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廣文離開馮楠房間後,一直笑的無聲,卻又合不攏嘴,楊立明一旁逗他說:“瞧你,不就是把你這個執政官去掉一個代字嘛,至於樂成這樣嗎?真沒想到你是個官兒迷耶。”
權廣文說:“我官兒迷?倒是你哦,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這會兒怎麼脫線了?”
楊立明剛纔那話其實主要還是玩笑的成分多,不過讀書人嘛,總是希望能一展胸中所學,只是當官的目的不同而已,到也不能說錯,但見權廣文這麼說,立刻也想到了——“教授?我就說你不是那種人嘛,只是你的意思我還不是太明白啊。”
權廣文嗔怪道:“你呀,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小楠這次回來是打算要正式開府。”
“開府?”楊立明還是不太明白,他用拇指往後一挑,對着馮楠房間的方向說:“那不是子爵府嘛,你的意思是讓小楠建府邸?不不不,小楠不可能那麼幹,而且封地的財力稅收也支撐不起。”
權廣文嘆道:“你呀,怎麼還沒明白,此府非彼府,這個開府啊,簡單的說就是正式成立辦事機構,是**的府。”
“那豈不是成了國中之國了?”楊立明這下算是明白過來了。
權廣文搖着一個手指說:“不不不,國中之國……那豈不是要搞分裂?西河區嘛,永遠是福特納王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不過作爲馮楠子爵大人的封地有很大的自治權而已。”他說着,嘴角卻露出狡黠的笑容來。
楊立明看着現在的權廣文,心中突多感慨,如此的一個人才,在國內不但遭受牢獄之災,還險些精神失常被送到精神病院去,若不是馮楠請他來福特納,給了他一個用武之地,只怕能鬱鬱而終已經是相當好的結局了。
“嗨!你發什麼愣啊,小楠要開府,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不是我說你們,你們77分隊和工兵連,忠心耿耿的老兄弟雖然多,但有理政之才的人卻太少,你算是個有腦子的,可得勇挑重擔啊。”權廣文推了楊立明一把,一口氣又說了一長串。
楊立明於是趕緊收回思緒,笑着說:“勇挑重擔,我這不一直挑着呢嘛。”
權廣文說:“立明,我可沒跟你開玩笑,咱們這回開府,不是爲了咱們哥兒幾個的榮華富貴,也不是爲了輔佐小楠成就一番事業,其實根本還是小楠那句話,咱們得給漂流海外的遊子們弄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家啊。”
楊立明見權廣文說的正色,也收起開玩笑的樣子說:“嗯,我知道了,教授,你學問大,又是法學專家,這大梁還得你挑。”
權廣文點頭說:“我庸庸碌碌了半輩子了,也想做點事了,多虧了小楠讓我有了一展抱負的機會,但還得仰仗衆兄弟的鼎力相助啊。”
楊立明說:“這你放心,我們在國內犯了事,欠了特勤局的情,落得個亡命海外,可惜咱再怎麼拼命,人家都把咱當異類,所以就算咱自己掙個安穩睡覺的地兒,也得搏上一搏。”
權廣文說:“嗯,得讓所有的兄弟都明白這個道理才行,咱不貪人家的,但起碼也得落得個平安吧。”
馮楠算是拉直了睡了一個痛快覺,要不是被尿憋醒了一回,真不知道這一回得睡多久。
起來上廁所時,看見年輕女人還是沒走,睡在外間的地毯上,覺得有些不落忍。雖說福特納這鬼地方熱的要死,睡在地毯上倒也涼爽,可是再怎麼說也是睡在地板上,這待遇可真不怎麼地。於是他上了廁所回來,就把女人搖醒,女人睡的濛濛的,揉着眼睛撐起身子,見是馮楠,忙說:“大人,你想要了嗎?您先回牀上去,我得洗個澡。”
女人這麼一說,倒把馮楠說樂了,說:“你滿腦子都是這個嗎?洗澡是必須的,你要是不敢離開這個房間,就去沙發上睡吧。”
女人說:“那可不行,萬一大人有客人來了,沙發被我弄亂了怎麼辦?”
馮楠說:“那也不帶讓人睡地上的啊。其實啊,你確實不是我喜歡的那類型,不然我就讓你睡牀了。”
女人見馮楠還在開玩笑,也就藉機說:“那我斗膽睡您半張牀,保證不發生什麼。”
馮楠笑道:“這好像應該是男生的臺詞吧。”
女人一愣,也跟着笑了。馮楠發現這女人笑起來還真有幾分味道。
不過味道歸味道,馮楠睡醒了之後,在女人的伺候下吃了早餐,然後就藉口外出公幹從酒店溜了出來,才一出電梯門就倪浪就在門口候着,陪笑說:“子爵大人,您睡的可好?”
馮楠也笑着說:“好好,要是沒什麼是,我要去權教授那裡一趟,我這個領主當的,居然還不知道教授住哪兒呢。”
倪浪說:“我立刻安排車,送您過去。”
馮楠也不客氣,就在大廳了等倪浪安排。
沒幾分鐘,倪浪就準備了電瓶車和司機,並問:“要不我陪您一起過去?”
馮楠說:“那到不必,你把後勤部長的差事幹好就行了。”
饒是如此,倪浪還是一直送到門口,送馮楠上了車,直到車開出了好遠,還能看到他在後面揮手呢。
西河區只有五六條不長的街道和一片水域,並不算大,因此不多時就到了。
權廣文這人對物質方面的要求並不高,只要求“有一張安靜的書桌”,因此他的家租住了靠近水域的一套船屋,因爲這裡遠離街道,也就沒喲“車馬喧”了。
馮楠下了車,對司機說不用等了,然後就跳上跳板,上了船屋,把扇木門敲的山響。
好一陣子權廣文才來開了門,卻很狼狽的只穿了條五分褲,上身裸着,卻沒忘了戴眼鏡,馮楠於是笑道:“幹嘛啊,招妓啊。”說着就往裡走,卻被權廣文攔住說:“小慧回來了。”
馮楠笑道:“難怪……哎呀我的老天,我睡了多久啊。”
權廣文說:“超過20個小時。”
馮楠揉着腦袋說:“還真是累了呢……小慧回來了更好,你趕緊的,讓她穿上衣服跟我走。”
權廣文說:“你有點人性好不好?你回來了還可以補覺,小慧可是馬不停蹄的去了趟肯桑尼亞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你就讓她睡幾個小時嘛。”
馮楠上下又打量了一下權廣文,立刻不懷好意地笑道:“我沒人性,你纔沒人性好不?人家小慧才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你不讓人家好好休息,你就……你就……嘿嘿嘿……”
權廣文臉一紅,立刻辯解道:“胡說,我纔沒有呢……”
馮楠說:“別說了別說了,解釋就是掩飾啊,我出來的時候看了時間的,這回兒晚飯都還沒吃呢,你就在家脫成這樣兒,別跟我說你是午覺睡到現在啊。”
權廣文這次算是要硬漢裝到底了,有點無賴地說:“那我就是午覺睡到現在了,你愛信不信。”說着就要關門,馮楠趕緊一把擋住,權廣文拼了命的想把門關上,可哪裡比得上馮楠的力氣,而且這一用力還出事了,他只覺的這一用力就有個東西從他的褲管裡掉了出去,粘糊糊的砸在了他自己的腳面上。他暗叫一聲“不好!”低頭一看,頓時恨不得地上有條縫好讓他鑽進去,原來是剛纔用的保險套不合時宜的花落,落到他自己的腳面上了。
權廣文自己看見了,馮楠也看見了,立刻很嚴肅的說:“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瞧我剛纔實在是把門敲的太急,害得你熱騰騰的就拔出來了。”
權廣文楞了一兩秒鐘,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大力氣,用力一退,就把馮楠給推了出去,隨後哐噹一聲關上了門。
馮楠活脫脫的笑了十多分鐘,這才收住了,然後就下了船,在碼頭木甲板的臺階上坐着,想起剛纔的一幕,是想一遍笑一遍。雖說權廣文跟77分隊的兄弟們一起混久了,臉皮也變的很厚,但平時在某些方面還是挺正兒八經的樣子,卻被自己撞見這麼尷尬的一幕,只怕是要恨死了。
又在碼頭上坐了十幾分鍾,見船屋的木門再度打開,郭慧出來了,她的頭髮溼漉漉的,看來是剛洗過了澡。
“嗨。”馮楠在碼頭上朝她揮手,見她正要上跳板,又說:“你別下來了,我上來和你說,幾句話,說了我就走。”
郭慧說:“我還是下來吧,你把我們老權可欺負的不輕。”說着敏捷地從跳板上快步走下,看來這也是熟能生巧。
最後一步郭慧是跳上岸的,看上去精神不錯,馮楠就說:“等會兒替我向教授道個歉,你也知道,我們一幫當過兵的渾人,彼此開玩笑開慣了,讓教授別往心裡去。”
郭慧說:“他纔不會忘心裡去呢,就是有點不好意思。說吧,什麼事兒,說完了我還得回去安慰安慰呢。要是落下病根兒,你可得賠我。”
馮楠另有深意地說:“賠賠,那必須賠啊。”
郭慧聽出了馮楠話裡吃豆腐的意思,飛起一腳踢過去說:“討厭啊你,趕緊的,有事兒說事兒。”
馮楠見郭慧恢復的不錯,顯然已經從早先的內疚和曹向東的辱罵裡恢復了過來,就說:“其實也沒什麼事兒,我也不知道你回來的,其實是想借個地方跟教授說說話。”
郭慧說:“那咱們回去說啊,老權雖然被你欺負的不輕,但只要是正事兒,他可不會耽誤的。”
馮楠說:“算了,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我懷疑我那子爵府被人裝了竊聽器或者偷拍機什麼的。我想當年你在王宮裡做過機要,應該比較注意這事兒,不然教授的公事泄露是小,你們之間那點事兒要是變成小電影可就不好了。”
馮楠不說還好,一說郭慧的臉色就變了,說:“哎呀,我還真一直沒注意這檔子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