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若雪憤而殺兩人
衛離猜對了,況鴻霄還真是被氣的要吐血!
先是旺財被送回來,那會兒他正和胡管家坐在一起談笑風生。胡管家任衛家莊總管多年,相當於衛家莊的外交一把手,舉凡衛離幾風三娘沒空和不想出席的宴會;不想見的人和事,那俱是由胡管家出面。
胡管家本身學識淵博、談吐不俗,頗具文人氣質,再加上常年周旋在各富商名流之間,一身從容儒雅的氣度簡直無懈可擊。即便是找對方理賠這種事,他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遊刃有餘的樣子。
況鴻霄是理虧的一方,自然不會多說什麼,雖然不過是砸了一面普通的牆,結果對方開的是金牆的價格,他也沒有提出任何疑義,只與胡管家進行親切友好的交談。
兩人皆是見多識廣,能言善辯之輩,聊什麼都不成問題,秉着“遠親不如近鄰”的原則,實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針,氣氛是相當的融洽。
但是,當人高馬大的倪臻拎着一隻精緻的竹籃進來,並用萬分憐憫的目光看着自家主子時。況鴻霄敏感的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
他盯着倪臻手中的籃子看了一秒,問道:“燕夫人的竹籃怎麼在你手中?”
胡管家見主人家有事,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正準備告辭,但聽到是自家的竹籃,他又不走了,若無其事的垂眸喝茶,看等會能不能把籃子一併帶回去。
倪臻走到主子跟前,將竹籃裡趴着裝死的旺財指給他看:“它上次不是調皮麼,被燕夫人嫌棄了,現在物歸原主。”
況鴻霄一言不發,只是死死地盯着籃子盯着旺財,臉色平靜,但一雙清亮的眼眸卻宛如漲潮的海水般波瀾洶涌。
他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胡管家和倪臻覺得他這樣有些不對勁,琢磨着是不是要提醒他。誰知他就在這時候開口了:“扔了吧。”
“什麼?”倪臻和胡管家都以爲自己聽錯了。
況鴻霄的聲音清潤如春風,與平常沒有什麼兩樣:“燕夫人既然不要它,它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扔了。”
他說的恁是無情,倪臻正想替旺財求情,他又冷冷地道:“求情者,一塊扔。”
“……”倪臻。
這下子,胡管家連竹籃都不好意思要回來了。
繼旺財之後,風三娘又譴人將許多珍貴的衣服和首飾,還有布料,以及一些新奇的小玩意一一送回來了。
這些都是當初況鴻霄送給薛燕,而薛燕以爲他是送給旺財的,至今一件都未動,全者替旺財攢着,美其名曰替旺財攢的嫁妝。她覺得既然旺財都送回來了,那旺財的嫁妝肯定也要送回來。
倪臻瞪着紫檀木長案上面越堆越高的物品,只覺心驚肉跳,暗自忖度小候爺不會讓他點把火,將這些珍貴的東西付之一炬。
所幸事實的結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小候爺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那些東西,淡淡地吩咐管家好生放進庫房,並沒有做出什麼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倪臻見他情緒平穩,條理分明,不禁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主子還未到失去理智的時候。
但他未免放心的太早了一些,因爲下一刻小候爺突然起身向外走。
他怔了一怔,跟上去問道:“主子,你去哪?”
況鴻霄沒有回答,兀自向前走。倪臻不明白他想幹什麼,只好無奈的跟在他後面。他一個粗枝大葉的大男人,難能可貴想到小候爺也許是藉着這個由頭去衛家鬧事。
誰知完全不是那麼回來,況鴻霄站在一個山坡之上,遙望着衛家莊的方向,闔着雙眸靜靜感受着什麼,片刻之後,很平靜地吩咐倪臻:“讓管家去準備天燈,數量不計,越多越好。”
況小候爺命人大肆蒐集和製作天燈的消息,不用多久就傳到衛家這邊來。衛一和衛風,以及衛電等人聽說過,皆面面相覷,百思不得其解。
天燈就是孔明燈,也稱文燈,據他們所知,孔明燈于軍事上除了用來傳遞信息,好似不是什麼攻擊性的武器。而且,即使小候爺要用孔明燈來衛家莊搞破壞,那也得看老天配不配合,下雨或風向不對的天氣,你有成千上萬的孔明燈也沒用。
衛離聽說後,僅是一笑置之,吩咐手下不用理會,就算小候爺他想放火也由着他,橫豎胡管家會找他十倍百倍的索賠回來。
當晚冷雨紛飛,枯葉飄零,這種天氣,衛家莊愈發戒備森嚴,防着況小候爺又來偷香竊玉。
好在一夜無事,衆侍衛不免大失所望。
次日,雨過天晴,陽光燦爛,衆人又滿心期待,這是放孔明燈的好日子啊!
是夜,一盞盞孔明燈從靈龜山上冉冉飄升,順着風向,徐徐向衛家莊飛來。發現異狀的衛電等人翹首以盼,一個個興味盎然,心情像過節一樣,前所未有的興奮與期待。
不用多時,衛家莊的上空便掛滿白色的天燈,宛如一盞明燈閃爍於夜空中,場面頗爲壯觀。
衆人仰頭觀望,紛紛猜測小候爺要用孔明燈幹嘛。就在這個時候,有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傳來,衆人立刻抽刀在手,準備應付突發狀況。
嗖嗖嗖!
幾隻小小的羽箭從圍牆外射向孔明燈。
被射中的孔明燈噗噗噗的往下墜落,衆護衛用刀挑起,在明亮的火把下細細打量。孔明燈依舊是孔明燈,無毒無攻擊,就連紮成燈架的竹篾都不扎手,只是多了一根細棉線。
棉線上繫着一撮雪白的短毛,衆人反覆研究了片刻,得出相同的結論:這是一撮白色的狗毛,極有可能是旺財身上的毛……
最後,所有的孔明燈都被牆外的羽箭射下,衛電數了一數,竟有百盞之多,每盞上都繫着一撮雪白的狗毛。有兩盞上還繫着兩張字條,上面墨汁淋漓,龍飛鳳舞的書了一行字,大致的意思是說今晚是狗毛,明晚是狗皮,再來是狗肉,依此類推……
若雪知道後,哭笑不得,她實在未想到況小候爺那種斯文儒雅的人,爲逼薛燕見他,竟會幹出這種令人噴飯、貽笑大方的荒唐事,絲毫不遜於那些頭腦發熱,爲愛不顧一切的年輕人。
風三娘知道後,樂不可支,笑的東倒西歪,直嘆況鴻霄不要笑。唯有薛燕扔了幾個抱枕在地,然後像瘋子一樣用腳猛踩抱枕,以發泄心中的怒氣。
大清早的,秋棠便來請風三娘和薛燕去況府。這是早就說好了的事,再加上薛燕擔心況鴻霄真把旺財的毛剪了,所以兩人也不多廢話,坐上馬車便過去了。
若雪本打算陪她們兩人去湊勢鬧,順便幫老況在那些名門閨秀中挑上幾個老婆,奈何臨出門的時候,一直在追查對薛燕下盅之人那邊傳來消息。她亟欲知道詳情,便耽擱住了。
況鴻霄和倪臻不在莊子裡頭,昨晚兩人放了一晚上的孔明燈,早上卻不知去幹嘛了。
俗話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小候爺不在,秋棠和思琴便如同女主人一般,笑容滿面的端出好茶好點心招待着風三娘和薛燕,並吩咐小丫鬟們抱來一摞一摞的畫像,恭敬地請風三娘和薛燕幫忙品評一二。
風三娘經過兩晚的沉澱,又與薛燕傾心交談過,知道她是真的不願爲若雪找個後爹,她也收起掇合她和況鴻霄的打算,真心真意的打算替況鴻霄挑一位門當戶對的好妻子,以補償他的一番癡心錯付。
薛燕雖然要斬斷與況鴻霄之間的一切聯繫,不想與其藕斷絲連,但她也希望況鴻霄能有幸福美滿的生活,所以也盡心盡力的在一旁幫着參詳。不過,她心中始終記掛着旺財,便向秋棠和思琴打聽旺財如何了。
秋棠一聽她問旺財,便笑語嫣然的道:“燕夫人,旺財這幾天悶悶不樂的,燕夫人素來疼旺財,想必極爲掛念它,不如奴婢帶您去看看它,如何?”
薛燕和風三娘都疑惑旺財爲何悶悶不樂,便讓秋棠將旺財直接帶來大家瞧瞧。
誰知秋棠和思琴一臉爲難之色,爾後秋棠支支吾吾地道:“兩位夫人有所不知,旺財它身上的皮毛……如今它覺得沒臉見人,誰都不見,躲着人呢……”
她說的不清不楚,薛燕聽得更着急了,直覺況鴻霄把旺財的毛剪了,對風三娘道:“它素日都是個愛漂亮又驕傲的小東西,將一身雪白的毛看的比命都還重,出了這種事,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先去看看……如若沒事,你再去瞧瞧它。”
風三娘也擔心旺財,忙說好。
於是,秋棠領着薛燕和紅玉一路往後院而去,在一間紅漆柱子的廂房門口停下:“燕夫人,旺財就躲在裡面,只是它一直躲着人……”她看了紅玉一眼,猶豫地道:“它只怕連紅玉妹妹都不願見到。”
“汪汪!”
廂房裡傳來旺財有氣無力的叫聲,薛燕與旺財相處久了,聽它的聲音都聽得出來它的情況不好,心裡焦急,便命紅玉在門口等候。
紅玉搖了搖頭:“夫人,小姐吩咐奴婢要寸步不離夫人的。”
秋棠眼珠一轉,笑着道:“紅玉妹妹不用擔心,我會替妹妹照顧好燕夫人的,如果妹妹不放心,我們不關門就是了,妹妹想進,隨時可以進。”說着,爲表示坦蕩,她將廂房的門敞開。
紅玉站在門口打量了一番,屋子十分寬敞,沒擺什麼傢俱,一目瞭然的樣子,最裡面的角落擺着旺財的狗窩,盤子,碗都是旺財常用的。她這才放心,默默的退的門邊。
秋棠帶着薛燕進了屋子,兩人直接朝旺財的狗窩而去。
旺財正四腳攤平的趴在狗窩裡,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見到薛燕,它沒有像以往那樣歡天喜地的撲上去,而是汪汪叫了兩聲,然後撇開狗臉,閉上眼睛不看薛燕。
薛燕瞧它的樣子,明顯是生氣時的表情,心知它可能記恨自己,只能苦笑了兩下。不過她還是摸了摸旺財,替它檢查了一番,見它除了精神狀態不好,一身雪白的毛猶在,不禁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爲它的毛被剪了,謝天謝地。”
“燕夫人也太自以爲是了,你以爲小候爺爲了你,真的會剪掉旺財的毛嗎?”
秋棠斜睇着薛燕,眼裡閃着陰險惡毒的光芒,一臉的不屑與輕視,聲音更是酸溜溜的:“你也不想想,旺財可是我們老夫人的心愛之物,若有個損傷,老夫人必會傷心難過。我們小候爺豈會爲了你這種女人,做出那等忤逆不孝之事?”
薛燕撫着旺財的動作頓了頓,側頭望着剛纔還一臉溫順的秋棠,平靜地道:“這纔是你的真面目與真心話吧。”
“咯咯!”秋棠掩脣嬌笑兩聲,看着薛燕的目光充滿妒恨和厭惡:“你說的不錯,我老早就想這麼對你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而已。告訴你實話也無妨,無論我們小候爺對你做些什麼,他都不可能娶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所以,你就不要再癡心妄想嫁我們小候爺了。”
薛燕站起身來,冷冷地看了她兩眼,轉身就要離開,身後卻傳來秋棠鄙夷刻薄的聲音:“你這種賤女人,除了長着一張到處勾引男人的臉,真看不出哪裡好!當過別人的小妾還不算,被一羣男人玩弄姦淫過不算,竟然還不要臉的企圖勾引我們金尊玉貴的小候爺,真是不自量力!下賤至極!”
薛燕豁地轉身,緊緊盯着秋棠,如水的目光一時冰涼若霜:“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夫人,怎麼了?”站在外邊的紅玉被薛燕的聲音驚動,馬上探頭向屋內張望,剛纔秋棠的聲音壓的較低,她聽不太清,只以爲兩人在說旺財,但薛燕的聲音很嚴厲,她聽到了。
秋棠紅脣邊泛着惡意的笑容,一臉得意的向紅玉招手:“紅玉妹妹,你快來,你恐怕還不知道你們的燕夫人是個什麼下賤貨色吧,今日我便……”
啪!
薛燕猝然揚手,狠狠摑了秋棠一記響亮的耳光。
“啊!”秋棠的臉都被打的偏向一邊,尖酸刻薄的話語也戛然而止。她捂着被打得通紅的臉,嘴角抽搐,神情有片刻的僵硬,好似沒想到薛燕會打她。
“紅玉,出去!”
薛燕冷着臉,頭也不回的命令紅玉退開,然後撫了撫打的有些麻痛的手掌,倏地再度揚高手臂,又重重抽了秋棠一記耳光:“說,你那些話從哪裡聽來的?”
委實沒料到薛燕溫婉高貴的外表下竟是一副火爆性子,秋棠連吃兩記耳光才反應過來:“你就是個賤女人!你這個賤女人敢打我?你沒有權力打我!小候爺回來不會放過你的……啊!”
啪啪啪!
薛燕面無表情的繼續揮手,又用力甩了她幾個嘴巴子,冷冷地道:“說重點,再廢話,我就殺了你!”
秋棠一張如花似玉的臉已腫的像豬頭,嘴角流出腥紅的血絲,她用顫抖着手撫着又痛又麻的臉,目光兇狠地望着薛燕,聲音又尖又利,語速快的無以倫比:“你管我從哪裡聽來的這些話,只要我說的是事實就夠了!你就是給人當過小妾,被不知多少個男人姦污玩弄過,你比妓子都不如,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爛貨!破鞋!髒貨!”
她飛快的罵出這段話話,本以爲薛燕會再打她,都擺出了防衛的架式,可薛燕只是一臉冷漠地看着她,淡淡地問:“罵完了嗎?”
秋棠對她怒目而視,還想張嘴再罵,可薛燕手一伸便扼住了她的脖子,將她緊緊抵在牆上,儘管秋棠忙不迭的揮手低擋過,但薛燕出手的角度非常刁鑽古怪,令她防不勝防。
她不停的咳嗽、掙扎,雙腿不停的踢打薛燕,力氣幾乎都用盡了,卻無法撼動弱不禁風的薛燕半分。
“說,你這些話從哪裡聽來的?是不是自己造的謠?”薛燕蒼白的臉上如覆着一層薄冰,眸色寒利沉靜,無視秋棠的踢打,扼着她脖子的手卻越來越緊。
秋棠感覺自己都不能呼吸了,臉上都泛上了青紫之色,聲嘶力竭的喚了幾聲救命,接着才斷斷續續地道:“不是造謠……是有人告訴我的……”
“誰告訴你的?”
“咳……咳,是……”
“燕燕,你果然在這裡!”就在這時,況鴻霄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的身後跟着想攔住他的紅玉,還有臉色緋紅的思琴。
況鴻霄和倪臻回來後,得知薛燕和風三娘真的被秋棠請來了,驚喜之情可想而知。秋棠原來說過會幫他,他壓根不相信,沒料到她們竟然真的能說動薛燕。
可他只見到了風三娘,並沒有見到薛燕,頓時失望不已。不過風三娘告訴他薛燕去看旺財了,他轉身便要去找薛燕。
但旺財住在哪個地方,他根本不知道,因爲那天見旺財被薛燕送回來,他氣的胸口疼,當時便負氣的讓倪臻把旺財扔了。他知道倪臻不會真的扔掉旺財,只是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而已。
至於那些孔明燈上的狗毛,當然也不是旺財的,他又不是不知道薛燕有多麼喜歡旺財,哪有可能真去剪旺財的毛。
思琴見他不知道地方,忙自奮告勇的要替他帶路。
只是,他找到薛燕後,臉上的驚喜之色還未褪去,卻看到她掐着秋棠的場景,他倒是一臉鎮定:“燕燕,你這是幹什麼?”
薛燕對他熟視無睹,目光牢牢鎖着秋棠,平靜地道:“不關你的事,出去!”
“……爺……”見到況鴻霄,秋棠掙扎的更厲害了,眼裡流出了淚水:“爺,救命……爺……”又哭着喊思琴救命。
“燕燕,到底發生何事了?”況鴻霄有些躊躇不定,薛燕的臉色白的像雪,嘴脣都是淡無血色,極不正常,而她的神情也令他擔憂,有種孤注一擲的狠戾。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思琴驟然出手,重重地推了攔着她的紅玉一把,接着衝進屋內,狠狠地對着薛燕撞去。
“燕燕小心。”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薛燕避無可避,眼看就要被思琴撞到在地,況鴻霄臉色一緊,不假思索的騰身躍出,衣袂輕揚間,他已展臂將快要落地的薛燕抄在懷裡。
紅玉踉踉蹌蹌的穩住身形,正要衝進去幫忙,有人輕輕拉了拉她,並豎起一指在嬌豔欲滴的脣邊:噓!別出聲。
“咳,咳……”獲救的秋棠在思琴的扶持下,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迫不及待的呼吸着新鮮空氣,以緩解胸口的憋悶和疼痛。
薛燕的情況更差,儘管她掐着秋棠,但實際上她只是硬撐着,秋棠那些惡意中傷的話,在她腦子裡像跑馬燈似的來來往往,不停回放,弄得她腦子疼痛不堪,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若非要弄清秋棠說的那些話的源頭,她早就暈過去了,全憑一口氣支撐着,這會被思琴撞狠了,雖然被況鴻霄所救,她依然頭暈目眩。勉強推開況鴻霄,身子卻搖搖欲墜,哪裡能站穩。
“燕燕,你究竟怎麼了?”況鴻霄連忙將她摟回懷裡,緊緊抱住,心疼不已替她擦拭鬢角的虛汗。她的情況令他又是焦急,又是不安,有種從來沒有的心慌和忐忑籠罩着他。
況鴻霄對薛燕呵護備至的模樣,讓一旁的思琴看紅了眼:“小候爺,那個賤女人都要殺死秋棠姐姐了,您還抱着她?她有什麼好?不過是個下賤的狐媚女子罷了,不知被多少男人睡過,您別被她的外表騙了!”
與此同時,緩過氣來的秋棠看到況鴻霄只顧着疼惜薛燕,對自己不聞不問,妒忌和恨意令她紅腫的臉龐更加扭曲,顯得十分猙獰和可怕,尖聲喊道:“爺,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好歹曾做過爺的通房,侍候了爺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會被那賤人快掐死了,爺竟然只顧着那賤人!”
她伸手拉過思琴,恨聲道:“好,我是昨日黃花,那思琴呢,她可是老夫人賜給爺的,所謂長者賜不敢辭,思琴鮮花一般的年紀,又還是處子,哪點不比你懷中的賤人強?她不但做過別人的妾,還被人……啊!啊——”
秋棠嘴裡滔滔不絕的話語被淒厲的慘叫聲所取代,一隻纖長柔美的玉手直直的插進了她的胸膛,腥紅的血液迅速染紅那隻手!
她瞪大眼睛望着玉手的主人,張大嘴啊啊慘叫,渾身抽搐不止,卻還未斷氣,因爲那隻手還在她胸腔裡殘忍地攪動着,攪動着,好像在尋找什麼……
“衛……你,你殺了秋棠姐……”與秋棠一唱一喝罵着薛燕的思琴簡直驚呆了,不敢置信的望着冷若冰霜的若雪,被她兇殘暴戾的模樣嚇得瑟瑟發抖。
“若雪……你?”正要叫秋棠和思琴閉嘴的況鴻霄望着若雪,也是一臉的震驚,不過,他到這時候還想着薛燕,知道用手捂住她的眼睛。
若雪冷着臉,誰也不看,右手微一用力,在秋棠放聲尖叫中,眯着眼將她的心攫了出來,像扔垃圾一樣,隨手往地上一扔。然後,輕飄飄地看了臉色煞白如見鬼的思琴一眼,輕聲道:“輪到你了。”
“你”字未落,她血紅的右手再一次插進思琴的胸膛,不顧她的淒厲的尖叫,如法炮製將她的心挖了出來,同樣扔在地上。
“若雪,你……”況鴻霄抱着不停掙扎的薛燕,不停地安慰她,又看着血腥滿屋的屋子和地上的兩具開了胸膛的女屍,已不知說什麼好了。
若雪看也不看他,蹲在兩顆還在噗噗鼓動的心臟面前,抽出寒光閃閃的匕首撥弄着,頭也不擡地吩咐:“衛雷,帶燕夫人和紅玉回去。”
衛雷繃着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毫不猶豫的從不願放手的況鴻霄手中奪過薛燕,轉身就走,戰戰兢兢的紅玉尾隨其後,況鴻霄擔心薛燕,可自己又沒權力霸着不放,只好跟着衛雷身後,看能不能跟着蹭到衛家莊去。
衛雷剛走出沒幾步,又緩緩回頭,對若雪道:“小姐,門外還有一個,要不要一起殺了?”
“不要殺我……嗚嗚……不要殺我……我只是路過……”門外是倒黴的金彩霞。
這傢伙的一條腿因爲打賭還瘸着,整個身體半歪在門外的一棵歪脖子樹上,面如死灰的哭着求饒:“若雪,求求你不要殺我……嗚……我什麼都沒看見……真的什麼都沒有看見……我真的是路過……”
說這種話的人,大多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說看完了全場,至少看到了最關鍵的地方。若雪擡眸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腳旁有一攤水印,想必這沒出息的傢伙尿褲子了,然後想跑,又沒跑成,就成這個樣子了。
她繼續低下頭,拿刀去劃秋棠和思琴的心,要笑不笑地道:“金彩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哪裡不好路過,專門來這裡路過,沒辦法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啊——”金彩霞慘叫一聲,兩眼一翻,直接倒在尿窩上。
------題外話------
下就會揭開薛燕和老瑞之間的過往恩怨,以及錢氏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答謝榜:蔻丹丹蔻 投了1票(5熱度);zhouwen46;穴居懶貓;周秋英2014;~兔子精;秋籽0406;王蕾1992;rabbit1974 投了1票;蔻丹丹蔻 送了12朵鮮花;syl521 送了10朵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