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諸葛燕書臉色十分難看,瞧見江小湖掉頭便是朝着遠處跑去。
也是來不及再管此時的白洛、納蘭佳爾等人,只見諸葛燕書腳尖瞬點,踩着那一塊塊碎石,似飛一般的朝着逃跑的江小湖掠去。
諸葛燕書腳尖點過之處,那腳下一塊塊石頭頓時碎爲塵土,可見諸葛燕書這次是發了真怒,竟是內力全開,馬力十足,全速朝着目標追擊。
待江小湖和諸葛燕書一先一後的離去後,納蘭佳爾這才收回宣花巨斧,緩緩走到白洛斷手處,彎腰將那斷手給拾了起來,轉眼卻是瞥見剛纔諸葛燕書挨拳後掉落的藏物不腐盒。
這藏物不腐盒此時掉落在地上,盒蓋已經被砸開,裡面嗖嗖地正向外冒着絲絲冷氣。
納蘭佳爾見狀,心念一動,拿着斷手放入那藏物不腐盒之中,隨即又將盒蓋給合攏,這才走到白洛身邊,將那黑盒子朝着白洛面前一扔,開口說道。
“此事已了,我欠江小湖的,已經還清,下次見面,便是兵刃相對了。”
此刻,白洛單手捂着自己的斷腕處,那血仍舊不斷噴出,看得納蘭佳爾是眼睛直眨,心生可憐。
只見白洛面色慘白,臉上此時已經是看不到一絲血色,顯然是由於失血過多所導致。
忍住斷腕處傳來的劇痛,白洛顫顫巍巍的說道。
“麻...麻煩,納蘭姑娘,送..送我回...軍營..。”
說罷,白洛竟是昏死了過去。
這時,江義聽到洞外沒有了打鬥聲,這才偷偷的溜出來,卻是瞧見納蘭佳爾長嘆了一口氣,將巨斧背在身後,竟是雙手將白洛給抱起,此刻正在盯着地上的盒子在發愁。
江義人鬼馬機靈,頓時跑到那番邦主將面前,從那地上一灘血水中將那藏物不腐盒給撿起,隨即揣到自己懷裡放好,又跑到納蘭佳爾背後,將那宣花巨斧取下,扛在自己肩上。
做完這一切,江義這才小聲對着美目漣漪的納蘭佳爾說道。
“呃,這位主將,我年紀小,力氣也小,便是麻煩大姐姐你抱着我們白將軍去軍營療傷吧,我們那裡有狗皮膏藥,不,是叫做止血生肌丹。這點傷,抹上去就好了。”
納蘭佳爾本在猶豫去還是不去,瞧見那江義小個子扛着自己那柄數十斤的宣花斧,卻是絲毫不見半分吃力的樣子,此時又聽到什麼止血生肌丹的,竟是有着斷腕重續的神奇功效。
納蘭佳爾心生好奇,也是朝着自己眼前的人小鬼大的江義點了點頭,同意送白洛去秦國大陸軍營治傷,順帶看看那狗皮膏藥究竟是個何物。
江義見到納蘭佳爾點頭願意,也是心中暗喜,扛起巨斧,一步三跳的便是朝着自己軍營跑去。
納蘭佳爾見狀,緊緊抱住懷裡的白洛,也是邁起大長腿,跟上那江義的飛快腳步。
而此時的白洛身處納蘭佳爾懷中,卻是感受不到一點顛簸。
翌日,秦國大陸軍營,白洛營帳,兩人,一男一女。
此時,白洛右手手腕處纏滿白色布帶,上面滲出絲絲血跡,臉上仍舊蒼白。
納蘭佳爾看見白洛正顫抖着朝着身旁桌邊,伸手去取桌上的一碗白粥。
白洛好不容易將粥給端入自己左手中,卻是看見那碗中湯勺嘆氣不止。
用嘴將那湯勺給咬住,白洛直接將其給銜起,丟在地毯上,隨即將白粥大口朝着自己嘴巴里灌。
誰知那白粥乃是剛剛煮熟盛來,卻是沒有涼透,頓時燙的白洛是眼淚直流,差點連碗都沒有端穩。
納蘭佳爾見到白洛那狼狽模樣,忽地噗嗤一笑,伸手從白洛手裡一把奪過那碗冒着熱氣的白粥,又在白洛訝異的眼神中,從地毯上撿起那根湯勺。
也是不擦,納蘭佳爾直接把湯勺放入碗裡,看得白洛頓時眼角直咧咧。
只見納蘭佳爾盛起一勺白粥,放在自己嘴巴前輕輕的吹了吹,隨即一把插進白洛嘴巴里,嘴裡還說道。
“快給老孃吃,別磨蹭,看得老孃心煩。”
白洛嘴裡被那湯勺加粥給塞得滿滿的,也是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的將那白粥給喝了下去,卻是心裡如同那粥味道一般,不是個滋味。
自己堂堂一個劍神,年滿五十,卻是被眼前一個絕不超過三十歲的美貌女子給強行餵飯。
想罷,劍神白洛眼角頓時有淚落下。
納蘭佳爾卻是不管,見到白洛聽話的把粥給喝下,又是如法炮製,把那一碗白粥給盡數灌入白洛肚裡。
待白洛喝完粥後,納蘭佳爾起身,便是朝着此時淚如泉涌的白洛說道。
“人已送到,粥也喝完,納蘭佳爾..”
“走了。”
納蘭佳爾說完,便是頭也不回的走掉,懷裡還放着白洛昨晚未用完的幾片狗皮膏藥。
此時,只聽白洛對着已經邁步出門的納蘭佳爾大聲說道。
“打,只能徒生事端,而愛,才能挽救一切啊。”
納蘭佳爾忍住心中惡心,放下營帳門簾,邁步出了秦國大陸軍營,朝着自己的番邦軍營處奔去,只留下了此刻正發呆沉思的白洛一人。
與此同時,楓媚影營帳中,兩人,也是一男一女。
楓媚影呆呆的望着江義,口裡失聲說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那個呆子一個人去引那殺人惡魔走了?”
江義正色的點了點頭,也是朝着面色難看的楓媚影說道。
“江大哥,爲了我們的安全,一個人帶着那諸葛燕書去了。”
楓媚影此刻彷彿是沒有聽到江義在說話,自言自語地說道。
“那個呆子便是這個性格,我愛的也是他這捨己爲人的特點,希望這一次,他傻人能有傻福吧。”
“罷了,已經等了他一次,也不在乎再多等這一次了。”
此時,楓媚影望着手上剛繡好的鳳冠霞帔又是發起呆來,那紅紅錦面上,昨夜那從手指上滴落的血跡,此刻還是清晰可見。
江義看到這楓媚影默不作聲,卻是不敢再繼續出言打擾自己這位嫂子,隨即悄聲的離去,去找自己姐姐江靈了。
此時,番邦軍營,主將營帳。
納蘭佳爾正怒火沖天的看着微笑的枯力骨和一衆不發一言的番將。
只見納蘭佳爾從懷裡取出那幾片狗皮膏藥,朝着枯力骨臉上一甩,開口說道。
“你看看,這是什麼,這叫止血生肌丹,就連那斷手之傷,都可以重續。”
“秦國大陸軍隊有此物,哪有我番邦軍隊不敗之理。”
枯力骨默默揭下貼在自己臉上的膏藥,冷笑之意更甚,朝着面容怒色的納蘭佳爾嘲笑道。
“對方軍隊有沒有這止血生肌丹,已經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的主將剛纔是從何處歸來啊,在地方軍營中逗留一夜,恐怕是沒有什麼好事吧。”
那納蘭佳爾性情耿直,此刻又是怒氣滿滿,一時之間,竟是沒有聽出這枯力骨的話外之音,口裡直接吼道。
“本將昨夜裡便是去敵方查探軍情,不然從哪裡得到這止血生肌丹的消息。”
枯力骨轉頭望着望自己身後那一衆神情漠然的番將,頓時心下有數,繼續朝着納蘭佳爾開口說道。
“嘿嘿,納蘭佳爾,若按我說,怕是昨夜不止是查探軍情吧,怕是連魂都留在那裡了。”
納蘭佳爾此時聽到這枯力骨說話,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轉頭望向那一衆番將們,伸手一指那枯力骨,口裡說道。
“這人,直呼本將名字,藐視主將,理應受罰,來人,給我將其拿下。”
誰知卻是出乎納蘭佳爾的意料,那一衆番將們,竟是無一人動手,全部都是漠然的低頭不語。
這時,只聽得枯力骨哈哈大笑,對着訝異的納蘭佳爾說道。
“嘿嘿,這裡的人,現在全部都是聽我的指揮了。來人,給我將這投敵叛國的女人拿下,送到牢裡給關起來。”
納蘭佳爾聞言,心下大驚,伸手朝着自己旁邊一摸,卻是發現,那柄宣花斧早就被一名番將給拿在手裡。
失去拿手武器,納蘭佳爾畢竟是個女流之輩,那拳腳功夫也是比起這幫五大三粗的男將們相差無幾。
可是對方勝在人多,沒有多做反抗,納蘭佳爾便是被一衆番將給擒住,雙手綁緊,直接送至番邦軍隊地牢裡給軟禁了起來。
那枯力骨看着此時面容淡然的納蘭佳爾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時候,雖然其雙手被鐵索給捆住,卻是仍舊在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意。
枯力骨頓時感到一絲涼意從心底而起,雖然此時營帳內爐火正旺,而這一刻,自己卻是從頭冷到腳。
番邦境內,大森林,兩人,正一先一後追逐着,已經是追了一夜半天。
諸葛燕書臉色發白,這一夜裡,自己竟是幾次就快要抓住江小湖了,只是那江小湖卻是滑溜的緊,只管跑,卻是不還手。
而自己卻是因爲連續使用《逍遙真經》身法,後續之力有些跟不上去,加上先前又被那臭小孩給擊在要害之處,頓時諸葛燕書感到有些氣息混亂,自己內力消耗的太多。
江小湖正跑着,忽地發現身後沒有人了,奇怪的停下腳步,朝着四周環視過去,卻是發現自己竟是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了,只有這一片蔥蔥綠綠,參天挺拔的大樹此刻陪着自己。
正當江小湖奇怪之時,忽地從樹上猛地躍下一人,站在自己眼前,卻正是那諸葛燕書。
只見諸葛燕書上氣不接下氣地對着不停後退的江小湖說道。
“別跑,別跑了,這附近便是屬於五色神教的範圍了,若是那老怪物出現,你我都得死。”
此時,江小湖那裡還能管得這麼多,眼前這諸葛燕書便是要自己命的人,還能在乎其他的事情,先是逃命要緊。
諸葛燕書望見江小湖正準備邁步要跑,也是無可奈何,朝着江小湖使出內力大吼一聲。
“都說了別在跑了,你要是再跑,我便立刻回去你那軍營內,把那裡的人給殺個精光,在去取那小屁孩的心臟。”
江小湖聞言,頓時放棄了繼續逃跑的打算,拔出玄鐵重劍,轉身朝着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諸葛燕書說道。
“好吧,好吧,那便不跑了,同你打一場便是。”
江小湖想起白洛曾經和自己說過,若是兩強相遇,便是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此時,只見江小湖剛剛說罷,已是微屈左腿,擺出弓步姿勢,右臂彎折,右手將玄鐵重劍朝着諸葛燕書方向擺正架好,左手伸出,兩指夾住那劍尖兩側,朝後猛地一拉,隨即兩指輕輕一放。
這一招,便是那經典無比的《降龍九劍》精髓之處。
“《降龍九劍》第九式,亢龍有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