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師太跟着放下了碗筷,起身,拿起佛珠,朝着衆人作了一揖:“各位施主慢用。”說着,瞧了一眼慕容昭雪,淡淡一笑,跟着出了竹亭,往正廳去了,心中已然明白司徒老太爺想問何事。
“靜安,那小女娃果真是瑤女之後?”正廳內,司徒老太爺負手立於桌旁邊,瞧着跟隨前來的靜安師太,沉聲問道。
靜安師太握着佛珠,作了一揖,慈和的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意,與司徒老太爺對視,並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開口問道:“老太爺爲何不喜雪兒?”
司徒老太爺眉頭一皺,轉身,坐到了上首的椅子上:“並非是老夫不喜那小女娃,只是…”
“阿彌佗佛,老太爺可是因爲鳶兒?”靜安師太有些瞭然的道,司徒家與南宮家的淵源她還是十分清楚的。
司徒老太爺嘆了一口氣,終究點了點頭:“鳶兒那孩子自小喜歡塵兒,老夫也許諾將她許配於塵兒,可是如今…”
靜安師太瞧着司徒老太爺,上前,拿起茶壺,爲他泡了一杯茶:“龍鳳玉佩已各自在塵兒與雪兒手中,司徒家自祖輩傳來的規矩,難道老太爺想要破壞嗎?”語氣甚爲平淡,卻是一語道破了司徒老太爺的話。
司徒老太爺一聽靜安師太的話,眼眸一佻,沉默了良久…又瞧向靜安師太,開口問道:“那小女娃可真是瑤女之後?”
靜安師太又是淡淡一笑:“老太爺心中應是明白了,若不是瑤女之後,又怎能輕易取得瑤女之位,又怎能讓三魁主動收她爲徒,又怎能拿到三閣的信物玉佩與鳳佩?”
司徒老太爺放於椅上的左手輕輕握緊了幾分,又沉默了許久,最終,嘆了一口氣,道:“老夫明白了!”伸手縷了縷自己的鬍鬚,擡眸,望向正廳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靜安師太瞧了司徒老太爺一眼,微微嘆了一口氣,若不是出於對南宮老太爺的愧疚,司徒老太爺又怎會被鳶兒小小的女娃所矇蔽,只是此時…想來司徒老太爺也是瞧明白,想透徹了…
另一邊,司徒塵與慕容昭雪也是放下了碗筷,站起身。
隨後,司徒家主,司徒夫人,還有南宮一家子和藍公主也紛紛放下了碗筷。
“凌兄,赫某倒是忘了在京城還有些事未處理好…這…”南宮家主朝着司徒家主說道,面色似有些爲難,心中卻是想着自家一雙兒女在京城中到底發生了何事,想要快些問清楚明白。
“既然如此,赫兄便去處理罷,無妨。”司徒家主有幾分瞭然,起身,笑着說道。
南宮家主也是起了身,拱手:“這般,赫某很告辭了。”又轉向南宮夫人與一雙兒女:“夫人,落兒,鳶兒,我們走罷。”
南宮夫人亦是惦記着方纔南宮離鳶的話,便起了身,笑着朝司徒家主與司徒夫人告辭。
南宮離落也是起了身,跟着與司徒家人和慕容昭雪告了辭。
南宮離鳶卻是有些不願,只是卻也不表現出來,只是起了身,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都忘了向司徒家人告辭,拉着南宮夫人便往竹亭外走去了。心中帶着一抹擔憂,想着稍後該如何與自己的父親母親解釋,又如何能除了慕容昭雪,嫁給塵哥哥。
藍公主仍就坐着,目光卻是瞧着南宮離落,雖然她是現代女人,只是…畢竟南宮離落的父母親也在,她……
慕容昭雪瞧見藍公主的神情,美眸一閃,輕輕扯了下司徒塵的衣袖,向他使了個神色,朝藍公主看去。
司徒塵勾嘴一笑,明白了她的用意,朝着已經走出竹亭的南宮離落喚道:“離落留步。”
南宮離落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司徒塵:“塵可還有何事?”
“離落,雪兒與我還有些事,父親與母親也要置辦我與雪兒後日的大婚事宜,所以無法陪伴藍公主,所以請離落送藍公主回冷府罷,如此我們也放心一些。”
南宮離落微微一愣,隨後點了點頭,瞧了眼藍公主:“若藍公主不嫌棄,便由離落送你回冷府罷。”
慕容昭雪也瞧向藍公主:“藍兒,就讓南宮少主送你回去罷,這樣昭雪也放心一些。”
藍公主眼眸一閃,朝着慕容昭雪點點頭,又很是調皮的張嘴,無聲的說了句謝謝,朝着司徒家主與司徒夫人笑着道:“司徒家主、夫人,藍兒叨擾了,這便告辭了。”見兩人笑着點頭了,便往竹亭外走去,到了南宮離落身邊。
南宮離落瞧向同是停下腳步的南宮家主與南宮夫人:“父親,母親,你們先帶鳶兒回府,待落兒送藍公主回冷府,再回別苑與父親母親說明。”
南宮家主與南宮夫人也只得點了點頭,帶着南宮離鳶先往府外走去了。
司徒塵瞧着幾人的背影,鳳眸微微一揚,再轉向司徒夫人:“母親,我與雪兒陪你去走走罷。”
司徒夫人擡頭瞧向兩人,笑着點了點頭,看向司徒家主:“夫君,你去正廳陪父親與靜安師太罷,我與塵兒、雪兒說一會話。”
司徒家主點了點頭,起身,朝向司徒塵:“塵兒,莫要讓雪兒太晚回府。”兩人雖快大婚,只是女子太晚歸終究對名聲不好,若是被有心人瞧了去,再壞了未來兒媳的名聲便不好了。
“是。”司徒塵笑着應道,他早便知道,自己的父親與母親定會喜歡雪兒,鳳眸中應是暖意。
司徒家主又點了點頭,負手往竹亭外走去了。
司徒夫人起身,瞧向竹亭外的天色,雖是昏暗一片了,只是後院裡的茶梅上,綠竹上都有下人點了燈,倒是顯得明亮。
“塵兒,雪兒,隨我到那邊去走走罷。”司徒夫人說着,指向荷塘的另一邊。
“是。”司徒塵與慕容昭雪齊聲應了,上前,一左一右扶着司徒夫人,往荷塘的另一邊走去了。
“塵兒,雪兒,你們可是有話問我?”司徒夫人腳步未停,臉上帶着親切的笑意,也未看兩人,問道。
“母親在冷府瞧到雪兒時爲何爲表現得那般訝異?便連父親與祖父也是。”司徒塵直直問道,沒有一絲拐彎抹角。
司徒夫人笑得更深了,轉眸瞧了眼慕容昭雪,藉着燈光,見她依舊風輕雲淡的神情,點了點頭,這般女子,便是不問靜安師太也能確實她就是瑤女之後了…
繼續走着,並沒有馬上回答司徒塵的問題,待走到了荷塘的對面,指向一塊磨平了的大石:“去那坐回罷。”
司徒塵與慕容昭雪扶着她走到大石面前坐下身子,司徒夫人瞧了兩人一眼,拉着兩人坐到了兩側。
眼光看向面前的荷塘,微微嘆息一聲,輕聲問道:“塵兒與雪兒都知道瑤女的故事罷?”
司徒塵與慕容昭雪皆是點了點頭,瞧向司徒夫人。慕容昭雪一臉茫然,不知司徒夫人問此話是何用意,司徒塵卻似帶着一絲瞭然,靜靜的等司徒夫人道來。
“雪兒應該也知道,你的三位師傅,還有棋魁,她們的四閣都是由瑤女所創…”頓了頓,看向慕容昭雪:“雪兒可知,爲何除了棋魁以外的三位魁娘都會收雪兒爲徒?”
慕容昭雪美眸一閃,確是未想過這個問題,只只三位師傅是真心爲她爲徒,待她好。
司徒夫人見她微顯疑惑的神情,笑了笑,拉起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四閣的魁娘手中都持有瑤女令。”
“瑤女令?”慕容昭雪疑惑的重複,倒是從未聽師傅們提及過。
司徒夫人點了點頭,又接着道:“相傳瑤女令是當年瑤女消失之前所留下來的,是一塊羊皮書,被割成了四塊,而四閣閣主每人手中都傳有一塊。”
司徒塵與慕容昭雪都靜靜的瞧着司徒夫人,聽着她緩緩道來…
“四閣雖然皆是瑤女所創,只是四閣後來的傳人都未見過瑤女是何模樣,便連畫像也未見過,只是依着四閣第一任閣主傳下來的話,定要找到瑤女的傳人,方纔解救千百年後人世間的一場災難…”
司徒塵與慕容昭雪皆是疑惑的皺起了眉頭,災難?是何災難?只是兩人仍就沒有出聲,靜靜的等碰上司徒夫人繼續說下去。
“你們定是十分奇怪,四閣第一任閣主爲何會知道千百年後人世間會有一場災難,而且爲何要找到瑤女的傳人方纔解救罷?”司徒夫人笑着問道,卻不等他們點頭,又接着道:“你們都知道當年瑤女被自己心愛的男子所負,之後便消失不見了,而傳言瑤女被負後,帶了極大的怨氣,去了天陽國與天月國交界處,在那設下了極其強大的盅壇,因爲帶着極大的怨氣,而且瑤女本身具有盅術的靈氣,所有那盅壇足以毀了兩國,讓兩國生靈塗炭…後來兩國的高人前輩聚集至兩國交界處,合力封了盅壇,因此兩國才免於一場極大的災難,只是…那盅壇無法破解,而高人前輩的封印最多隻能維持千百年之久,待千百年之後,封印破除,那盅壇便會重新啓動,到那時,天陽國與天月國又難免於一聲災難…”
慕容昭雪靜靜的聽着司徒夫人的話,心中微微一動,開口,輕聲問道:“那瑤女如何了?”
司徒夫人轉眸,瞧嚮慕容昭雪:“傳言瑤女並非有意設下盅壇,只是因爲心中極大的怨氣而失了善良的本性,待盅壇設成後,瑤女便後悔了,只是當時瑤女因爲設下盅壇,已失去了所有近全部的靈氣,再也無法破除盅壇了,因此瑤女藉着僅存的最後一絲靈氣,讓自己消失於盅壇中,只留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