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麼樣?
送她下地獄唄!
還真以爲送去做親子鑑定啊?
人羣嘩啦啦散了一半,白父白母只能在客廳裡等待,白悅欣被人架着,失去了父母的庇佑,單獨面對嚴易,她整個人都害怕瑟瑟發抖,牙齒上下直打戰,連話都說不清了,“你……我……”
事實上,她和嚴易心裡都清楚地很,白悅欣肚子的裡的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是嚴易的。
從白悅欣回國開始,今晚纔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兩人之間連個P都沒有,怎麼可能有孩子?
對這個孩子,白悅欣本來是心懷僥倖的,想着能拖一陣是一陣,後面再找機會周旋,但是嚴易的反應卻叫她有些害怕。
他既沒有憤怒,也沒有立即拆穿她,她心中原本準備的一系列說辭此刻都用不上了。
這本是個好兆頭,不知怎麼,白悅欣卻更爲害怕。
說自己懷孕,只是情急之下的權宜之計,白悅欣實在害怕嚴家,只希望能趕快逃離這裡,躲過今晚,然後立刻飛往國外,再也不要回來!
沒有想到,嚴易竟然提到了親子鑑定。
孩子都還沒出生,怎麼做親子鑑定?
而且……嚴宅明顯只是一個生活住宅,就算家裡有家庭醫生駐守,也絕不可能擁有做親子鑑定的條件,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被人架着,白悅欣一動也不敢動,嚴易根本就沒有理她。
他走在最前面,烏壓壓的人羣把白悅欣像塊浮木一樣擠起,溫斯特跟在最後面。
白悅欣腿已經完全軟了,根本是被人拖着在走。
長久的沉默和低沉的氣氛讓她幾近崩潰,等到衆人竟然真的來到了一小棟明顯是醫務室的建築門口時,白悅欣徹底大哭起來,“孩子不是你的!不是你的!我撒謊的!”
她拼命將膝蓋彎下,試圖癱倒在地,不肯進入這棟白色的可怕建築。
直覺告訴她,一旦進去,她就徹底完了!
溫斯特拿着鑰匙去開門,白悅欣拼命用腳底抵在醫務室的臺階門口,往後退縮——嚴易在溫斯特後進門,門後的黑衣人迅速將白悅欣拖入了建築裡,關上了門。
實際上,這座小醫院已經很久都沒有啓動了,院內的空氣有點糟糕,整個建築裡都瀰漫着一股淡淡的封閉藥水味。
溫斯特一進來就輕咳了兩聲,然後立刻打開了建築裡的空調。
“你們家那麼多傭人,也叫人定期打掃一下嘛!”
溫斯特捂着鼻子,頗有些抱怨。
這座小醫院,是嚴學海專門爲了父親也就是嚴易的爺爺修建的,老爺子身體不好,上年紀後一直有點毛病,去醫院來回折騰,家庭醫生又有很多不方便,所以嚴學海乾脆在老宅裡建了一小棟樓,請了兩名醫生和護士,專程照顧老爺子。
因爲是新修的,所以整體建築風格都偏現代,和老宅古樸大氣的整體氣質不太相符。
醫院雖小,但五臟俱全,裡面設施配備其實都十分先進,後面老爺子去世後,醫院用到的時候就比較少了。
嚴家有兩名常用的家庭醫生,一名就是老爺子的主治醫師,是個外國人,名叫James,還有一名是老太太的御用醫生,是名中醫,姓陳。
老爺子去世後,James還在嚴家呆過一陣子,不過家裡人生病的少,他後來也離開了中國,出於之前的習慣,嚴家又另請了一名醫生,不過不是常駐在嚴宅,一週纔過來一次,偶爾給大家例行檢查一下。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醫務室裡纔有些封閉的味道。
因爲溫斯特的特殊身份,醫務室的鑰匙,他也配了一把,對這裡還算熟悉,偶爾過來。
衆人一進門,外面的人就自動將醫務室的門給關上了,外面大門守了兩個人,裡面走廊裡也守了兩個人。黑衣人將白悅欣直接拖進了手術室。
白悅欣一見牆壁上方紅通通的三個“手術室”大字立刻就尖叫了起來,“你們想幹什麼?”
“不是你自己說的嘛,你懷孕啦!你懷了嚴易的孩子嘛!給你檢查一下。”
溫斯特的表情頗有些無奈。
他本來覺得白天見那位楊小姐已經夠蠢了,沒想到又來一個更蠢的。
像他這麼黑心肝的人都怕嚴易,這些人居然還敢當着嚴易的面玩心眼,上趕着找死哦!
溫斯特是標準的日耳曼大漢體型,高大威猛,除了嘴欠之外,力氣真是槓槓的,和其中一名黑衣人一起,幾乎跟扛個沙包一樣,就把白悅欣扔到了病牀上。
病牀四周有固定病人用的綁帶,溫斯特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動作迅速地綁住了白悅欣的四肢。白悅欣瞬間被固定在病牀上動彈不得。
她嚇得瘋狂尖叫,聒噪尖利的聲音在手術室內震盪迴響,溫斯特皺眉,耳朵都刺得有點痛。
旁邊一名下屬立刻十分見竅地拿了一卷膠帶,直接封住了白悅欣的嘴,溫斯特見狀朝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下屬靦腆地跟着笑了笑。
手術室地方不大,手術檯旁邊圍着一圈藍色的遮罩簾,將手術檯和其餘空間隔離,進了手術室後,嚴易就直接坐在了靠牆的凳子上,從他這個角度倒是看不見手術檯上的情形,只聽得見白悅欣淒厲的慘叫——不過此刻,由於膠帶封住了嘴,她的聲音已經變成悶悶的哼聲了。
靠外面的牆壁上掛着白大褂和防菌服,溫斯特取下一件白大褂套在了身上,雙手消毒後,又帶上了一雙白色的乳膠手套。
他手指在手術檯旁邊的醫藥櫃上轉了轉,最後卻沒下手,偏過頭去,腦袋探出了遮簾外,問嚴易,“怎麼個鑑定法?”
做親子鑑定那當然是不可能的,這裡沒這個條件。
對於產婦的親子鑑定是要刺穿羊水才能做的,白悅欣現在都還沒顯懷呢,很難做羊水刺穿的。嚴易雖然沒有明說,溫斯特已經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
不過以防萬一,當然是要再確認一下。
嚴易聞言,冷冷瞥了他一眼,語氣異常冷淡,又頗有些不耐煩,“怎麼鑑定?當然是拿出來鑑定。”
白悅欣一聽,在手術檯上掙扎地更厲害了。
溫斯特見狀,手指在她腿上敲了敲,溫柔提醒道,“白小姐,你越這麼掙扎,就越痛苦哦!”
見他準備開始,旁邊的下屬立刻轉身,迅速離開了手術檯,轉而站到了遮簾之外,立在嚴易的身側,一起迴避。
白悅欣嗚嗚咽咽的哭泣聲和手術檯上劇烈的掙扎晃動聲混在一起,在安靜的手術室裡迴響,頗有些嚇人。
溫斯特手很快,大概十幾分鍾後,他就端出了一個托盤,托盤是白色的,中央躺着一團血淋淋的不明物。
空氣中瀰漫着劇烈的血腥味,下屬瞟了托盤一眼,瞬間覺得喉間有些發堵。
溫斯特的表情到是見慣不怪的,“太難爲我了,我都看不出來。”
嚴易瞟了一眼,起身嘩啦一下拉開了遮簾,走到了白悅欣跟前。
手術檯上,白悅欣臉如死灰,眸中彷彿已經失去了光彩。
嚴易身子微微彎腰,往前湊了湊,聲音輕柔——“白小姐,以後別亂說話,明白了嗎?”
他聲音溫和,語氣和善,彷彿是在說一件吃飯一樣的小事一樣。
白悅欣緊緊咬着牙,牙齒不住打顫,眼眶中滾落兩滴豆淚,害怕地點了點頭。
得到這個答案,嚴易滿意地嗯了一聲,旁邊的下屬立刻小跑在前,替他去開門。
白悅欣本以爲事情到此就結束了,誰知,嚴易又繼續吩咐旁邊的下屬道,“把她送到肉場裡去,還有……”想起晚上飯菜裡的東西,嚴易的聲音忽而又冰涼了幾分,“既然白小姐對罌粟這麼感興趣,就讓她一次嚐個夠。”
肉場顧名思義,就是賣肉的地方,白悅欣這身皮相,想必很值錢,可以讓她一次性拍照拍到吐。
他吩咐完了命令,轉身就出了手術室。
白悅欣聽懂了他的命令,不顧自己手術後劇痛的身體,在手術檯上拼命掙扎,溫斯特急得在身後大叫,“你們倒是來個人給我幫忙啊!”
這個所謂的“鑑定過程”快得很,前後一共才花了四十多分鐘,四十分鐘後,白悅欣重新被人架回了客廳裡。
也不知道溫斯特做了什麼,白悅欣身上並沒有明顯的血跡,他替她重新穿好了衣服,白悅欣除了臉色慘白如金紙外,和被拖出去之前,看上去差別並不大。
只有江玲玲從女兒一進門就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她心裡忽而產生了一股極其不好的預感,頓時衝女兒大喊道,“欣欣!”
白悅欣垂着頭,彷彿死了一般,被兩名黑衣人架着,頭髮垂在胸前,連臉都看不清了,對江玲玲的聲音毫無反應。
江玲玲剛想上前,就被站在她身邊的黑衣人給攔住了。
嚴易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衝白瑞峰道,“白先生,不好意思,您女兒肚子裡的種,不是我的。”
他斜斜瞥了一眼江玲玲,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說實話,貴千金前面一而再,再而三地騷擾我,我都看在白先生和我父親交情的份上沒有同她計較,不過既然貴千金實在不知死活,既想害我,又想傷害我的未婚妻,我若是再不出手,難免會讓人誤會,以爲嚴家人很好欺負。”
“白先生教女無方,小侄只好代爲教訓一下了。”
他頭稍微偏了偏,範修立刻上前,領着幾名下屬迅速將白悅欣拖出了客廳。
白瑞峰剛想說點什麼,就聽到嚴易冷淡的聲音道,“送客!”
一瞬間,客廳裡的人傾巢而動,白瑞峰和江玲玲兩人就如同水上浮萍一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迅速被架出了嚴家。
白瑞峰隱約的怒吼聲從外面傳來,嚴易充耳不聞。
客廳裡的電腦還開着,屏幕是亮的,不過沒有內容。
嚴易站在客廳裡給嚴十四打了個電話,電話一通,那邊就傳來了女人的哭泣和慘叫聲。
“怎麼弄的?”
嚴十四瞥了一眼被捆在石柱上渾身是傷的楊小葵,啐了一口,“MD,這娘們嘴太賤了,打了一頓。”
“東西餵了沒?”
嚴十四連連點頭,“餵了餵了。”
“那就扔出去吧!”
嚴易掛斷了電話。
嚴十四收了手機,盯着楊小葵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解氣,MD,一個賤女人,居然還敢給他大哥下毒!喂藥都是便宜她了!
嚴易剛纔提到的東西實際上就是溫斯特新研究的一種藥物,並不用於販賣,是專門爲了一些特殊場合對付特殊人物而研製的。
這種藥物除了能讓人上癮之外,還會使人身體漸漸潰爛,不過持續過程很長,可能要連續服用好幾年纔會達到比較可怕的效果。如果這女人就此斷藥,最多也只會在身上長一塊爛疤而已。
嚴十四想了想,吩咐旁邊的下屬道,“把她扔到外面的垃圾堆裡去,下次如果她發癮,你就派人送給點藥給她。”
如此一來,也不算違背嚴易的命令。
雖然和楊小葵接觸時間不長,但這個女人的貪婪和兩面三刀在短短半個小時內就展露無遺,令嚴十四厭惡不已。
倘若她痛哭認錯,真心悔改,或是堅持不供白悅欣,嚴十四說不定還會敬她是條漢子,可惜,這個女人一條都沒做到——連盼好心收留她,她反而覬覦連盼的家業,又爲白悅欣賣命,白悅欣花大價錢爲她治臉,她卻轉瞬就供出白悅欣,將鍋全部甩到白悅欣身上,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
這些行爲,全是道上的大忌,
這種兩面三刀、恩將仇報的小人,纔是最可恨的。
下屬扛着已經痛暈過去的楊小葵正準備扔掉,嚴十四瞅到她青腫臉上的淺灰色胎記,忽而心生一計,攔住了下屬道,“給她臉上蓋個章。”
他伸手指了指楊小葵臉上大面積胎記的部位,“就蓋在這裡,明白嗎?”
要讓她像古代那些犯罪的囚犯一樣,一輩子都帶着去不掉的印記,讓大家都知道,此人之惡,方纔解恨!
下屬瞬間會意,連連點頭。
蓋章嘛,會所裡多的是,高科技印章,四百度,一戳一個準,各種圖案都有,瞬間就能燒得皮膚焦氣四溢。
再說嚴宅這邊,客廳里人散去之後,嚴青迅速拉着駱明遠上樓查看連盼的情況。
嚴易也跟在了後面。
連盼還躺在牀上,顯然還沒醒。
連大爺、老太太和周嫂守在牀邊,和之前不同的是,老太太的御用老中醫陳先生此刻也被請來了,坐在牀邊的椅子上,老太太抓着連盼的手,幾人似乎正在輕聊些什麼。
三人到了樓上,剛準備進門,老太太皺眉,鼻子嗅了嗅,忽而張口道,“阿易,你不要進來。出去洗個澡,給祖宗上一炷香再過來看盼盼。”
老太太年輕時也是個相當厲害的人物,嚴易的暗香會所裡很大一部分勢力,就是老太太傳給他的,如今大家都上來,想必事情都解決了。
聞見血腥味,老太太不用問也能猜到大概發生了些什麼。
三人站在門口發愣,嚴青惴惴扒着門框,“媽,那我能進來嗎?”
老太太點了點頭,“青青和明遠進來吧。”
嚴青迅速鑽進了門內,留嚴易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門外,身影看上去有些可憐。
一行人都在裡面,望向嚴易。
還是陳醫生打破了沉默,摸了摸鬍子和善道,“嚴易啊,你媳婦已有一個月多身孕啦!你不要多想,快去焚香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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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關於白悅欣這一章,寫得有點隱晦,一筆帶過,大家明白就好,因爲白悅欣本來也是準備打胎的,所以她也不值得擁有這個孩子。這個情節有點殘忍,只是劇情需要,小說情節大家莫當真。
每個寶寶都是媽媽的小天使!祝天底下寶寶和寶媽都健康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