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工頭領命後,回去召集人手準備在這片平地上開工。趙承琰看着這片鹽鹼地心說,這地方太大了要想建好一個鹽場耗時不少啊。工頭回去後,不大會兒功夫就召集了一堆人來,隨後工頭圍在一起比比劃劃了半天,劃分了各自的工作內容和區域。其實一開始的挖坑是最簡單的,後面的各種工序纔是需要技術的所在。
從當天的下午開始,上千的工人開始在這片地上按劃分好的地域開工了,因爲淺坑並不需要太深,所以進度還是很快的。大約用了五天左右,這片地已經開闢了數百公頃的鹽田。趙承琰這幾日並沒有來工地,因爲挖坑實在沒什麼可看的,所以一直都在家休息。這天王陸來報說,已經挖了數百公頃的鹽田了,是不是夠用了?
趙承琰一琢磨目前的面積應該差不多夠用了,就叫停了挖坑。中午吃完飯,他們來到工地,此時地面已經不復之前的荒涼景象,而是一個個整齊劃一的鹽田,一直向前排列。
趙承琰看了心情大好,隨即他找來各個工頭將下一步的製鹽之法告訴了他們。衆人一聽,眼睛一亮,紛紛表示馬上就按指示去做。這下一步的方法簡單的說就是分爲幾個過程,包括納潮,制滷、結晶、採鹽、貯運等步驟。納潮,就是把含鹽量高的海水積存於修好的鹽田中。制滷就是讓海水的濃度逐漸加大,當水分蒸發到鹽田中時,這時的鹽水就是滷水,俗稱“泡淹”母液。這種鹽水要及時轉移到下一個池子--結晶池中。滷水在結晶池中繼續蒸,食鹽就會漸漸地沉積在池底,形成結晶,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採集了。
這些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也是困難重重,例如如何確定滷水的濃度,趙承琰叫他們往滷水裡扔蓮子,如果濃度高蓮子就可以漂浮起來,諸如此類的事情不知凡幾。
連續多日,趙承琰都在鹽場指導製鹽的流程和工藝,雖然他也不是完全懂,但是他可以指導出一個方向,下面的人都是製鹽的老手了,有一個方向他們就可以摸索出正確的道路。
現在正直夏季,海水蒸發的很快,而且這些日子以來並未下雨,所以,鹽場建成的一個月後第一批曬制的海鹽終於完成了。
這天,趙承琰正在屋內喝茶,只見王陸從外面跑了進來,懷裡還抱着一個布包,滿臉興奮的樣子,一邊跑一邊大喊:“殿下,殿下,出鹽了,出鹽了。”
趙承琰一聽也有些驚訝,站起身來高喊:“快拿來讓我看看。”
說着王陸已經跑進屋內,來到趙承琰身邊將懷中的布包輕輕放在桌子上,轉頭說道:“殿下快看看吧,太棒了,好東西好東西啊!”趙承琰打開布包,只見裡面是一堆雪白的粉末,用手捻起一點放在舌尖上嚐了嚐,一股鹹鹹的味道,沒有了苦澀之味。
“哈哈哈,好,終於成功了。”趙承琰也是非常高興,轉頭問王陸:“這批鹽都是如此的品質嗎?”王陸回道:“不錯,這批鹽都是這樣的雪鹽,這批產出有千石左右,下一批會更多。”
“很好”趙承琰興奮的說道,“馬上派人將這批精鹽送回晉陽,給父皇和外公過目,記住必須嚴格保密,現在立刻把鹽場封鎖,選心腹之人押送貨物,絕不可露出任何口風,知道嗎?”
王陸聽完也面露嚴肅之色,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好,我這就安排下去。”“等等”趙承琰叫住了王陸,“派人在鹽場旁邊修建住房,鹽場所有的人全都住進去,包括他們的家人,任何人不許出鹽場半步,敢出去的採用連坐制,一人逃跑全家受罰。”王陸面帶訝色,但還是領命而去。
之所以採用這麼嚴厲的懲罰,是因爲他知道這曬鹽法並不複雜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也照葫蘆畫瓢,他根本管不住。這樣他的壟斷全國鹽業的計劃就破產了。
趙承琰算了算,一噸海水能出三十公斤左右的精鹽,出鹽的比例在百分之三左右,大魏每年的食鹽銷售量約24億斤,每斤食鹽零售價格約50文(1000文兌換1兩白銀),價值約1.2億兩白銀。1.2億兩白銀中約2000萬兩爲生產成本,扣除運輸,人員,損耗等2000萬兩,利潤能有8000萬兩,內庫拿一半就是4000萬兩,算算這利潤堪比國庫的每年收入了。
所以他不惜代價也要保守住這個機密。趙承琰在屋裡想了很久,隨後走到桌子前鋪開紙筆,將自己的想法和計劃寫了一個詳細的彙報,主要是如何壟斷全國的鹽業市場,和壟斷後的盈利預期。按照他們曬鹽的成本比現在煮鹽低上一多半的優勢,完全可以囤積足夠的鹽,在全國各地完成鋪貨,再同一時間同時開始銷售,這樣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奪取全國的鹽業市場。寫完之後他用火漆封了信封。招手叫進一個在門外值班的拱衛司百戶,讓他快馬加鞭將信送回晉陽呈送給永康帝。
這個事情必須由永康帝拍板才行,他這個小身板可扛不住這麼大的事,而且他現在沒有成年還未分封王爵,扛不住洶涌的浪潮,只有永康帝和王商合力才能抗住這波大浪。
這麼大利益,誰握在手裡都不會撒手的。皇帝和當朝太師合夥,足以擋住絕大部分人了。想到這,趙承琰心中暗笑這波大事足以轉移所有人的目光,而他這個始作俑者就可以從容佈置拱衛司,不讓它受到過多的關注。
......
此後的數日間,鹽田每天都有精鹽產出,產量也越來越大。王陸每天都是笑的合不攏嘴,趙承琰吩咐的事他也沒忘,當天就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離開鹽場,他把人分成10人一隊,互相監督,跑了一個人,一隊人都跟着受罰。同時他開始派人在鹽場旁邊開始蓋房子,安置鹽場的工人和家屬,同時與當地官府聯繫,繼續購買鹽場周圍合適的土地擴大鹽場的範圍。
又過了大半個月,晉陽來了信使給他送來了永康帝的回信,信中的意思是,皇帝非常高興他發明了新的製鹽方法,對他一頓的誇獎,同時皇帝也看到他對盈利的預期,十分驚人。對他提出的鹽務壟斷完全同意,並且指派他負責這件事,有阻礙可以動用任何手段清除。
趙承琰叫來王陸,給他看了永康帝的回信,王陸看完心中大喜,有皇帝的支持,這事必定無往不利。趙承琰和王陸商量着成立的商號應該叫什麼,最後將名字定爲晉永泰,這個名字是取晉陽的晉,永康帝的永,膠東郡的標誌泰山,各一個字而成。名字取好了,王陸就開始安排人手,全國各郡,各州,各縣,都要有晉永泰的店面,這個事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王陸需要回京與王商合計一下,趙承琰囑咐王陸,務必要快,同時保密不能鬆懈,他會派拱衛司全程保護,王陸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表示不會耽誤很久,鹽場已經派重兵看管,許進不許出,絕不會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