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機處各位,並內閣,吏部、兵部都要封賞,這個是同治朝一等一的大喜事兒!”太后喜滋滋地聲音響起,簡直就不容人繼續再就曾國藩的爵位之事再爭論,衆人看着恭親王的身影,恭親王沒有絲毫反應,大家也不說話,只是磕頭應了下來。
太后自然是最高興太平天國覆滅,這第一緊要的,就是說明自己個的兒子是天命所歸,剛剛改元登極不到半年,糾纏了整個咸豐十一年,把整個中國搞得天翻地覆的太平天國之亂終於宣告平息,金陵的陷落,表示着國內的局勢開始走向平靜,就算還有石達開在貴滇一帶折騰,不過那裡已經是帝國的中心地帶了。平息內亂不再是國內政事的主線,用後世的話來說,“應該把工作重心從階級鬥爭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
這也比歷史上提早了兩年平定了太平天國,並將太平天國的勢力從另外一個時空之中的長江中下游,江浙皖贛四省之地的巨大老虎,變成了龜縮蕪湖到蘇州湖州一個狹長的三角地帶,所幸流毒不甚,這也是自己的一個勝利吧,杏貞志得意滿,“這全賴將士用命,中樞一心,纔有如此大功,”說到這裡又忍不住唏噓,“本宮也不枉費先帝信任了。”
“全賴太后洪福,”衆人也連忙山呼,恭親王繼續說道,“是,請旨,這曾國藩該封幾等公?”
“二等公便是不錯,畢竟也要給他留點餘地,將來再接再厲,不過叫禮部好好得想個封號出來,四字公雖然不妥當,三字還是可以的。”太后定下了規矩,“將來若是曾國藩再有這滅國之功,封王的機會自然也是在的!”杏貞心裡其實是很不舒服的,對於曾國藩的態度也不如從前那樣的信任,誰叫他當年咸豐皇帝號召天下勤王之師北上護駕的時候,天下督撫各個相應派出兵丁,就算是兩廣總督黃宗漢也派了幾百總督標丁北上勤王,當然,這幾百人還沒走到,《天津條約》就簽訂了,可這觀望之心,就唯獨這曾國藩一人才有!曾國藩居然沒有派軍北上,李鴻章率軍北上的時候,還被曾國藩呵斥一番,要知道江忠源都派了蔣琦率領八千人北上的!
當年若不是自己親臨前線,武雲迪、李鴻章奮力死戰,再有僧格林沁老練毒辣,瞅準機會一擊而中,這會子,呵呵,自己不是已經廢了後位,就被肅順灰溜溜的壓在身下不敢啃聲了。
咳咳,這個略微不甚文雅,不再提了,當年若是那戰輸了,結局真是不堪設想,中國人向來都是這樣,成王敗寇,當年若是輸了,那便不是如今聖明果敢的皇太后,而是紅顏禍水,干涉朝政,導致戰火連天,洋人入侵的妖姬了。
太后想到這裡還是忍不住後怕,幸好是贏了,不然這時候就算恨死曾國藩也是無用,幸好贏了,這會子對着曾國藩的怨懟也不算強烈,公事公辦,當然了,對着軍機處的意思,也沒必要對着幹,不封王,那便是不封罷了。
“是,請旨,曾國藩上裁撤湘軍折,和曾國荃祈求病休折,該要如何處理?”
“軍機處的意思是?”太后攤開右手,仔細地打量了自己的護甲,那上頭的貓眼石和鬆綠石熠熠生輝,太后不說自己的意思,先聽軍機處的。
“如今江南尚未徹底少清發逆餘孽,若是急着裁軍,怕是逆賊又要死灰復燃,但這會子又怕驚擾地方太甚,”文祥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衆人皆知,包括在珠簾後頭的母后皇太后也知道,“這驚擾地方”怕不僅僅是吃拿卡要,更有殺良冒功之事,“故臣等以爲,曾國荃可病休,湘軍裁撤暫緩。”
“這樣便是很好,軍機的意思透徹,”太后讚許了一番,“富貴不返鄉,如衣繡夜行,誰知之者!楚霸王尚且如此,更別說是曾九帥了,”太后也難得說笑一次,“曾國荃剛剛發了財,罷了,就讓他衣錦還鄉好好榮耀鄉里吧,到時候請內閣的大學士給他們家寫個匾額,曾國荃病休這準了,將來若是再用到他,起復便是。湘軍裁撤,不準,再下一道旨意,叫曾國藩約束好部署,功是功,過是過嗎,若是仗着功勞就肆無忌憚做不法之事,那是不成的。”
第二日,武雲迪上折請罪,軍機處議定:罰俸半年,免健銳營都統一職,降爲守備,仍領健銳營,並嚴旨申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