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見面因爲有女士,所以選擇的地兒很雅緻,在一家環境很優雅的會所。見面的人有顧氏,諾伊,和宏興以及投資人莊千夜。顧氏來的是顧恆和徐總監,還有一個會議記錄員,諾伊是小妝和喬子寒,宏興是建材方面的合作,來的當然是子峻。
莊千夜把自己的要求大致交代了一遍,徐總監針對特別的地方再詳細問了要求,然後看向小妝,問小妝有沒有疑問,小妝點頭,想了想又搖頭。
具體的還得到出方案的階段才知道,現在她只知道四通要蓋座商場和莊千夜剛纔提的要求,其他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沒提什麼疑問。至少得在她拿到原始基地圖和到現場看了才知道。
會議進行得很順利,談妥後幾方都簽了合約,完了後子峻提議去放鬆放鬆,緋色去喝一杯。
工作是工作,工作之餘這都是很正常的後續。
顧恆和莊千夜同時頓了頓,目光看向小妝,小妝微微一笑,她當然會同意啊,這麼看着她幹什麼?
可喬子寒把他姐往身邊一擋,說:
“我姐習慣早睡,既然事兒已經定了,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們自便。”
子峻斜眼瞅了那姐弟兩一眼,沒搭腔,莊千夜笑笑,說:
“那我們去喝一杯,我讓人送你們回去。”
喬子寒忙說:“不用,我就可以了。”
莊千夜臉色有點兒黑,這小子他看着怎麼這麼欠抽?
“成吧,送你姐回去,我們去緋色。”
莊千夜扔了句話出來,然後走近小妝,小妝有點兒排斥,畢竟今天出來見面是公事,這樣叫人見了不太好。
莊千夜哪管她心裡怎麼想的,伸手捏捏她下巴,壓低聲音說:“到家了給我來個消息。”
她點頭,莊千夜轉身就走了,然後是顧恆他們跟着離開。
喬子寒也不知道爲什麼就跟這些人不對盤,顧恆他不待見,莊千夜他更沒好感,連帶着丁子峻他也遷怒,合着他是跟這些人命格相剋。
*
子峻近來脾氣特別暴躁,都是那個叫喬小妝的女人惹的,厚臉皮的人厚到她那種程度他算是折服了。想想諾伊第一次跟他簽訂的材料款才匯一半,這不久又跟他調貨了。
聽聽她說的什麼話?什麼叫要麼付完第一次的尾款,給她訂這次的貨,要麼這次的貨她付一半款,頭次的尾款再等一段時間。
自己氣得摔杯子,這女人是什麼變的,怎麼會這麼沒皮沒臉?
她不跟千夜開口,直接上門跟他要,這什麼事兒啊這?
她憑了哪點兒來跟他磨,他又憑了哪點兒非得給她貨?
這事兒再拖也不過就是幾天,始終還得給出貨,他這邊兒拖着還不能讓千夜知道,還得放着那女人給千夜漏什麼話柄子。總之他是想起喬小妝那張臉,他就恨得牙癢癢。
子峻爲人不過顧恆內斂,也不敵莊千夜老成,可他的性子也至於這些天這麼暴躁,簡直是暴跳如雷了。
щщщ ●тт kΛn ●¢O 家裡沈夫人見兒子爲公司的事兒這麼煩心,索性讓他出海散心,別在家呆着讓她也跟着心情煩悶。
子峻想了想,還真抄上衣服出海了,弄了艘挺炫的遊輪,吹着海風香檳美女作伴,隘意得很。
出航的時候又叫來了秦磊,石鶴也不知道被什麼事兒給絆住了,來不了。莊千夜是不可能賞臉出海兜風的,再來大少爺沒他那個時間。顧恆也開始接受顧氏的家業,不比莊千夜閒,當然也就沒子峻那個閒工夫了。
所以這次五少中就子峻和秦磊,船上火辣美人兒不少,子峻已經讓遊輪開出海岸了,突然想起喬小妝來,覺得這是個機會,又讓人駛回渡口,他打電話給小妝難得和顏悅色的哈啦了一番,然後讓她過來陪遊。
小妝那挺忙的,剛纔去了四通調研,拍了些照片,載衛星圖下來分析,正開始做四通的設計方案。才思短路的時候,又被子峻打擾。
不高興。
可不高興還得壓着,天逸第二批材料還得指望他呢。
聽說陪遊,她眼前一黑,遊手好閒的公子哥兒,當姐姐跟你一樣閒?
答應吧,她今天是別想提出四通的方案,這工作得往後延。不答應吧,她絕對相信那位少爺不會再給她一塊兒材料。
丁少爺給不給貨,就看她這次的誠意,她能不知道?
所以去,當然得去。
收拾了下就去了,小妝到碼頭的時候子峻的遊輪剛好進港。小妝大眼望去,好傢伙,真夠奢侈的。
她上了遊輪再一看,心裡不樂意,香檳美女還不夠陪的?合着她今天有苦頭吃了。
做好了心裡準備膽氣兒也來了,見招拆招唄,還能把她給吃了?
“丁少,今天好興致啊,這是準備出海嗎?”小妝上了甲板站子峻前頭打着招呼。
子峻和秦磊臉上架着墨鏡就跟大爺似地左擁右抱,堆在脂粉堆堆裡頭,左邊兒一口酒,右邊兒一顆提子,忙得根本無暇顧及她的招呼。
小妝翻翻白眼兒,這日頭,挺辣的,她站這地兒可沒遮陽傘擋太陽,心疼自己的皮膚,這回去黑一圈兒不說不會脫一層皮吧。要那樣還拿不下這次的材料,那可真是虧大發了。
小妝索性靠上船欄背對他們,這實在有點兒衝她視線,還是看看寬闊的海面比較實在。
子峻那目光一直落在喬小妝身上,秦磊啥也沒說,他是真在享受。今天叫來的美女檔次都是上層的,穿上比基尼身材一個比一個暴,秦磊就喜歡這樣兒的,女人有點兒肉抱起來感覺纔好。瘦得都咯手的女人他不知道有什麼用處,那真就好看麼?
秦磊當然知道子峻什麼心,叫上喬小妝還不是想趁大少不在,那女人又有事兒相求的大好機會下實行他的‘打擊報復’,做兄弟的他也就睜一眼閉一眼。
不是他不給大少面子,實在是這女人太狂了,聽子峻說起過幾次,這種沒皮沒臉的女人就得收拾下。
甲板上五六個美女有說有笑的,聲音多少還是傳到小妝耳朵裡。
“丁少,那麼土的女人你也叫上來,你的品味怎麼降這麼低了?”
“是啊,看看她的衣服,這麼熱的天兒還裹得那麼嚴,是見不得人還是冷啊?”
這麼說又是堆兒大笑,小妝大口大口吐出淤積在胸腔的氣。
她土?拜託,看看你們自己塗的那猴兒屁股臉,張的那血盆大口,又不是招客的弄個老鴇樣兒做什麼?濃妝豔抹,塗脂抹粉就是時尚?
她裹得嚴實?
她這可是正統的工作套裝,她有正式工作的,可不像幾位脫得身上只剩兩塊布料,陪有錢的公子哥兒喝喝酒,聊聊天兒就有收入的。
小妝心裡頭一邊兒冷哼一邊兒勸自己不用計較,和這些女人計較那就是掉價兒,沒那個必要。
子峻先是挺過癮的,那女人他自己都不希得說了,嫌污了自己的嘴。可聽着聽着就覺着不大好了,這麼貶低那女人,方面不就是貶低大少?
他說:
“去陪那姑娘說說話兒,不能因爲她土,咱就冷落了她,莉莎,去,起杯酒給她。”
子峻穿得頗爲不羈,夏威夷襯衣釦子全開,閒閒散散的躺躺椅上眼神。身邊的女人都擠向喬小妝那邊兒,秦磊擡眼看過去,就看到小妝被一姑娘擠開,她一人往另一邊走,其他的人又圍上去。
那些女人哪是省油的燈?看丁少這反應就知道肯定是開罪過他的人,所以這出手就沒顧忌了。
秦磊笑笑,說:
“你不怕那女人回去跟大少吹枕邊風?”
子峻睜開眼裡,狠聲兒說:
“她敢?她要說一個仔兒,我那材料就給她扣下咯,就是千夜出面也別想我出手。”
秦磊點頭,說:“得,得,兄弟我今天只是出海兜風來的,別的啥也不知道。”
這話那意思就是不管了,隨他怎麼來。
子峻臉色不大好,他睜開眼莫名其妙的一直看着喬小妝。
小妝已經換地兒站了,這些人還擠上來。她來氣,這是要她跳海了?橫了一眼擠開她的女人,那女人捏着嗓子說:
“喲--還是個厲害的,你這樣兒的人……”這滿臉笑容的說,手裡的酒杯突然朝小妝潑去,接着說:
“也配?”
‘譁’地一下一杯香檳潑得她一臉一身,小妝直直的站住,唾了兩口伸手撩開黏臉上的頭髮,抹去臉上的水來氣了。
子峻明顯也愣了,他不知道這些會這麼狂,敢出手是他沒料到的。這次他沒覺得痛快,反而沒來由的來氣了。
她是傻的嗎不會還手?她不也是猖狂的主兒怎麼今兒焉吧了?
秦磊也看到了,以爲這都是子峻支會的,轉頭對子峻說:
“子峻,得了子峻,事兒別太過分,讓大少不好來,大少對喬小妝那心你不是不知道。再說了,你一大男人何苦針對一女人?”
子峻本想上前,可聽秦磊這麼說就不動了,差點兒着了魔道去幫那女人。他又笑,說:
“擔心什麼,兄弟,這女人我早就想抽她,今兒心情好,請她喝杯酒已經很客氣了。”
小妝抹下臉上的水,強忍下爆出來的火,擡眼看丁子峻,子峻笑着和她對看,沒事兒人一樣。小妝冷笑了下,還指望他?這不就是他叫上她的目的嘛?
羞辱她是吧?
小妝擡眼看圍着她的幾個女人,個個兒臉上都是得意的笑。小妝低着頭再擡起來,也笑,對着潑她香檳的女人特美的笑。那女人不明白,愣了下,小妝擡手‘啪’地一聲脆響就給她來了一耳刮子,絕對給力。
女人被打蒙了,圍着的人也愣了下,丁子峻和秦磊也給震住。那女人,還真是……
被打的女人反應過來就毛了,什麼形象也顧不得,竟然被一丫頭片子甩了耳刮子,心裡當然火大。伸手就把喬小妝往拉桿上狠狠的推,小妝後背撞上欄杆撞痛了腰,不能控制的彎腰。旁邊幾個女人看同伴上前,當然也會上手。
就那麼一瞬間就打起來了,小妝被五六個女人圍着打,長長的捲髮被女人一把抓着又扯,小妝那臉被扇了不下五下,左右都有手在推,她站都站不穩了。咬着脣還不肯服輸,不肯求饒。
今天她被打,總有一天她會打回來!
手腳都不聽,近身的女人們也沒得到好果子吃,她指甲養得長,推她的女人手臂上、胸部上甚至臉上都被她抓傷了,她那指甲都斷幾隻了。
“打,使勁兒打,打死這個賤人,竟然抓傷我的臉……”被抓到臉的女人氣得火冒三丈,之前針對喬小妝那是因爲丁少的示意,可現在她就是真想打死喬小妝了。還有什麼比女人的臉更重要?尤其是她們這種交際場所的女人,那怒氣簡直就要殺人。
“子峻再不喊停會出事兒的,到時候你怎麼跟大少交代?”秦磊是真急了,喬小妝捱了好幾耳刮子,那臉又紅又腫的,大少不會發現那就怪了。
子峻其實早想上前,可身邊擋了個秦磊反而讓他更來氣,有人勸是更不會鬆口。擰着眉看着,她就是喊他一聲兒他就衝過了。
不出聲兒,好啊,擰是吧?你就擰,你就狂,打不死你!丁子峻狠狠的瞪着。
小妝被人扯掉一把頭髮,痛得她以爲頭皮都被拔了,伸手也抓住對方的使勁兒拽着,大不了玉石俱焚,她也不是那麼好惹的。可她一抓那女人的頭髮就沒法兒防着別人,其他女人高喊着:
打她……抓她臉……踢她……
小妝痛得眼淚直流,睜眼滿是恨意的瞪向丁子峻,只一眼她閉上,咬牙撐着。
等着,丁子峻,今天的侮辱,我喬小妝有朝一日一定會如數還給你!
她不過就是向他賒一批建材,不給拉倒,用得着這樣給人凌辱?有錢就能這麼欺辱人?
禽獸!
她就算有過,那也是對顧恆的,丁子峻算那根蔥?充什麼正義要給她教訓?當事人沒發話兒也你們這些小鬼在跳,真是可笑!
丁子峻對喬小妝那一眼震住了,那滿含憤怒的眼神就跟把鋼刀直直的扎進他心裡,很痛,痛得全身都沒有力氣。
他突然暴喝:
“放開她!”
那邊女人們一頓,慢慢的安靜下來,手也規矩的收回來。小妝靠在欄杆喘氣,全身都疼,站的力氣都沒有了。那被抓傷臉的女人一直在哭,心裡不甘心,身體一側一擠,小妝往踉蹌不穩。
有人伸手扶她,有人一動,其他也都上前,也不知道是怎麼在扶,把人給弄海里去了。
“啊--”
淒厲的慘叫聲刺入甲板上每個人的耳朵,‘嘭’地一聲巨響,砸進海水裡。
“喬小妝--”
丁子峻全身都在抖,幾個大步衝過去,衣服都沒脫,直接跳下去了。
秦磊都眼前這一幕嚇慌神兒了,這反應過來後兩人都在海里去了。秦磊那心臟就跟在擂鼓一樣,亂七八糟的在胸膛上敲擊,腿都軟了。
“丁少,丁少……”
“救命啊,來人啊,快救丁少,救丁少啊……”甲板上的女人也慌了,完全一窩馬蜂一樣。
秦磊伏在欄杆上,往海里張望,汪洋大海里一片清明,剛纔砸進去的兩個人絲毫沒有撼動這海域的平靜。
“停船,停船……救生圈,救生圈……”秦磊忙裡慌張的大吼,又跺腳,雙手緊緊抓着船杆。
這兩人一個都不能有事,要有個什麼意外,他也別回去了,拿命賠吧。
子峻水性極好,一定要救回喬小妝,千萬別出意外。他都勸了適可而止,子峻偏不聽,這出事兒了後果誰擔得了?
大少那話四年前就放出來的,誰要動喬小妝他就弄誰,大少那話向來不能當玩笑聽,子峻怎麼就不懂?
一個女人而已,只要大少喜歡,你這麼擠兌她幹什麼?
“他媽的別給爺哭喪,都滾一邊兒去!”秦磊朝着一羣女人大吼,那些女人也真是被嚇着了,全都退開一邊。
心裡害怕啊,先看丁少對那女人的態度,還以爲是結仇的,可剛纔女人落海的時候丁少想都沒想直接就跳下去了。那是海啊,不是池子,性命有關的事兒。那女人到底是丁少什麼人?那女人要是出事兒,她們可都是元兇。會不會被抓啊?
秦磊一直盯着海面,等待的幾分鐘就跟慢性自殺一樣。
“丁少,丁少在那邊,秦少,丁少在那邊……”那被抓花了臉的女人突然大喊,臉上又是淚又是笑的。
秦磊趕緊撿救生圈朝子峻扔去,再扔繩子,子峻抱着小妝爬上甲板。一身的水,子峻吐了幾口海水又趕緊看喬小妝。
小妝已經沒有意識了,子峻解開她的衣服,秦磊擋住他的手怒斥:
“你幹什麼子峻?”
“滾開!”子峻一手擋開秦磊,瞪着血紅的眼睛怒吼。
秦磊從沒見過這麼失控子峻,被他推倒在甲板上,有點兒發愣。
子峻解開小妝的衣服,她的套裝是修身型的,這時候再這麼勒着過不了氣兒。他解開小妝的衣服,回頭怒瞪着所有人,喝道:
“滾下去,全都滾下去!”
那些女人前前後後全下艙裡,秦磊後退在樓梯口,看着子峻給喬小妝急救。
子峻他……
秦磊一想,臉色就變了,不會的,絕對不會的,那女人人品那麼不行,子峻不會的……
丁子峻完全恐懼了,啥都不知道,只知道要救活她,她不能就這麼沒了。
“喬小妝你給我醒過來,給我醒過來!”子峻狠狠的壓她的心臟,然後吹氣。反覆如此,不知疲倦。
“喬小妝你不是狂得很嗎?你醒過來罵我啊!你醒來啊!”
子峻全身的力氣都在壓她胸腔,他幾乎以爲她的胸腔都快被他壓斷了。臉上流的不知道是汗還是海水,吸氣,對着她的嘴吹氣,反覆三次又是壓。
“你不能這樣,喬小妝,你不能惹了我就這樣走,不能這樣……”子峻整個身體都是冰冷的,只有淌出的眼淚還有溫度。
他突然捉住她的手握着不斷哈氣,不斷搓,聽人說保持溫度不讓身體變涼人就是活的。手忙腳亂的搓了她的手又搓她的雙腳。然後再是壓胸腔……
“咳咳……咳咳……”
小妝胃裡瞬間抽搐,一股海水上涌,嗆出口,然後又是幾口海水吐出來。
子峻兩眼都直了,這一鬆全身都在抖。她醒了,真的醒了,撲上去一把抱住,緊緊的抱住,揉進骨血裡一樣。
秦磊嚇得臉色蒼白,趕緊逃開。
天啦,天啦,爲什麼會這樣?
子峻,子峻,子峻啊!這是一條不歸路,你爲什麼還要這樣?顧恆的下場你沒看到嗎?
子峻抱着她,心跳漸漸恢復,嚇壞了,他真的嚇壞了。
世界末日也不會有那麼恐慌,就好像心被掏空了一樣,不,比那更可怕。子峻身體比小妝還抖得厲害,卻抱着她不肯鬆。
放縱一次,今天就讓他放縱這一次吧。這時候讓他抱着她,就這一次!
……
遊輪靠最近的島停了,小妝進了島上的醫院。她是逐漸有意識,感覺身體冷極了,睜開眼來迷迷糊糊的,手上掛着吊針,沒堅持一會兒又渾渾噩噩的睡下去。她身體本來就弱,又處在生理期剛過,這一落海修養不好病根子就落下了。
她醒了,門外的子峻知道,可他不敢進去。
對她的心,他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他以爲他真的是恨她,他能把她罵得狗血淋頭,能把她貶得一分不值,可他從不來知道,原來,這也是愛她的方式。她落海的那一刻他方寸大亂,身體的第一反應就是跟着她跳下去。
他才知道,日夜被她折磨得睡不好是爲什麼。日夜被她折磨,可還願意想起她是爲什麼。日夜被她折磨,脾氣越來越暴躁是爲什麼。
可是,他這顆不甚遺落在她身上的心,能不能找到一丁點兒的慰藉?會不會連顧恆都不如?
終究他還是墜落下去。
爲什麼他早沒發現他對她的針對,其實只是男生吸引女生的一種方式?爲什麼沒有人告訴他?如果他早知道,事情不會到此刻的不可收拾。
×
季夫人來c市了,她這次是大張旗鼓來的,陪同的有安夫人和安家的二小姐安琪。
下塌酒店的時候莊千夜才得知這事兒,開始頭疼,始終也沒去見季夫人,給小妝打電話,不在服務區。莊千夜掛斷,很明顯她又在埋頭苦幹了,她在做設計的時候是切斷一切通訊的,這習慣他知道。
季夫人美其名曰出來散心順道看看兒子,實際上不就是爲了打探她兒子的私生活。
連安家夫人都同行了,她們這是有備而來。
安琪是安夫人的小女兒,大女兒是安蒂,選妃宴後沒多久安蒂就離開國內了。
“媽,千夜哥哥的酒店裝修得真漂亮。”安琪說。
安琪比安蒂小七歲,今年才二十二,大學剛畢業。剛走出大學的女孩那性子還很活,還帶着幾分天真。
“伯母,千夜哥哥知道我們來c市嗎,他會來看我們嗎?”安琪問。
季夫人拍拍安琪的手,說:“會的。”
c市的不夜城也是緋色,這家娛樂城坐落全國各大一線城市。安琪對緋色也不陌生,上學的時候經常和朋友去,對於習慣夜場生活的她來說,c市的緋色對她吸引力甚大,所以這晚上她畫好妝往緋色去了。
去緋色哪能不喝酒?
安琪是那種酒一來就沒法兒擋的人,誰請她都喝,一喝準掛。安琪被送回酒店的時候已經過午夜了,也不知道是服務員的錯還是她得不清楚,人給送錯房間了。
石鶴接了個病例去國外了一趟,剛到c市,準備在這邊和兄弟們聚個頭,再回京都。都這個點兒上了,他當然沒去打擾兄弟,在莊千夜的酒店住下了。
石鶴從浴室衝完澡出來一看牀上躺了個女人,他愣了下,這麼快送來了?
他叫客房服務也就是五分鐘前的事兒,這速度,嘖嘖,真是沒話說。
石鶴其實不怎麼喜歡濃妝豔抹的女人,不過這時候無所謂,沒準兒去了妝那張臉就不能看了。
他扒了下女人,沒動,一股酒氣衝他鼻子裡。
石鶴唾了聲,也沒太大的疑惑。以前也有碰過這樣兒的,沒膽兒就在來之前灌酒,這他明白,直接上牀就行動了。
安琪是迷迷糊糊的被人壓着,半醉半醒間看到個男人,意識沒怎麼清醒,而身體又發軟,空虛被填滿。所以潛意識裡跟着動,而且瘋狂。
完事兒後石鶴對這女人基本滿意,沒多久又來了一次。
早上安琪醒來後發現不對勁,自己身體還是很瞭解的,看這一身的痕跡,她昨晚上肯定那事兒了。
還算淡定,沒慌,就酒後亂情她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上大學那會兒和同學一起去跳舞,結果兩人都被人強了。她是那種放得開的人,自己愉快就做,不存在什麼吃虧不吃虧的概念。
踩着地毯進衛生間洗臉,一邊兒回想昨晚上的感覺,那男人應該挺不錯的,至少她很舒服,潛意識的記憶是這樣的。
“啊--”
安琪擡眼看鏡子給自己嚇了一大跳,睫毛一隻沒了一隻掛在眉毛上,眼影和口紅完全暈開了,整張臉紅紅黑黑的。
幾把水洗乾淨臉,就到這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這不是她訂的房間。因爲是酒店,vip套間裝修佈局都是一樣的。
石鶴一大早就起來了,去酒店的健身房運動去了。大汗淋漓的回來,他運動一向穿得不多,一件背心兒加一條短褲。
進來看女人醒了,也往衛生間走,靠在門口看她洗臉。
想讚一句不往臉上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張臉更能看。
“醒了?”石鶴漫不經心的說了句。
安琪嚇得一抖,回頭看他。
男人只穿了件背心,大片大片肌理分明的身體露在外面,精壯的胸膛均勻的起伏,手臂肌肉線條練得很漂亮。乾淨俊明的臉頰,是讓人舒服的那種,頭髮汗溼了一半,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濃烈的男人味。
安琪性子火爆,是想發火來着,這一看就陷下去了。
她莫名其妙的來了句:
“我愛上你了!”
直接撲男人身上開始咬,手也不停,一寸一寸的感受男人的身體。
安琪這時候有點瘋狂,她想就算她養個男人也沒什麼不可以,反正她現在還沒打算結婚。
這個男人很閤眼,她要了!
石鶴有點兒懵,這女人是強盜變的還是什麼?
既然這麼熱情,昨晚上還喝酒壯膽?沒懂這是哪一齣。
“小妖精,別急,讓我洗個澡再來。”石鶴運動後是一定要洗澡的,這一身的汗這女人也受得了?
“不,我就喜歡這味兒,現在就要。”安琪堵上石鶴的嘴,伸手去扒他褲子。
一場激戰後,安琪躺在石鶴懷裡,在他胸膛畫圈圈,邊說:“你要多少,我買你,以後你要隨叫隨到,怎麼樣?”
石鶴那笑僵了一瞬,這女人口氣倒不小,怎麼,真的愛上他了?
“不如,我買你,以後爺隨叫隨到,如何?”石鶴說。
“行啊,看你能不能出得起那個價兒,你要出不起,還是我買你吧。”安琪哈哈大笑。
“你開。”
石鶴覺得這女人挺有意思,暫且不去管她這話是不是欲擒故縱的把戲,就這性子頗合他意,跟她玩玩兒也不錯。
“一千萬!”安琪順口就說。
她就不信一個牛郎能有千萬的存款,就算天天伺候女人,那也存不下那麼多。再說,他肯嗎?
石鶴爽朗的大笑,還真是敢開口了,他這輩子還真沒見過值千萬的女人。難得這麼合,想了下,說:
“好,就一千萬,回頭我讓人給送錢來。小狐狸精,可別賴。”
安琪看他,就這麼大方的答應了?
“是一年一千萬,你還願意?”安琪說。
石鶴挑眉看她,難不成他還反悔了?
不過,一年?他那公司一年有沒有一千萬的利潤?這女人還真敢說,一個女人而已,難不成他還拿不下了?
“當然!”石鶴倒是自信,就他的魅力到時候他讓她走,她也會賴着他不肯走。
區區一個女人,而-已--
“你走吧,今天我還有事兒,明天我會打電話給你。”安琪說。
秦磊哈哈大笑,勾住她的下巴說:
“小狐狸,現在是我買你,不是你買我。”
“啊,那我走。”安琪跳起來匆匆穿好衣服,下牀,手機號碼留給他。
出去後,安琪一想,不對啊,這房是她訂的,怎麼也得男人走纔是。
又返回去,可擡眼一瞧,90-9。
安琪白了臉,她不是90-6嗎?怎麼成90-9了?
“安琪,你看看穿的是什麼?太不像話了,趕緊回去換了。”安夫人和季夫人相伴出來,安夫人出來就看到女兒那身裝束,當下臉色不好。
季夫人也說:“安琪,你是大家閨秀……快去換一身,我們在樓下用早餐,你換好了就下來。”
安琪還有點兒發暈,點頭往90-6走,安夫人拉着女兒說:“晚上和千夜吃飯,你穿得得體點兒。”
“哦!”安琪這時候聽到莊千夜的名字也高興不起來了,心裡真是亂死了。
她以爲那男人是陪女人睡的,原來時候她進出房了。
這下丟人丟大發了!
心裡念着以後千萬別見面,她長這麼大就沒這麼丟人過!
季夫人和安夫人來c市,莊千夜是肯定要出現的。接待人這種事兒他是做不來的,所以晚上把那一堆子兄弟叫上了。子峻和秦磊出海了,顧恆和石鶴陪着。
季夫人、安夫人和安琪早等在包廂了,進門兒的時候顧恆問了句:
“鶴子,子峻、秦磊怎麼沒來?”
石鶴說:“出海了,上午掛了電話給子峻,在海上飄着呢,合着今天是回不來。”
莊千夜一句沒吭,他心情不好,真不好,季夫人要不是生了他,他正眼兒也不帶瞧的。
四年前小妝那事兒他是真怒了,不是他奶攔着,他今天就已經坐實了不孝子的罪名。
如今事兒雖然過了,可兩母子是越來越遠。今天也是安夫人在,他給給面子。
“千夜來了,快坐,快坐!”季夫人和安夫人見人來了,都起身給莊千夜拉椅子。
讓兩個長輩伺候入座,可見莊千夜在她們心裡的位置多重。
季夫人覺得這沒什麼,那是她兒子,應該的。安夫人也沒覺得有什麼,那是她未來女婿,安家那麼大的家業,將來都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他就是她半個兒子,對他好,那點兒不應該?
顧恆和石鶴跟着進去,看那兩夫人都愣了下,這……
“季伯母,安伯母,不介意我們來趁口飯吧。”石鶴永遠都是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話還在嘴裡說着,人已經坐椅子上了。
“都來纔好,伯母高興。”季夫人見顧恆也來了,那臉上是真真兒的高興。
上菜了季夫人問安夫人:
“安琪那丫頭去哪兒了?怎麼人都不見了。”
“說去補妝,別管那丫頭,我們先吃,都別拘束,都吃。”安夫人招呼着。
石鶴是不客氣的,筷子一拿,開動。顧恆和莊千夜也動筷子,莊千夜問了句:
“安琪也過來了?她畢業了吧?”
“是啊,畢業了,所以我和季姐姐才帶她出來走走,過幾月她就得開始工作,能放鬆也就這個時候。那丫頭啊,整天念着要見你。”安夫人一臉笑意的說。
石鶴是哪兒都閒不住嘴的人,開口說了句:
“不讓安二小姐嫁給大少得了,反正大少對安二小姐比對安蒂上心。”
這話本是玩笑,可兩位夫人當了真,季夫人倒沒什麼,都是安家女兒,誰都一樣。而就她看,安琪比安蒂是要討人喜歡些,性子也活,兒子性子太冷,也不錯。可畢竟當年說這事兒就說的是安家大小姐,兩人那關係都這麼多年了也不能不給女孩兒家一個交代。
所以季夫人雖聽進去了,可也當不大可能的玩笑話。
可安夫人就不這麼想了,她女兒被千夜耽誤了這麼多年,如今都這個年紀了,他再說不肯,怎麼對得起安蒂?安琪是好,可安蒂也是她的女兒,都是一樣的,千夜真要對安琪起了那心思,她是不同意的。
說白了,那就是莊家不負責。不喜歡安蒂爲什麼早不說,女孩子最珍貴的年華都耗盡了他說不要?
她不同意!
安夫人那臉色當下就不好看了,莊千夜無所謂,這些玩笑話那都是輕的,平時從鶴子那張狗嘴裡吐出更不像樣兒的話的時候多得很。
顧恆其實也沒覺得有什麼,不過畢竟兩位夫人在,赤了句:
“鶴子,不說話嘴巴會臭是吧?”
安琪在外頭剛好聽見石鶴那話,頓了下,還有別人啊?趕緊拿鏡子出來看看妝容,滿意了推門進去邊說:
“千夜哥哥是我姐姐的,我喜歡千夜哥哥,那是對姐夫的喜歡。”
安夫人聽這話眉開眼笑的,她女兒就是懂事。千夜優秀,女孩子都喜歡那很正常,她就怕兩姐妹喜歡上同一個,到時候她做母親的偏向誰都不忍心。
石鶴那麼一擡,瞬間瞪直了眼睛。嘴裡來不及下嚥的東西含嘴裡直接卡在喉嚨裡,石鶴被辣氣兒一嗆一頓猛咳。
那女人,那女人不就是女人嗎!早上還和他一道兒滾牀單的那女人,石鶴心裡真的是在罵娘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石鶴失態,連莊千夜都皺眉了,放下筷子盯着他,顧恆手牌子石鶴背上,很不明白,那菜的口味也不是很辣,至少他吃着還不錯,怎麼就嗆得這麼厲害。
那邊兒三有說有笑的女人見石鶴那樣兒也愣了,安琪性子本來也直,她指着石鶴說:
“這人怎麼這樣兒啊?沒吃過這些東西啊,太丟人了吧!”
“你閉嘴!”石鶴漲紅了臉,咳嗽剛停下來,擡眼瞪着安琪說。
安琪眉裡眼裡都是笑,可看清了石鶴的臉後瞬間驚得花容失色,踉蹌後退,指着石鶴‘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這兩人的反應,在座的都看出不對了,認識的吧?
好一陣兒後,都鎮定了,石鶴那張臉恢復本色,眼角一瞅一瞅的,沒事兒人一樣接受衆人的審視。
安琪不說話,拉着一張臉,石鶴也不說話,啥也沒發生似的。
莊千夜還在吃菜,就他一人淡定的在吃,當大家把視線投他身上的時候,他來了口酒,目光打向石鶴,說
“說吧!”
石鶴張嘴要說,安琪搶先一步,站起來指着石鶴說:
“他搶我錢!”
啥?
來自幾方的驚歎和疑問,就莊千夜夾菜的筷子都頓了下。
“這也忒逗了,我搶你錢?”石鶴來氣,這女人睜着眼睛說瞎話呢是吧。
安琪是不能讓那男人把那事兒抖出來的,這要說出來她以後沒法兒活了,母親要知道她私生活那麼亂,非拔了她的皮不可。
“反正你欠我錢,早上都說好了,你不能賴!”安琪聲音低了下來。
石鶴一直看着她,聽出她話裡的意思,他說買了她,他欠她錢,這麼說也對。
可搶錢就不對了,這不擺明了冤枉他!
“我賴什麼了我?你說說時間、地點,我在哪兒欠的你,不,我在哪兒搶的你,你給說說清楚,要真有那麼回事兒,這錢我還真就還你了!”石鶴也較真了,冤枉他他可不幹,品行的問題,這以後讓一大男人怎麼見人?
“你,你昨晚上,那個見到我,你身上一分錢沒有了,問我有沒有錢,說是借了一定還上的,可你今天見了我你賴賬,你說說是不是有那麼回事兒?”安琪是被逼得沒辦法了,眼看就要露餡兒,一張臉也急得通紅,兩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石鶴說。
石鶴沒說話,對着她看,她的意思他不見得不明白,他氣的是這女人做了事兒不承認還反過來指對他搶錢,這實在她說不過去了。
可她那焦急的眼神他又不忍心了,一直壓着沒說話。
“是這麼回事兒嗎?”安夫人問。
聽起來,不大可信。都不是三歲孩子,這話一聽就蹊蹺。
莊千夜吃自己的,只是期間順帶擡眼兒看下安琪,大概明白了。顧恆淡淡的笑着,這裡頭的文章多少也明白了,他說:
“昨天你身上沒現金了找上我,那時候我已經休息了沒來得及送來,對不住。既然你借了安二小姐的錢,也沒什麼丟人的,要沒有哥哥給你墊上。多大點兒的事兒,別爲了這讓大家都吃不上飯不值。”
這話就是給石鶴一個臺階下,石鶴是有那麼點兒想算了的意思,聽顧恆這話沒接。心裡不大痛快,頭一回被女人擺一道兒,那滋味不好受。
“是啊是啊,我也着急你還,啥時候都成,我不急。”安琪趕忙說。
安夫人真是虛驚一場,還以爲這兩孩子真結什麼樑子了,給她嚇得。
“吃飯,吃飯,再不吃涼了,這事兒你們私底下好生說去,別拿飯桌上來說。”安夫人說。
吃飯的時候安琪多看了顧恆兩眼,各回各地兒後,安琪挽着季夫人的手臂問:“伯母,剛一起吃飯帶眼鏡的人是誰啊?”
季夫人愣了下,這丫頭什麼意思?
“顧恆啊,你股伯父的公子。現在顧恆可了不起了,他一人接受顧氏,聽說完成了好幾個大項目。”季夫人笑着說,心裡隱隱覺得安家和顧家聯姻也不錯,這樣三家關係連得更緊,沒有什麼比這更好了。
“琪琪,看上顧家那孩子了?”安夫人說。
“哪有?一起吃頓飯就看上了,那我長這麼大得看上多少人了啊?”安琪仰起小臉說。
安琪心裡其實還真有那想法,顧家是國內兩大世家之一,姐姐嫁進莊家,她除了嫁進顧家,找不出任何人比姐姐風光。如果她嫁進顧家,她和姐姐就是平起平坐的。
女人要結婚,當然得找個好的。
她看顧恆那人很不錯,結婚就找那種人。比石鶴好,不正經,那種男人不可靠。
安琪心裡是合計着搭上顧恆,可晚上去了石鶴那兒。
再說子峻那邊,小妝渾渾噩噩的一直都在做惡夢,夢裡她就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樣,呼吸不了,也喊不出來,又好像被淹在水裡,她想往上游,腳卻被人拉住,怎麼都蹬不開。一直反覆做着這個夢,臉色越來越蒼白,額上都是涔涔的汗。
子峻一天都守在她牀邊,緊緊抓住她的手。
她在害怕,他知道,她被惡夢纏的,他也知道,緊緊抓着她的手。她臉色蒼白,就跟透明的一樣。子峻心一直在顫抖,自責和心疼絞碎他的心。
“別怕,不要怕,我一直在你身邊,不要怕……”
醫生進來坐複診,子峻忙問:“她怎麼還沒醒,什麼時候才能清醒?”
“喬小姐是被潛意識的恐懼控制,做惡夢很正常,明天應該就會醒過來。不過喬小姐身體很虛弱,天生體寒,這次落海給她的身體加重了負荷,她的體質很容易生病,以後必須好好調理。”醫生誠懇的說。
子峻讓醫生複診,自己守在病房外,秦磊一直在走廊坐着。看子峻出來,想說什麼沒說,然後問:
“這事兒瞞不住的,大少肯定會知道,你怎麼辦?”
“我沒想瞞,我犯的錯我一人承擔,你別擔心。”子峻說。
秦磊來氣,起身一拳給子峻砸去,大吼:
“我他媽說的是你和那女人的事兒!她到底哪裡好了?你沒看到顧恆的下場?大少連顧恆都能下手,你以爲你躲得了?”
子峻趴倒在地上,有護士經過,戰戰兢兢的扶起他,想勸這裡是醫院,可秦磊那一眼瞪,趕緊走了。
子峻整個人都頹了一樣,沒說話。
“就是愛上了!”良久他低低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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