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眼的問題有點怪。“能是什麼,外面站着的不全是人,還都是些野蠻的原始人,難不成還能是鬼。”虎子答道。
“沒錯,是人。”桃花眼勾起了嘴角,“既然是人就總要吃喝拉撒睡吧,就總有鬆懈的時候吧。等一會兒天黑了,村裡的人都入睡後,咱們想個法子出去便是,什麼偷襲啊,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啊,三十六計知道不。”
虎子不說話了,桃花眼說的對。現在我們不能着急,自亂陣腳。想我們堂堂幾個現代人還對付不了那些思想落後的原始人嗎。
我們圍坐了下來,大家商量着晚上的逃走計劃。又從包裡拿出了些壓縮餅乾來吃,好在那些原始人並沒有搶走我們所帶的東西。(這也讓我們之後的行動更加便利。)填飽了肚子,王哥給我們講了很多國內外有關原始部落的故事,打發時間。有他親身經歷過的,也有從書本里看到的或是從別人那兒聽來的。王哥當時講得很精彩,但可惜時間間隔得太久,大部分聽過去也就忘了,現在能記下的也不多,零星幾個片段而已,還不知道記沒記錯,也就不在這裡寫出來了。回想起那時候,雖然身處險境,但我們還能談笑風生,也是挺無畏的。
拽神從一進屋,就找了個角落坐下了,閉着眼,不知道是醒着還是睡着了,有沒有聽見我們的談話。我們沒有去打擾他,讓他好好休息,畢竟白天一連串的突發事件讓他損失了不少體力,還受了傷。和狼羣的戰鬥我們基本上沒怎麼出力,心裡有點兒過意不去。但說實話,這隊裡能有他還是挺好的。
天色漸暗,遠方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鼓聲,外面一陣嘈雜過後又恢復了平靜。我透過門縫看去,外面還剩下兩個守門的便再沒有他人。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村裡的人都跑到哪裡去了。但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對我們而言,時機已經到了。
王哥使了個眼色,虎子和桃花眼小心翼翼地潛在了左右兩扇門後。我搖醒了拽神,他剛張開眼,眼神還是朦朧的。我告訴他,一會兒我們打算偷襲,門口就站着兩個人,只等王哥一聲令下,虎子和桃花眼就會從背後打暈那兩個人,我們就可以趁着天黑逃出去了。拽神點了點頭。
“上。”王哥小聲喊了一句,虎子和桃花眼同時拉開了門。接着就是兩下重物倒地的聲音,門口的那兩個守衛先後癱倒在地上。而虎子二人還正站在屋裡呢。我愣了一下,站在門外的竟是那拽神。還沒來得及看清,戰鬥就這麼結束了,秒殺啊。
“你們沒有經驗,如果一下打不暈他們會很麻煩。”拽神向我們解釋道。這就是他出手的原因。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小子瞧不起我們,但這是事實。現在我們是一個團隊,拽神身手好,由他來做更爲保險。(後來才知道拽神不是瞧不起我們,相處久了才發現他的性格就是這樣,他總是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做出最正確最理性的選擇。)
還是王哥最先反應過來。“大家別愣着了,快走。”我們出了門一路向西跑去,也顧不上回頭,直到看見了村口的那尊石像,我才稍稍鬆了口氣,老子總算要離開這裡了。
“站住!”我一轉頭。糟糕,有漏網之魚,五十米外的地方站了個舉着火把的亢族人。
眼看就要成功了,竟殺出了個程咬金。
“進樹林!”桃花眼低吼了一聲。我們跟着他一路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看不見身後的亮光,我們才停了下來。剛剛只顧着逃跑,什麼都感覺不出來,一停下,兩條腿軟得直打顫。
“我說這是哪啊?”虎子扶着腰,氣喘吁吁地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我怎麼會知道。”桃花眼累得臉色也有些發白。
“原來你丫的不認路,那你帶着我們跑什麼。”虎子怒道。
“我又沒說我認路,是你自己跟着我跑的。”桃花眼說。
兩人還想說些什麼,就被王哥打斷了。“小沈做得沒錯,這森林就像個迷宮,進了這裡,他們一時半晌是找不到我們的。大家別急,我們白天不是尋着松樹走的嗎?現在找找看,應該能走出去的。”
緩了緩氣,我們開始尋找白天看到的那種松樹。可是奇了怪了,找了很久,這裡的樹種雖然很多,但就是找不到先前見過的那種松樹了。我記得那種松樹不高,長得有些像塔鬆,所有的松樹一般大小,整齊劃一,應該很好發現纔是。我想或許我們進錯了地方,既然松樹是走出這片森林的指向標,那麼一定只會長在特定的地點。我們剛開始待過的小土坯房應該就是一切的起點,所以我們只有先找到那間小屋,從那裡走,我們纔有希望走出這片森林。像我們剛纔隨便從某一處衝進森林是不可能找到出路的,也是不可能走出去的。(以上都是當時我的一種假設,因爲後來發生的事讓我沒有機會去驗證那些假設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他們說了,大家覺得有理,但問題在於如何找到那間房子。我們邊走邊想着法子。突然我聽見身後啊的一聲尖叫,是虎子的聲音。我連忙轉過身,發現虎子竟然不見了。我心裡咯噔一聲,跑了過去,虎子站過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洞。那洞直徑約有一米,不知道有多深,向下望去,什麼也看不見,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