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的溫泉水,溼熱的水霧朦朧,遮住了一地一池的春色,幽靜的夜被男子的喘息女子的口申吟攪亂,連夜晚的清風也被染上了灼熱的溫度。
暗青色的案几桌子,象牙玉石的筆架,一根根玉柱筆桿兇獸細毛的毛筆整齊的掛在筆架上,金玉雕刻鏤空的香爐裡面漂浮出來清幽的香菸,形同游龍在空氣中一聚一散。
一副潔白的畫卷宣紙上,一名青墨描繪的男子身影活靈活現的印在上面,畫卷中描繪的景色朦朧,一切的光點都落在着倚坐滑石草地溫泉旁邊的男子。
大敞開的廣袖白衣,緊緻完美的身軀,一頭披散的墨發,男子的眉眼極致無法用言語形容,容顏絕世無雙,幾乎不似凡人,而是上天完美的傑作,受到天地的偏心厚愛,凝聚了天地精妙而成,天人之姿,令人動容。
這是一幅春(緊)宮圖,一幅男子自泄的春(禁)宮圖。
畫卷被用玉石壓在青檀色的案几桌面上,以免它被夜晚的清風給吹跑。在畫卷的一旁還有一隻粘着墨水的毛筆丟在上面,這毛筆被丟得有些亂,將青檀案几桌面都給弄髒了,可見毛筆被主人丟去的時候,這主人動作的急促。
這案几桌面的散亂,正好對應了前方不遠溫泉邊上男女此時的迷亂癡纏。
天空的明月在這時候又被飄散過來的雲霧給遮去了半張臉,天地一下變得昏暗了許多,溫泉水池水波粼粼,一聲池水飛濺的聲音,兩人的身影便從溫泉水池邊上的草地滑進溫泉裡邊。
溫泉的水溫本就溫熱,兩人的身軀動情的身軀灼熱,兩者交纏連氣息都變得灼熱無比。
時間漸漸的過去,夜色漸漸的化散,東邊一縷白光劃過黑暗。
溫泉裡,唐念念早就依偎在司陵孤鴻的話裡沉睡過去,精緻的小臉上還殘留着情愛後的潮紅,眉目似顰非顰,本來水嫩淺薄的嘴脣此時已經嫣紅紅腫,哪怕是睡夢中還在輕輕的挪動,隱約可以聽見裡面的呢喃抱怨,“說好是,我罰你,又犯規了……”
司陵孤鴻正在爲她清晰身子,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低低的在唐念念的耳邊安撫的說道:“嗯,都是我不好。”
這次的事情到底是誰勾引了誰還真的說不清楚。
至少司陵孤鴻在最後的那一刻,的確是有意勾引了唐念念。
可是唐念念自己卻不知道,她在司陵孤鴻的眼裡的樣子,何嘗不是在無時無刻的勾引他?
只披着一件單薄的衣裳給他畫春(禁)宮圖,並且用那麼火熱渴望的眼神盯着他,那不時吞嚥口水的小動作偏偏又強忍着一本正經的樣子,在司陵孤鴻的眼裡那是可愛可人到了極點,一點點的在挑撥他的理智。
司陵孤鴻安撫的聲音低柔比此刻溫泉水更加的溫滑,也不知道此時沉睡的唐念念到底聽見了沒有,不過她那微微皺着雙眉卻在司陵孤鴻這樣的問聲細語安撫下舒展開來,化爲安心的恬靜柔和。
親自溫柔的爲唐念念清洗好了身子,再給她和自己換上乾淨的衣裳後。司陵孤鴻抱着還在安睡着的唐念念走到案几邊上,垂眸看向唐念念完成的畫作。
白色的宣紙,黑色的筆墨,朦朧的景,絕世的人,無雙的風華。
這副畫作論起筆鋒技巧並不能說是絕世之作,不過看在司陵孤鴻的眼裡卻比他看過的任何絕品畫作都要完美。
司陵孤鴻鬆開一隻手放在唐念念的畫作上,指腹隔着半寸的距離沿着畫作內的每一條弧線遊走,臉上的笑容也隨着時間的過去越來越濃越來越柔和歡愉。
在他的手下的畫作筆墨也一點點的幹了,那墨水的似乎也被賦予了某種能量,看起來有種活了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給這幅畫作帶來更大的魅力和生氣,在司陵孤鴻的視線裡,那畫作內與他的面容如初一則的人低垂的眼眸似乎抖動了下,輕輕的一個猶如幻覺的畫面,竟是如此的惑人心神。
“念念。”司陵孤鴻笑容愉悅的點頭朝懷裡的人低頭一吻,然後小心翼翼將面前的畫卷收了起來,揮手之間那案几、筆墨紙硯都在原地消失不見。
回到風荷園裡面兩人居住的院落廂房,司陵孤鴻輕柔將唐念念放在新鋪上牀單的牀榻上,爲她蓋好了薄被,揮手在周圍佈置上屏障,隔絕外在的聲響和有些清涼的天氣。
做完了這些之後,司陵孤鴻又看了眼唐念念,然後走出廂房來到了安靜的庭院。
“主人。”空茫詭異的聲音在安靜的庭院裡突然的響起來,倘若現在這庭院裡面還有其他人的話,只怕都要被這突如其來的詭異聲音嚇得不輕。
司陵孤鴻沒有任何的反應,淡淡看着無聲無息出現在雪津。
雪津此時的裝扮有些狼狽,黑色的衣裳粘着泥土,連面具上都是。不過憑着他渾身猶如鬼魂一樣平靜無息的氣質,讓人想笑都笑不出來了。
雪津道:“屬下連夜趕路,將主人要的東西挖回來了。”
在他的乾坤袋裡面並沒有將他從那座畫莊裡面的畫卷全部帶着,因爲他知道唐念念有可以看穿別人乾坤袋的能力。
“嗯。”司陵孤鴻沒有起伏的應了聲。
雪津無聲的從乾坤袋將整整一百八十二幅畫卷拿出來。
一百八十二幅畫卷放在一起帶來的視覺效果實在不小,至少雪津的手是拿不下的,所以用能像控制漂浮在半空中。
司陵孤鴻沒有伸手去拿畫卷,眸光朝漂浮在半空中並未打開的畫卷看去,一息的時間都沒有整整一百八十二幅畫卷全部碎成無數的碎末,最後連歲末都沒有放過,被黑暗吞噬的無影無蹤。
雪津默默的後退了一步,身影半虛化。
“看過了?”司陵孤鴻清越低啞的嗓音傳出來。
雪津戴着面具的腦袋搖晃得和撥浪鼓一樣。不過他這個撥浪鼓顯然缺乏彈性,每一個搖晃的弧度都一模一樣,機械得詭異。
司陵孤鴻看他。
咔嚓——
雪津漆黑無光的面頰龜裂無數片,這使得他搖晃腦袋的動作當即一頓,在側臉的時候停頓的時候,他面上的面具就盡數碎裂落在地上。不過他的真實面容並沒有暴露在外面,只見他的一手裡快如閃電的再次出現一塊一樣的面具,穩穩當當的附在臉上。
這動作真的是熟練到了極點,速度也快到了極點,讓他真實面容連一縷月光都沒有接觸到就又被遮回了黑色無光的面具後面。
做完了這些後,雪津單膝跪在地上,聲音平穩並且快速,雖然嗓音還是那麼的詭異古怪,“屬下偶到畫莊,看到一幅主人的畫後立即就封禁了眼鼻口耳無五感,將其他的畫卷全部捲走。”
司陵孤鴻問:“你如何知曉給念念是十一幅是我的,這些是念唸的?”
雪津沒有遲疑的回答,“主人的畫卷畫軸爲玉骨,其餘的則是琉璃骨,屬下並不知道這些畫着的是主母,只是帶回來交給主人。”
雪津此人從雪鳶山莊開始就是司陵孤鴻一人的影衛,只聽司陵孤鴻一人的差遣,常年跟隨在司陵孤鴻的身邊,對司陵孤鴻的性子起居都瞭解給徹底,所以做起這件事情來那是一個精密。
他無法在司陵孤鴻的面前撒謊,只要他說謊了一個字司陵孤鴻都能夠知曉,所以他現在說的每一個字每一話都是真實無比的真相。
他偶到畫莊子的確一開始只在畫桌上看到一副司陵孤鴻的春(禁)宮圖,也就是昨天無界山莊劍冢擂臺賽後給唐念念的第一幅畫卷。當時他就在思考這畫卷的作用,在原地蹲着思考了半柱香的時間後,他決定將這些畫都帶走。
爲了自己的性命着想,當時的雪津的確封住了自己的眼口鼻耳和觸覺五種感覺。這樣做在旁人看來或許有些誇張,可是雪津很自覺並且堅定的這樣做了,因爲他知道不這樣的話,他會死的很慘。
主人對主母的獨佔欲很可怕。
事實證明雪津的預防是非常有道理的,做的也非常的正確。要不然一開始也一定不止是破面具了。
雪津不是在撒謊。司陵孤鴻清楚,不過那畫卷裡面的內容……
一股可怕的氣息以司陵孤鴻爲中心向周圍擴散,風荷園的草木都似乎受到這股氣息的影響而萎縮下去,瑟瑟的搖晃似乎是在顫抖,枝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黃,然後枯萎落在的地上,輕飄飄的就摔成了灰燼。
這股氣息將風荷園裡面居住的殊藍等人驚醒,一個個從自己居住的廂房裡跑出來。
這股氣息對他們來說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爲他們曾經感受過,陌生則是這股氣息比以往感受的更加的可怕。可怕到分明不是針對他們,也無聲無息沒有任何的攻擊性,卻讓他們臉色都變白了,身體忍不住緊繃僵硬。
“怎麼了?莊主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葉氏姐妹滿臉的憂色和驚訝。在她們的旁邊就站着殊藍和木靈兒,她們幾個女子居住的很近,就在一個院子裡。
木靈兒一般情況下根本就不敢去感受司陵孤鴻的情緒,這次發現這樣的情況讓她不由擔憂唐念念會出什麼事情,咬了咬下脣就擡起目光朝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居住的院子方向看去,仔細去感受司陵孤鴻散發出來的氣息到底是怎麼回事。
“唔!”纔不過一息不到,木靈兒臉色煞白,悶哼一聲強忍住差點涌出口的鮮血,身體搖晃了幾下,幸好被殊藍及時的扶住。
殊藍關切的看着她,有些生氣的說道:“我知道你是擔心小姐和莊主,可是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單憑這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讓我們這麼難以承受,你還去探莊主的情緒!”
木靈兒知道殊藍生氣也是爲了她好,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什麼事情,輕聲說道:“以後不會了。”
殊藍已經拿出療傷的丹藥喂到她的口裡,本來就是擔心她的身體,此時見木靈兒臉色好了些也不會再對她生氣,反而帶着些許的打趣說道:“你這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情,戰天戟還怕恨死我們了。”
“殊藍姐姐!”木靈兒臉色忍不住一紅。
這句話一下就打破了剛剛的沉悶氣氛,葉氏姐妹兩人這時候也湊過來打趣幾句。
只是別看她們此時言語聽起來輕鬆,臉上卻還是蒼白着,眼睛也不時的朝唐念念和司陵孤鴻兩人居住的院子看過去,很明顯怎麼都放不下心。
相比四個女子的擔憂,戰蒼戩、戰天戟和杜子若三個男子顯得要沉穩很多。
杜子若出來站了一會,感受漂浮在空氣中的氣息,然後冷靜說道:“明顯什麼事情惹了司陵孤鴻生氣,不過這麼久都沒有發生動情說明唐念念沒什麼事。”說完這句話,他就毫無停留的轉身回去自己的廂房了。
杜子若的話語雖然簡單,但是卻一針見血。
這隻要唐念念沒事的話,司陵孤鴻自然就沒事。
戰蒼戩和戰天戟對視一眼,話雖然是如此,不過這兩人還是沒有辦法像他那麼平靜的回去休息,或者說是演算陣法修煉。
他們倆兄弟依舊放不下心的原因在於心中有人,雖然心中擔憂的人不一樣,原因卻是差不多的。戰蒼戩心裡放不下的是唐念念,戰天戟放不下心的則是木靈兒。
戰天戟清楚木靈兒的性子,就怕她因爲擔心不顧及自己,尤其是剛剛他忍不住還是用靈識掃視木靈兒居住院子的時候看到她的作爲,這心中的擔憂就坐視了。只是現在天色已經晚了,他一個大男人跑過去實在不妥。
莫說他們這些人被司陵孤鴻沒有顧忌的氣息給驚醒了,在無界山莊內不少人都被這股氣息給弄得驚魂不定,在心中不斷的怒罵,這兩個妖孽到底又在搞什麼鬼?難道又要做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不成!?
在衆多人驚疑不定的時候,此時的司陵孤鴻還站在院子裡沒有動,低垂的眸子朦朧不清的看着雪津。
雪津臉上的面具無聲無息的再次碎了。
這次雪津還是像上次一樣快速無比的換回去。
司陵孤鴻沒有動,眸光微微閃爍了下。
面具碎。
換面具。
面具再碎。
繼續換面具。
這主僕兩就好像是死磕上了,唯獨苦了的就是雪津那不斷損失的黑色面具,好處就是雪津換面具的技術和速度越來越熟練快速了。
倘若現在有人在這裡,看到眼前這一幕的話,只怕會被這詭異的情況弄得目瞪口呆,並且哭笑不得。
這兩人到底是在玩什麼幼稚的遊戲?看誰碎的面具快,還是看誰的面具多嗎?
司陵孤鴻眼睫毛輕輕扇動一下,這次雪津正拿着一張面具往自己臉上放的動作頓住了,然後默默的估算着這面具到底放上去還是拿下來好,最後他發現兩種結果都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保持眼下這個動作靜止了。
一張黑色無光的面具被他拿在手裡,隔着面部前面一寸的距離,沒有放上去也沒有拿下來。
在這樣短短十個呼吸的時間裡,司陵孤鴻毀掉雪津的面具足有接近五百個,這也代表雪津在這十個呼吸的時間裡面足足換了接近五百個面具。
在司陵孤鴻毀掉這些面具的時候,他身上那股可怕的氣息也正在慢慢的收斂減弱。看樣子似乎他把毀面具當做目前暫時的發泄了一般。
“主人……”雪津嘴脣並沒有動,聲音就從他的嘴巴發出來。還是那麼的詭異空茫,似乎有一絲絲的委屈?
幸好,他庫存的面具多。
可是,這樣耗也不經耗。
看來,要找機會再去批發幾箱面具。
不知道,仙源的工匠和雪鳶山莊的工匠做出來是不是能一模一樣。
司陵孤鴻靜謐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同情可憐,靜謐如月的眸光落在雪津的身上,道:“用手拿畫卷了?”
雪津身體僵了下,他忘記了這一層了。雖然去除了觸感,只是還真的是用手拿的。
雪津的聲音從沒有動彈的嘴巴冒出來,“肌膚沒碰到,沒感覺。”
刷——
雪津上身一涼,雙手戴着的黑手套、身上穿着黑上衣化作了灰燼消失,只留下下身的黑褲子和黑鞋子。
既然是用手拿畫卷的,那麼手套碰到了,上衣自然也碰到了。
該毀。
司陵孤鴻至始至終都沒有動,可是隻要他一個思想就已經足夠做任何的事情。
雪津一隻手還維持舉着面具的動作,這隻手手套被毀掉的時候,竟然一點都沒有傷到他的肌膚半分。只是如此近距離的看着自己的黑手套被毀掉,雪津感覺自然不好。
一隻手換衣服的速度還是很快,只是剛剛換好又沒了。
雪津默默的看着自家的主人。
然後他看見司陵孤鴻的目光落到了他左腰側一個普通的乾坤袋裡。
這個乾坤袋是雪津專門的裝衣物面具手套鞋子的乾坤袋,裡面整整齊齊的放着一套套他此時身上的裝束裝備,足足不少於千套。
司陵孤鴻眼眸落在上面的時候,那個乾坤袋就碎了。
只是就在那一刻,雪津及時將裡面的裝備全部轉移到了右腰側的乾坤袋。這個乾坤袋,是唐念念給的。
司陵孤鴻目光落在那個有着特殊碧色花紋的乾坤袋,靜謐的眸子裡面終於起了波瀾。念念做的乾坤袋,不能毀。
雪津恭敬無比的默默維持原狀,一動不動。
廂房裡面。
“唔。”牀榻上的唐念念低鳴一聲,本能的往旁邊靠靠,觸碰到的是一片空虛。
“唔?”再伸手探一探,還是沒有。
唐念念眼睫毛顫了顫,並沒有睜開,靈識往周圍擴散出去,接觸到周圍被司陵孤鴻佈置下屏障。這屏障一觸碰到唐念念的能量,立即就像是白雪接觸到暖陽融化散開,任由唐念念的靈識突破出去,擴散到外面。
“孤鴻?”院子裡這是在做什麼?
唐念念剛剛一醒來,在院子裡的司陵孤鴻就感覺到了,在那一瞬間他全身那可怕的氣息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等唐念念的靈識籠罩到了這裡的時候,早就什麼氣息都沒有了。
地上的雪津舉着面具的手動了動,覺得可以往自己臉上戴了。
司陵孤鴻淡道:“從此時起,不準穿戴任何黑色。”
雪津的動作停頓了,“……”
他不該和主人斗的。
雪津後悔了。
早知道那幾千套衣服被毀掉算了,讓主人氣消了,可以再去找衣服鋪子趕製。
何必,現在……
雪津覺得自己做了虧本的事。
一顆惡劣的想法從雪津的心裡冒出來。
主人說從此時起不準穿戴任何的黑色,那麼現在自己是不是要毀掉全身的黑色。
現在主母一定在看着,那自己的裸(禁)體就會給主母看見。
這個惡劣的想法剛冒出來,雪津就默默的抹掉了。
他會死的。
司陵孤鴻說完這句話,身影就從原地消失不見,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唐念念所在的廂房裡面。
“怎麼醒了?”司陵孤鴻坐在牀榻邊上,輕輕將唐念念扶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拿着琉璃杯盛着的瓊液喂到她的脣邊。
今天在溫泉哪裡的纏(禁)綿,她的嗓子叫得有些啞了。
司陵孤鴻的體貼恰到好處,唐念念靠在他的懷裡,眼睛並沒有完全睜開,只是露出一條細縫,鼻子嗅了嗅湊到面前的瓊液的香味,然後就自覺的張開小口,任由司陵孤鴻喂着,喉嚨慢慢做着吞嚥的動作。
這番好像是小奶貓喝奶一樣的乖順懵懂模樣讓司陵孤鴻忍不住露出笑容,一下就衝散了剛剛因爲畫卷內容而凝聚起來的沉悶怒火。
想剛剛雪津損失了那麼多的面具,最後還被禁止穿黑衣都只讓司陵孤鴻稍微減少了那麼一絲絲的沉悶怒火,如今唐念念只是無意的行爲就讓司陵孤鴻露出笑容,溫柔相待。這樣鮮明的對比,實在是太過偏心了。
等唐念念將一杯瓊液喝下去,還享受一樣的長長噓出一口氣的時候,司陵孤鴻清越的笑聲就溺了出來,伸手輕撫摸唐念念的秀髮,在她耳邊輕緩的低語,“念念好些了?”
這樣的嗓音帶着魔力,讓人忍不住就被安撫了浮躁了心神。
唐念念本能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脣瓣,卻無意觸碰到司陵孤鴻正爲她擦拭脣瓣的手指,惹得司陵孤鴻手指一頓。只是垂眸看着懷中女子懵懂好像還沒有醒來的樣子,他唯有寵溺一笑。
這會兒,唐念念纔好像恢復了些精神,半擡起眸子輕瞪了司陵孤鴻一眼,用眼神迴應他剛剛的問話。
她嗓子啞了是誰害得?不就是他嘛!
這初醒來的瞪眼,可謂是半點威力都沒有,跟像是欲語還休的嗔視。
司陵孤鴻一副放縱的溫柔表情,似乎無論唐念念要懲罰他都可以。
只是唐念念會懲罰他嗎?
她現在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可不就是昨夜受了他的勾引,忍不住要將他就地正法了。沒有想到這就地正法的結果就是第一次由她掌控,後面的一整夜都處在被動。
至於別的真正的刑罰,唐念念更加不會用在司陵孤鴻的身上了。
所以這結果只能是放縱了。
事實上,唐念念對司陵孤鴻何嘗不是放縱心軟呢?只是她的放縱心軟只是在這方面,原因也在於司陵孤鴻只是這方面沒有如她的意。
唐念念張了張口,聲音還有些低啞,“孤鴻爲什麼生氣?”
這聲問話非常的篤定,篤定司陵孤鴻是在生氣,讓司陵孤鴻反駁掩飾的機會都沒有。
唐念念的確沒有看到司陵孤鴻生氣的樣子,在她醒來的時候司陵孤鴻也將氣息收斂了。可是唐念念之所以會醒來就是因爲在睡夢中的時候感覺到司陵孤鴻的不妥,再看到院子雪津的情況就更加確定了。
司陵孤鴻輕撫她的秀髮,無聲的搖了搖頭。
唐念念見此也就沒有再多問,眨了眨眼又司陵孤鴻道:“雪津的衣服是孤鴻脫的?”
司陵孤鴻輕點下顎。
“爲什麼?”
司陵孤鴻眼波一漾,輕聲道:“他總一種裝束不好。”
唐念念回想了一下,然後想起來雪津真的一直都是一種的裝束,半點變化都沒有。睜了睜眼,有些訝異,然後正色道:“也是,雪津總穿一套衣服,哪怕修仙身體不髒,可是幾十年不換,不好,不好。”
司陵孤鴻沒有想到唐念念會理解成這樣,怔了下然後就笑了。
笑聲清朗悅耳,透出愉悅。
唐念念問道:“怎麼?”
司陵孤鴻滿眼笑意的撫摸着唐念念的秀髮,漸漸收斂了笑聲,脣角揚着好看的弧度,說道:“念念說的沒錯,所以我讓他以後不準穿黑衣,多做些別的衣裳。”
唐念念想了想,道:“雪津說過他身上的錢財都是你的,所以不能濫用,你給他放個權。”
“好。”司陵孤鴻毫無遲疑的應了。
一覺好夢,天色完全明亮起來。
從今日開始便是新秀擂臺賽的晉級賽,依舊是無界山莊的劍冢之上舉行。
在此處無數的仙裔再一次的聚集在一起,當司陵孤鴻抱着唐念念來到的時候,不少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們,並且還帶着些許的好奇。
今日凌晨時候司陵孤鴻突然爆發的可怕氣息沒有收斂,所以感受到到的仙裔真的不少,這些仙裔們都不由的好奇猜測在司陵孤鴻和唐念念居住的院子裡發生了什麼,不知道是否他們在院子裡面偷偷解決了慕容凝真?
猜測有很多,但是都沒有證據,這些仙裔們自然也不敢去直接詢問唐念念他們,所以就形成這樣有些詭異的氣氛和目光。
面對這些目光,司陵孤鴻和唐念念都沒有半分的去理會,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殊藍等人還是站在後方。
他們並不是最早來的,卻也不是最晚來的。在洪鐘一般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代表正式的新秀擂臺賽總算是要開始了,鐵南鶴帶領着碧穹劍宗的弟子們也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洪鐘一樣的聲音整整響了三聲之後就靜止了,鐵南鶴站在主臺上面對衆人平靜的說道:“在新秀擂臺賽開始之前,有件事情先對諸位交代一聲。天芒雙劍雲霄門的門主因門中要事不得不棄權新秀擂臺賽的賽事,在昨夜就帶領門中弟子離開了無界山莊,迴天芒雙劍雲霄門了。”
這件事情被說出來的時候,在場不少的仙裔都將目光小心翼翼的投向唐念念和司陵孤鴻,昨天不少仙裔都在風荷園外面,朱禪和商貢賢等人的恩怨都被這些仙裔們看在眼裡。
被唐念念和司陵孤鴻恐嚇走了之後的事情他們並沒有看到,不過想都想得到這次雙劍雲霄門突然棄權一定和這兩人有關係。
“哼。”慕容乾華輕哼一聲,眼裡充滿着諷刺和陰狠。
鐵南鶴似乎並沒有看見場下仙裔們的明顯表現,說道:“此事已說明,那麼新秀擂臺晉級賽從此刻開始。”
一聲開始落下,劍冢之上一座比昨日百座合起來都要大的白色能量擂臺出現,這擂臺可不是普通的擂臺模樣。只見擂臺之上的景色在不斷的變化,最後停駐在連環高山的景色中。那高聳的山峰,那飛濺的瀑布,還有那飛翔的兇獸飛鳥,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
這時候,鐵南鶴突然出手,一道光劍衝入擂臺周圍的能量罩子,直直的刺入其中一頭兇獸飛鳥的脖子中。
那兇獸飛鳥尖叫一聲,整個身體被這道光劍給肆虐成爲無數片,火紅色的鮮血在天空中傾灑。這火紅的鮮血被一道巨大的風吹得四處飛濺,不少都濺出了擂臺的能量罩子外,落在外面的仙裔身上。
唐念念伸手吸住一滴飛濺到自己面前的鮮血,這鮮血是溫熱的,真實的。
鐵南鶴此時說道:“正如各位感受到的一樣,這擂臺之上景色並非幻陣形成,而是真實的地域,裡面的任何生靈都是真實。”在大多仙裔震驚的神情中,鐵南鶴淡淡說道:“這件靈寶靈位乾坤盤,同爲新秀擂臺賽勝出者的獎品之一。”
這句話立刻就讓仙裔們興奮了。
只是這興奮的清晰並沒有持續多久就瞬間冷卻,因爲他們看到了司陵孤鴻和唐念念。無論這件乾坤盤到底有多厲害多寶貴,可是在司陵孤鴻和唐念念兩人的面前,他們該怎麼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