法,只需二人同意便可。”
江孤雲聞言,將手放下,隨即問道:“噢?,到底是何方法,且說來聽聽。”
說罷,給了自己這大徒弟一個深邃的眼神,彷彿意思是“千萬別難爲我兒子,你懂的”。
彷彿明白了江孤雲眼神的意思,歐陽俊對着江孤雲一笑,意思是“師傅,我懂你。”
隨即說到:“既然江師弟不願認錯,官師弟也不願善了,那不如讓二人在演武堂中比試一番,堂中兵器任選,輸者則按對方要求行事,師傅,你看如何?”
官子喬一聽,隨即說道:“我同意。”
那江小湖聽完,心道:“尼瑪,輸了最多也就受點皮肉之苦,總比下跪強。”隨即說道:“我也同意。”
那知江孤雲聽完自己這大徒弟說的話,狠狠的瞪了歐陽俊一眼,彷彿是說你這不是要我兒子挨劍劈嗎。
但是見二人都同意,只有無奈說道:“那就依你的意思吧。”說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歐陽俊。
悲催的歐陽俊趕緊低下頭,感受着自己師傅殺人般的目光,心中暗道:“師傅,別看了,徒弟我知道這次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演武堂上,江小湖,官子喬二人對峙着。
官子喬從自己腰中抽出劍,只見劍柄如同劍鞘一般,鑲嵌着幾顆豆大的珍珠,華麗的劍柄如同主人氣質一般,囂張、放肆。
“你選兵器吧。”見江小湖兩手空空,官子喬說到。
雖然行爲囂張,但勝一赤手空拳之人,官子喬還是不屑爲之,習武之人,還是有着自己幾分傲氣在的。
江小湖站在當中,操着四周望了望,看着琳琅滿目的兵器,心想:“尼瑪,對面拿個真傢伙,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我該選什麼應對呢。”
看了又看,眼光最終落到一件兵器上。
說是兵器,也不算是兵器,這件物什在當今社會來說都不算是管制物品。說起來,這個武器跟江小湖還頗有淵源,赫然就是當日江小湖失手將自己腦袋弄傷的寶貝----齊眉棍。
江小湖不會武功,也不會招式,但是他想起以前看過的武打電影,裡面有句經典臺詞。
兵器者,一寸長,一寸強。
原本江小湖也想選個長點帶刃的兵器,比如說狼牙棒,長矛之類的,但是活了三十幾年,江小湖連個雞都沒有親手殺過,說白了,他害怕見血。
見江小湖選定兵器,官子喬長劍一指,口道:“師弟,我來了”,隨即一劍向着江小湖刺去。
官子喬武功不高,劍雖先發,但是速度卻不快。
江小湖見劍刺來,也不閃躲,心下一橫,將手中長棍似劍般刺出。
果然是一寸長,一寸強。官子喬見自己先刺出去的劍還未刺到江小湖身上的時候,自己就要先被棍子給捅到,急忙身子一側,避過長棍,同時手中長劍一挑,換了一招。
“風雷九式---破槍式”
槍同棍一樣,都是長柄武器,此時江小湖身體隨着長棍向前衝去,官子喬突然變招,江小湖來不及閃躲,手中長棍頓時被劍挑中。
官子喬見自己一劍挑到長棍上,手中立刻加力。
江小湖只覺得自己雙手虎口發震,長棍頓時不受自己控制,被挑飛了出去。
這時,官子喬一腳踢到江小湖右膝蓋上。
江小湖膝蓋受此一擊,頓時右腳一軟,半脆在了地面上。
此時,官子喬一劍指着江小湖咽喉,說到:“還不認錯。”
江小湖被劍指着,知道自己比試已經輸了,無奈道:“官師兄,對不起,江某技不如人,先前得罪,還望官師兄海涵。”
官子喬聞言,哈哈一笑,說到:“好,這可是你說的,你既然比武輸掉,那你就必須服從我一件事,那就是從此以後就離小雨師妹遠一點,明白嗎?”
江小湖聞言,心有不甘,也不說話。
官子喬見狀,轉身對着江小雨說到:“小雨表妹,這就是你喜歡的人嗎?說過的話都不算數,當得起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
江小雨聞言,大聲說到:“住嘴,小雨表妹不是你能叫的。在我心中,只有表哥才能這樣喊我。”
說罷,也不理會官子喬,向着江小湖跑去,雙手摻着江小湖的胳膊,想把他扶起。
江小湖一把推開江小雨,忽然擡頭,半跪着說到:“你說的對,這事我本有錯在先,現在食言,更是錯上加錯。”頓了頓,彷彿下定決心一般,對着那官子喬吼道:“便如你所言,我今後在也不會碰小雨一下,直到我能打敗你的那天。”
說罷,將手扶地,掙扎的站起,說到。
“父親,師兄,表妹,江小湖告辭。”
也不理會衆人,轉身就走,走的時候彷彿聽到官子喬對着小雨說到。
“小雨表妹,你看到沒有,他走的樣子,好像一條狗哦。”
江小湖不知,此時,一個要變強的念頭已然在他心中某處悄然開始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