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蕭自清的表情坦然帶着幾分傷感,唐雨墨一時之間也感到有些不好應對,只好乾笑了兩聲:“呵呵,蕭大哥不要誤會,這些都是謠言啦,哪有什麼對付不對付的,我不過是來看看一些才藝表演罷了。”
“只是爲了看看才藝表演?”
“是啊,和兩個朋友過來踏青,順便欣賞一下各位名家的表演,唐雨墨拿了一顆鋤禾端過來的蜜棗放進嘴裡,笑道:“之前確實金陵張家有來找過我想要寫詩配合一下金陵的公子們。
怎麼喜歡寫詩詞,也沒真的答應他,所以蕭大哥只需要注意其他由張永旭請來的才子就好了。我”
從來不做對付人的事呢。
唐雨墨說着自己今天純粹是來玩,其他幾個人當然是不信的,而且她們剛纔在商量着怎麼出題去難倒金陵的文人才子,現在也不知道唐雨墨聽到了多少,但是現在氣氛還是蠻尷尬的,倒不好真地直接刁難唐雨墨。再說了,她們也不瞭解唐雨墨,如果單單從傳到京城的詞作來說,他們都覺得唐雨墨必定才情極高,不管是水調歌頭還是赤壁賦,她們幾個人裡最有文采的何道韞都自愧不如的,如果她們現在班門弄斧,只怕是自取其辱。其實剛纔她們幾個人信誓旦旦要和唐雨墨一較高下也不是吹牛,如果真正在正式場合才遇到,她們估計也會使出渾?斫饈膊換岬p氖?麼。但是現在雙方在這樣尷尬的一個場合下突然認識,幾個人感覺好像一下子做了件大蠢事,士氣未免有些低靡,所以現在竟在氣場上被唐雨墨壓制了。
“呵呵,說實話吧,當年自清我在金陵這邊學琴,算是在清水弄堂東面,雨墨妹妹家在弄堂中段,那個時候我還小呢,但是雨墨妹妹已經很勤快了,當時看着她天天不是練字就是讀書,當時貪玩的小夥伴還笑妹妹是個書呆子的傻囡囡呢。”
蕭自清很懂得活躍氣氛,這樣和衆人交代唐雨墨身份既不會貶低其他人也不會讓唐雨墨感覺不好,反而讓別人覺得他們小時候很要好的感覺。
鍾採蓮笑了起來附和道:“其實我小時候也很愛讀書,一讀書就什麼都忘了,我爹爹也擔心我”而後又開始說到水調歌頭和赤壁賦在京城大火的情況,此時
讀傻了呢,難怪和雨墨這麼投緣呢。
已經是完全心花怒放地和唐雨墨交流了,再不是剛纔以爲她是蕭自清的朋友藉機進來的皮笑肉不笑,更不是當時以爲她是沒請柬的閒雜人等的趾高氣揚了。有了這個話題,大家也是紛紛藉此打消隔閡,興高采烈地聊起天來。
大家就這麼開心地聊了一會,此時突然聽到一聲笑聲:“對不起各位,我來晚啦!”這個語氣聽聲音就知道是陳睿萱了,果真是朱脣未啓笑先聞,她人還沒到跟前,但是?粢丫攪耍蠹已?聲望去,果然看見陳睿萱笑得像朵花一樣進來和衆人打招呼。打完招呼之後又向着唐雨墨笑道:“看到自清哥哥,果然是個大驚喜吧?”陳睿萱和何道韞還有鍾採蓮的關係不怎麼好,雖然大家出於禮貌還是和她打了招呼,但是現在也都是磕着瓜子,一邊往那骨碟裡吐瓜子皮一邊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心裡無非都是在想,這傢伙就是會壞事,那唐雨墨看起來光喜不驚,驚全在我們身上了,喜從何來?
當然,陳睿萱還是不知道剛纔的事情,所以坐下來後仍舊自顧自噼裡啪啦地說笑,其他人都不怎麼搭理她,但是出於禮貌偶爾應付敷衍她兩句。唐雨墨此時想起來自己是和白錦堂謝文翰他們約好的,自己已經在這呆了蠻久了,和人約好又把人丟下好像不大好——畢竟來參加這聚會的人裡好多勢利眼,又有楊顧禎那種傻缺在,到時他們仗勢欺人就不大好了。
辭準備到園林前面去,蕭自清自然起身送她,唐雨墨笑着說不敢勞蕭公子送這類的玩笑話,但是蕭自清執意要送,還叫了鋤禾送她過去,叮囑着:“務必把唐姑娘帶到人多的地方。
叮囑完鋤禾後,站在院門的門檻內,蕭自清低聲笑着問了一句:“雨墨妹妹果真沒有答應那位張老爺來刁難爲兄麼?”眉眼裡全是笑意,卻是十分溫和。
唐雨墨看了他幾眼,笑道:“倘若我答應了呢?”
“唉,若真是如此······那爲兄也只能甘拜下風了。”蕭自清說的幽默,自然而然又給唐雨墨戴了個大高帽。
“哈哈”唐雨墨也忍不住笑了,而後詭秘一笑,低聲道:“黃家公子,你看起來可不是會輕易甘拜下風的人哦!””而後嘴角含笑看着唐雨墨,那眼睛如星如炬,而後微微把臉
蕭自清也笑得開懷:“哈哈哈哈。
地下來,靠近唐雨墨的耳邊:“我當然······會奮力一搏的。”
“哈哈!好啦,回頭見。”唐雨墨笑得眼睛彎彎的揮手和蕭自清告別。
“好,回頭見。”京城第一公子蕭自清也笑着揮揮手和唐雨墨告別。
唐雨墨跟着小廝鋤禾往園林前方去了,其實對於今天的見面,唐雨墨還是覺得挺好玩的。她相信這個蕭自清能稱爲京城第一公子必定不簡單,肯定不止是一個懂得面面俱到處理人際關係的
一開始他們在弄堂初遇,他衣着低調,特意到故里去看看人和事,當時的感覺是他應該是一
人。
個很溫和的人。
剛剛重逢時,他猶如鄰家哥哥一般親切,大家一起聊天時他又是顯得淡定自如,以及到了送自己離開時說的以退爲進的話被唐雨墨故意玩笑拆穿,他又順勢說自己會奮力一搏,顯得風趣而有原則。
但是這一切,都不一定是真的,卻又不會讓人覺得虛僞反感。這樣的面面俱到,真的是讓人很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