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和蔡甘霖兩人從牀上下來時,梅蘭的單腳幾乎站立不住,咬着牙跳了兩下忙扶着櫃子站住了,到底還是蔡甘霖看不過眼,把梅蘭直接抱進了浴室。
這一個回合,自然是梅蘭輸了。
半個小時後,蔡甘霖把梅蘭從樓上抱了下來,這些日子梅蘭的腳不方便,上下樓倒是經常叫蔡甘霖抱,家裡人早就習慣了,故而也沒有多想。
蔡甘霖掃了一眼餐桌上的早餐,有牛奶麪包蛋糕也有煎荷包蛋和菜粥。
“怎麼沒有做長壽麪?”蔡甘霖有些不滿意地問了一句。
“我們那邊沒有這些習俗,小孩子也不過生日。”梅蘭忙解釋一句。
梅蘭說的是實話,她在梅家這些年的確沒有過過生日,不光梅蘭,就連梅竹他們也沒有過過,這個倒是沒什麼好挑的,鄉下的窮孩子哪有幾個過生日的?
“長壽麪?對對,可不是該吃一碗長壽麪,我去煮,蘭蘭長這麼大,我還沒有給孩子正經做過一頓飯呢,我去。”鄧水英一邊說一邊進了廚房。
“二姐行嗎?要不我給蘭蘭煮吧?”王思思在廚房裡問。
她剛送走鄧建武和鵠鵠,正在廚房裡收拾一下碗筷。柳嫂一般是上午九點直接買完菜過來,負責中飯和晚飯還有家裡的衛生,早餐這些日子基本都是劉巧珍和王思思兩人負責。
“沒事的,一碗麪條也累不到什麼。”鄧水英紅着眼圈拒絕了。
能在女兒生日這天親手給女兒煮一碗長壽麪,多少也是了了鄧水英的一個心願。
孫大偉一看鄧水英進了廚房,他從樓上拿了兩個盒子下來,坐到了梅蘭身邊,說:“甘霖,梅蘭,這對情侶手錶算我和小姨送你們領結婚證的禮物,希望你們記住今天這個雙喜的好日子,姨父祝你們兩個和和美美白頭到老。”
“謝謝小姨父。”梅蘭和蔡甘霖接過禮物同時說。
梅蘭雖然對手錶沒有研究,不過看了一眼手錶盒上的標籤“Patekphilippe”,便知道這對錶不便宜。
蔡甘霖一看這牌子,也在腦子裡搜尋了一番。原主的記憶如果沒有啓用過的話他基本想不起來,而啓用之後基本就能和他的記憶融合在一起,這也是他爲什麼這麼快能在現代社會適應的緣故。
而蔡甘霖一向是一個實用派,他啓用的一般都是些現代生活必須的技能,那些時尚名牌、吃喝玩樂以及和葉喬的那些過往自然就不在他的啓用範圍內。
所以這會見了這對手錶他也要仔細想一下才能認出這個牌子,不過認出這個牌子之後他也有些驚訝,如果說鄧水英這麼大手筆送梅蘭東西他能理解,可孫大偉送,他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當然,鄧水英也沒有這經濟實力。
“小姨父破費了。”蔡甘霖說。
“應該的,怎麼說我也是你們的長輩。對了,蘭蘭,小姨父還有一件生日禮物給你,這是你小姨來之前特地給你挑好的。”孫大偉又遞過來一個首飾盒子。
這就是梅蘭見過的那套粉鑽,鄧水英原本也是買了來給梅蘭留作嫁妝的,因爲癌症這種病誰也保不準,她不知自己還能不能拖到看到梅蘭披上嫁衣的那一天,所以先把禮物準備好送給梅蘭,就像上次在香港似的,她給梅蘭買了一堆的首飾和黃金,這樣梅蘭出嫁的時候也不至於太寒酸,不至於被蔡家看不起。
當然,這也是鄧水英不知道梅蘭的身家纔會有這樣的憂慮,在她看來,股票這種東西今天漲明天跌的也不保準,而梅蘭又是一個大手大腳花錢的人,她不得不替梅蘭打算一些。
“今兒可真讓小姨父破費了,謝謝。”梅蘭說。
這兩樣東西加起來肯定有三四百萬港幣,孫大偉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繼父能做到這一點,梅蘭很知足。
“晚上你小姨父在飯店訂了一桌,想一家人聚聚,蛋糕也訂好了,甘霖,問問你父母能不能過來?”鄧水英端一碗麪條出來,說道。
“我一會打電話問問。”蔡甘霖接過麪條放在梅蘭面前。
梅蘭吃了幾口麪條,王思思也拿着一個紙袋子出來了,笑着說:“看二姐和二姐夫的這兩份大禮,我這東西都不好意思拿出來,不過蘭蘭,這好歹是你小舅和小舅媽的一點心意,你別嫌棄啊。”
王思思送的是一根白金鑲鑽的手鍊,細細的,很時尚,也適合梅蘭這個年齡。
“謝謝小舅媽,小舅媽太客氣了。”上一世王思思的禮物是直接放在梅蘭的牀頭櫃上,她本來是等着晚飯時送,結果梅蘭去了Q市,半夜纔回來的。
“你們今天去領證嗎?”劉巧珍手裡拿着兩個紅包走過來,問道。
“去。”蔡甘霖說。
“甘霖,這是外婆給你的紅包,外婆也不知你喜歡什麼,外婆一個鄉下老婆子也不會買東西,外婆說你拿着這錢給你自己買一樣喜歡的東西,就當是外婆送你的了,還有,外婆說,以後好好的待我們蘭蘭,外婆就安心了。。。”劉巧珍說到後面哽咽不能語。
“外婆,你放心。”蔡甘霖雙手接過了紅包。
“蘭蘭,這是你的,我的外孫女一晃也二十了,都要嫁人了,外婆總算等到這一天了。”
“外婆,你也要好好的,你說了,還要幫我帶孩子的呢。”梅蘭把頭靠了過去。
“這孩子,真是沒羞沒躁的。”周桂芝走了過來。
她送了蔡甘霖兩個銀元。
“蘭蘭的那份我已經給過了,這東西我留了好幾十年,值錢不值錢的不說,也是老外婆的一點心意,後生,我曉得你是個好人,將來準錯不了,我們蘭蘭就交給你了。”
“謝謝老外婆。”蔡甘霖依舊雙手接過銀元。
“老外婆,這回呀你可看差眼了,他可不是什麼好人。”梅蘭一邊吃着東西一邊嘟囔了一句。
她還記着早上的仇呢。
再說蔡甘霖也真的不能用好人來定義他。
“食不言。”蔡甘霖提醒了一句。
這些日子因爲家裡人多他本來沒大管梅蘭這些小毛病,可是他發現他對梅蘭一放鬆,梅蘭竟然越來越不怕他了,不僅敢當面調侃他了,還敢挑戰他的夫權,這對蔡甘霖來說絕對是不允許的,所以,他又開始了對梅蘭管教。
梅蘭瞪了他一眼,不過什麼也沒有說,乖乖地把麪條吃完了,現在的蔡甘霖生起氣雖然不動手打她了,可換了一種懲罰方式梅蘭一樣吃不消。
兩人到民政局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排隊拍照填表一系列弄下來花了一個多小時,從民政局出來,梅蘭看着手裡的小紅本說:“甘霖,要不我們再去重新照一張相片吧,你看看,你連笑都不笑一下,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綁架了你跟結婚呢。”
照片上的梅蘭是一臉傻笑,蔡甘霖卻依舊是一張大黑臉。
本來今天的蔡甘霖心情還是不錯的,臉上的肌肉也柔和多了,可是照相師傅不滿意啊,折騰了五六遍,蔡甘霖不耐煩了,後來乾脆擺了一張臭臉給人家看,照相師傅用滿是同情的目光看了梅蘭一眼,然後隨便咔嚓了一張充數,弄得填表時那個工作人員一個勁地問蔡甘霖是不是自願的。
“真是個法盲,結婚證還能讓你換來換去的?走吧,反正過日子也不看結婚證。”
“那誰說非要今天來領證?”梅蘭白了他一眼。
她怎麼有種上當的感覺,好像領完證蔡甘霖的脾氣又見長了。
“蔡甘霖,這個誰給誰正名就算我讓你了,可是以後家裡過日子得我說了算吧?你也說了,男主外女主內,那以後在家裡你是不是得聽我的?”梅蘭眼睛一轉,問道。
“女主內是讓你打理好家務,不是讓我聽你的,出嫁從夫就是讓你什麼都聽丈夫的,夫字怎麼寫的你該不會不知道吧?天字出頭就是夫,這就是說,丈夫在你心裡應該比天大。”
“我去,那是你們的說法,我們現代的說法是丈夫丈夫,一丈以內是夫,一丈以外就什麼都不是了。”
“嗯?”
梅蘭一見蔡甘霖拉長了音,忙拿着拐單跳幾下,說:“我現在打車回學校還能趕上最後一節課,中午在食堂吃還能休息一會。”
梅蘭念大學後養成了午休的習慣,不然的話下午的課沒精力去聽,愛打瞌睡。
“不成,中午有人請客,我準備帶你去打劫呢。”
“打劫?”梅蘭眉眼一揚,她想到了段寒剛那哥幾個。
自從車禍之後梅蘭再沒有見過李明澤,據說李明澤腿傷好了之後又被蔡甘霖給修理了一頓,因爲那天要不是他嫌無聊非要找刺激那個姓馬的也未必會帶大家去賭場。
雖然蔡甘霖算是因禍得福了,但是梅蘭不一樣。一想到梅蘭上一世居然被抓且差點被辱,而他也居然去了宋朝,讓可憐的梅蘭再次慘遭拋棄,這股火不找李明澤發泄找誰?
可憐的李明澤舊傷剛好又添新傷,就這樣蔡甘霖這口氣也沒出,他把當時梅蘭贏的那二百多萬現金據爲己有了,那袋子錢本來是李明澤拎着,車禍發生後,誰也沒顧上那袋子錢,後來警察來之後,把車子翻正了,蔡甘霖進去拿他和梅蘭的行李這纔看到那袋子錢,順手就放進了他自己的包裡。
李明澤知道後也是無可奈何,因爲段寒剛和嶽侖昆都送了他一個字,“該。”
當然,梅蘭是不知道這段公案的,這錢暫時成了蔡甘霖的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