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一張歌詞,自己瞎填剽竊的,可以當紅星社的社歌。等你哪天混大了,百十號人一起唱,特生猛,特場面,特震撼!”伍學長丟給劉齊一張歌詞,從他手裡接過書包,準備上樓。劉齊當兵之前也是唐朝的腦殘粉,伍學長就是被他領上道的。
“不錯呢,有點年輕人的氣勢。回家好好甜蜜蜜,明天晚上10點,樓下見。”齊哥說完轉身,哼着小曲走了,小辮子一翹一翹的,志得意滿,勢在必得。
伍學長奮力的爬樓梯,爬到三樓,正靠在欄杆上喘氣呢,門被打開,從裡面呼呼隆隆出來一票的人。長槍短炮,眼鏡筆記,都一副記者的打扮。幾個人不理會伍學長,共享着信息,嘰嘰喳喳的下了樓。
小齊站在門口,一眼就瞅見了消瘦的伍學長,心裡一陣泛酸。等記者走完了,將伍學長拉進屋裡。伍學長現在的重量很沉,有一半來自身後的大書包。小齊許是好久不見,也有些急了,一拉之下,用力稍微大了點。伍學長剎車不住,整個人撲了上去,將小齊壓在牆角那裡,兩人臉對臉的貼在一起,很曖昧。
“起開了,色狼。門都沒關,被樓下人看到要嚼舌根的。”小齊想推開他,但是重量太大,推不開。男人味道和灼熱的鼻息一起涌過來,小齊心猿意馬,臉一下紅了。
“齊姐,你好美。”伍學長近距離的觀察着小齊吹彈可破的肌膚,不施粉黛的面孔,宛如出水芙蓉。小齊嗔怪的嘟着嘴,使勁往外推。伍學長惡作劇的心思升起來,心念一轉,突然在小齊的臉上啄了一口。
齊姐一下子愣住了,侷促的緊,手不知道往哪裡放,眼睛下意識的閉起來。等了半天還是沒那種感覺,一睜眼,伍學長早進了臥室逗鬧趴窩的七喜了。齊姐悵然若失,心裡有被欺騙的感覺,擡腳進臥室,揪着伍學長的耳朵就把他提出來。
“哎喲,你鬆手,這樣揪着耳朵會導致聽力下降的。我們班有個戴助聽器的哥們,就是從小被揪耳朵多了,才那樣的。”伍學長求着饒,亂編一氣。耳朵被解放出來,還順帶做了個按摩。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沒事吧?”小齊心驚膽戰,輕輕的揉着,一臉的關切加悔恨。
“沒事,逗你玩的。”伍學長嘿嘿一笑,旋即向後一撤,避開小齊勢在必得的一擊。兩個人追逐着,嬉鬧着,玩累了,都躺在牀上。
“樓下通熱水了,快去洗澡,髒死了,不要睡我的牀。”齊姐拿大白腿踹着伍學長,一腳差點把他蹬下牀去。伍學長按住腿,不讓她繼續動作。
“什麼你的牀啊,明顯是我們的,我們的婚牀。哈哈!”伍學長敞開了說,色的無以附加。
“晚飯給你做點綠豆湯?然後炒個苦瓜?你都長痘子了,上火啊。”齊姐坐起身來,建議道。
“晚上你給我敗敗火就好了,都什麼時節了,還喝綠豆湯?再說,我不喜歡吃苦瓜。”伍學長擠眉弄眼,**的得瑟。齊姐抓過枕頭就來打他,被他閃開,拿着洗漱用品就跑了。
“小冤家,你難道真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嗎?”小齊看着新牀單,幽幽的說道,上面有一大塊洗的發白的地方。
吃晚飯的時候,小齊跟伍學長討論了一下有商家找七喜代言還有出席活動的事,伍學長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反正七喜閒着也是閒着,有正當錢不賺,那不是蠢,而是腦殘。吃完飯,小齊去燒烤攤上班去了。伍學長拿出習題集,一目十行,飛快的填寫答案,如庖丁解牛,遊刃有餘。
十一大假第一天,伍學長悶頭在家做了一白天的題,腰痠背痛腿發麻,渾身不得勁。小齊在旁邊織着毛衣,不時的打擾一下他,倒也不覺得無聊。七喜好的很快,現在已經能下地歪歪斜斜的走路了,體重有些超標,毛色油亮。
“要不你把工作辭了,先安心當七喜的經紀人吧。聽劉齊說陳風他弟弟來了,在店裡幫忙,而且現在吃燒烤的也少了。”伍學長建議道,小齊沉默的吃着米飯,點點頭,又搖搖頭。
“答應我吧,我家齊姐這麼漂亮,放外面賣燒烤,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不放心。”伍學長說出真心話,這次小齊終於點頭了。
“我再幹一陣吧,現在新店剛開,生意蠻好的。室內燒烤這種東西在芝水還是第一家,需要多宣傳和努力。再說他弟弟就是個電腦迷,根本幫不上忙。”小齊補了一句,伍學長覺得齊姐心地真好,心裡印象分又漲了一大截。
吃完飯,將剩下的作業突擊完,拍拍手,大功告成。剛想去洗個澡,手機響起來,一瞧是齊哥的。
“麻溜的下來,就等你了,哥給你看看我的大殺器。”齊哥在電話裡喊着,難掩興奮。伍學長瞅瞅時間,才九點。
“看你妹,老子先洗個澡,淨淨身。小區門口有個家常麪館,進去喝點八寶粥,先等着。”掛掉電話,急忙下樓洗了澡,換上一身半舊的衣服就出了門。雖然劉齊強調自己是個看客,跟着充場面,但是有備無患。
家常麪館裡,劉齊放下手中的碗,一把扯過伍學長,讓他開開眼。謝慶坐在那裡,正在往老婆碗裡添紅棗,恩愛無比。
“中午放出來的,下午就竄到我那裡了,說請我吃飯,道個謝。也算不打不相識吧,我們還是兩橋,酒酣耳熱,就成了朋友。”齊哥言簡意賅,謝慶擡起頭,衝伍學長微微一笑,臉紅的發紫,顯然沒少喝。
劉齊交了錢,一行衆人出了店門。深秋的夜晚很冷,伍學長將衣服拉鍊拉到脖頸,回頭看看十幾個人,基本都有印象,那幾個生面孔,應該是最近新招來的。
“不錯吧,你齊哥是誰,從小就是孩子頭。老子一喊紅星收人,那隊伍都能排到北京去。我挑挑揀揀的,只要了十多個,都是硬茬子,身手矯捷,動作利落。”齊哥抽着鼻子,吐了一口濃痰,點着一支菸,牛皮吹上了天。
“那娘們也跟着?”伍學長一眼瞅見人羣裡的謝慶和林青,眉頭一皺。
“跟着看熱鬧吧,反正就是砸場子,刺激的很。”齊哥大大咧咧,絲毫沒將對方放在心上。伍學長心裡打譜,倒是覺得沒工作的林青可以去頂替小齊的位置,當店員。賣一個好,同時小齊也解脫出來,一箭雙鵰。
“齊哥,咱們到底多少把握啊?刀疤手下豢養了十多個打手,好幾個還是兩牢出身呢。”老二湊上來,穿了一身破皮夾克,手裡拎着短棍,滿臉憂鬱。
“沒事,進去誰不服,不用鳥他,直接幹。今天晚上刀疤很忙,顧不了咱們這邊。”齊哥衝他擠擠眼,表示自己心裡有數。一行人穿過濃重的夜色,出現在南街東邊的網吧半條街。
已經到了要開通宵的時間,網吧開始往外清人,有人陸陸續續的進進出出,生意很火爆。芝水市古蘭娛樂城,刀疤帶着手下不安的坐着,右眼皮一直跳,讓他心裡七上八下的。李偉帶着小兄弟來玩,跟古蘭社起了矛盾,自己來撈人,結果坐了冷板凳。
“小兄弟,你們蘭少什麼時候來見我啊,這都等了兩個多鐘頭了,而且我那幾個兄弟被扣了一天多,還沒吃東西呢。”刀疤站起身,作勢想往外走。古蘭社的人組成人牆,擋在會議室門口的路上。
“刀疤,你急什麼?你那幾個兄弟好吃好喝供着,餓不死。蘭少正在處理賬目,馬上就來,喝杯茶,等一會就行了。”鐵凝從後面擠進來,西裝領帶,皮鞋錚亮。左手吊着,右手將手槍往桌子上一拍,橫眉冷對,示意刀疤坐下來。
“這是十萬塊,手下不長眼,得罪了古蘭社這尊大佛,我回去好好教育。”刀疤有些後悔,自己過於託大了。開始以爲古蘭社像江湖傳言的那樣日薄西山,來到一看才知道人家現在日出東方。
“現在加價了,一共二十萬,包括你帶來的這些人。”鐵凝點着一支菸,淡淡的回道,刀疤身後有個紅頭髮的小子想呲毛,直接被人拿槍頂着腦袋踹趴下了。
劉齊打着酒嗝,吞雲吐霧,一看時間,差不多十點了。右手一招,帶着人就衝進第一間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