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嘴角一揚,身體向沙發靠去,眸子裡閃過一絲陰狠,“我等他送上門來!”
話音剛落,只聽樓道里頓時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聽這聲音,人數應該不在少數。
一號會所在星海市也是知名的高級會所,來這裡的人大多都是談生意的商人,在舉止方面基本都會保持高雅,像這般氣勢洶洶,唯恐天下不亂的,不是來搗亂的又是做什麼?
大三在包廂內四處翻了一遍,最後什麼傢伙也沒找到,於是他端起了玻璃杯走到門口,想來個突然襲擊。可幾乎同一時間,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了開來,轟地一聲,立刻進來兩個人一左一右將大三制服。
“他媽的!有本事單打獨鬥,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好漢!”大三拼命掙扎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能脫手,他怒目直瞪隨後走進來的男人,想踹他幾腳,可終是徒勞,對方死死地按住他,恨不得一把掐死他的樣子。
男人大約三十五歲左右,滿臉橫肉,油光滿面,他摘掉墨鏡,露出眼底的狠戾,一把上前用五指死死掐住大三的下巴,一字一頓地說道,“什麼英雄好漢,老子就喜歡以多欺少,你他媽的能把老子怎麼樣?”
大三眼底佈滿血絲,想必那力道應該着實不小。他不死心地呸了一口,立刻有人上前給了他兩拳,“他媽的!我看你是活膩了!”
“老大,怎麼處治他!”
杜雷一揮手,視線突然向這邊看來,看見沙發上坐着個水嫩的小姑娘,臉上佈滿令人作嘔的笑意,“等一下,等老子玩兒夠了,一塊收拾!”
朝陽笑容滿面地坐着,完全沒有爲剛纔在眼前發生的事情而膽怯,她笑容可掬地看着杜雷慢慢走過來,似乎很期待的樣子。
宋慶福擔憂地看了她一眼,隨及說道,“杜總,你既然瞧的起我那個鋪子,我賣給你就是,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只是我朋友,跟他們沒關係。”
杜雷卻眼色迷離,眼裡哪兒還有生意上的事,見美色在手,他渾身都犯起癢來。
“杜總,杜總。”宋慶福一把拽住男人的衣角,“合同帶來了嗎?”
宋慶福還算沉着冷靜,想方設法想轉移杜雷的注意力,男人卻不耐煩地吼了一句,“別他媽打擾老子興致,小刀,把合同拿出來讓這老東西簽字!”
小刀把一個文件袋並一隻鋼筆丟到宋慶福面前,“快籤!”
杜雷挨着朝陽身側坐了下來,粗手一把搭在她肩上,“小妞挺嫩啊,告訴哥今年多大了?”
朝陽嘴角噙笑,看了一眼肩上的豬手,笑着說道,“我今年十六歲,大哥,可不可以先讓你手下出去,我不想看到那麼多人。”
杜雷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這麼水嫩的小姑娘,害羞很正常,於是他揮了揮手說,“小刀,你們出去。”
“大哥!”
“放心,他們不敢拿我怎麼樣的。”
手下見此說,也只能走了出去。大三自然是被帶出去的,待房門關上,朝陽看了一眼老宋,笑着說道,“先把正事做了,咱們在慢慢談。”
杜雷跟吃了*藥一樣,果然點了點頭,老宋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他依然按着她的意思把合同拿了出來。
朝陽看了一遍,其實內容很簡單,明明價格十萬的商鋪,杜雷卻只花一千塊錢就想買下來,簡直是強買強賣!
她嘴角一揚,隨及用控腦意識開始控制他。宋慶福不可思議地看着杜雷主動將千字改成億字,而且還在後面簽了名署了日期。
“老宋,你自己留一份,另一份放在這兒,你先站到一邊去。”
朝陽說完這些,杜雷已經漸漸恢復了意識,對於剛纔的一切,他已經全然不記得。
“杜總,”朝陽撥開男人的豬蹄,臉色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合同,“您看這都已經簽好了,這下您該滿意了吧?”
杜雷陰笑兩聲,以爲事情辦成,一把將合同奪了過去,但看到價格那一欄時,臉色陡然沉了下來。他把合同瞬間揉成一團,怒不可遏地吼道,“他媽的,敢給老子下套!”
朝陽眼色一暗,啪地一巴掌抽在男人臉上,“給你臉你還不要臉了是吧?那可就別怪老孃不客氣!
她一腳踹在男人的要害,只聽哎喲一聲,房間裡立刻傳來着一道殺豬聲。這時,門外的人似乎聽到了動靜,立馬衝了進來。此時杜雷正額頭冒汗,死死捂着自己的命根,疼的說不出話來。
門外幾人見狀,立馬衝了進來,一號會所的包廂裡,撕打聲頃刻間傳遍整個樓道。
成澤傲正在樓道盡頭的頂級vip包廂和赫連暢聊的正歡,指尖輕搖玻璃杯中的紅酒,微抿一口,淺嘗輒止,“姓譚的死了嗎?”
赫連暢甩了下酒紅色的頭髮,“他現在活着比死更難受,我怎麼捨得讓他輕易死呢!”
“杜雷那小子現在還敢猖狂,我已經派人去找了,這龜孫子不知藏哪躲起來了!”男人雙腿交疊放於茶几,修長的上半身隱匿在黑暗中,耳鑽泛着一道冷光,“你那邊怎麼樣?”
赫連暢兩腿晃着,同樣的桀驁不馴,“我那邊還沒消息,估計是撲了個空。”
這時樓道里的動靜越來越大,成澤傲眉宇微攏,示意阿桑到外面去看看。男人陡然傾起上半身,陰魅如刀削般的俊臉籠罩在昏暗的燈光下,“老二,你的地盤不太平啊!”
赫連暢嘴角一揚,腳下一秒放了下來,“老子現在就去看看,誰敢在我地盤上撒野!”
這時阿桑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不好了老大,小姐和人打起來了!”
自從上次成澤傲警告過他之後,手底下的人私下裡再不敢直呼她的名字,都改口稱她爲小姐。
男人眼底一沉,修長雙腿立刻放了下來,那種與生俱來的霸氣,冥冥中自帶一股冷然的氣息。他大步流星地向另一端走去,腳步飛快,長指在手心咔咔作響。
朝陽在撕打中手面被劃傷一道,但還不算太狼狽,大三和宋慶福滿臉是血的和對方几人倒在地上。女孩兒冷冷地看着剩下兩人,她拼命吸了幾口氣,藉此機會想恢復一下體力。
對方的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兩人對視一眼,頃刻間衝了上來。只是還沒靠近,便被人從身後一腳踹在了牆角。
男人一身黑色尼絨大衣,臉上夾着一抹戾氣。他冷冷地對着身後隨之而來的人吩咐,“把門關上!”
他看向朝陽,眼底滿含擔憂,男人迎面走過去,掌心握住她的雙肩,上下左右把她打量一遍,“怎麼樣?沒事吧?”
朝陽笑着搖頭,沒想到在這兒還能遇見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所謂的緣份?
赫連暢也恢復了一慣冷色,他一腳踩在杜雷的手上,笑着看向男人慘叫扭曲的臉,說道,“澤,咱們找的人,竟然就躲在咱們的眼皮子底,還真他媽的冤家路窄啊!”
成澤傲冷哼一聲,慢條斯理地走過去,上翻的衣領遮住男人半張臉,他活動了一下筋骨,一把拽着杜雷的領口,砰地一下按在桌子上。男人眼色一凜,嘴角卻冷不丁地勾了起來,“說,你想怎麼個死法兒?”
男人說着,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槍,指尖微用力,便能聽見扣扳機的聲音。黑洞洞的槍口在杜雷頭上比劃了一下,隨後男人笑着看向朝陽,“丫頭,你想怎麼辦他就怎麼辦他,給你個機會。”
雖然前世經歷過槍殺,而且自己也是死在槍下,但那必定是在人煙稀少的暗礁上,像這樣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持槍殺人,她還是頭一次經歷。她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不想將事情鬧大,畢竟她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法制社會。女孩兒笑着走過去,拿起一塊碎玻璃,狠狠地在杜雷的手背上劃了一道,參差不齊的傷口,血肉模糊,彷彿還能看見暴*露的白骨,不大不小的包廂內,立刻被嘶喊聲充斥着。
成澤傲嘴角一揚,他的女人,果然不同尋常!男人的視線,陡然撞見她手面上觸目驚心的傷口,眉稍不斷收攏,指尖微一用力,杜雷的左肩便毫無聲息地多了一個洞,腥紅的血液汩汩地流出來,男人頓時昏了過去。
成澤傲含笑走過去,掌心自然地覆在她的腰上,宣告他的所屬權,“老二,事情發生在你地盤上,找人把他弄進去,最好和姓譚的一個牢房,讓他們兩個也好有個照應。”
赫連暢笑的邪魅,視線在朝陽身上打量一圈,男人忽然痞痞地說道,“澤,你女人還挺有兩下子的,什麼時候也借我……”
嘶——
成澤傲一腳踹在他腿上,力道不大不小,赫連暢頓時疼的眉頭緊皺,不服氣地哼道,“操你大爺的!不帶你這樣見色忘友的!你想要我老命是不是!”
大三和老宋都昏了過去,她走過去從老宋的手裡拿來那張合同遞給了赫連暢,“這個足夠治他罪了,對你有幫助。還有,我的朋友就交給你了。”
赫連暢不明所以地接過去一看,眸子頓時深了幾分,他不可思議地看向女孩兒,“你是怎麼做到的?”
成澤傲也拿過來看了一眼,眼色晦暗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讓人來不及深究那到底是什麼。
朝陽笑了笑,回答的極委婉,“不費功夫,他是自願寫的,我沒逼他。”
成澤傲陡然大笑起來,胸腔抖動,身上的尼絨大衣敞開,露出裡面質感上呈的白色襯衫。他突然垂下頭,薄脣在她的頭髮上輕輕吻了一下,隨後擁着她向外走去。
她手上的傷口雖然不深,但成澤傲還是堅持帶她去了醫院做了傷口處理,待包紮好後,這才從醫院走了出來。
今天發生這麼大的事兒,成澤傲不是一點兒氣都沒有,他一想到那道傷口若是劃在她的脖子上,他心裡就突突地跳下不停。
朝陽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她知道這個男人心裡有氣,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誰知等了很久,男人才緩緩開口,“丫頭,以後出去告訴我,我派人保護你。”
“你不問我爲什麼要來嗎?又是怎樣遇到杜雷?”朝陽詫異地看着他,還以爲他會發一通怒火。
成澤傲眼角一挑,上身突然傾了過來,朝陽能明顯感受到男人強有力的心跳和溫熱的呼吸,“我願意給你時間,等你哪天玩兒夠了,告訴我,你若還想當老闆,我就把名下的東西都給你,你若膩了想當全職太太,後半輩子就由我來養你,你說了算。”
男人聲音渾厚,帶着一絲沙啞,朝陽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不知爲什麼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成澤傲見她眼圈通紅,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怎麼了?我又沒兇你,怎麼還不高興了。”
“你就兇我了,混蛋!”
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眼底卻帶着邪肆的笑意,“操!你敢罵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他竟然猛地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掌心穿過她纖細的腰交疊放於她的腹部。這翻親暱,令她渾身不由地緊繃起來。
此時,華燈初上,城市的喧囂,道路兩旁的霓虹,將整個世界點亮。車子停在馬路上,不時有路人從車身經過,這樣的豪車,大家忍不住向裡面瞄了一眼。儘管她知道玻璃有阻光的作用,但她心裡還是無限緊張。
“成澤傲,你快放我下來!”朝陽背對着他,整個背部都抵在男人的胸膛,她側着臉,卻看不見男人的表情。
成澤傲垂首,將整張臉深埋入她的頸間,他緩緩開口,聲音呢喃,“等會兒,讓我休息一下。”
朝陽果然不再掙扎,他的手是那樣的緊,彷彿帶着一種失而復得的緊迫感,今天,確實是嚇着他了。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手上的力道才慢慢鬆開,指尖在抽回時,似乎有意劃在她的腰間,手指無意中碰到她口袋中的一方盒子,男人好奇地掏了出來,“什麼東西?”
朝陽剛想奪回來,成澤傲卻先一步將盒子打開,裡面靜靜地躺着一枚尾戒,儘管燈光昏暗,但依然耀眼。男人嘴角一揚,迫不及待地套到自己的小拇指上,尺寸剛剛好。
“給我買的?”
她坐回到副駕駛上,視線看向窗外,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長款羽絨服,此刻越發趁的她臉色緋紅,“嗯。”
成澤傲寶貝似的把手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就跟沒見過一樣,眼底的喜悅一覽無遺,“怎麼不買個大點的,我就可以套在這兒了。”
朝陽見他指着無名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誰讓你手指這麼粗,本來就想讓你戴那兒的。”
成澤傲心情似乎特別好,竟然沒有頂嘴,轉而看向她,語氣中帶着調侃,“丫頭,你是不是想馬上跟我結婚?”
嘁!
“盡往自己臉上貼金!好了,快走啦,累死了。”
男人心情大好,連啓動發動機都帶着愉悅的節奏,黑色幽靈在星海市的夜空下緩緩行駛,朝陽靠在座子上竟然在不知不覺地睡着了。等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房間內沒有開燈,但房門沒關,客廳內的燈光透過門框直線打進來。朝陽就着光線走了下來,成澤傲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身上只穿了一件雪色裕袍,頭髮上還溼嗒嗒地滴着水珠。這個男人總是能將黑與白,搭配的如此完美。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他側着身子看向她,然後一邊招手一邊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過來,陪我。”
“你怎麼還不睡覺?”她走過去,許是因爲剛睡醒,說話的時候聲音中帶着一絲鼻音。脫去了稚嫩,她身上擁有一般女孩兒所沒有的成熟。
“睡不着。”成澤傲長臂搭在她的肩上,長腿蹺着,腳尖肆意輕點,“我叫了夜宵,一會兒送過來,餓了吧?”
“嗯。”
她向沙發靠去,脖頸枕在男人的手臂上,心裡無形中升起一股強烈的安全感。
那個時代的電視還不是二十一世紀的超薄型液晶顯視屏,但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一款了。她看着不停浮動的畫面,嘴角在不知不覺中揚了起來。
前世的自己,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根本沒有體會過愛情的滋味,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對成澤傲的這種眷戀,到底算不算是愛情。
這時電視畫面裡陡然呈現出血腥的一幕,杜雷渾身是血的在警方的羈押下被塞進了警車,連同他的幾下手下,一併被帶出了一號會所,而大三和宋慶福卻不知所蹤。
朝陽看着鏡頭中被肆意放大的男人,那臉上的道道傷痕,不是赫連暢弄出來的,又會是誰。
“丫頭,以後如果再有人敢傷你,你就直接毀了他!剩下的事,我來擺平,你只管開心就好。”
成澤傲眼色深暗,一雙嗜血的眸子,就像狼一般帶着致命的攻擊。她心裡驀地一沉,剛纔好不容易築起的安全感,傾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看着男人的側臉,冷硬的臉部線條,讓人心裡無形中升起一股陰寒。
男人陡然轉過身來,手臂稍一用力,朝陽便猝不及防地跌進了男人堅實的胸膛,沐浴露香味兒肆意充斥着她的呼吸。
她秀眉一皺,啪地一下打在男人的腹部,“你瘋了,撞到我頭了。”
“你這女人,能不能溫柔一點?我傷還沒好呢,你怎麼總是打我最脆弱的地方!”成澤傲摸着腹部,被撞的地方,淤青變淡,早就已經大好了。
“你還有脆弱的地方?沒看出來。”
“你不知道男人有最脆弱的地方嗎?”
耳根一紅,她猛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什麼事兒都能聯想到那件事上。
這時門鈴驟然響了起來,男人眼底露出一絲厭惡,厚顏無恥地說道,“媽的!什麼時候不來,非挑這個時候來。”
朝陽卻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我看來的正好。”她起身過去開門,女服務員有意無意地向裡面瞄了幾眼,女孩臉色一暗,冷冷地說道,“把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成澤傲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後,“丫頭,你吃醋了。”
朝陽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你以後最好別招蜂引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成澤傲卻心情愉快,從背後擁住她,“不讓我招蜂引蝶也行,你是不是該對我有所獎勵?”
後背陡然貼近一堵牆,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能明顯感受到他的心跳與某種存在的悸動。
“成澤傲,你說等我到二十歲,是真的嗎?”
男人沉默不語,她沒來由地心中一緊,就在她以爲得不到答案的時候,男人卻忽然開了口,“當然是真的,我不騙人。”
“那你…有需要的時候怎麼辦?”
成澤傲突然鬆開她,將她身子扳了過來,潭底的迷離似乎深了幾許,他嘴角噙笑,臉上的狂肆越發肆無忌憚,“丫頭,你這都是在哪兒學來的?”
女孩臉色一紅,捶了一下他敞開的腹肌,健康的古銅色,無處不昭顯男人的張力,“生物書上不是有嗎?你已經被人類研究過了。”
“靠!那你不是也被研究過了嗎?我怎麼還沒看透?連你穿多大號都不知道。”
朝陽一把推開他,向着餐桌的另一側走去,“快點吃飯!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成澤傲卻眼底含笑,走過去挨着她坐了下來,“到二十歲的時候,我估計你會長到d,太大了,不好看。”
朝陽正在喝水,一口嗆了出來,連咳了幾聲,面紅耳赤地吼道,“你到底有完沒完?!”
男人舉雙手投降,視線卻在她身上暗暗兜了一圈。確實,她現在雖然只有十六歲,但屬於女性的那份柔美和線條,卻早已長成,這樣完美的身材,他怎麼能不看緊一點。
“寒假打算去哪玩兒?”成澤傲只倒了杯紅酒,慢慢品嚐起來,他一向注重身材,害怕晚上吃東西長胖。
朝陽剛放下筷子,男人便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服務還算周到。“不告訴你,我準備約同學一起出去玩兒。”
“男的還是女的?”
她無奈地聳了聳肩,真是佩服這個男人的想象力,“當然是女的了!”
“你說,我們倆這種關係,我過年要去你家裡給你父母拜年嗎?”男人邊說邊翻看右手上的尾戒,“不知道你爸對我這女婿還滿意嗎?”
朝陽看向男人修長的指尖,他拿槍的時候,那股由內而散的狠戾,可沒這般溫柔。
“咱們可沒關係,你不要亂來!”這個變態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她真怕哪天他會突然出現在她家門前。
“上次我送你回家,被你爸爸看見了,我還跟他自我介紹了一遍,我說是你男朋友。”
“什麼?!”朝陽陡然跳了起來,“你真這樣做了?”她猶記得上次連向勝回家對她的那通教訓,好像她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兒一樣。
“怎麼了,我看他挺高興的,還說改天讓我去你家裡坐坐...”成澤傲也學着她的樣子,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的一樣。眼見女孩兒眼底的怒氣越來越深,他這才閉了嘴,得意地笑了起來。
她拍了拍胸口,平復一下心情,一字一頓地說道,“神-經-病!”
成澤傲卻心情愉悅,頎長的上身陡然站了起來,男人走過去,手臂自背後覆在女孩兒的腰上,整整比她高了一個頭,“走,睡覺去。”
朝陽一把推開他,像防賊一樣地趕緊衝進臥室,快速將房門反鎖。偌大的客廳內,頓時傳來男人不懷好意的笑聲,充斥着整個套房。
第二天,在紛擾地手機鈴聲中被迫吵醒,她睜開一隻眼,待看清屏幕上的人名時,睡意頃刻間消失。她瞬間坐了起來,故作清醒地說道,“媽,怎麼了?”
顧紅英的焦慮從聽筒中傳來,“陽陽啊,你爺爺讓我們提前回家拜年,你現在和曉曉在哪兒啊?今天能回來嗎?”
當初來星海市的時候,她是編了謊話才得已脫身的,爲了這事兒,她還特意讓林晨曉這段時間呆在家裡,哪也別出去,就怕被顧紅英撞個正着。
“哦,我們在星海市呢,那我今天下午就回去,您放心吧。”
反正這邊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大三和宋慶福本來就是小傷,養幾天就會痊癒,店鋪開業的事兒,看樣子也只能暫緩一段時間。
顧紅英在那邊又囉嗦幾句,這才掛斷電話。朝陽從牀上跳下來,走進浴室衝了個澡,一翻折騰後,這才精神抖擻地走出了房間。
同上次一樣,在她隔壁的臥室找到了男人。成澤傲似乎睡的很沉,整個人將牀牢牢地霸佔着,頭埋進被子裡,同嬰兒般憨態可掬。
嬰兒?她不禁爲這個詞而感到好笑,他怎麼可能像嬰兒,嬰兒都是天真的,他卻一肚子壞水。
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想調戲他的衝動,朝陽嘴角一咧,作勢要用手指輕輕將被子掀開,可指尖還未碰到,男人的大手便瞬間準確無誤地拉住她的手腕,快速往牀上帶去。女孩猝不及防,整個人毫無預料地跌進了足有兩米寬的大牀。
成澤傲連眼睛都沒睜開,被子一甩,便將兩人同裡罩在了裡面。男人擁她入懷,整個人像無尾熊一樣,掛在她的身上。額頭埋在她的頸間,呼吸中全是女性身上特有的體香,與他身上的味道截然不同。
感覺全身燥熱,整個身體僵硬地被禁錮在男人的懷中,成澤傲只穿了一件浴袍,隔着身上厚厚的衣服,她能明顯感覺到男人身上的那股火熱。她用力想推開他,可男人卻紋絲不動,朝陽怒不可遏,原來剛纔他根本就是裝出來的。
“成澤傲,你放開我,我要被憋死了!”她聲音蒙在被子裡,但男人卻聽的真切。
男人的鼻尖在她脖頸上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蹭了一下,引來女孩渾身一陣顫慄。他聲音好聽,呢喃中帶着溫柔,“你被憋死了?我才被憋死了纔對!”
朝陽感覺耳根燒的厲害,“那你抓緊起來透透氣啊!”
成澤傲睡眼惺忪,長長的睫毛掃在她的光潔的脖頸上,喃喃地說道,“別動,再動我要強壓了。”
朝陽果然不再動憚,而是任由他這樣抱着,直到自己昏昏睡去。
再次醒來時,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身前的位置,空空如也。她睜開眼睛,走下牀,腳底觸及柔軟的地毯,舒適度自不用說。
她走出房間,成澤傲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了沙發上,兩臂撐開,霸道勁十足。她自然而然地坐到男人身側,這般親暱之態,着實讓男人心情一陣大好。
赫連暢一條腿晃着,別有深意地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澤,昨天晚上玩兒的還爽嗎?”
成澤傲嘴角含笑,目光自是停留在身邊的女孩兒身上。跟她在一起,他可是一點便宜都沒佔,盡吃虧。
朝陽哪裡會不懂他的意思,她淡淡地挑了他一眼,毫不給男人留情面,“自然是比不上二少,左擁右抱了。”
靠!
成澤傲一向知道她伶牙俐齒,看赫連暢那張黑了又白的臉,男人胸腔起浮,情不自禁地大笑起來。
“老二,你以後最好別拿我女人開玩笑,她一準得討回來不可。”
赫連暢嘴角抽了抽,“還沒結婚呢,就開始穿一條褲子了!”
成澤傲一把擁她入懷,故意在他面前秀恩愛,所幸朝陽很給面子,竟然是極力配合,天一無縫。
赫連暢猛瞪眼,“行了行了,別再裝了,搞的誰跟沒有似的。”
成澤傲也收了笑,臉色恢復嚴肅,“你把那兩人送哪兒去了?”
“我讓人送司徒那兒了,那斯最近逍遙的很,不給他找點活兒,他都忘了自己是幹什麼的了。”
“嗯。”成澤傲微微蹙眉,心裡似乎在盤算着什麼,他思忖了片刻才緩緩說道,“a市那邊,你自己盯着,一定不能出了差子。”
赫連暢點了點頭,臉色也不似往常那般不正經。他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朝陽,隨後才思量着說道,“前天我在會所,看見了霍董,他好像在跟一個老外談投資的事兒。”
成澤傲一言不發,朝陽卻能明顯感覺到他掌心的力量加重了幾分。男人緩了緩神,片刻才淡淡地說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赫連暢把尾巴處理的妥妥當當,成澤傲對他做事,顯然很放心。可男人眉頭皺着,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應該跟赫連暢說的那位霍董有關,只是她不確實,這個霍董和成才中學背後的老闆霍建國,是不是同一個人。
從星海市回到齊嶺市,天色還尚早,成澤傲一路上話很少,不像往常那樣,朝陽知道他有心事,也沒有追問,而是靜靜地守在他身側。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等時機成熟,他自然會主動說出來。
車子停在新月小區,剛準備下車,男人卻一把拉住了她,神色中帶着一絲難分難捨,“丫頭。”
“嗯。”朝陽轉過身來,聲音從鼻腔裡發出來,令人十分愜意。成澤傲嘴角一揚,臉上故作輕鬆,“沒事兒,你回去吧,過幾天我帶你去玩。”
她笑着點頭,然後走下車,砰地一聲甩上車門,向着小區走去。過了片刻,汽車的哄鳴聲沖天響起,朝陽從隱蔽處走出來,黑色幽靈卻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二天,一家人都回了鄉下,其實離過年還有大半個月時間,只是連生平脾氣一向很大,在家裡一向倚老賣老,所幸叔叔和小姑還算給他面子。這不,他上嘴皮碰下嘴皮的功夫,便將所有人都叫回來了。
王卓婷依然穿的像公主一般,但得到誇讚的卻是她這個一直不受待見的老大。三叔和三嬸輪翻把她誇了個遍,連虎坐在邊上直點頭,把她在學校裡連連得第一的事,說的比她這個當事人記得還清楚。
自從上次在縣城裡,王卓婷把連生平狠狠說了一頓後,老頭子現在看她也不像從前那樣和藹了,反而對朝陽這個親孫女微微有了一些好感。
朝陽這次穿的是成澤傲給她挑的那件米色長款大衣,略顯成熟,恰恰是這種成熟,招來了王卓婷無限的嫉妒。
三叔家的小女兒飛豔坐在她身邊,聲音滿含稚嫩和歡快,“大姐,你的衣服真好看,以後等我長大了,我也要買一件。”
“是呢,半年不見,陽陽都變成大姑娘了。”二嬸找準時機,趕緊奉承幾句,“再過兩年,那真是不得了的大美人啊。”
顧紅英在一旁笑起來,“不醜就行,不求她好看。”
王卓婷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她今天來的時候還特意挑了一身新衣服,誰知竟然完全被忽視。女孩兒臉色不善,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笑着說道,“二嬸說的對,朝陽可招人喜歡了,上次在穹隆山的時候,我可是親眼看見一個男人把她帶走了呢!”
朝陽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感覺到身上驟然聚集的目光,她沉澱了一下笑容,看向連向勝不斷陰沉的臉。
“爸,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您,福滿樓的老闆...我認識,婷婷上次見到的那個就是。”
“什麼?”連翠紛突然站了起來,臉上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還有喜悅,“陽陽,原來你認識福滿樓的老闆啊!哎呀媽呀,太好了。”
連向勝也很詫異,難怪自己能這麼輕而一舉地進福滿樓工作,而且楊老闆對他的好,近乎於違背常理。
“不過您放心,我是在您進福滿樓之後才認識他的,見過幾次面,覺得那個人還可以,所以就成了朋友。”
“你是說上次那個小年輕?”難怪楊老闆對他百般客氣,原來如此。這樣想着,似乎事情就合理了很多。
朝陽嘴角一揚,若是成澤傲聽到這句話,估計非得懊惱死。小年輕?呵呵!
“那個,陽陽啊,你看你能不能幫我在老闆面前說句話,我,我想做福滿樓的生意。不過你放心,我的價格絕對比別人家的低。”
朝陽表情陷入爲難,她無奈地聳了聳肩,“恐怕不好吧小姑,我大白天的跟人家好不容易碰一次面,就被誤會了,那怎麼好再煩人家呢?你說是不是?萬一到時候在傳出什麼流言蜚語來,我倒沒什麼,但咱們老連家起不是要跟着丟臉?”
連翠紛面露尷尬,狀似無意地碰了一下王卓婷,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婷婷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往心裡去。婷婷,還不給你大姐道歉,以後別一口一個朝陽朝陽的叫,沒大沒小!”
王卓婷面紅耳赤地坐在那兒不動,讓她當面道歉,打死她都不會這樣幹。
連生平覺得孫女的話頗有道理,萬一傳出什麼不堪入耳的話來,那他的老臉往哪擱?於是他啪地一聲將碗放在了桌子上,瞪了王卓婷一眼,嚴厲地說道,“以後別亂說話,跟你姐學學,多聽少說,小姑娘家家的,怎麼總往壞處想?真是白疼你一場!”
奶奶劉水花推了他一下,“別說了,孩子還小,她知道什麼!”
連翠紛趕緊趁熱打鐵,“就是就是,婷婷還小,有些事還不懂,那個,陽陽啊,你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小姑說笑了,我怎麼會往心裡去呢?婷婷再怎麼說也是我妹妹不是?”朝陽面露微笑,看着王卓婷無比羞愧的樣子,她心裡別提有多爽。
“那...你看我剛纔跟你說的那事...”
“媽!咱家幹嗎非要做福滿樓的生意啊!咱家不是做的好好的嗎?反正又不是賣不出去!”
王卓婷把所有的氣都撒到連翠紛身上,她大約忘了,自己還是個未成年,根本沒有資本和父母大吵大鬧的。
連翠紛氣不打一處來,啪地一巴掌抽在王卓婷臉上,怒氣衝衝地說道,“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你懂什麼,整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你,還盡給我找麻煩!”
二嬸忙上前拉住她,勸道,“怎麼還打起來了呢?自己剛纔還說孩子小不懂事兒,你好好教她就是。”
朝陽卻只是冷眼看着,連翠紛心裡打什麼主意,她不是不懂,養漁場賣給小商小貶的價格與賣給飯店的價格相比,至少得翻一倍。福滿樓雖然比不上五星級酒店,卻也是大飯店,需求量自不用說,若是做成了這筆生意,那多出來的錢可不就是額外收入嗎?
“小姑,你別生氣啊,改天我碰到了那老闆跟他說說,不過同不同意的可就要看人家的意思了!”朝陽說的一板一眼,搞得像真的一樣,連翠紛眉開眼笑,忙不迭地說道,“好好好,如果這事兒要是辦成了,小姑我好好請你出去搓一頓。”
一家人同時鬨笑起來,只有王卓婷捂着一邊臉,眼圈通紅地看着對面的女孩兒,掌心不覺中慢慢收緊。
這還是重生後第一次回鄉下,一切都還跟從前一樣,紅磚青瓦,只有少數的幾家蓋起了平房。吃完中飯,朝陽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家門,向着西村口走去,那裡有她最美好的童年回憶。
比不上城裡孩子玩兒的剌激,她記得上初中之前,每到夏天都會在那片茂密的叢林裡捉知了,用塑料袋自制網兜,當時和她一起的,還有同村的一個男孩兒,只是後來上初中,他去了省城,而她在縣城,漸漸的就沒有聯繫了。
前世上大學以後,自從父母離世後,她就沒再回過連家村,對於那個男孩兒後來的情況,她全然不知。
下午在連生平家裡吃了晚飯,這纔回到縣城。
彼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天空漸暗,陽光早已隱入山澗。朝陽跟在連向勝和顧紅英後面,走進小區,還沒進院子便接到了成澤傲的電話。
朝陽有意走慢幾拍,跑到一處較暗的地方,這才小聲對着聽筒說,“喂,什麼事啊?”
成澤傲坐在車內,透過黑色玻璃看見她跟做賊似的四處張望,薄脣忍不住勾了起來。
“我在你後面,過來,帶你去一個地方。”
朝陽驚恐不已,猛地往身後看去,她後面根本就是一堵牆,分明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你騙我,我後面沒人啊。”
“你出來就看見了。”
沒想到這丫頭這麼實誠,他不禁感到好。連向勝和顧紅英已經進了院子,她想了想,這才走出了小區,成澤傲的座駕果然就停在不遠處一個拐角的地方。
“上車。”男人在電話裡簡單吩咐,聲音不大,卻帶着霸道的命令。
朝陽遲疑了一下,還是鬼使神差地鑽了進去,“有事快說,一會兒他們看不見我,又該打電話了。”
成澤傲卻笑的詭異,眼角的光茫自上而下地把她打量了一遍,他嘴角揚笑,腳下已經開始起動引擎,“到了地方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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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能有多少首定的,緊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