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圓圓眼圈發紅,終於把家裡的實情娓娓告知了鄭暉。
“我爸媽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我爸不喜歡姑娘,一直想要個兒子卻不能如願。我還在念書的時候媽媽生了一場重病然後半身不遂臥病在牀直到現在。爸爸對生活感到絕望,自暴自棄,經常喝醉酒,還喜歡在外面賭錢……”
鄭暉皺眉,“屋裡的藥味很淡,你之前說你媽的藥也斷了?你也不是個亂花錢的女孩子,你每個月的工資還算可以,難不成都被你爸給折騰了?”
何圓圓的工資不是還行,是很豐厚。因爲深得鄭暉器重,她每個月的工資比起輝煌酒吧的丁經理來少不了多少。
月入七八千,對一個沒有文憑學歷,每天只工作八九個小時的女孩子來說,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正因爲如此,何圓圓對鄭暉一直很感恩。
“遇到鄭少之前,我每個月工資都補貼家裡,只夠養家餬口,日子過的緊張,倒也還過得去;蒙鄭少之恩,我成了酒吧主管之後,這兩個月領到的工資比以往半年加起來還要多。我爸知道之後就問我要錢,我又不能不給。這次小半個月沒回來,我把錢寄給了我爸,讓他照顧好媽媽,結果沒想到,連藥都給斷了。……”
鄭暉一聽就火大,哪裡有這樣的爲夫爲父的男人?!
妻子臥病在牀,女兒在外奔波勞累,自己卻在外面混日子!更讓人憤怒的是,拿着女兒準備給媽媽的治病買藥錢在外揮霍,兼職是豈有此理!
話說開了,何圓圓也就放開了,繼續說道:“以前我爸嫌我錢賺的少,總是催我趕緊找個人嫁了,那樣他就能得到一筆豐厚的彩禮錢……這兩個月賺的錢多了起來,他再也不說那樣的話了,總是問我要錢……”
鄭暉點了點頭,怪不得有幾次丁經理曾有意無意提起何圓圓總會在發工資之前預支工資,原來家裡還有這檔子烏七八糟的事。
“也就是說,你父親對你沒有絲毫父女感情,只把你當成了賺錢的工具?”
鄭暉神色微冷,說道。
何圓圓低頭不說話,相當於默認。
“哼!既然要幫你,那我就幫到底!你媽的病應該沒什麼大不了,陳年頑疾,缺少治療。淮康醫院有我鄭家的股份,我可以找最好的醫生爲你媽媽治療。”
何圓圓不住搖頭,“那要花很多錢,我沒有那麼多……我也不想欠鄭少您……”
鄭暉很是霸氣道:“我就喜歡你欠着我!這對本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對你而言,能讓你免除後顧之憂,你只需要好好上班,幫老丁把我的酒吧打理好,那就不欠我了!”
何圓圓看了看臥室方向,又想到母親的病情,面對鄭暉的熱情,沒有再拒絕。
心裡暗道:“哪怕是當牛做馬,只要鄭少願意,鄭少對我的恩情,我何圓圓一定要報答!”
門外鄭二的聲音響起,“等一下,你暫時不能進去!”
“喲呵?你特麼誰啊!這是老子的房子,老子憑什麼不能進去?”
鄭二和人發生了爭執。
何圓圓臉色一變,“我爸回來了!”
屋外,鄭二擋在一箇中年禿頂男子面前,不讓他進門。
這中年禿頂男子滿身酒氣,一眼看上去
,整個人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地痞無賴一樣的氣息,讓人不願意靠近,甚至憎惡。
鄭二本能的覺得這人進去了會給鄭少帶來麻煩,不管他是誰,直接擋在門外。
“嘴巴放乾淨點,屋裡的人讓你進去了,你再進去!”
鄭二聲音大了幾分,喝道。
何圓圓正要去開門,鄭暉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
鄭暉倒是要看看,何圓圓的父親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真是笑話!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竟然敢在老子的地盤放肆!老子嘴巴就不乾淨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鄭二一把抓住面前這無賴的衣領,把他給提了起來。
“啊啊!咳咳……殺人啦!不好啦,有人要殺我!”
何父立馬變了嗓子,大聲嚎叫起來。
何圓圓臉色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又羞又怒,不時忐忑的目光看向鄭暉。
有這樣的父親,是何圓圓最大的恥辱!
“別叫!”
鄭二猜出了這人的身份,只是嚇唬嚇唬他而已,沒有真的動手。還把他手鬆開了。
何父大概以爲自己的叫聲起到了作用,鄭二不敢對他動手,更加賣力的喊了起來,“街坊鄉親們,大家都圍過來看一看!都來給我何第二評評理,這傢伙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堵在我家門口不讓我進去,還敢動手打人!看看……我脖子上的皮都破了!趕緊賠錢!”
最後一句話纔是關鍵,何父是想訛詐鄭二了。
鄭二臉皮直抽搐,心裡焦急,鄭少怎麼還不出來?
鄭暉摸了摸何圓圓的頭髮,愛憐的聲音說道:“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來的?”
何圓圓的眼淚猶如珍珠般奪眶而出。
“何家第二那個賭鬼,酒瘋子!”
“大家都別理他,誰沾上他誰晦氣!”
“圓圓那麼好一女孩,就被他這個爹給害了!將來找婆家都難,唉……”
……
外面的議論聲一邊倒,紛紛不理會,這倒是解了鄭二的圍。
鄭二長得五大三粗體型彪悍,那何父一臉菜色營養不良的樣子,不敢動手,於是伸出手對鄭二道:“一千塊錢!然後給我滾蛋!”
鄭二搖頭,“沒錢!另外,你不能進去!”
“你……”
“強行往裡闖,別怪我不客氣了!”
鄭二找到了對付何父的法子,威脅道。
“小子,你混那條道上的?專門來找我何第二的茬是吧?我家裡家徒四壁,什麼都沒有。就一婆娘臥病在牀,一點油水都沒有,我勸你還是換一家吧!”
鄭二不爲所動,不願意搭理他。
“好漢,這是我家,我不要你錢了,我求你讓開,成不?”
鄭二斜眼看天,連看何第二一眼都不願意。
軟硬不吃,何第二急了。臉上迅速浮現兇狠之色。
“小子,我可是猴子哥的人!這一帶都是猴子哥罩着,只要我一個電話,猴子哥就能立馬找一大堆的人過來教訓你!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叫人了啊!”
何圓圓忍不住了,正要去開門,鄭暉還是不許,
拉住她說道:“別急,想要你爸改邪歸正,必須先要知道,他到底有多邪!”
外面的動靜何母也應該聽到了,她竟然也沒有開口。
那個久臥病牀的婦人,鄭暉接觸她的第一眼就感覺,那是一個很聰明,很會做人的人。
這樣的環境下,還能調教出何圓圓這樣乖巧的女兒,何母雖然不知道外面具體什麼狀況,卻不不會像不懂事的農家婦女一樣大喊大叫,而是選擇沉默,選擇觀望。
“你夠狠,有本事你等着!”
何父臉上露出兇狠之色,惡聲惡氣對鄭二道。
“喂?……猴子哥嗎?我是何第二啊……猴子哥,我找你有點事……恩恩,錢不是問題,我家那丫頭有錢,到時候問她要就是……好的,好的。猴子哥要多帶點人,要對付的這傢伙長得膘肥體壯,不好對付!”
何第二就在屋外給那什麼猴子哥打電話,然後纔想到問屋內什麼情況。
“喂,你小子擋在我家門口不讓我進,是不是裡面已經進了什麼人?家裡沒什麼可以讓你們偷的,我婆娘人老珠黃還是個病秧子,老子都嫌棄,你們更不可能感興趣……,那肯定是衝着我女兒來的?話說我女兒不在家,你們守着門能起什麼用?”
鄭二不吭聲,何第二拍着門,“臭婆娘吱個聲,裡面都進去了啥人?你沒死吧?!”
……
“滾蛋!”
鄭二忍不住,一腳把何第二踢飛。
何第二被踢到在地,整個人縮成蝦米狀,不停哆嗦着身體裝可憐,鄭二真的出手,他也不敢動彈了。
一刻鐘不到,樓底下傳來嘈雜的聲音。
吵吵嚷嚷,鐵器敲擊在一起的聲音不時響起。
“猴子哥,您終於來了!”
何第二四十多歲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倒在一個年輕人面前,神色諂媚,態度恭敬道。
“何第二,你要我們對付的就是這個大塊頭?這可不好整,必須加價!”
那年輕人說話流裡流氣,對何第二更是談不上尊老愛幼,坐地起價道。
“猴子哥,我身上沒多少錢了,您先幫我這個忙,欠你的錢我馬上找我女兒要,到時候給你雙倍都行!”
“四千塊,雙倍的話就是八千!記住了,你欠我八千,三天之內要是不還,我們可就找你女兒抵賬!”
何第二不敢反駁,連連點頭。
鄭暉聽到外面的對話對何圓圓更是同情。
這個何第二不止是人渣,還是個廢物!
就這麼輕輕鬆鬆的讓人給訛了八千,以何圓圓被他提拔爲主管之前的工資,幾個月的工資就這麼打水漂了!
“兄弟們,給我上!”
那猴子倒也爽快,不怕何第二賴賬,對身後的小弟吆喝道,指着鄭二,說道。
鄭二挽起袖子正要大展拳腳教訓一下這些混混,破舊的屋門從裡面被推開。
鄭暉拉着何圓圓的小手從裡面出來。
“誰這麼不長眼,敢打擾老子的興致?那個誰?你叫什麼猴子?給老子滾過來!”
鄭暉環視一週,一臉傲然和冷冽,手指指向何第二面前的那個高瘦青年,勾了勾手指,就像是喚一條狗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