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縱◆◆橫◆◆中◆◆文◆◆網◆◆首◆◆發◆◆◆◆◆
------------------------------------------------
難道這位一會兒僞裝清頌師叔,一會兒又僞裝清塵師叔的傢伙,其實誰都不是?而是魔偈族餘孽?
這就可以解釋爲何他可以變成清頌師叔的模樣,卻又能夠同時模仿清頌和清塵師叔兩個人絕技,想必,那兩位師叔都和他打過照面,或者說,都在他手裡吃過虧。
但是不可能啊,之前自己見過那位,據說就是魔偈族的最後一人,那個人一直跟隨在龍宇身邊,龍宇應該不會放他上這裡來造孽吧?
除非--罌漓漓的臉色驟然變得忽青忽白。
除非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更厲害的魔偈族餘孽,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經潛伏在剎墨,取代了清塵師叔,成功瞞過了世人!
這個大膽的揣測讓罌漓漓心中頓時冷如寒冰,若是這樣....那真正的清塵師叔,怕是,怕是在五百年前,就早已不保!
這也可以解釋爲何前世的清塵師叔和如今的清塵師叔判若兩人,罌漓漓下意識地覺得,當日在剎墨神殿喊出“瑤姬快跑。”並且將瑤姬帶上剎墨神壇的,應該是真正的清塵師叔,直到如今,她都不相信真正的清塵師叔會做出那般種種不堪的事情來。
在罌漓漓的心底最深處,依舊是保留着一顆信奉人性本善的心,所以,她下意識地覺得,這個魔偈族餘孽悄悄潛入剎墨,取代清塵師叔應該是發生在自己穿越回來之後,瑤姬成爲剎墨首席大巫師之後的事情。
可是,這個魔偈族餘孽和剎墨之間又有怎樣的仇恨呢?會讓他這般執着而狂熱,竟是能隱忍五百年,這份執念,未免有些太恐怖了,而且看他的樣子,彷彿是不將剎墨血洗誓不罷休一般。
“哈哈哈哈,你們三個蠢貨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有用一點。”此時,殿內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尖笑聲,聲音的來源正是那半晌功夫就換了好幾個身份的魔偈族餘孽:“沒想到我把那天玄秘境毀了都沒有埋葬你們。”
一聽這話罌漓漓鼻子都快氣歪了,在她之前做過的無數種假設裡,真沒假設過這幫不省油的師叔們會內鬥到把天玄秘境一起給毀了。
她還指着收拾了這廂的殘局之後,利用那天玄秘境中的玄冰,把某些人再封印回去呢。
這時,又聽轟然一聲巨響,那原本困住烏蘇的劍氣在瞬間被衝開,烏蘇旋身落地,雙目竟已赤紅!
“清頌師叔,您方纔所說,可是屬實?!”烏蘇的聲音是從未有過地森寒冷冽,他似乎已經得到了與罌漓漓相同的推斷,離他最近的罌漓漓看得清楚,他那緊握的雙拳早已青筋迸出。
而那位剛剛走進來,暫且稱他爲清頌師叔之人並不理會烏蘇(這年頭臉都是可以隨便抄襲的,沒驗明正身之前,誰知道他是誰?)他面沉似水地瞧着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魔偈族餘孽,厲色道:“我們剎墨與你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能讓你這般隱忍五百年,處心積慮地要壞我剎墨千年基業!”
“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有趣,因果報應這話果然不假!”那廝竟是再次尖笑起來,一邊笑,那面上的面容也開始漸漸起了變化,看得衆人那是瞠目結舌!
先是變成了一張如白板一樣的臉,眼鼻脣...這些五官竟是什麼都沒有,光溜溜的一個腦袋,就如同一團渾沌的肉球似的...
這,真的是人類麼?
罌漓漓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戰,覺得若是夜裡看到這樣的一張面孔,怕是要做噩夢的。
緊接着,那傢伙竟是若無其事地伸出手來,在自己的臉上拉扯着什麼,然後,那張白板一樣的臉開始扭曲變幻,霎那之後,一張陌生的面孔便出現在衆人眼前,別說是這羣剎墨人,連同那些納禹人都看呆了,之前大家都只是在上古傳說中聽說過這傳奇的魔偈族一族,沒想到,今兒個還能撞上一個活的,而且,竟然還當衆表演了一把變臉。
“這話當年我的先祖也曾問過你們的剎墨之神,在你們的剎墨之神鐮邑滅了我族的時候,可是,得到的回答只有兩個字--天命。”那傢伙桀桀地怪笑起來:“天命!天命!如今我送還給你們剎墨人!今日我要毀了你們剎墨,便也是天命!”
就在衆人再次地瞠目結舌中,他忽然又旋身指着罌漓漓怒聲道:“鐮邑啊,鐮邑,五百年前讓你僥倖逃脫,五百年後,非要叫你神魂俱滅不可!而且,我還要讓你眼睜睜看着剎墨一族統統毀在我手裡!”
此時罌漓漓方纔恍然大悟,心中早已問候了鐮邑的祖宗十八代,心想這傢伙真是心狠手辣做壞事不留餘力啊,這虛冥界的壞事至少有百分之八十都有他的份,怪不得一直元神不滅,這叫禍害留千年啊,可是,憑什麼他大爺做完壞事拍拍屁股就走人,自己就得替他承擔後果?還得替他收拾爛攤子!
怪不得這個魔偈族人要這般處心積慮對付自己,這滅族之恨,若是換了她,怕是也得這麼做。雖然罌漓漓此時很想說鐮邑那丫活該,但是考慮到對方的目的是要鐮邑的命,嚴格說起來,也是要她的命,她還是不得不再爲虎作悵下去。
當然,若是可以把鐮邑的元神從自己識海內驅逐出來,她十二萬分的願意把那傢伙趕出來雙手奉送給這個魔偈族人,親眼看他剮了鐮邑爲天下除害。
只可惜,現實和理想之間,總是有不可逾越的差距。
更何況,這傢伙竟然冒用清塵師叔的身份,甚至有可能還加害了清塵師叔,這個仇,非報不可。
此時終於明白了之前玄悅對她說過的話,有些事情,果真不是自己當初想象的那般,那些流於表面的所謂真相,其實都不過是有心人處心積慮的一場局。
轉來轉去,其實不管是師叔們還是烏蘇師兄抑或是瑤姬,都只是別人手中的棋子,還好,現在明白還不算晚。
至少讓她明白了,自己真正的敵人是誰,自己應該去做的事情又是什麼。
就在這時,陣陣嘈雜聲漸漸從神殿外傳來,之前被烏蘇的九轉乾坤陣送出去的剎墨巫師們似乎是明白了神殿內發生了變故,又開始漸漸向這邊集結過來。
罌漓漓下意識地看了看烏蘇,不出意外地在對方眸中看到了與自己一般的憂慮。
難道,這又會變成新的一場剎墨大戰?
不,不應該是這樣。這不是罌漓漓所希望看到的場景。
可是,之前納禹人的出場原本就已經出乎了罌漓漓的意料之外,這個魔偈族人的出現更是全盤打亂了她的計劃,雖然她的底牌還尚未掀起,可是,情況,似乎不太妙呢。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三位師叔,他們又是什麼意圖,他們究竟是敵是友,罌漓漓根本一無所知,如今的形勢對他們相當的不利,不管是摩偈人還是納禹人,甚至那三位師叔,都不是省油的燈,此時把那些普通的剎墨巫師拖進來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
罌漓漓銀牙緊咬,既然選擇做了這剎墨族的首席大巫師,便讓她做一回剎墨首席大巫師應該做的事情吧!
她不願意再看到任何剎墨族人的犧牲,當日單陽復仇之時,那血腥的一幕似乎還歷歷在目,那些年輕的剎墨巫師個個死不瞑目的模樣總讓她在午夜夢迴時不斷的內疚,所以,這一次,她不願意再讓他們捲入這場紛爭!
她能爲他們做的,便是儘可能地,把這些奪命的煞星儘量留在這剎墨神殿內,幹掉一個算一個!
這是她唯一能爲他們做的,做爲第二十代剎墨首席大巫師所應該做的,雖然這個位置她並不稀罕,但是既然坐上去了,便得對得起這些剎墨族人!她必須得做他們的保護傘,庇護他們!直至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
罌漓漓的心中忽然涌起從未有過的豪情,她理了理自己的鬢髮,忽然對身後的烏蘇輕笑道:“烏蘇師兄,看來咱們倆爲剎墨盡死忠的時候到了,黃泉路上咱倆做個伴兒,倒是也不孤單。”
烏蘇聞言卻是一怔,很快明白了她話中的涵義,隨即卻是眸中一陣溼潤。
此時的她脊樑挺直,昂首立在這危機四伏的剎墨神殿中,如一株豔麗而高傲的玫瑰一般,不屈不折不畏,誓死保護自己的族人,這纔是真正的剎墨之花!
五百年了,他的瑤姬終於還是成熟了,終於開始明白自己的責任。
烏蘇忽然覺得無怨無悔了,就算今日會喪命在此,他也不用擔心死去之後無顏面對剎墨的先輩們!
“蠢貨!你們倆都得活着!都得給我好好活着!剎墨的將來還要靠你們!”就在烏蘇和罌漓漓都在心中做好了誓死一戰的心理準備之時,忽然一道怒氣十足的咆哮聲傳了過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聲音的主人竟然是清陽師叔!
緊接着,又有一道聲音傳來:“當年是我們三個老糊塗被人利用犯下了大錯,如今,是我們該贖罪的時候了!你們倆,都得活着,剎墨的將來就交給你們了。”
當罌漓漓看清說話之人時,竟是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那是素來與罌漓漓,或者說素來與瑤姬不合的清風師叔!
就在罌漓漓詫異地回望着他,以爲自己聽錯了的時候,異變忽然發生了!
那三位師叔身後的神殿之門咯吱一聲,又被闔上了!
那些年輕的剎墨巫師們,被齊齊阻隔在神殿之外!
而三位並肩而立的師叔面上,卻是齊齊地露出了肅殺之色,只不過,他們看向的目標,卻是那摩偈族餘孽和納禹人!
這是一場屬於剎墨人的戰鬥,所有的剎墨人,不管以前是如何的勾心鬥角,在此時此地,卻是真正地合成了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