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只覺得眼前的光線似乎變了又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被某人壓住,四肢被死死定在牀上,壓根沒有反抗的餘地。
云溪一默,心想,果然剛剛那種大氣雍容統統都是假象,這位公子,什麼時候會真的把佔有慾放在一邊了?
“幹嘛?準備做壞事?”云溪動不了,索性不掙扎,雙手合在腦後,悠然自得地看着他眼底燒起的一把火。
“你跟他說,不可能接受他,就是因爲他出現的時機不好?”嶠子墨擡手,輕輕觸了觸她的臉頰。如凝脂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想要的更多,但是,他卻沒有再動,而是忽然撐起身,伏在她身體上方,就那麼幽深地看着她,“如果我沒有先一步認識你,你現在已經和他在一起了?”
如果是一般人問出這種話,云溪只會覺得對方沒有安全感,追根究底就是不自信。
可說出這種話的人,竟然是嶠子墨。
她就有點弄不明白了,像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這就像那個最老土的“我和你母親一起掉進水裡,你先救誰?”這種無聊問題一樣。這種假設壓根不存在,那麼何必去回答這種假設性的問題?
見她不說話,嶠子墨眼底一沉,啪地一下勾開云溪頸間的那粒鈕釦,黯啞道:“那我呢?你一開始也是拒絕我,恨不得離我十萬八千尺。要不是我一直不肯放手,恐怕到現在你都不會自己主動靠近我一步。他要是也不肯放手,你是不是到時候又會心軟?”
云溪一愣,這才正正經經地看向他。
她不知道,原來在他心底,是這樣看待她的“妥協”。
受不住他的追求,烈女怕纏郎,纔會同意和他交往?
她舔了舔脣。
怎麼可能!
忽然伸出雙手,併攏在他腦後,一個用力,將他的身子拉到自己眼前。
剎那間,他們之間的呼吸,幾乎能碰到對方的臉上。
“嶠子墨,你在擔心什麼?”她笑,如一朵曼陀羅,賞心悅目,卻讓人心頭微顫。
他卻已是入了魔道的佛,甘願放下一切成果,只爲這片刻綺麗。“你說,你不怕我,那麼,你又有多愛我?”他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已經算得上是對異性最深的情,即便是對藍朝升,最熱戀時,她都有所保留,這是他們這種人的悲哀,卻不應該在她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身上出現。明明她之前已經表明過心跡,明明知道她如今已付出真心,可爲什麼,越在乎,就越貪心?聽到她對凮崢的解釋,反而更忍不住懷疑,她對他的感情,是否,不過是遷就和妥協?
云溪忽然微微一笑,沒有回答一個字,只是,豁然拉下他頸項上的鈕釦。
衣料也不知道是什麼,鈕釦那麼結實,竟然拉不下來。
“咯吱”——
云溪乾脆一把扯開他的衣襟。
大片的胸口露了出來。
嶠子墨一驚,還未來得及反應,只見眼前那小小精緻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妖嬈的弧度。
下一瞬,他心臟幾乎停頓了一秒。
她竟然順着他的脖子一路吻了下去。
溼滑的脣舌靈活而善變,一路吻着,一路還能抽出閒暇來問他:“你覺得,因爲妥協我能讓你帶着禮物去見我家家長?因爲無可奈何、退無可退,就隨你跟我睡在一間房?再因爲遷就同情,所以任你這樣壓在牀上?”
她每問一句話,舌頭就往下移動半分,從下顎到喉結,從喉結到胸口,一直,一直,往下蔓延……。
這一刻,嶠子墨只覺得口渴難耐,飢餓的感覺第一次這麼直接襲來,再看眼前那暈紅的臉頰,似笑非笑的眼角,只覺得,魂飛魄散怕也不過頃刻之間。
再不給她作孽的機會,右手順着她的脊柱一路下滑,勾在她的腰間,一個用力,瞬間,兩人之間再無任何間隙。
云溪潤了潤脣,自是明白抵在她身下的是什麼。
剛要開口,卻被他一吻封喉。
“嗚~”顫抖的聲音因爲某人的用力而變得綿延,被她撕破的衣服已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丟在牀邊。而她的衣服,竟然也不知不覺被掀開了衣角。
火熱的皮膚,像是能燒起來的溫度。她熱得有些喘不過氣,只覺得,全身難耐。
“叮鈴鈴鈴——”一道巨響忽然在曖昧的空氣裡炸開。
兩人一驚,渾身一僵,擡頭看去,竟然是牀邊的固話在響。
神色頓時有些微妙。
嶠子墨一手提起話筒就準備掃到地上,誰知對方似乎聽到電話接通,立馬一聲尖叫,“云溪,你竟然來紐約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尖聲驚叫的聲音堪比魔音穿耳,饒是離得有些距離,云溪也聽得一清二楚,是司徒白那丫的聲音。
嶠子墨咬牙,見云溪一副執意要接電話的樣子,幾乎用了全副的自制力,纔沒有摔了那該死的話機。
拿到話筒,云溪翻了個身,用背後的牀單裹住自己的上半身。
嘖,再晚一分鐘,估計,就算是小白白把門鈴按到死,也沒人會應答了。“你怎麼知道我房間電話的?”
“老金告訴我的啊。她說剛剛怕某人行兇,讓我趕緊來給你解圍。”司徒白是因爲經濟人安排來美國拍一個時尚雜誌,誰知道,今早接到鎏金的電話,說她和老幺都在紐約,隨後又含糊其辭地說眼下老幺怕是情況不妙,讓她趕緊來救場。
她腦子還沒轉過彎,爲什麼老金寧願饒一個這麼大的圈找她來幫忙也不自己親自力行,但還是想想撥了個電話來。
云溪扶額,老金,真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典型。
“對了,忘了說正事。我剛剛聽到一個很奇怪的流言。”小白忽然拉回思緒,語氣有點凝重。
“怎麼了?”云溪難得聽她用這種低沉的語調說話,一時間,倒是連嶠子墨什麼時候進的浴室淋浴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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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你準備金貿國際上市的時候,蕭然來了美國一趟,然後轉賣了在美國的部分資產。”司徒白現在雖然從事的是模特工作,但還帶學的專業是商業。蕭氏公司運行良好,又不存在任何資不抵債的風險和不可預測的麻煩,這個時候,蕭然竟然會把在美國的資產部分進行轉賣,這種消息雖然是道聽途說,但無風不起浪,再一聯想,他異常的時間和云溪的動作竟然這樣“巧合”,實在有點讓人關注。
云溪臉上的笑意滿滿轉淡,目光森然,裹着牀單下牀,靠在牀邊:“是嗎?”
“我說,你現在在哪,我打聽到了他的酒店,要不,去看看?”司徒白覺得,凡事防範於未然,總比被迫接招要來的好。所以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不用。”云溪的回答卻完全出乎她的所料。
低頭,懶懶地將身上的牀單丟開,陽光透過窗簾在她身上印出淡淡的光,嶠子墨從浴室衝了個冷水澡出來,恰看到她那潔白如玉的背影,望不到她的神色,卻聽她的音色帶出一種殺伐之氣:“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
當天下午,云溪就定了機票,與嶠子墨先行離開紐約,連藍朝升特地在酒店舉辦的慶功宴都沒有參加。
來接他們去機場的司機還是早上那位,見她上車是臉上的神色高深莫測,極有眼色地趕緊升起玻璃擋板,將後車座的兩人徹底與自己隔開。
云溪見再無外人,順着重力躺在車座上。頭枕在嶠子墨的腿上,慢慢閉上眼,脣角微微一勾,卻是不說話。
金貿國際的上市,她從起初學習金融到業務接觸實習,爲的不過是將自己的砝碼不斷增重。
當初,她說過,以她的能力是拿蕭氏毫無辦法,可是三年後,她敢保證,就算是把蕭氏玩弄於股掌之上,她也絕對不眨一眼。
如今,不到三年,她已經擁有了這個資格,那又何必再去在乎蕭然的異動?
直接回國,正面開戰就是!
車內,突然被一種靜謐填滿。嶠子墨有點無力的揉了揉鬢角,從來都是別人把他當做天上的浮雲高高供着,可遇上了她,他這輩子,怕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將雙手搭在她肩膀上,想起她上午說肩膀酸,見她這個靠姿並不利於按摩,輕輕道:“換個姿勢。”
云溪眉頭忽然一鬆,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慢慢退卻,舒服地眯着眼,順着他的意思換了個方向趴着。
嶠子墨慢慢用力,將她肩膀處緊繃酸脹的地方一點一點的扶住,來回揉捏。
云溪只覺得全身舒暢,但凡心裡覺得痠痛的地方,他似乎都能預料到,還沒有開口,他的手就已經移到那邊去了。
一聲舒服的呻—吟不自覺地散了出來。
下一刻,只覺得靠着的地方肌肉忽然一緊。
她眨了眨眼,感覺嶠子墨的大腿微微動了下,擡頭,恰對上他眼底劃過的那抹幽暗。
嗯,是不是剛剛自己的聲音有點太放肆了?
云溪自省,卻不讓他停手:“繼續啊,很舒服。”
嶠子墨垂眼,優雅清冷的眼自上而下地俯視着如同小貓一樣懶洋洋打着呵欠的女人。手上的勁道越發的舒適得宜。
車子抵達機場的時候,云溪基本上已經昏昏欲睡,神智迷糊了。
嶠子墨看了一眼,謝絕了司機的好意,直接打橫把她抱進了酒店。
這姿勢、這相貌、再加上這氣勢,一進門就吸引了無數目光,嶠子墨卻像是視若無睹一樣,直接朝着VIP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