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一時間幾乎是驚地有些說不出話,看着週近嶼墨色瞳眸中,她的倒影,心裡只是慌亂:
“你沒必要說這些話來……”她慌亂地移開視線。
週近嶼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攬住她的胳膊,轉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自己,無比認真道:
“司予,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話——
你說,那天聽到我親口說不喜歡你,對你好只是因爲同情和憐憫……
可這些並不是我的本意,而且,當時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十分篤定,之所以還說得那麼含糊其辭,完全是因爲徐耀義那個傢伙……”他說着,有些爲難地皺起眉頭,“……難道,我喜歡,不應該是先跟我心裡的那個人分享嗎?
難道要讓徐耀義那個好奇心爆棚的傢伙八卦?”
週近嶼說着眉頭蹙緊,帥氣的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和爲難。
“所以司予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問着,眼裡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司予的心跳得很快,看着他,眉眼聳動。
“司予,我喜歡你,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除非你也喜歡我,願意讓我把你介紹給大家,不然我不會在別人面前談論關於你的事。
不要從別人言語中,別人的印象中認識我,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瞭解我,一定問我。
我知道,那次是我考慮不周,說出了那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而且我也沒有注意到你情緒的變化,還以爲你是因爲別的什麼事情……
甚至還心底裡暗暗和你置氣……”
週近嶼一瞬不瞬地望着司予,眸光閃爍。
“但是,我也有一點要‘批評’你——”週近嶼眉眼間閃過一絲狡黠。
“你!”司予嘟起嘴巴,覺得他有些無理取鬧,憑什麼一直都是他說了算?
週近嶼笑着拉下她的胳膊:
“你聽我說——
下次你可不能這樣,如果有什麼誤會,哪怕是你覺得已成了定局,只要你不開心,你一定要來親自問我,除非我親口應下。
不然,你覺得不能輕易相信,不能再像這次一樣,連問都沒有問我一下,就這麼給我‘判了死刑’,你不知道我有多委屈……
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爲什麼生氣,我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以至於還跟你發脾氣……
這都不是我的本願,我有好多話和你說,想問你,想和你道歉……”
週近嶼說着,眉眼低垂,當真是有些失落的樣子,彷彿一下子回到了他受委屈的時候。
司予皺了皺眉頭,抽離自己的手:
“你怎麼……還委屈上了……我就算問了你又怎麼樣……你都已經那麼說了,難道我要再一次上去自取其辱?”
司予已經平靜下心情,淡然地別過頭不再看他,聲音輕輕淡淡,眼眶泛紅。
週近嶼光是聽着她的語氣,都覺得她2委屈死了,一陣心疼,甚至有衝動想要把她攬進懷裡,哄上一鬨。
可當即還是沒有進一步動作,害怕嚇着司予。
但現在他已經很開心了,雖然司予還沒有親口說喜歡他,但從剛剛的“質問”中,他可以知道,司予對他覺得不只是她口中的普通朋友那麼簡單。
“如果你問我,我會有點遺憾——”週近嶼看着她有些氣鼓鼓的側臉,認真道。
果然,此話一出,司予身子微顫,有轉過身來的意思,但終於還是沒有動。
週近嶼無聲地輕笑一下,繼續道:
“因爲,如果你當時來問我,我一定會很衝動地表白所有心思,從而把我所有的計劃都打亂——
司予,我喜歡你,我正視了這份情感,一直想着要怎麼向你表白。
果然,面對自己在乎的,人總是容易無所適從,我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思來想去,又覺得這不好,那兒不好……我一直在等着一個自以爲恰當的時機。
實際上,我知道自己心裡緊張得不行……
但當時的情況是,我並不知道你會聽見,我只當是隨便應付着徐耀義,我分得清是喜歡,還是別的什麼情感。
我記得我當時曾說:每個人都有難以接納自己的時刻,而我,因爲經歷過,所以格外理解……”
週近嶼說着,輕笑一聲:
“我也是突然想起,難怪當時徐耀義問我難道是因爲同情你,所以纔對你那麼好嗎……
我當時不想承認,滿足他的好奇心,所以並未過多解釋,卻沒想到後來竟然留下那麼大的誤會。
因爲我當時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面想,所以以爲徐耀義是隨意猜測的,現在才意識到,是我自己的表達有誤——”
他說完,轉過頭看向司予,目光澄澈而堅定:
“同情、憐憫是一份很好的情感,但這不在我對你的感情之中,你在我心裡是美好而獨立的個體,也許你還沒有完全發現自己的美好。
但在我心裡,現在的你,已經很好,我當時那麼說,只是覺得在你身上像是看到了我自己,卻又完全地超越於我自己。
當時,我沒有理會徐耀義的追問,其實心裡想的滿是,如何向你表達我的心意,其間,又是不住地忐忑,害怕你對我,當真只是粉絲對偶像的那種情感。還有……”
他說着,忍不住追問,卻又突然頓住,有些想笑——自己真是一個執着又彆扭的人。
“……什麼?”司予輕聲問道。
週近嶼抿了下嘴脣,深吸一口氣道:
“我,我是想問,如果說那天你聽到了我和徐耀義的談話,那麼,也就是說,你並沒有走遠,是嗎?”
司予沒有回答,只是緩緩移開視線,也算是默認。
週近嶼見狀,眉眼間不自主地揚起一抹笑意: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要說,是那個宋珧來找你了?”
司予緩緩低下頭,眉眼間有些爲難,這件事解釋起來,總覺得有點捉弄人的意味,而且,她總不能在週近嶼面前說這是唐婧冉的主意吧……
背後不論人長短。
“我……”
週近嶼看司予爲難,便笑着揉揉她的頭:
“沒事,你不想說,我就不會過多追問,我只要知道,你那天,並不是去見宋珧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