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有錯!我海印寺一脈從沒和你們做過對……見到你們都是退避三舍。”守望禪師又憤怒起來,佛光大放光明,梵唱聲聲入耳,他呼吼說:"可你仍然沒有放過我們。”
“哦……那是你自己運氣不好,正好撞我手上。”壇主漫不經心的說:"你要遇見別的壇主,也許就放你一馬了。”
“是因爲你比他們都無恥?”
“錯!是因爲我比他們肩負的使命重!"壇主說:"讓你死個明白啊!因爲我是經歷過屍山血海的孤兒……而非一般的富貴壇主。
你見過我真面目就必須死!和你跟我作對否沒關係。”守望禪師沉默。
他想起那年,他師傅和大師兄晚上出去查探……有些東西他沒告訴任何人,當時他不服氣,尾隨在師傅後面,最後發現是上一代玄武壇主帶着兩個徒弟在那裡。
師傅趕緊賠罪……說明自己是海印寺的。
從很早起,海印寺和卸嶺門就達成某種默契……海印寺見到卸嶺門就回避、卸嶺門也就不管他們了。
當時,那個老壇主對他們說:"知道了,趕快滾啊!"守望禪師的師傅正要和徒弟離開,玄武壇主旁邊站那個年輕的徒弟卻說話了:"要走!總得留下點什麼啊?勝過我手中這把劍再走。”師傅可憐巴巴望着老壇主,老壇主說:"既然我徒弟有興致……你就陪陪!有什麼高招儘管用……我不出手。
你們一起上,打過他就走。”師傅只好同意。
看着徒弟才稚氣未脫歲左右的樣子……估計學法不多,應該有活路。
事實卻讓他大吃一驚。
他們一敗塗地。
大師兄當場死亡,他師傅經絡盡碎,命不久已。而他大氣也不敢出……他痛恨自己的懦弱和無力,更深深地恐懼。
因爲當時卸嶺門上一代壇主身邊這個年輕的徒弟就是……現在的玄武壇主,而且是方纔覺醒的壇主,身上天生異象如激波阻力。
但當時誰都吃了一驚……本來老壇主也只是想讓小徒弟練練手的:他知道海印寺野和尚不敢傷他的徒弟,只會想辦法困住他,然後自己逃跑。
大概是也就從那次起,老壇主意識到了什麼,開始着力培養這個小徒弟,使他終於展開行動……破解了自己上次覺醒留下的胎中之謎。
成爲肩負打開甘泉宮使命的玄武壇主,早做準備啊。
所以玄武壇主認爲自己這壇準備是最充分的……他也充滿信心。
當時,年輕的玄武壇主已經顯出比別人更多的殘忍和冷酷。
他對老壇主說:殺了野和尚,收掉他的野狐禪。
老壇主制止了:"好歹有淵源,老和尚也活不長了。
隨他去啊。”他們告訴他:"走後不許亂說話。
否則當心!"師傅艱難地點點頭。
慢慢站起來往回走。
年輕的玄武壇主突然趕上來說:"再給你一張血符!"在他師傅背上敲了一下,遠處的他立即感到師傅的氣血……在往外瀉!小徒弟詭秘地對他笑了笑才離開……那笑容深入他的瞳孔。
他用全身修持控制才走回去,迎接奄奄一息的師傅。
守望禪師當時已經意識到……這個小徒弟很可能就是新一代玄武壇主。
他就是從那時起,恨上了卸嶺門。以及他們背後的嶗山道士、全真道。
並且開始盼望龍虎山的人趕快重出江湖。
他很清楚……能對抗全真道,爲他報仇的只有龍虎山。
所以聽到玄武壇主說的話……他內心的失望和痛苦可想而知。
天啊!如果末法時代真的被他們利用,這個世界怎麼能讓這麼邪惡的人去統治啊?龍虎山真出問題了嗎?當然,他不會說讓玄武壇主愉快的話的,他說:"你不要高興太早了……丹道不行還有佛門,沒準未來佛祖早覺醒了,正要來收拾你啊!"沒想到壇主又樂了:"老和尚一知半解就亂髮言。
你們海印寺的老祖宗不過就是一假和尚,學了點皮毛術法,就以爲翅膀硬了。
給國師端茶遞水無意偷聽到幾句上界的事,就以爲了解他們了?我都不敢說這句話。
當然,你提醒得很好……我還是要做好準備防個萬一的。”守望禪師默默地低下了頭。”失望啦!"壇主又大笑:"實話給你說……從二十年前開始,我就知道龍虎山出問題了:當時居然是那個老人……那個叫熊道人的,一個人就跑來給我作對了。
我還問他:‘你的二十四治在哪裡啊?他們不來,你來有用嗎?’他居然騙我說一會就到。
最後被我收掉一魂、震傷兩魂兩魄逃跑了……如果不是我怕耽誤血祭時辰,早把他的魂收完了……他現在那魂還在我這裡關着啊。
這倒是個有本事的…別的道人估計跑半路就得當孤魂野鬼了……等我血祭都結束了,也沒見他說的二十四治來到……我就知道他們正一道出問題了。
到今天只是更加證實了我的想法而已。
未來佛祖可是要做末法時代之後的真佛的,要已經覺醒,也必然不會現在現身,來阻止我們的大計。
因爲如果不是過了末法時代這個時間。未來佛就沒有意義了。
何況既然滿天神佛沒現身……只能說明上界出問題,大神通者都不能降臨了。”
“可是,二十年前你不是還是沒打開甘泉宮嗎?說明就是熊道人也有能力破壞你的血祭……現在如果有大神通者降臨,他就更有能力破壞你的血祭了。”守望禪師的話點到了壇主痛處。
壇主生氣了:"靠!你真以爲那個破老人來搗亂有效果啊?可笑!只是我們門內四大壇主彼此自己誤會,出了點問題而已。
告訴你!我現在已經找到原因了……三個月以內,我就會打開甘泉宮。”
“你在說笑話!"守望禪師的嘴還是很硬的。”我會讓你看到的!我還非讓你看到不可。
到時候我會給你找個更合身的女人穿上,我一直留着那老人的魂也是如此,就是要讓他親眼看到我打開甘泉宮。”
“我不當女人!"守望禪師抗議說。”沒辦法,我這裡就女人多。
偏要你們當。
而且你不是喜歡當女人啊?……否則我招這個女人的三魂,你跑來擋槍幹嗎?你就先當着這個女人啊!過幾天再給你換更漂亮的。”
“我沒說過我喜歡當女人!"守望禪師大叫。
壇主不理他,吩咐兩個星官把他架下去……守望禪師被血符鎮壓,用的又不是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反抗。”好好養着他!"壇主吩咐。
壇主坐了下來,很沮喪。
我發現他很不願意看到自己沒招來我三魂的事實。
或者他對守望禪師說這麼多話……其實也就是緩解自己的壓力,通過嘲笑他給自己信心。
怎麼沒把瀋水月的三魂招回來啊……他前後可是下了三重血符。
嶗山道本來就是綜合靈寶派和全真道之長,而卸嶺門似乎更加入了許多鬼魅伎倆,這應該算是當今世上最歹毒的咒禁血符了,幾乎把天上地下都搜索了一遍。
我的三魂會躲在何處啊?難道?他不能相信……佔有降臨體大部分咒力的三魂會散掉。
他只好臨時讓守望禪師做三魂,保護我法體。
準備找好時辰,再招我三魂。
危月燕悄悄走過來問:"用一個鬼作三魂不太好啊!好象佛門異種咒力會傷及法體的啊!”
“那你說怎麼辦?再叫牛金牛,還是你出去打聽啊?"壇主問。
危月燕看出壇主內心的不高興了,趕緊說:"我只是提醒一下壇主。一切請壇主定奪!"壇主口氣緩和說:"沒問題的,對別人會傷及法體……對瀋水月不會。
這丫頭本來就是咒力充沛之極的女人。
異種咒力對這丫頭來說反而可能是補品。”
“哦!"危月燕忍不住又問:"這丫頭的三魂不會出問題啊!”
“我也不知道!"壇主嘆了口氣:"不應該啊!"壇主的鬱悶在於:以前每一輪交鋒,他們都是被老對頭龍虎山爲首的符籙三山破壞。
但這一輪符籙三山的人沒來!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自己卻出問題啊?壇主連帶恨上這丫頭了……
我打了個寒顫,如果不是顧全大局,壇主估計現在就要去折磨我的魂了。
當然,作爲玄武壇主,他還不得不考慮……修持有三災六難,這一戰……到底是天意還是無意。
他當然只希望是巧合……不幸的巧合。
壇主曾比較仔細地研究過我……發現我生在一個比較普通的家庭,身上沒有絲毫咒力,從我和姐姐彼此的身上看不出什麼異常。
但是,他還是要考慮……如果是天意啊?這會意味着什麼?玄武壇主第一次發現自己腦袋不夠用了。
……鬱悶啊!此時,一個眼睛直直的女人衝過來通氣:"輪值星官有請壇主!母鏡出現異象了。”
“哦!"壇主看了旁邊的危月燕一眼,說:"快去準備!然後跟着這個女人急匆匆走了出去。
危月燕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壇主順着地窖通道,來到一個四面都是鏡子的大地下空間。
有一面鏡子上面出現一圈一圈的波紋……類似一顆石頭投入平靜水面出現的水紋一樣。
壇主掐了一下時間,果然是"申時“有請三山九候先生護法,”“女土蝠和危月燕彼此各拿一個咒禁進來……其中一個是做的很精製的小型咒禁封鎮,一個是象個長燭臺一樣的東西。
壇主揮手讓空間裡呆着的兩個女子退下,把長燭臺安插在那面有波紋的鏡子前面,把小咒禁封鎮放在燭臺上面……象一把傘狀。隨着壇主唸唸有詞,咒禁封鎮在燭臺上慢慢轉起來。
慢慢地,鏡子的波紋變淡……最後,鏡子變清晰了:一片密林中,於祖佳很清晰的走過來,旁邊還晃動着三個人影,只是看不清樣子……壇主心裡有點激動:室火豬沒有白暴露!以後這個有運道的年輕人蹤跡他都能知道了……按道理,只有這年輕人才能找到術法高人,而且找到後彼此要通過某種模式才能警民合作,然後纔會連手搞破壞,不過現在,玄武壇主已經不怕了:就算最壞的打算,未來佛祖真降臨了,他也可以在於祖佳找到我,還沒展開行動前對我下手……當然,能提前幹掉於祖佳更保險……這是室火豬和牛金牛的錯!他們居然失手。
不過也許不能怪牛金牛他們。
他既然是有運道的人,身上必然比別人多些天然保護屏障……冥冥中總有人相助……要殺他還是不容易的。
不過有了他的蹤跡,一切就在掌握中了。
實在是好事啊!壇主幾乎掃開了剛纔的鬱悶!
一個身影靠近於祖佳,接着傳來微弱的聲音。
好在空間很靜,壇主還是聽清楚了:"於隊長,你要親自去接他啊!”
“是,我很想早點見到他!"於祖佳的聲音聽起來大一些。”他們說:馬上就到!"還是小的聲音:"你就在這裡等,我去接就行了。”於祖佳:"沒關係,我多走幾步路又沒關係。”手機鈴聲中,鏡子波動起來,畫面看不清……壇主知道……這是手機信號造成的影響。
他再下一張血符,彈在咒禁上,咒禁轉得加快了些。
畫面又清晰了。
這邊,腐泉子在重案支隊高級偵查員的護送下回到了龍虎山。
於祖佳在半山腰迎住他們。
腐泉子看見他。
兩眼發亮說:"我就是等的你!"於祖佳問他:"你怎麼知道!"腐泉子說:"恩師給我講過你的樣子。
而且你手心有恩師一位忘年交的血月,對嗎?"於祖佳伸出手:"你要看嗎?"、"不!"腐泉子說:"到恩師的墳前我再看。”一行人轉身往回走。
到了熊道人墳前,腐泉子說:"我只和你說。”於祖佳叫他們迴避開。
然後腐泉子對於祖佳說:"你跪在恩師墳前,打開手掌!"於祖佳照做了打開了手掌,玄武壇主突然發現鏡子裡出現一道閃光,然後什麼都看不見了。”靠!這個死假道士,死了都和我作對!"壇主罵道。
按照他當時下血符的力量……他每次"看"於祖佳可以觀看一個時辰也就是兩個小時,現在時間還沒夠就看不見了,壇主真着急。
什麼血符?追蹤血符怎麼有奇怪的閃光?他轉身對兩星官說:"趕緊去把守望禪師給我提來。”
守望禪師給帶來了。”你死前給那朝廷鷹犬的追蹤血符是怎麼來的?"壇主問。
守望禪師答:"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你不說我也知道!"壇主在守望禪師面前總是一切全知全能的樣子:"這張血符難道不是你畫的啊?你什麼時候遇到腐泉子一脈的?你忘了你海印寺的承諾啦?”
“哼!我們彼此相安無事,我們老老實實地遵守承諾,而恰恰是你破壞了祂。”守望禪師有點憤怒。
壇主悠悠說:"是嗎?你先還是我先?你們明明承諾不和龍虎山勾結,我們才允許你們存在的,你卻不遵守這些心知肚明戲肉,和腐泉子師徒勾結,還得了他的血符破法……所以我當時滅你師傅一點都不冤你,我只後悔當時沒當場收了你。”守望禪師上當了,以爲壇主什麼都知道了,大罵:"我才後悔啊?當年熊道人邀請我加入他們……我真該聽他的。
我居然愚蠢地對你這樣的魔鬼遵守諾言……結果落得這下場。”壇主嘴角浮起笑容:"你把自己說的還挺守信的啊。
既然你遵守諾言,當時幹嗎又要學龍虎山的血符啊?"守望禪師說:"學了又怎麼啦?我只是當禮物收下研習。
生平又沒有用過。”
“可你死前給用了。”玄武壇主故意刺他:"而且將因此害死他們。”
“那是因爲你的殘忍和無恥。”守望禪師說:"我只後悔沒有早點給他,讓他早點請三山滴血的人幫助。”
“啊啊,三山滴血張家的人!他們根正苗紅的就快絕種了!"壇主揮手:"把他帶下去。”
“你叫我來到底是爲什麼?"守望禪師生氣問:"故意耍我?”
“對!就故意耍你!"其實壇主已經得到了答案……正一道提領符籙三山多年,與符籙之道博大精深,甚至在和卸嶺門交手中學去了他們融合巫術血祭的血符之術,如果這張血符是守望禪師畫的,他會想辦法問出秘訣,但他估計守望禪師也畫不出這樣的血符,他就叫他來證實一下而已。
三山滴血張家雖然沒落,畢竟是他們的老對頭,三山滴血派的很多神通和他的不相上下,他們互相之間都有破不了對方手段的時候。
本來壇主還想多問問守望禪師上一代和熊道人交往的情況,但因守望禪師現在是我的樣子……很破壞他的心情。
反正什麼時候想問都成,而現在他最大的困擾還是我……我的問題的解決了,解決三山滴血的死剩種、守望禪師之流野狐禪就是小菜一碟了,甚至他都可以不理他們。壇主認真地回想一些細節,找尋自己可能出現的漏洞:自從室火豬沒有帶走我,還被我弄到醫院後,壇主就猜到幾分原因……能夠從他的星官手上逃脫的女人,肯定不尋常。
重要的是:室火豬雖然廢柴,卻是天賦異稟……是專門從月神那裡賜予了一個非常具有控制力的星宿神……而這個星宿神現在反而成爲鎖住室火豬的力量,讓他甚至被一個催眠師陳香剋制。
當壇主從秦皇照骨鏡母鏡中發現這樣的情況後,大吃一驚……連壇主自己都很難做到這樣,能這麼做的只能是月神自己。
我聽見他喃喃自語起來,“難道有兩個月神?這簡直不可能……這丫頭明明已經是個女人了。”
從他前言不搭後語的自說自話中,我明白了來龍去脈。真正的月神降臨體必須永遠是嬰兒狀態,一旦長大,就失去意義了。
當知道我這個特例,以玄武壇主豐富的經驗,他馬上想到了解釋……按照《哈利波特》理論,這個女人是不是和降臨體在差不多的情況下出生,陰錯陽差佔走了降臨體的一些咒力,使那些星宿神從我身上發現和降臨體相同的特徵,才反過來受制於人的。
這也滋長了壇主的野心,所以提前對我下手了。
不過後來牛金牛帶來的消息,不僅僅是證實了壇主的判斷,而且讓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原來他只認爲我分享了降臨體的咒力,事實卻發現:我是遇襲後反過來吸取了大部分咒力。
如果不看降臨體身上的"神印",僅從咒力上看……我纔是降臨體,而且是個長大了的降臨體。
想到這裡,玄武壇主身上都是冷汗……幸好他出手早,到發現這個問題根本時,我基本上都成爲他掌中物了。
如果我被那個於祖佳控制……或者自己高舉王座,後果不堪設想!
室火豬那時躺在醫院,其實只是被那個催眠師鎖住了潛意識……解鎖也很容易,帶降臨體氣息的血符一到就能解。
壇主選好時辰,然後叫手下拿着血符,到醫院附近,把那個本來就養好的星宿神收回就成了。
室火豬自然就醒了。
室火豬在牛金牛接應下跑後,重案支隊果然派人跟蹤讓壇主大跌眼鏡的是……於祖佳居然沒去跟蹤。
他其實就想調開於祖佳而已。
而於祖佳居然及時佈下監控,好象他們已經知玄武壇主要向我下手一樣。
但這難不住玄武壇主。
壇主有的是辦法:可以先帶來我的身體,再通過我的身體招三魂,也可以先收我的魂,再控制我的身體,或者同時進行這樣的招數,那些警務人員是無法破的。爲此,他不惜讓他新培育的星官女土蝠三魂出竅,去找機會帶走我身體。
從於祖佳出發尋找石苓人那天起,女土蝠的三魂就開始在首都大學躲着了,機會很快就來了!於祖佳來到了龍潭村後,我因爲掛念於祖佳,七魄出竅。
之所以選女土蝠來做此事,是因爲女土蝠作爲卸嶺門星官級人物天賦異稟,他的三魂一旦出竅,就能夠在卸嶺門的秦皇照骨鏡母鏡中幾乎纖毫畢現……尤其是晚上一直顯現除非遇到很特殊的情況。
這樣有利於壇主掌握情況。
壇主那幾天晚上,也一直呆在鏡前,尋找我的漏洞……盼的就是我七魄出竅。
所以一看到我七魄出竅,壇主馬上下了一張血符,順勢推動我的全部三魂跟着七魄出竅。
並且在天空顯示了龍潭村的位置。
這裡多解釋一點:人在夢中,三魂七魄多數都要休息,不再活動。
只有一魂一魄醒着:其中一魄比一魂更活躍,主要是這一魄的活動構成夢,那一魂只是起警戒作用……比如遇到緊急情況把其他魂魄喚醒……同時還能護衛那個活躍的魄……因爲有時這個魄會跑出體外,那一魂就必須跟着祂,目的是在祂跑遠時把祂拉回來……這時人作的夢看見的我的走馬燈視角和真實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一魂一魄就通稱魂魄。
而七魄在某種被吸引的情況下,尤其是遇到高級修持者施術……祂們會不由自主把別的睡着的魂魄一起拉出體外……不過這種吸引必須順應三魂所願,否則祂們會驚醒。
我當時正思念石苓人……所以能去龍潭村看見石苓人,拯救於祖佳,我的三魂當然願意,所以全跑出來了。
換句話說:當時留在我體內的其實只有六魄了。
女土蝠於是順利地控制了那睡着了的六魄。
壇主當時在龍潭村藉助地形親自下血符,誘導了那搜索隊的方向,把他們往陰陽魚帶。
龍潭村的下面,在很早以前其實就有一個陰陽魚陣。
陽爲豢龍谷、陰爲龍潭村。
那天搜索隊所在的位置其實就在負極的魚眼處……這個位子可以調集所有的負極能量來保護施術人,任何神通……只要沒破這個陰陽魚、以及負極的所有陣、氣、能都不可能到達這裡,相應的,陽魚眼處也是個死角。樊瞳……室火豬在那裡充當誘餌,當然,他本來只需要帶走於祖佳,其餘普通人對他沒什麼作用。
但在玄武壇主暗算石苓人離魂時,發現太容易了……簡直就象帶一個普通人的感覺。
爲了防止別的人那時正好醒了叫石苓人……把他喚回。
壇主幹脆把全隊的人都招了,他當時這樣的做的目的還有兩:第一是:吸引我三魂的注意力,防止我逃脫……從道理上講,女土蝠在佔據我三魂位時,可能會出現六魄緊急召喚三魂的情況,三魂可以在一閃念間回位。
第二是:我看見這麼多人被收,會着急亂方寸,只要沒有破解之法,我可能會在愛情的感應下,稀裡糊塗跟着石苓人走進他的陰陽魚……那麼,他一舉捕獲我和石苓人的三魂,簡直太完美了。
沒想到,追求完美出了問題……我的三魂居然會破他的陰陽魚。
他實在吃了一驚。
後來他纔想清楚:這個日月同輝的陰陽魚是建立在降臨體意識基礎上的,我能破也不是偶然。
何況,我本人可能意識不到自己的能量,三魂卻有可能直接使用。
我的三魂這麼厲害,看來只能先拿到我的身體,再來控制我的三魂了。
壇主認爲自己有的是辦法來制服我。
所以,那天救了石苓人他們後,我正要交代注意事項,突然青澀地感到……有人在動我的身體了……所以我話還沒說完就不見了,我只是本能地趕緊往回追。
但是我當時是發現女土蝠動我的身體,往回趕,只是沒趕上……我剛升空,突然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把我拽了下來我落在了龍潭村,然後就不知去向。
壇主激動起來:我的三魂真機靈啊。
不過再機靈還是逃不過玄武壇主的算計。
”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傳危月燕。”壇主吩咐道:"和我一起去龍潭村,開陣。”
在他們兵荒馬亂時刻,我正關注着於祖佳那頭。
於祖佳打開手掌,掌中居然冒出一層薄薄的霧。
霧氣繞在墳前,最後滲入了墳中。
腐泉子燒了一張血符,然後從墳前一石縫中刨出一個以咒禁封口的小瓶子,遞給於祖佳說:"恩師要求你,晚上就躺在他的墳上睡覺,睡前喝下這瓶水。”於祖佳楞了一下,還是點點頭,"會出現什麼情況啊?難道尊師本名韓立?”
“也許是恩師要來見你,也許是幫你記起你的前世啊。
我其實也不知道!"腐泉子老實說。
於祖佳心裡莫名激動,問:"現在啊?我一直跪這裡嗎?"腐泉子露出憨厚的笑容:"不,你休息一下唄!”
“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於祖佳起身問。”可以!"腐泉子一五一十的說:"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只是我知道得不多。”雙方彼此在草菴坐下。
彼此都感覺很親切。
於祖佳問:"你去白雲觀是怎麼回事?能告訴我嗎?"腐泉子的敘述:時間要從二十年前的風雲突變說起。
我從小就跟着恩師的,很少離開。
但那一天恩師突然給我告別,說要去做個很重要的事,不能帶我……因爲危險。
我怎麼哀求都不行……他只叫我每天在茅庵裡念一道咒言,說:這道咒言我念得越好,就越有利於把他儘快招回來。
我就在茅庵裡起勁念……不到十天,恩師果然回來,但是臉色蒼白,很疲憊的樣子。
他一回來就躺在那裡……就是現在埋他的位置。
後來我才知道他受了暗傷,有時看見他吐血,但他不吃草藥……他說沒有用。
他每天在這裡布一張稀奇古怪的血符讓我學習,然後就是休息,很少說話。
有一天,他對我鄭重其事的拿出一個銀色的器皿和一本書,叫我打包起來,然後吩咐我每年一個日子到白雲觀等一個人……然後清理門戶!
他說這個人所屬門派其實是我三山滴血很重要的支脈,只是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反目成仇,後來我有些感應,然後從你們公佈的犯罪分子罪證中得到了感應,知道對方已經伏法。”對了,同志,你知道那個人幹啥事了?爲什麼不早點回到我們三山滴血、科教興道的正路上?"腐泉子突然問於祖佳一句。
於祖佳楞一下,馬上覺得"同志"兩字聽上去那麼親切,好象他早就聽得耳熟一樣。”這是你師傅教育你的?”於祖佳順口問。
腐泉子老老實實的回答。”恩師也沒給我多說什麼,只說世道變了,丹道也要與時俱進,其實科學和丹道是殊途同歸麼。”腐泉子繼續敘述:當初是我第一次單獨出門做事。
恩師叮囑得比較仔細。特別詳細地描述了對方的術法,叫我記住。他說他已經掐算出,對方中的一個必然會去白雲觀。叫我在那裡等……等到其中任何一個都成,等到後鬥法,把他拿下,然後叫去找丹道協會駐京辦……好象說,丹道協會駐京辦能幫我們正本清源。”哦?"於祖佳楞了一下:"爲什麼啊?你恩師沒說原因。”
“沒有!"腐泉子擺頭:"他叫我鬥法後儘快趕回就是了。
可我沒等到人,回來發現恩師已經去了……他留了一張便條給我,叫我把他埋在他躺的地方,叫我再這裡等持血符而來的敵人或朋友。”腐泉子還敘述了在白雲觀遇到觀主陳某的情況:描述的樣子很象,肯定就是那個人了……
於祖佳趕緊問:"後來你有那些人的消息嗎?”
“沒有啊?”
“你知道海印寺一脈出事了嗎?”
“不知道啊!海印寺一脈出什麼事了?"
腐泉子問:"不是他們找到你的嗎?否則你怎麼持血符而來啊?恩師這張血符據說可是外道把戲……恩師說了:只有修持有成的高僧大德才能不爲所惑,不急功近利。也只有他們挑選的人才能夠真正打開那本書而不成爲邪魔。”
“書上有什麼?"於祖佳問。”不知道。”腐泉子老實說:"不過聽師傅口風,應該是關於我三山滴血的秘密啊!"靠!怪不得丹道中人要搶這本書。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符籙三山幾百年的知識體系誰不想要?
於祖佳又問:"你說還有個銀色器皿……是什麼樣子?做什麼的?"腐泉子說:"象一把洞簫,一頭插了一把傘。
不知道做什麼用。”於祖佳又問了一些情況,發現腐泉子確實所知不多……石苓人倒是若有所思。
被當地警方盛情相邀,一起去上清宮吃飯期間,腐泉子對上清宮的老人說:恩師的遺命完成了,過幾天他就會把師傅遺物送入這個上清宮。
老人表示歡迎。當地警方也承諾,把熊道人的墳墓保護起來。
這天晚上,石苓人在上清宮和幾個高功談天說地,腐泉子陪於祖佳來到恩師墳前,他在旁邊,於祖佳喝下小瓶子裡的水,然後靜靜地躺在墳頭上,閉上了眼睛。
他能感應到他的力量嗎?他能追尋他的力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