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被同學送了回去,簡直哭成了個淚人兒,學校一時間都傳遍了。這是大事兒,被通知家長是肯定的。學校裡片刻間傳得沸沸揚揚,說什麼的都有。
栗子抓着可愛的手安慰她,王子那人栗子見過的,覺得跟一般男生不一樣,這事兒肯定會負責的,栗子讓可愛趕緊給王子打電話,就這時候學校一定通知可愛父母的,只有讓王子想辦法。
可愛給王子打電話,哭得都喘不過氣兒來。電話接通哭得更厲害了,一句話都講不完整。
王子那邊兒在整理案件呢,跟一個出庭律師研究案件,接通電話就是哭聲,王子把文件合上,讓底下人出去,擰起眉頭問可愛怎麼了。
可愛得勁兒的哭,栗子看得眼急,搶過電話說,“學校今天體檢,可可懷孕了,學校要通知可可的父母,你說怎麼辦吧?”
王子一聽,頭大了,懷孕?
怎麼可能,每一次他都做好了萬全的措施,怎麼會懷孕?王子陰冷着聲音讓人把電話給可愛,沉着氣說:
“莊可愛,你聽着,你乖乖在家等我回去,什麼都別想,你放心,有我在沒事的。我馬上就到家,你乖乖等我知道嗎?”王子一邊講電話邊抄過衣服大步往外走。
可愛哭着答應,懷孕是什麼概念或許她自己還不大明白,她只知道害怕,怕學校開除她,怕爸爸媽媽不要她,怕所有人對她失望,一想這些就是無盡的毀滅,她該怎麼辦?怎麼對媽媽說?怎麼面對家人和學校同學?
想到媽媽失望的眼神,那種惶恐簡直要把她整個身心絞碎。外頭霧麻麻的,就跟她那心一樣,烏雲蓋住天的整張臉龐,壓抑得人快要發瘋。
王子自己也慌了一瞬,他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會懷孕的?明明……
王子握方向盤的雙手一頓,難道是醫院那次?以爲是安全期,當時又太急,來不及做措施,所以中了……
到家的時候讓栗子先會學校,栗子走的時候很嚴肅的說這事兒學校會通知父母,還會發出對可愛的處分,讓王子不要讓可愛受到傷害。
王子這時候哪聽得進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教誨’?把人趕走後提了口氣,這才進屋去。
“可愛,可愛……”王子抱着蜷縮成小團的小人兒,心疼的噌着她的頭。
“別怕,沒事的,有我在沒事的……”抱着她,緊緊壓在自己懷裡。
這事兒是王子沒有想過的,可單說孩子,王子這年紀早該要孩子了,再說他王子的孩子,沒道理不要。可,可愛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怎麼要孩子?她還這麼小,適婚年齡都不到,怎麼可以給他孕育孩子?
“我知道你怕什麼,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一定不會的,別怕……”王子試着讓自己冷靜,他要好好想想怎麼才能讓莊家接受他。這事兒還不能拖,一拖莊家會認爲他在逃避責任。
“可愛,你快放假了,我幫你請假,我們現在就回京都好不好?”王子想這事兒得趕快,他是真心實意和可愛處,莊家人不是不講理的,只要他態度誠懇,一定沒事的。
他只恨自己沒先發現她的不對勁,他完全明白她被告知懷孕那一刻有多恐慌無助。他細心一點他就會發現,她這月例假沒來,王子恨不得抽自己幾大耳刮子,怎麼就沒上心?
可愛一聽要回家,嚇得尖叫,身子往角落裡鑽,雙手捂住耳朵:“我不要回去,我不要……我不要讓媽媽失望,我不要回去,王子我不要……”
王子想跟她講道理,但是她不聽,什麼都聽不進,真的嚇着了。她纔多大啊,突然要面對這麼多流言蜚語,這麼重的壓力,學校的,同學之間的,更重要的是家裡的,可想而知她有多無助了。
她活得簡單,想的簡單,希望也簡單。認真學習,上大學,然後工作,再結婚,她的人生就應該這樣按部就班,不急不躁纔對。她想的也該是這樣,她一直是接受鮮花和掌聲的好孩子好學生,可現在,全完了。她被人議論,被人嘲諷,她讓老師失望,讓爸爸媽媽失望,她的一切驕傲全都沒了,她接受不了,就像失腳墜入無盡深淵一樣。
完了!
“可愛,可愛……”王子看着失控的她,心裡火燒似地灼痛。
慢慢靠近她,伸手拉着她的手,輕輕的說,“可愛,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你要相信我。”
可愛推開他的手,擡起滿臉是淚的臉對他吼,“我不要……你每次都說相信你,可現在呢?你讓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她的聲聲指責像把利刃一樣一字一句嵌進他的心窩子裡,血肉模糊的痛着。好男人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一點點傷和任何一點委屈,他曾經以爲他是當之無愧的好男人,可現在他覺得自己禽獸不如。
“可愛,沒事的,我們結婚,我們回去見大舅和舅媽,我們請他們同意我們結婚,好不好?沒事的,可愛,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委屈。可愛,再相信我一次,相信我,我會解決好這事的,相信我好不好……”王子抹了一把臉,低聲下氣的求着哄着。
“我不要回去,不要……”可愛哭得泣不成聲,連陣兒的抽搐,邊哭還咳得厲害,胃都給咳翻了,又是一陣兒跟着一陣兒的胃涌。
“好好,不回去,我們不回去,我們就在這裡,我們哪兒也不去……別哭了,乖聽話,別哭了好不好?可愛,別哭了……”王子那心跟被人緊篡着一樣,痛得呼吸不過來。緊緊抱着她,壓着她的頭往自己懷裡懷裡,不讓她身子抽搐,緊緊的抱着。
抱着可愛邊低低的說話,輕輕地拍,輕輕的哄,壓着她的身體這纔好一點兒。順着她,等着她漸漸安靜下來才抱着她往牀上走:
“休息一會兒,我會陪着你,乖,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才把人抱上牀,可愛手機響了。
這鈴聲響把才安靜下來的王子和可愛都震住了,可愛瞬間雙眼瞪得老大,驚恐的望着王子,王子拍着她低低的哄,然後翻出手機。愣了下,接,還是不接?
王子猶豫那一刻可愛搶過電話,一看,嚇得驚聲尖叫,手機直接飛出手,‘啪’地一聲兒摔地砸成兩段。
她那手機已經醫過一次,合計這次是真報廢了。
“我媽知道了,我媽知道了,怎麼辦怎麼辦……王子,你說怎麼辦……”可愛驚慌失措的喊,嚇得手足無措,剛平靜下來這一瞬間又慌了。抓着王子的衣襟,瞳孔無限擴大,眼仁不斷的顫抖。
“沒事的,別怕,沒事的,可愛你冷靜一點,沒事的,真的……”王子沒想到學校這麼快就通知她家裡了,眼下就應該帶着她馬上回京都。可她這個樣子,怎麼走?再逼她,她會崩潰的。
可愛要瘋了,抓着王子渾身都在抖,完全陷入了絕望中,被溺水一樣,窒息,痛苦得想死。
媽媽知道了,她完了,什麼都完了。她承受不了這樣的變故,承受不了。
“王子,拿掉他,我們去醫院拿掉他……王子,去醫院,我不要他,我要去醫院……”可愛嘴脣發白,面如死灰,眼神渙散沒有聚焦。
王子身軀壓向她,死死的把她護在懷裡,手腳都給固定住不讓動。
胸腔在起伏,濤濤苦水翻涌,他的孩子,拿掉?不,他做不到,那是他的孩子,王家的孩子,怎麼可以拿掉?
王子緊緊抱着可愛,一絲縫隙都不留,緊緊的,讓她知道他在身邊。
他說:
“在以前,十八歲早就結婚生孩子了,不早的,可以結婚的,可以有小孩的……”
他在說着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的理由,她這小,你讓她怎麼爲人妻爲人母?她自己都還是城堡裡的孩子,需要人照顧,她怎麼照顧孩子?簡直天方夜譚,他這是無形中在逼她。
可愛睡過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窒息暈過去的。
醒來後冷靜多了,王子抱着她,輕輕的拍,低低的講道理:
“可愛,我們都是大人了,我們做錯了事,要勇敢的面對,不論以後怎麼樣,我現在應該面對,對不對?我知道你害怕爸媽的指責,但我們不能一直躲着對不對?我們要勇敢,這也是我們的責任啊,你說對嗎?你也常說自己不是小孩兒了,既然不是小孩兒了,做錯了事,就不能再逃避。你說對嗎?”
可愛覺得好累,軟軟的貼在王子懷裡,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
“可愛,你聽聽我的想法好嗎?你要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再好好商量,好不好?”
王子看着她,她沒回應,王子嘆口氣,自顧自的說:
“我是這樣的想的,我們先回京都,像大舅和舅媽認錯,請求他們同意我們的婚事,然後我們結婚,給我們的寶寶一個完整的家。等我們的寶寶出生後,你再接着唸書。你年紀還小,休學一年沒關係的。你上學,寶寶我來照顧,等寶寶大一點後,我們送回王家,讓我爸照顧,我想爸一定很願意幫我們照顧寶寶……可愛,你說這樣好不好?”
可愛不說話,就跟鸚鵡螺一樣,縮在她小小的殼子裡,還是不願意面對。
“可愛,你想什麼告訴我好嗎?我們好好商量,你說話,別這麼悶着,好嗎?”王子壓着心裡的不安,低低的說話。
“不要他,我要上學……”可愛眼神靜得可怕,王子看着她,心在絞痛。
摸着她的臉,壓着心痛說,“我們要孩子,你也可以上學,我們可以先休一年學,明年再接着念,不會有什麼影響的。現在大學是可以申請休學的,我去申請好不好?孩子是我們自己的,你是他的媽媽,你不能這麼狠心說不要就不要,對不對?”
“王子……”
可愛擡眼望他,眼裡淚光閃爍,開始哽咽了,“你有沒有爲我想過?爲我家裡想過?我媽媽希望我能好好的唸書,可我讓她失望了……我還這麼小,你不爲我想想嗎?學校裡都傳遍了,你知道我被他們說的多難聽嗎?這是屈辱,你知不知道?”
王子壓着心臟,怎麼就是屈辱了?他們兩情相悅,光明正大,就算有孩子了,也是天經地義的,怎麼就被她說得跟偷的一樣?到底他哪裡讓她覺得屈辱了?她是年紀小,這個年紀懷孕是早了點,可他們是正當的男女關係,怎麼說得就讓人不恥了?
說到底她是嫌他了,不願意承認他。
“我會出面向學校解釋清楚,我們的關係是光明正大的,甚至,我父親都可以出面證明,我們本來就計劃要結婚的,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學校可以理解的,只要學校做出聲明,那些人就不會再說你了,好不好?”王子還耐着心給她講道理,心裡憋屈,那是他的種,被她說得跟偷的一樣。
可再憋屈,他得忍着。她承受的心理壓力是他沒辦法感同身受的,這時候他不可能跟她鬧這事兒,他是男人,錯的本來就是他,這個時候他當然要儘可能的包容。
“你又不是我,你不會明白的……我不要讓我媽媽失望,我不要讓她失望……”她咬着淚,哽咽的說,眼裡的淚一個勁兒的閃。
對一個聽話的乖孩子來說,母親、師長的失望那就是毀滅。
就像小孩子一樣,老師的話那就是聖旨,老師一句表揚的話,一個肯定的眼神會樹立一個孩子的幹勁,沒有掌聲,沒有肯定,這個孩子也就頹廢了。別看孩子小不懂,他們在意得很。
因爲接觸得少,所以那些就是他們的全部。
可愛的全部是什麼?
她長到這麼大,一路都有人喝彩鼓掌,老師倚重,同學喜歡,沒有受過太多的委屈。別人的失望,那就是她的絕望。
“那你想怎麼樣?你說,你告訴我,只要你說的可行,我都尊重你,好不好?”王子摸着她的頭,輕輕的順着她的發,壓着自己的情緒聲音儘可能的放溫柔。
可愛抓着他的手,望着他說,“王子,我還小,我不要孩子,你現在就打電話跟我媽媽講,那不是真的,我沒有懷孕,我們也沒有在一起,好不好?”
王子一顆心瞬間掉進冰窖裡,“那學校呢?”
“學校……對啊,學校該怎麼辦……王子,你可以的對不對?你可以讓那個醫生說是那是誤會,說我其實沒有懷孕對不對?只要醫生說診錯了,我就可以再回去上課,王子……”
“孩子呢,你身體裡,我們的孩子呢?”王子握着她雙肩的手都在抖,他生怕一個不注意,捏碎了她。
“我不要!”可愛大聲吼起來,“我說了我不要他,我還這麼小,你怎麼不明白呢?你不要這麼自私好不好?你會毀了我的!”
王子一個深呼吸,跳下牀,衝出去,又跑回來,一拳砸在牆上,不夠,再不上一拳。
她就是有本事讓他發瘋,讓他想撞牆。
他是個男人,三十啷噹歲的大男人,自己的孩子竟然還沒有權利留?瘋了要,王子在原地打轉,一步一步要把樓層踩通一樣。怒火滔天,一股惡氣席捲全身,侵襲四肢百骸,差點就要埋葬他的理智。
“是我自私還是你自私?你有沒有想過,那也是你的孩子,和你一同呼吸的屬於我們兩人的孩子,你明不明白?”王子簡直要發狂了,不敢接近她,生怕一接近,會忍不住失手做出什麼不可挽救的事來。
他話是沒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對她行得通嗎?你讓她怎麼去感受一個莫名其妙就出現,並且在她看來毀掉她一切的小生命?更甚者說,她都不能完全理解,那就是一個生命?
太陌生的詞語,她理解不了。她接觸的有限,理解得有限,她根本做不到‘責任’二字。
怪她麼?那前提是他錯在先。
“不明白,我不要就是不要!”可愛坐在牀上和牀下的王子叫囂,不要就是不要,她接受不了一個孩子的存在,她這麼小,什麼都沒有,不可能的,媽媽一定會因爲這個把她趕出門的,她不要。
王子簡直暴跳如雷,真想幾下撕了她解恨。
“嫌我老你纔不要孩子是吧,還不想承認我?還要瞞着說跟我沒關係?莊可愛你任性也要有個度,你以爲我們這麼這多年來你爸媽都不知道?他們沒挑明而已,沒挑明就是認同了,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終於吐出你心裡話了是嗎?利用我完了就一腳踢開?莊可愛你行,你真行!”
王子氣得氣兒都喘不勻了,話說得磕巴,是真氣極了,否則他那張金牌名嘴怎麼會有打結的時候?
可愛也來氣了,她哪裡一腳踢開他了,他這是欲加之罪,明明一直都是他在左右她,他好意思這麼指控她嗎?
“王子,我討厭你,討厭你蠻不講理!”可愛抄起一枕頭給王子砸去,王子也不躲,讓她砸,合着是知道砸不痛,可愛那一手要換得檯燈、書本什麼的,王子一定躲。
“莊可愛,我蠻不講理嗎?我不講理現在還在這兒跟你吵吵?話我撂這了,你要這個孩子,我們馬上就回京都,你不要這個孩子,行,我也不要你了,我們一拍兩散,現在就去醫院,你愛怎麼樣我也不管了。”王子說完摔門出去。
可愛給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他這是在逼她,有這樣的人嗎?他就是吃定了她不敢亂來,她現在還能離得開他?
“啊,啊啊--王子討厭,我討厭你,討厭你--”可愛一頭往被子裡栽,雙手狠狠兒的捶着被子,拳頭就當是落在王子身上了,得勁兒的砸,解恨。
想來想去,繳械投降了。
實在是她道行不夠,她什麼不是被王子算得徹徹底底的。跟她講理她不聽,就得來點兒狠的。敬酒不吃吃罰酒,都頭來還心甘情願的被人牽着鼻子走。
從牀上爬下去,輕手輕腳的開門,探腦袋出去看。王子果然還在,她心裡稍稍放了心,她也猜他沒走,因爲沒聽見關門聲兒。他要是真走了,估計她得哭死去。她有個小肚子在呢,沒有他,她該怎麼辦?
“王子……”
可愛期期艾艾的走過,王子回頭冷冷的問,“想好了?”
真是一點兒不留情面,眼神兒都是冷冷的。可愛那心都傷完了,心裡狠狠的念着他不是好人,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想好了,我跟你回去……”小聲的說。
現在又覺得王子討厭了,不僅討厭還可惡,很可惡那種。
回去見的不是他爸媽,事兒不是在他頭上,他話當然說得輕巧,到時候被趕出家門的是她又不是他,真是恨死他了。
可她就是不明白,明明恨死他了,還是要跟着他,她不知道爲什麼,總之再恨他還是要跟着他。
王子伸手把她拽身邊來,這纔好聲好氣的說:
“回去一切聽我的,有我在,你放心,沒事的,知道嗎?”
可愛除了點頭還能幹什麼?
王子進屋去就打了分休學報告上交,然後帶着可愛直接去機場。
……
學校電話打到莊家的時候很不巧,老太爺在,接電話的是小妝,給學校留的電話是小妝對外的號碼。
小妝乍聽還沒反應過來,誰懷孕了?學校那邊重複第三遍小妝才聽清楚,當下差點兒氣暈過去。
學校人話說得狠,s大是名校,不允許這種敗壞學校風氣的事情發生,無論家長是否知情,都很善意的勸導,希望該生能主動申請退學。
小妝聽着臉色都白了,氣得發抖,她好好的閨女送去的時候乾乾淨淨的,這一個學期不到,就出了這種事兒,這不是給她這當媽的心尖子上捅了一刀嗎?
莊千夜覺得事情不大對,扶着老婆接過電話,一聽,傻眼了。
他女兒纔多大,怎麼就懷孕了?
掛了電話勸老婆,可老太爺在,話又不能說得太明顯,這事兒要讓老太爺知道,還不得把女兒攆出家門?
“沒事兒的,沒準兒弄錯了,你別多心。”莊千夜壓低聲音說,臉色也不好,做父母的誰願意看到自己孩子這樣?等於葬送了前途,再來這事兒要傳出去,莊家臉面不說,女兒以後怎麼做人?
小妝抖着聲音說,“學校都知道了,還弄錯了?”
學校勸退的電話都打到家裡來了,不用想也知道學校裡這事兒鬧得多大。小妝是心疼女兒,又氣又心疼。
可愛這孩子從小聽話,沒受過太大的委屈,這一個人在那邊出了這樣的事兒,該多無助。
莊千夜是知道老婆擔心什麼,他也擔心,可愛到底是個孩子,出了這樣的事兒,肯定嚇慌了,說,“你冷靜點,老太爺在,你別太激動,這事兒我會想辦法平息的。”
“我不敢想象可愛一個人怎麼面對……老公我要去學校,把女兒接回來,還有,那個王八羔子,我一定要送裡面去……”小妝邊咬牙說邊給女兒打電話,通了,但是沒人聽。
“不接嗎?”莊千夜問。
小妝沒工夫回答,又重撥,已經關機了。
莊千夜到s市的時候王子已經帶着可愛回京都了,莊千夜去可愛學校,校方說人已經交上休學申請,學校還在受理。學校領導不知道莊千夜是何人,不過看人面熟,好像在報紙上電視上出現過,對莊千夜很客氣,讓同學把可愛的兩室友叫來。
林琳都被人問煩了,老師領導一個一個挨着盤問,活像她們是做錯事人一樣,所以莊千夜問話的時候林琳直接發火了:
“我們不知道莊可可的事情,她一直都在外面和男生同居,又沒回宿舍住,我們哪裡知道,拜託你們別再煩我們了。”
林琳是真不知道可愛有男朋友,就那晚上王子出現,也沒看清楚,她後來問栗子那人是誰,栗子搖頭說不知,所以她真不是王子這一號人。
栗子不願意說是不想給可愛帶來麻煩,老師領導怎麼問都說不知道,她不知道可愛那邊會怎麼回答學校,所以她不會給可愛帶來麻煩。
“同學,我是莊可可的爸爸,我是來帶她回去的,但是現在我找不到她人,希望你們能告訴我。”莊千夜能看不出兩小丫頭眼裡的敵意?可現在他只能從可愛身邊的人嘴裡問出話來,家裡老婆一會兒一個電話問他找到女兒沒有,他再找不到,可能直接殺去王家了。
但莊千夜也只是猜可愛身邊的人是王子,沒有十足的把握,就這麼殺到王家去,只怕是唐突了。
莊千夜說是可愛的父親時,栗子和林琳都正眼看過去,可愛媽媽她們都見過,沒想到可愛爸爸也這麼……怪不得莊可可同學會長得那麼好看,爸媽生得好看,小孩兒不好看,那就天理不容了。
“你是可可的爸爸,你要帶她回去?”栗子問。
即使是可愛的爸爸,也還分不清對方是敵是友,栗子不確定可愛爸爸是來興師問罪的還是怎樣,很謹慎。
莊千夜看着栗子,可愛這個同學還行,讓兩孩子先回去,給小妝回了通電話後,自己找去可愛宿舍,請同學傳話,把栗子叫宿舍樓下。
莊千夜說:
“我是莊可可的爸爸,她媽媽很擔心,我們怕她一個人承受不了,急急趕過來的,栗子同學我知道你和我們可可關係近,希望你能告訴我她住哪裡。”
“你真的不是來抓可可的?”栗子再三確認,栗子見過可愛媽媽,知道她媽媽一定捨不得可愛,所以聽這大叔說可愛媽媽時候就開始信了。
“真的,栗子同學,莊可可是我的女兒,她做了再大的錯事,也還是我的女兒,我只想找到她,不讓她媽媽擔心,不讓她害怕。同學你想想,你們都還是孩子,面對這樣的事時候難免慌神,處理不當,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受到任何傷害。”莊千夜態度誠懇,
栗子脫口而出,“叔叔你別擔心,我見過可可的男朋友,他跟我們學校的男生不一樣,他不會不負責的。”
“你知道他們住哪裡吧。”莊千夜趕緊問了句。
栗子猶豫了下,點頭,說,“知道,是我送可可回去的,王子現在回來了,叔叔你別擔心,王子對可可真的很好,他不會讓可可受委屈的。”
果然是王子,莊千夜一聽是王子吊着的心踏實了一半。至少不是學校裡那些愣頭青,要是現在那些小子,只能怪自己女兒不長眼,被人騙,好在是王子。雖然對女兒傷害同樣大,可王子能負責,這點他知道。
不過先前對王子的好感此刻卻降了大半,莊千夜欣賞王子的處事作風,對王子的爲人很讚賞。可現在,好感降到底層。可愛人小不懂事,王子還小?王子這個年紀做事還這麼魯莽,只怪他這些年看錯了人。
這事兒受傷害的從來都是女孩兒,王子怎麼也難辭其咎。最大的一點,就是不該把可愛帶出去住。
哪個做父親的得知這種事都不會有好臉,他莊千夜更不會善罷甘休。他女兒是護在手裡的寶貝疙瘩,何時受過什麼委屈?王子膽子不小,這是在老虎頭上拔毛。
栗子敲門,裡面沒有動靜,又打電話,關機。
栗子很抱歉的望着莊千夜,說,“叔叔,可可和王子就住這裡,但好像人不在。”
“謝謝了栗子同學。”莊千夜臉色不大好。
莊千夜臉子不好的時候很嚇人,一張臉陰沉陰沉的,很像天將降雹子一樣,栗子禁不住的往後頭縮。
“叔叔,學校還有課,我先走了。”栗子有點兒像逃。
莊千夜在想這是直接去王家,還是怎麼樣?
一個電話直接去了王家,王耀對莊千夜突然來電很意外,平時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王耀第一個念頭就是北方的市場問題。
可莊千夜開門見山直接問自己閨女的事兒,王耀思忖左右,說了實話。
沒說兩句,莊千夜直接掛電話了,原來真是預謀好的!
看來他得好好想想王家這位合作伙伴了。
王子和可愛下了飛機直奔莊家,小妝還焦急的等莊千夜的消息,看着站在面前的閨女都傻了。下一刻就一巴掌呼過去,也是怒氣上了頭,氣昏了。
小妝何曾打過女兒啊,打下去自己都愣了,王子也沒料到舅媽第一反應竟然是打人,想擋都來不及。
“你有臉給我做出這種事,你怎麼還有臉回來?”小妝氣得手發抖,一張臉都怒紅了。她好好的閨女,怎麼就這樣了?
“媽……”可愛才喊一個字就哭了,王子把可愛護在身邊,低聲下氣的說:
“舅媽,都是我的錯,不關可愛的事,舅媽,她還小,都是我的錯……”
小妝下手也不手軟,只聽一聲混響斷了王子後面的話,耳刮子給王子左臉甩去,怒不可揭:
“你也知道她還小?你知道她還小你還對她做出這麼禽獸不如的事來?”
小妝回頭大聲喊,“李嬸,李嬸你們都給我出來,把這個王八羔子給我打出去!”
“媽,媽媽不要這樣,媽媽,是我錯了,不要這樣媽媽……”可愛推開王子抱着她媽哭得泣不成聲,她就說不要回來的,她就怕這樣,她媽不會原諒她的。
莊志揚和池欣聽見大廳動靜趕緊下來,這麼多年來,池欣就沒見小妝打過孩子,別說打了,重話都沒有一句,現在怎麼動手了這?
“有話慢慢說,可愛這麼大了,怎麼能打孩子呢?”池欣趕緊上前把兩母女拉開,孩子纔回來,怎麼就動手了?
小妝指着可愛,盛怒壓在心裡怎麼都吐不出,訓女兒還得顧忌旁人。索性轉身抄東西扔王子:
“李嬸你們站着幹什麼,給我把這王八羔子打出去,不準進莊家門!”
“舅媽,你聽我一言,我對可愛是真心的,我會對她負責,我向你發誓,我沒有半點玩鬧的心,舅媽……”王子條件反射躲了一下,小妝一看還躲,什麼菸灰缸,杯子,壺…抓着什麼扔什麼,王子多了一下不躲了,再通都忍着。
“她纔多大點,你給我說負責……”別怪她冷靜不了,換誰都一樣,自己細心呵護的小幼苗某天發現無良的人掐了能不發火?小妝沒報警已經算仁義的。
“舅媽……”
“媽媽,媽媽……你別打了,我們是認真的,媽媽……”可愛撲過去攔她媽,“媽媽,我們回來見你,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們,我們是認真的,媽媽……”
她沒有王子會說,她也不知道媽媽會發這麼大的火,她害怕被趕出家門。
莊志揚沉着臉,這都是在鬧什麼?一屋子的下人都在看,還嫌不夠丟人?這傳出去像什麼?
“都下去,該做什麼做什麼。”莊志揚沉着臉喝退下人,對小妝說:
“小妝注意你的身份,你這哪有莊家主母的樣子?”簡直丟莊家的臉。
池欣大概猜到什麼事了,看看王子又看可愛,這兩孩子私下裡好上了,被小妝發現了是吧。池欣想不明白的是小妝一直都喜歡王子的,可愛再小,這個年紀談感情也正常,大街上比可愛小的女孩子和男生卿卿我我的多得是。
小妝這反應是不是太過了,說是看不上家世也不對,王家雖然比不上莊家,可王家在南方是大戶,可愛進王家沒有虧待她。
池欣畢竟和王家有點關係,多少還是向着王子的,王飛是沒指望了,可王子她還是樂見其成的。可少奶奶這是反對個什麼?
“都坐下說吧,都是成年人了,動手就太過了。”池欣拉着小妝坐下,又去拉可愛,王子不敢坐,規矩的站好,
他來就已經做好挨削的準備了,他這時候態度不堅持,和可愛就完了。
小妝真是氣得不輕,胸口生疼,手一直捂着胸口,氣賭在心口子上喘不出來也壓不下去,上不上下不下的何其難受。
“小妝啊,說句不見外的話,欣姨也是看着兩孩子長大的,和王子正搭不是嗎?論才貌、品德、家世,王子都配得上可愛,你怎麼就這麼反對呢?可愛年紀是小了點,他們能先處兩年,等可愛大學畢業再談婚事不正好?可愛這孩子心思單純,要指給別人你也不放心啊,王子是我們大家看着長大的,知根知底兒的,指給王子你還不放心嗎?”
池欣這話莊志揚也認同,雖然從年紀上來說王子確實佔了大便宜,可男人年紀大點兒不正好可以照顧可愛?依他看,可愛那性子就該找個王子這樣兒的,有什麼好反對的,年紀輕,就等兩年再談婚嫁的事,只要王家不催,願意等,這事兒就是好事兒。犯得着對孩子動手?
小妝壓着胸口的陣痛指着王子,說:
“問問他自己都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好事……”
小妝一句話沒說就閉着眼喘氣,壓着盛怒再說,“你以爲這幾年你們的事兒我就一點不知道?我是對你放心才把可愛交給你,你呢?”
小妝說着就抓着桌上的報紙朝王子甩過去,大吼,“學校的請退電話都打到家裡來了!姓王的,你是要毀掉我女兒是不是?她纔多大啊要承受這些?你還有臉來莊家?你還有臉來……”
氣不過茶几上的東西見什麼扔什麼,“我真想劈了你這王八羔子!”
池欣一邊攔着小妝邊想,這到底怎麼了啊?究竟出什麼事兒了,學校什麼電話打到家裡來了?
不是池欣沒往那方面想,主要是和小妝以前一樣,太相信王子了。就跟她說的一樣,王子是他們看着長大,知根知底兒的,絕對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來。
可有時候那種事誰說得準呢?
莊志揚倒是明白了,他是男人,看事情比女人看得明白,池欣到現在還蒙着,那是不願意把王子想得太壞,莊志揚不一樣,有些事兒就是個普兒也看得透徹。
“出去,出去!以後別再踏進莊家一步,出去!”莊志揚沉聲對王子吼。
怎麼說那是他親孫女兒,莊家的血脈,哪裡容人這麼糟蹋的?
要是兩孩子單純的好上了他也樂見其成,可現在事兒鬧成這樣王家是沒什麼損失,可他孫女兒損失大了,但凡這事兒傳出去一點兒風聲,叫孫女兒以後怎麼做人?王家這是給他莊家抹了一把黑,虧得還是合作商,就這種品性哪裡值得信任?
“祖父,請相信我是真心的,我來就是請求大家原諒,請讓我和可愛結婚,我會對她好的,我發誓這輩子不會辜負她。祖父,舅媽,請把可愛交給我!”王子雙膝跪地,完了後頭結結實實往地上一碰。
小妝的怒氣是因爲這個男人毀了她女兒,莊志揚的怒氣是因爲這個男人給莊家抹黑。
“大劉,把人拉出去,不準讓姓‘王’的再踏進莊家半步!”莊志揚朝着屋外大吼,很快大劉和幾個雜工進來把王子押着拖出去。
王子反抗不了,整個人被拖着走,一臉焦急和擔心的望着可愛,可愛朝他追去,小妝上前拽着女兒不準走。
“可愛別怕,放心,有我在別怕……”王子聲音漸行漸遠。
小妝拉着女兒說,“你要是敢追出去,我就沒你這個女兒!”
“媽--”可愛回頭絕望的看着她媽,板開她媽的雙手追出去,小妝氣得渾身發抖,大喊:
“李嬸,拉住小姐,把她關起來不準放她出去!”
李嬸左右不是人,池欣這時候哪敢明着向着王子?對李嬸揮手,示意她照做。李嬸也是心疼可愛,這孩子她是打心眼兒裡喜歡,狠了心追上去把可愛拖回來:
“小姐,你聽話,別出去,少奶奶最近身體不好,別再惹少奶奶生氣了,小姐……”李嬸和幾個下人連拖帶拽把可愛帶上樓,落鎖。
這叫什麼事兒啊,電視裡大把大把這樣的事兒,可那是富家小姐看上窮小子才這樣,王家少爺哪裡不好了?王家也是大家,門當戶對啊,少奶奶爲什麼還要反對?
就李嬸看來小姐和王家少爺就是天生一對兒,誰都不如王家少爺和小姐登對。嘆口氣勸着屋裡的人:
“小姐,少奶奶是爲你好,你別記恨少奶奶……”
可愛雙手拍打這門,怎麼都不敢相信她媽會把她關起來,門拍得震天響,嗓子都喊啞了,沒人放她出去。
王子被大劉幾人扔出去莊家大門就一直沒走,跪在大門外,鞋子在被人拖來的途中掉了一隻也不在意,他很明白這一示弱,他和可愛就完了,跪在大門外對着莊家大院聲淚俱下,表明自己的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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