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昌 晉王府
司馬昭聽說諸葛恪大敗,不由大喜,連忙派使者前往襄陽前線賞賜立功將士。又笑對賈充道:“聽說吳軍死傷極重,回國後瘟疫尚蔓延,諸葛恪又被射傷。如此近日內不能犯境了。如今之計當全力對抗西蜀。”賈充道:“說道西蜀,臣剛得到一份密保請晉王觀看。”司馬昭接過看時,竟是冀州境外鮮卑、烏桓等部落流行天花,人口病亡甚多的消息。司馬昭皺眉道:“本想說動鮮卑等部出兵牽制蜀軍,不料起了瘟疫。”賈充道:“正因起了瘟疫,晉王可派人說動他們棄草原,發傾國之兵和蜀軍決戰,一者可避瘟疫,二者打敗蜀軍後晉王自有重賞。他們又畏懼天花,又有利可圖,豈能不來?”司馬昭嘆道:“你的意思是好,讓鮮卑部把瘟疫感染蜀軍,然而若是因此感染到百姓,一旦瘟疫流行,北方可就糜爛了。”賈充道:“全憑天意,若蜀軍中了瘟疫,定然要回師,他境內一樣會感染。如今西蜀軍事正銳,鍾會又持兵觀望,再不想辦法,局勢危矣。”司馬昭踟躇片刻,點頭答應。
250年六月 建業武衛將軍孫峻府
武衛將軍孫峻正氣呼呼的對太常卿滕胤說道:“當初老子真是瞎了眼 !先帝臨終前本來就覺得這諸葛恪狂妄至極,野心勃勃,不打算託孤給他!卻是我好心保舉,要不然他哪裡有今天?不料這廝獨斷專行,伐魏這等大事連我們這樣的託孤重臣都不告知,僅僅和陛下稟明一聲便出兵了,陛下才幾歲?能阻止他嗎?如今損兵折將,耗費錢糧無數,兵敗回來也不向陛下請罪,還令心腹爪牙張約、朱恩管御林軍。奪我的兵權!”滕胤素與諸葛恪有隙,一聽孫峻這樣說,乃乘間說道:“我軍大敗而歸,諸葛恪甚羞慚,託病不朝。陛下親自駕幸其宅問安,文武官僚皆來拜見。不想他諸葛恪不但不感動,還恐人議論,天天有事沒事搜求衆官將過失,輕則發遣邊方,重則斬首示衆。現在內外官僚,無不悚懼。這廝如此專權恣虐,殺害公卿,再發展下去將有不臣之心。您可是宗室,何不早圖之?”孫峻道:“我有是心久矣;公可有除賊之計?”滕胤道:“先不要急,諸葛恪還沒有懷疑到你我,我們先看形勢,如若前線危急,我們先不要內訌,一起抗敵。若魏軍不來犯境,當即奏天子,請旨誅之。”孫峻點頭,於是派人去前線打探。
長安 未央宮
劉禪看着江東宗預送來的情報,嘆了口氣,他知道歷史上諸葛恪因剛愎自用,專權跋扈,最終死於孫峻之手。看樣子這段歷史是無法扭轉了。正這時人報宮外費禕和姜維求見。劉禪召見二人,把東吳情報給二人看了,嘆道:“諸葛恪這下必無善終。”費禕道:“臣出使東吳會過此人,恃才傲物必無善終。如今又更加緊急之事要稟告陛下。”劉禪接過奏章一看,本來是個捷報,羅憲在冀州邊境大敗鮮卑、烏桓部落,殺敵無數。但後面說凱旋後發現,軍士們被鮮卑俘虜感染了天花瘟疫,羅憲傳令軍醫診治毫無作用,反而因自己親自探望部下,也遭到了感染。羅憲索性命令士兵們不得進城,但北平城內百姓也還是感染了天花。
姜維見劉禪已經看完,便道:“如今之計當命令全軍放棄冀州,速回長安診治。但需要全軍隔離,萬不可在漢境內蔓延。”劉禪知道姜維想來是主張武力滅魏的,連他都說出撤軍二字,可見事件之嚴重。有後世知識的劉禪自然知道,東漢末期到三國初是中國第一次天花大爆發。實際上從東漢中期開始,傳染病疫情已經出現了發生頻率越來越高、強度越來越大的趨勢,並在東漢末年達到了疫情流行的最高峰。東漢最後三十年,有記載的全國性大瘟疫發生了12次,小規模的地方性疫情則不計其數。204-219年是最可怕的年代,在瘟疫的蹂躪之下,很多地方的人口死亡率達到50%甚至更高,強度甚至可能高於歐洲14世紀中期的黑死病。醫聖張仲景在《傷寒卒病論》中描述“餘宗族素多,向逾二百,自建安以來,猶未十年,其亡者三分之二,傷寒十居其七” 。東漢末年到三國初年,是中國有文字記載的三千多年曆史上人口減少最劇烈的年代,人口從6000多萬驟減到1500萬以下,而瘟疫可能是這個苦難年代的頭號殺手,在減少人口方面的作用可能超過了戰爭和饑荒。
劉禪忙讓人傳來太醫兼戶部侍郎安道全,原來劉禪數年前就吩咐安道全專注從感染天花的耕牛身上擠出膿液,接種在健康的志願者身上,這便是十八世紀西方的牛痘接種法。劉禪企圖讓它提前實現於中國三國時期。安道全奏道:“按照陛下的意思,在重金懸賞下,臣已經招募了五名志願者做牛痘試驗,都沒有死去。”劉禪大喜,當場宣佈衛生司從戶部獨立出來,改做衛生部,由安道全任尚書,立刻選拔得力醫師前往災區給軍民接種牛痘。爲了避免恐慌,劉禪在長安未央宮前,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當場讓安道全接種牛痘。羣臣見天子親自試驗,一起山呼萬歲,從此由上向下推廣。
251年元月 建業武衛將軍孫峻府
孫峻對滕胤和幾位親信文武說道:“好個劉阿斗,天花竟被他止住了。聽說羅憲全軍只死了數百人,還都是沒來及接種牛痘的。”滕胤也道:“不僅如此,劉禪在蜀國成功止住天花後,竟派使者來東吳、鄴城曹宇包括洛陽司馬昭那裡,免費告知牛痘接種法。甚至於南中、西羌、鮮卑、烏桓這些蠻族部落都通知了。我東吳百姓今後再不得天花,確實是一項功德。”孫峻道:“既然外患已經除了,我等該對付那廝了。”
於是孫峻、滕胤入見吳主孫亮,密奏其事。孫亮曰:“朕見此人,亦甚恐怖;常欲除之,未得其便。今卿等果有忠義,可密圖之。”滕胤曰:“陛下可設席召恪,暗伏武士於壁衣中,擲杯爲號,就席間殺之,以絕後患。”孫亮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