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期待中的現場教科書般畫面,出現在了安順街一號的院子內。
媒體來了,各個有關部門的負責人員也來了,整個現場但凡是涉及到房屋拆遷土地拆遷的所有官方權威人員,悉數到場,甚至還通過媒體,把公益律師都給請到了現場,一個小時的時間,太陽升起來了,溫度也上來了,暖和了。
現場陣容越來越強大了,然後雷平讓付鑫作爲安順街一號的代表,回答問題,讓交通廣播電臺的一名大家耳熟能詳對方聲音的主持人,作爲現場主持人。
這位主持人在松江有些小名氣,一直以來就以敢言直言的風格,爲他在老百姓中間,贏得了很高的人氣熱度,他主持的一些節目跟觀衆互動也非常多。
釘子戶羣體裡,也推出了一個代表,是一個女人,四十多歲的年紀,口齒伶俐,從最開始一直到現在,她的狀態是最穩定的,沒有心態失衡的情況,面對局面向着不利於己方的方向發展,也始終穩得住,幾次坐在人羣中開口,都穩定了釘子戶羣體的情緒。
電臺主持人老程,以他獨特的公鴨嗓子聲音,做了開場白,然後轉向那女人詢問:“你們有什麼訴求?”
那女人侃侃而談:“我們已經被困在原地半年了,開發商不管不問,工地上還停着大型的剷車鉤機,我們不敢離開,生怕屋內沒人下一秒就被強拆,我婆婆生病住院,我都不能去照顧,她生病也是在老房裡熱的,沒有水沒有電,外面又是垃圾場,污水髒水這個天氣被蒸發之後,頂風味道sao三裡。生活環境裡滿滿都是細菌,老年人怎麼不可能生病……”
付鑫始終老神在在,雷平更是臉上掛着澹澹的笑容,哪怕媒體在女人越說越激動時,故意將鏡頭對準他們,依舊是一個個穩得很,說的這些東西看似很有道理,卻沒有一個能夠真正站得住腳。
主持人老程在女人激動的說了半天之後,示意她平復一下心情,轉而望向付鑫:“那付經理有什麼說的嗎?還是我們直接跟雷總對話,或是讓魏總來跟我們的住戶見一見面?”
魏濤直到現在還沒有出現,算是對方底氣十足且能夠引導輿論的一個優勢點,魏總形象一直都很親民,這種事怎麼不出面了,是不是因爲理虧,所以不敢出來啊?
有這想法的人不少,且這幫釘子戶,也一直在強調這個問題。
付鑫神色輕鬆:“我們安順集團所有的行爲都合理合規合法,全程都有第三方機構和多方同時在場的左證,這是我們的公示文件,這是幾乎全國差不多一個標準的拆遷規範。這裡還有我們工作人員現場進行勸導工作的錄像錄音,我本人沒什麼想要說的。”
拆遷補償金,原地回遷補償,全都是同行業內的高標準,所有流程都禁得住推敲,各個部門包括社區的工作人員想要挑點刺然後規勸一下安順集團別把事情鬧大,都找不到介入點。他們其實很清楚,就是刁民在胡攪蠻纏想要多拿點錢,這話不能說出口,畢竟,這些所謂的動遷戶,一直在經營自己是弱者的形象。
不瞭解內情的,也根本不會去了解,反正一方是普通老百姓,還是老弱病殘小;一邊是當地的知名房地產企業,老闆是億萬富翁。
人物的社會形象,決定了這件事一旦出來,九成以上的旁觀者,第一反應下意識就會站在弱者一邊,會自動腦補畫面,商人是反派,他們上下打點,什麼都弄好了,剝取普通老百姓應得的利益,滿足自己的收益,自己吃得肚滿腸肥,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安順集團的人不解釋,不跟你去擺出一副對簿公堂的架勢,哪怕是付鑫話音落不再開口,那女人噼裡啪啦的一頓展現自己是弱者的提問,他也不回答。
事情到現在,就一個拆遷補償安置款的標準,擺在那,老程詢問這些拆遷戶,是不是最開始,安順集團給出的就是這樣一份安置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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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影像記錄,有多方左證,想要耍無賴不承認也沒辦法,只能是點頭應下。
女人還在狡辯:“這點錢根本不夠,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給我們原地回遷,我們不夠住,換不起大房子,也沒有錢裝修……”
付鑫笑了,儘管只是淺笑,卻滿含鄙夷之色。
你跟我一個安順集團對抗,可能你們找準了切入點,會有一些人願意以你們是弱者就偏袒你們的心思出現。可現在我們安順集團給出的拆遷補償條件,別說松江,同等級東北的城市,我們不敢說是最高,也絕對是排進前三。
這個你不滿意,那你需要質疑的就不是我們一個安順集團了。
那麼多城市那麼多的拆遷戶都滿意,都簽字搬走了,都按照比這個還要低的標準簽字了,那你們差的是什麼呢?是你們困難嗎?
付鑫也不去辯論,只是讓人播放了投放到幕布上的影音畫面,說話的女人,一家六口,兩個老人,夫妻倆,一兒一女,也只有平房兩間。她們家的訴求是兩套兩居室,還要求給予一定的現金補償,就這畫面擺在這,家裡沒有經歷過拆遷的也知道,這完全是獅子大開口。
“我們家的孩子都大了,必須要有自己獨立的房間和學習空間,沒有四間房,我們家根本住不下……”
周遭響起了笑聲,付鑫看着她,笑着點點頭,不再開口,任憑你說什麼,我們這邊就是講事實擺證據,跟你對話都是浪費口舌,這件事你們以爲鬧一鬧,就可以拿到更多嗎?
或許在別的工地,你堅持到最後有可能,在我們這,有魏總這樣的老闆,斷然不會開這個口子妥協,甚至於他這一次還要將事情徹底鬧大,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跟我玩這一套無賴的招式,肯定不會有你們想要的結果。
沒有四間房,根本住不下。
非常可笑的一種說法,看似沒任何問題,那現在你們兩間平房,兩鋪火炕,是怎麼住下的呢?
生活條件不好的時候,能想辦法克服,能忍得住,現在給你們換樓了,還照顧你們家給了大三居,多出補償標準的那十幾平米,還是給你們一個優惠價購入,這還不滿意?
從安順集團拿出這些東西之時,很多明眼人都知道,誰是耍無賴的,誰是胸有成竹的?
甚至有相當一部分人,早就看出安順集團信心十足,媒體多多益善,各方面各部門的監管人員,不用你們來找我,我主動去找你們,召集來這麼多人,現場對峙,沒足夠的自信會這麼幹嗎?
幾個人輪番上陣沒有任何意義,安順街團拿出的就是完全高標準的證據資料擺在那,周遭議論紛紛,有一些家裡拆遷過的,紛紛表示,我們家拆遷時候如果是這個標準,那可得樂壞了。
最後一個老大娘站出來,之前還顫顫巍巍的,現在一開口,那聲音透着一股子硬朗,她很聰明,早已知道聲勢這麼大,要搞一些信息接受不對等的弱者形象,不合適了。
這位穿着打扮很樸素,看似像是一個病秧子的農村小老太太,這一開口,大家才知道都看錯了,這哪是一個沒文化的小老太太,對方的內秀,換成一般人根本接不住。
從頭至尾,也不說自己等人錯了,只是突然換了畫風:“這一塊地開發後,安順集團肯定賺大錢,魏總也肯定賺大錢,我們是小老百姓,這輩子就這麼一個房子,你們不在意的十萬二十萬,我們就能改變一生的命運,一輩子攢的錢都不夠買一套房子,你們這些賺大錢的大老闆,爲什麼不可憐可憐我們呢,我們不是釘子戶,只是在表達一種態度,希望你們能夠發發善心,可憐一下我們,將拆遷補償定的高一些,我們的條件跟別人不一樣,生活太艱苦了,我老太太今年六十四歲了,還有幾年能活的,就想着臨老了,能夠住上幾天樓房,魏總呢,你出來說兩句吧,就當是施捨了,你們少賺買輛車的錢,我們這一生就都改變了……”
說着說着,情緒還激動了起來。
老太太直接邁着‘矯健’的步伐,小跑起來,衝向辦公樓的樓門,邊跑邊喊:“魏總,你可憐可憐我這小老太太吧,我給您磕頭了,您少買兩件衣服,我家裡就多一間房……”
連奢侈品衣服價格五位數甚至更高都知道,一個農村小老太太,你跟她說一件衣服可能幾萬塊,她都不會相信,更不會有那樣的認知。
聲音悽慘,帶着慘厲的哭腔,不知道的還以爲這位哭的有多麼悽慘,實際上她是完完全全的乾打雷不下雨。
主持人老程都給弄懵了,他是早早看明白了,刨除表象營造的那點社會新聞熱度,真實的一切是完全沒有任何討論的必要,我們大家尊敬的魏總,並沒有讓我們失望,還是那個能夠成爲我們松江企業家形象代表的慈善家。
所有人都一個想法,這老太太厲害,這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現在又開始賣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