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魏大人抓人逢親(1)

卻說周子房跟唐虞在回雁樓頂上相持。突然聽到街道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接着聽得下面有人喊道:“唐幫主,不好了!知府大人被霍玉兒打死了!”唐虞聽了一驚,向後躍開。周子房心裡罵道:“呸,活該!”唐虞看着周子房不追來,低頭看看,認得那人是李永健的小廝,問道:“你可親眼看到了?”那人道:“我親眼看到的,知府大人七竅流血,眼看着活不成了,您快去看看吧!”

唐虞沉默半晌,道:“我知道了,你先走吧。”那小廝道:“幫主您······”唐虞慢吞吞道:“我說,我知道了。”那小廝見狀不敢再說話,趕緊跑去找郎中。唐虞回身對周子房道:“周公子,你的功夫不錯。只可惜不爲我所用,便爲我所殺。今天我先放你一馬,他日如果再見到,我倆當中定有一個人要倒下。”說罷唐虞雙足一點,朝着城門方向飄去。周子房見唐虞不往縣衙方向跑去,怕他耍什麼詭計,趕緊跟上。

唐虞聽到腦後風聲停下道:“你不用擔心我耍手段,趕緊去救你的霍小姐吧。”周子房道:“我還是看緊你比較好,誰知道你耍什麼把戲。”唐虞仰天一笑道:“把戲?哈哈,我不耍把戲,我這就離開杭州城。實話告訴你,我其實不是什麼丐幫幫主,我真正的身份,是當朝九千歲手下四大護衛之一。”周子房聽得魏忠賢的名字,心裡大震,道:“什麼?”

唐虞看看一臉震驚的周子房,道:“九千歲日理萬機,平常無法體味到民間疾苦,於是就派我們四大護衛明察暗訪,哪處人民生活困苦,哪處官員貪贓枉法。我們差出來之後都要回報九千歲!李永健那廝,他今天死了算好的,我早已經把他平日的所作所爲報告給九千歲,九千歲已經派出了巡撫來查李永健,到時候李永健免不了身敗名裂,送入天牢!他今天死了算好了!”

周子房自然不相信魏忠賢會派出手下來體味民間疾苦,心中算計着魏忠賢此舉的用意。周子房冷冷道:“你在這裡無惡不作,殘害兒童,想來也是魏忠賢囑咐的了?”唐虞道:“那倒不是,九千歲雖然本着愛民之心,但在下卻是個真小人。在下眼裡只有金錢跟權力這兩樣東西,趁着爲九千歲辦事的機會,我免不了要蒐集些錢財的。跟這些貪官污吏合作,既能讓他們加快送死,我也能夠獲得利益,何樂而不爲?聽你的話,對九千歲存在很大誤解,也罷,世人都以爲九千歲是個奸臣。可是我要告訴你,九千歲的確是本着爲國效力之心的,只可惜手下人龍蛇混雜,敗壞掉了他一片苦心!”

周子房心裡一直冷笑。唐虞看周子房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回過頭來道:“我提醒你一句,雖然李永健作惡多端,但他畢竟是朝廷命官,法度不可費。九千歲的巡撫立刻就要到了,到時候追究起來,你跟霍玉兒誰都跑不掉!”周子房心裡一驚:“的確是這樣,不過如果我們在巡撫來之前跑掉,那就另當別論了,可是霍玉兒如何能夠捨得霍大他們逃掉?”周子房擡頭一看,唐虞身形一閃,已經在星光下越來越遠。

周子房微一思索,即便展開身形向縣衙趕去。到了縣衙外面果然看到亂糟糟一團,七八個捕快圍着牆角,十幾個捕快躺在中庭裡叫苦。中庭裡一女子持着笛子,眉目如星,穿着新娘的衣服追着衆捕快亂打,卻不是霍玉兒是誰?周子房心情激動,不自覺迎了上去,霍玉兒感到一人走進自己,拿起笛子就要刺出,看清楚是周子房,喜不自勝,上前就摟住周子房的脖子。

兩人同時道:“你沒事吧?”周子房仔細打量霍玉兒,看她神采奕奕,沒什麼受傷的樣子,高興地拉住了她的手。霍玉兒道:“你沒事吧?”周子房道:“當然沒事啦,唐虞跟我打了一架,誰也沒打過誰,他跑掉了。”霍玉兒道:“他爲什麼跑啊?”周子房定了定神,道:“先別說這些,咱們先去救霍大他們,去晚了他們可就遭殃了。”霍玉兒經他一提醒,道:“對了,趕緊走吧!”拉着周子房的手就往外跑。

原來霍玉兒跟衆捕快打在一起的時候,李永健就想趕緊往外跑,可霍玉兒一行人打在一起,正好堵住了正門。李永健看正門一時出不去,又看到衆捕快被霍玉兒打得哭爹喊娘,心裡越來越慌張,不管三七二十一,爬到房頂想要翻牆出去。可他平生作惡多端,這時候遭到了應有的報應,房頂上也沒有青苔什麼的,他卻腳下一滑,滾着摔了下來,本來頭不朝下,也摔不死的,可是牆下邊竟然有幾塊大的鵝卵石,李知府的腦袋旋轉着碰到了鵝卵石上,鮮血直流,眼看活不了,可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可憐這殘害百姓的人,只好慢慢等着死去。衆捕快一看大人摔了下去,也不打了,慌慌張張到跟前搶救。霍玉兒得出空閒,把那幾個幫兇的姑娘也打了一頓,剛要走,就碰到周子房來了。

兩人會合到了一起,世上就沒什麼事情能阻擋住他們了。趕到城裡那間斷人手掌的民居,救了衆小孩,回到寺廟安歇。打算第二天帶着衆小孩遠遁他鄉。可沒想到第二天衆人剛要起身,只聽得門外腳步聲亂響,有人喊道:“巡撫大人到!”周子房心道:“來都來了,看看再說。”霍玉兒回頭安慰衆小孩完,走過去開門,跟周子房走了出去。看到外面排了一隊士兵,個個精氣十足,中間護着一名臉色白淨,器宇軒昂的巡撫大人。

一士兵頭目看到走出來兩人,道:“你們可是周子房跟霍玉兒?”兩人答是。那士兵頭目道:“有人舉報你們殺害了前知府李永健大人,可有此事?”周子房看着一隊肅穆的士兵,知道硬闖是不行了,低聲跟霍玉兒道:“我先承認了,等到他們不注意我再跑掉。放心,憑我的輕功,他們抓不住我的。”霍玉兒點點頭。周子房喊道:“知府大人是我殺的,不關別人的事。霍玉兒本有殺知府大人的心思,可惜晚了一步。”那士兵頭目道:“殺朝廷命官,罪當斬首。請跟我們回去吧。”

周子房上前一步,等着士兵來抓他。那巡撫大人卻把那小頭目叫過去,說了幾句話。那小頭目回來喊道:“犯人周子房家裡還有什麼人?可准許你回家一趟處理後事。”周子房道:“在下身在異鄉,家中只有一個姐姐,已經出嫁,現在不知在何處。謝大人恩典了。”那小頭目道:“你是哪裡人士?”周子房心道:“問我這是做什麼?難不成要把握押解回鄉?那可太給父親抹黑了!”待要說個謊,又想:“反正我早晚會越獄,怕什麼?”就道:“在下蘇州閶門人士。”那小頭目點了點頭道:“將犯人周子房押回去,此案疑點頗多,待要重新審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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