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也”陽黎猛然間瞪大了眼睛.
其實對於邵祈愛上邵華的情況.她並不覺得奇怪.畢竟邵華那樣一個充滿了誘惑的人.對誰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邵祈愛上他.在陽黎看來是遲早的事情.
只是她從沒想過邵祈會承認.主動跟她承認.這實在直白得有些離譜.就像是第一次戀愛的小女生那般.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愛情.
得到全世界的關注與祝福.
現在.陽黎看着面前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邵祈.似乎和過去沒有一丁點兒的變化.
難道他真的失憶了.
“”邵祈淡定的點點頭.陽光下潔白的臉上有着淺淺金粉交加的色澤.
“和他在一起.似乎也不錯.我喜歡做個凡事莫操心的米蟲.”
陽黎看着他.半晌沒有說話.
雖然也不願意相信他如傳言那般.可她確實也看不出別的什麼端倪與痕跡.
“明白你自己想要的就好.我突然覺得有些累了.”陽黎看着他.慢悠悠的扶着腰.往房間裡面走去.
所有人都不再是從前那個單一的樣子了.她總覺得心裡怪怪的.並不安生.
她也知道.如果自己想好好的.最好什麼都別問、別管.
可是她.實在是做不到.也控制不住自己多管閒事.所以啊趁着現在.她還是控制着這個聽話的肉體.乖乖的遠離吧.
看着那個慢慢遠去的背影.邵祈慢慢的閉了閉眼.嘴角更是綻放一個莫名的弧度.
好像是幸福一般的神采.卻在他睜開眼的那瞬間.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古堡.上世紀的遺留物.即使安裝了密密麻麻高端的現代科技.還是半點也影響不了那濃郁的古老氣息.
保養維護得很好的建築物.像是中世紀國王居住的地方一般.
高貴、奢華、卻並不繁瑣累贅.
“咳咳”寬大奢華、盡顯尊貴與地位的主屋裡.時不時傳來撕心裂肺的咳嗽之聲.
那咳嗽的狀態.有時候劇烈得彷彿要將內臟都咳出來一般.有時候卻虛弱的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像是垂死之時又偏偏死不下去的那種艱難掙扎.
“我這邊的事不用你操心.總之一切順利.你那邊怎麼樣.”特殊的頻率.被隱藏的幾乎無任何人、任何儀器能發現的、近乎毫無破綻的通訊.
劇烈的咳意之後.明明整個人外形上已經虛弱到奄奄一息.男子的聲音卻彷彿絲毫不受影響一般.
急切關懷的情緒未受半絲破壞.音頻依舊冷淡、鎮定.乾淨的似乎不容半絲的褻瀆.
洶涌的咳意.男子勉力才險險的壓住.半晌纔對着空氣道:“計劃有變.眼下一切都得提前行動了.”
那邊的聲音沉默了片刻.之後急忙問道:“是不是爾亞.”
“漏估了他瘋狂殘暴的地步.這場遊戲會萬劫不復的.註定只是我們自己.咳咳”說着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你.”
聽出來那邊異口同聲的關懷語氣.元希笑了笑.不管對方因爲什麼而這樣.至少有人關心和在意不會是一件他討厭的事情.
甚至於
胸口彷彿有一股莫名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處身在溫暖的壁爐之中一樣.元希皺眉.難道真是這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太久了.連帶着自己整個人都感性了起來.
“不過都是計劃之中而已.你我又何必在意”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天天是生死零距離的虛弱掙扎.又有幾個人能面不改色的經歷.
那邊的聲音又是沉默.良久後才問出了那個簡簡單單卻又是不明不白的問題:“這麼些年.爲什麼你到現在纔開始算計.邵元希你到底想要什麼.”
也許是不信任的疑慮.又也許只是單純的好奇.元希聽見這個熟悉的問題.眼睛不自覺的看了看自己的腳踝.那裡有着一個精緻的鎖鏈.將他緊緊的固定在這張牀的範圍內.
他並沒有露出明顯的情緒.可是嘴角卻不知爲什麼居然奇異的上揚起來.聲音依舊是淡淡的:“我只是覺得受夠了.也等待和期待的累了.我現在想要的不再和你一樣.只是單純的自由.”
像是想起了什麼.男子的眼睛微微一眯.“你最好記住一點.我可以幫你.同樣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毀了你.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極限.”
被仇恨矇蔽了眼睛的人.往往瘋狂而不顧一切.不論曾經多麼良善單純的人.經歷過仇恨的灌溉洗滌.都是會變得麻木烏黑的.
元希自然不會覺得.那個青年還是過去那般的簡單善良.
“你是說艾雅.”那邊的聲音輕浮的笑.“你裝什麼好人呢.你敢說你不是在利用她的愛慕之心.”
男子皺眉.“反正你最好給我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那人冷哼一聲.“如何適可而止.誰能把握這個尺度.”
“我自認爲沒有那個本事.而且我相信.沒有人比你更清楚.這場遊戲裡我們想要達到目的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讓他們倆不顧一切的廝殺起來”
空氣.良久的安靜之後.不知又過了多久.
從外地匆匆趕回來的爾亞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瘦骨磷殉的男子坐在牀頭.半俯着身子.一手撐着米金色的大牀.一手艱難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妖嬈如曼珠沙華一般的腥色液體.像一點上好的胭脂一般.將他原本蒼白的嘴脣染上火一般的色澤.以至於他的脣明顯的刺眼、發亮.
爾亞頃刻間走上前去.一把將那瘦的骨骼已經有些硌手的身子攬在懷裡.似乎只要這樣.男子的身體狀況就會好起來一般.
男子明顯對他的突然出現有些始料不及.整個人都呆滯了片刻.而後才慢慢動了動腦袋.看着他一臉平靜地道:“你回來了.”
爾亞悶悶的點了點頭.一向帶着邪氣且深不可測的笑.也不知道在何時就已經收起來了.
現在的他.彷彿不再是那個道上傳聞喜怒無常的一方霸主.而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尋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