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有封號的郡主,又是皇帝的嫡親甥‘女’,更重要的還是長公主的唯一嫡‘女’,不管皇帝是出於愧疚還是補償,這冊封賞落下來的東西是可觀的,還賜了兩個縣作爲封地。
秦如薇看到的時候心道這便宜皇帝舅舅還‘挺’大方的,兩個縣的封地,只要‘交’七成的稅收,其餘的可都是自己的‘私’產了。
“想不到我這一躍,就成了小富婆了。”秦如薇失笑,只是那笑容裡,怎麼都帶着幾分苦澀。
“這也是您應得的,當初長公主的封地就有一個郡,這兩個縣算什麼?”宮嬤嬤卻是有些不以爲然。
秦如薇搖搖頭,道:“嬤嬤萬不可這麼說,您且看看,大夏國有封號又有封地的郡主有多少個?十隻手指都能數得出來,我不過是皇上的甥‘女’罷了,而且還失散了二十年,能有多少感情?不過就仗着母親的那點子情分罷了!”
宮嬤嬤心裡一酸,道:“郡主,這些年是苦了您了!”
若是打出生至今就在父母身邊長大,如何不是金尊‘玉’貴的人兒?又何苦‘弄’得現在這般坎坷。
“我倒是不苦,看開也就沒事了!”秦如薇一笑,道:“所以嬤嬤也別說那些個話,說不準現在這京中的公主郡主,都怕眼紅得要撕了我了,指不定就在背後說我落難鳳凰云云呢!”
宮嬤嬤臉‘色’一厲:“便是落難鳳凰,也是鳳凰,誰敢說三道四?”
秦如薇見她如此護短,心中暖融,卻也兀自嘆了一口氣。
都說落難鳳凰不如‘雞’,也不知向貴妃的笀辰上,她會遭受多少異樣的目光了!
甩了甩頭,秦如薇將這些煩心事甩了開去,左右過不了多久,她就要回去昌平,總不可能現在就在這裡生活了,天高皇帝遠的,什麼也聽不到最是好,所以她倒不用擔心這些閒言閒語。
想到昌平,秦如薇不免又想起莊楚然,也不知他如今怎麼樣,可有冷着餓着,又想起當初走時他的循循吩咐和擔憂,心中又酸又甜的。
信件早就傳回去了,也不知他是收到沒有?
秦如薇一會兒喜一會兒憂的,宮嬤嬤在一旁看得納悶,心想是不是病了,要知道現在開‘春’,可這天可是寒涼的很的。
正想要問,楊柳卻是搖了搖頭,用嘴型說了句話,宮嬤嬤才反應過來,又暗歎嫁了人就是不一樣,心都在別人家上頭了。
“這郡主府也修葺好了,郡主是不是過去看看?”宮嬤嬤岔開了話題問:“還有,這些個伺候的宮人,規矩自都是好的,這兩天我也教導了一番,也是能用得上的了,您看是如何個安排?”
“嬤嬤您看着安排就是,事實上,我卻是不習慣身邊有這麼多人的,嫌鬧心。”秦如薇淡笑了下:“至於郡主府,去看看也無妨,只是我到底是要回昌平去的,這幾年也不可能回來長住,嬤嬤您看,這賞賜下來的東西要如何安置?若是安置在府中,要尋哪些可靠的人守府?”
這是個事,總不可能全部運到昌平裡去,而物件放置在上京,也要人看守。
宮嬤嬤皺起眉,試探地問:“上京,遠比昌平要繁榮些。”這是有意要勸秦如薇留在這裡生活了。
“嬤嬤糊塗!”秦如薇當即道:“不管我身份如何,都已是嫁作人‘婦’,常言道夫唱‘婦’隨,我尚且還和姑爺新婚,難道就要分居兩地?”
“姑爺乃是探‘花’郎,未必就不可以調回上京任職。”宮嬤嬤說了一句。
“話是如此,可那樣的話,日後他的努力,別人就看不到了,或許就只看到我這頭上的光環了。他,是個有大志的人!”秦如薇嘆了一聲。
若是莊楚然因爲她而調升,那麼別人就會看不到他的本事,因爲有她這個郡主娘子的光環蓋住了。
宮嬤嬤沉默下來,分居兩地自然不可能,而且,這一分,指不定莊楚然會出現幾個姨娘了。
“姑爺在哪我自是在哪的,而且,仁王哥哥亦是在府城,上京須好,卻也是是非之地,遠不比山高皇帝遠的自在呢!”秦如薇又道了一句。
宮嬤嬤一想也是這個理,便道:“如此,大件的物事就鎖在庫裡,這能拿動的,來日都運回昌平罷。”
秦如薇也是這樣想的,當下道:“嬤嬤看着安排便是。”
宮嬤嬤點了點頭,又道:“這個倒也不急,左右也沒那般快回去昌平呢,倒是向貴妃的笀辰,這禮物您看是送什麼好?”
“我好像記得有扇仙鶴白‘玉’屏風,送那個如何?”秦如薇想了想道。
宮嬤嬤想了一下,道:“倒也適合。”
主僕二人商議了一陣,又將近身伺候的人也都順帶敲定了。
“區嬤嬤是司儀府的,專事教養之職,我看着她教養規矩掌人事,也是成的。至於賈嬤嬤,從前是在尚食局,對‘藥’理也有一定的瞭解,我看掌着膳食那一塊也適合,您身子還是弱了些,仔細調理纔是。”宮嬤嬤又道:“至於身邊的丫鬟。。。”
一旁伺候的楊柳身子繃了起來,下意識地看向秦如薇,目‘露’緊張。
她自然知道自己是比不上在宮裡伺候過的宮人,不論規矩見識什麼的,若是被替換下來,她也無話可說。
秦如薇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的一樣,道:“楊柳我是用慣了的,自是一等大丫鬟,還有糯米也是,她‘性’子雖跳脫潑辣,但卻是認死理的,至於秋蘭。。。”
說起秋蘭,秦如薇便皺了一下眉,自打上回警告過一次秋蘭後,後邊她都小心翼翼的伺候,這趟來上京,她也沒帶秋蘭,而是着她看管屋裡,反而是帶上了秋香,秋蘭這心平不平,就是難說了。
“皇上賜下來的宮人,嬤嬤您看着挑兩個補大丫鬟的位,秋蘭就放在二等丫鬟,但給她一等丫鬟的份例,秋香也是,再補兩個二等的丫頭,其餘的三等或粗使,您看着添補吧!”沉‘吟’片刻後,秦如薇便吩咐了說。
宮嬤嬤讚許地點點頭,這樣安排是極妥當的,也不算抹了皇帝的面子。
其實按秦如薇的說法,她是不需要這麼多人伺候的,可皇家郡主,講究的是排場,代表的就是皇家的臉面,自然不能身邊只有寥寥幾人伺候。
楊柳聽得秦如薇還讓她當大丫鬟,眼睛自是大亮,看向她雖沒說話,可眼神已是表明了一切。
“也就委屈你再留幾年了。”秦如薇笑看着楊柳,道:“等將來你出嫁時,我肯定給你備上一份重重的嫁妝,歡歡喜喜的送出去。”
楊柳臉一紅,嗔怪地道:“郡主沒得打趣奴婢。”
“你家郡主說的對,仔細伺候,將來自有你的好處,莫要學那起子心大的,琢磨一些不該琢磨的,要鬧出啥事來,沒得自己沒臉又連帶主子沒臉。”宮嬤嬤意味深長地警告道。
楊柳臉‘色’微白,即刻跪下道:“奴婢只願在郡主身邊兒伺候,旁的不敢肖想。”
秦如薇也打圓場道:“嬤嬤,楊柳也不是有那些心思的人。”
宮嬤嬤說的她都知道,無非是說什麼通房姨娘罷了。
“郡主還年輕,便是要給姑爺準備通房姨娘,也該您點頭了才能,這要是不要臉面的自己爬了主子的‘牀’,那就是背主,理當打一場板子遠遠發賣出去。”宮嬤嬤語帶警告。
楊柳臉‘色’更白了,跪在地上舉起兩手指道:“奴婢不敢,若有這等心思,奴婢願遭天打雷劈!”
“好了好了,嬤嬤不過是和你開玩笑,偏你認真,還不快起來。”秦如薇連忙去扶她。
楊柳怯怯地看了一眼宮嬤嬤,又表了一回衷心,這才站了起來,那小心翼翼地神情看得秦如薇直搖頭。
秦如薇讓她出去徹一盞茶來,待屋裡只剩個她和宮嬤嬤,便道:“嬤嬤,您又何苦唬她。”
宮嬤嬤坐了下來,嘆道:“郡主您是心好,這些個丫頭不敲打敲打,少不得就異想天開,要是真個發生那樣的事,到時候臉子上不好看的,就是您了。”她語重心長地道:“您要記得,便是通房姨娘,也該您點頭開了臉才能擡上去,沒生下嫡子,她們誰也不能有子嗣。”
秦如薇‘露’出一個苦笑,道:“嬤嬤,我卻是從來沒想過要和誰分享一個夫君的,所以,通房丫鬟姨娘,莊楚然他是想都別想。”
有了上一輩子的背叛,再重生一回,她絕不容許再遭受一次這樣的背叛,若真的如此,她也只會轉身離去。
宮嬤嬤一怔,想說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天經地義,可看到秦如薇眼中‘露’出的堅毅,便將話都嚥了回去。
橫豎如今郡主的身份也恢復了,若是和姑爺過得不好,和離了便是,總不會尋不着人再嫁。
秦如薇卻又是在想,通房姨娘的,關鍵還是得靠男人自覺,這牛不喝水按不得牛頭低,莊楚然他若是自己‘挺’住了,旁的人再有心思又能如何?
不過這麼些天,她不在,也不知莊楚然那邊有沒有一些牛鬼蛇神在蠢蠢‘欲’動了,要知道,莊老夫人一直都想給他再給他討上一‘門’貴妻呢,若是。。。
秦如薇搖搖頭,將腦中一些不好的事甩去,她該相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