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臉皮厚的,也聽過不要臉的,你這種活寶還真是第一回遇到。”成冕搖搖頭,說話間就將兩人拉了起來。
“沒事吧?”看着一臉鬱悶的於誠,成冕笑着關心到。
“沒事,美人在懷,能有何事?大爺皮糙肉厚,沒有那麼脆弱,來來來,成冕大美人,到爺懷裡來,爺不嫌棄你。”
“你他媽真是欠揍啊!”捋了捋袖子,成冕一馬當先就和他幹了起來。
這就是男生的友情,嘻嘻哈哈不怕玩笑,適當的交手大鬧,邵祈笑着坐回自己的牀上,朝從牀上下來、在地上把飯拿起來的厲奕凡點點頭。
“還好?”厲奕凡端着飯,無視一邊正在打鬧着的倆人,坐到那位於邵祈牀邊的飯桌椅面前,一邊打開飯盒,一邊不經意的問着他、語氣莫名其妙。
“當然還好了,我能有什麼事情,有了人肉墊子,所有的重量可都在墊子身上呢。”邵祈笑,看着再次被成冕給壓到地上的於誠。
這小子明明誰也幹不過,卻偏偏誰都要去惹一把,還不會讓人真正的生氣。真不知道這傢伙是太圓滑,還是天性本就如此。
“…….”
厲奕凡沉默。
別人或許沒有注意,但是他還是看出來了,邵祈剛剛那看似故意而又像惡作劇的行爲,其實是明顯的體力不支。
厲奕凡還是選擇繼續保持沉默,何必深究與揭發,只是靜靜的扒飯,他不挑食,而且說實話,朔州大學的食堂,食物口感還是相當不錯的。
一邊是於誠成冕的大展拳腳的如火如荼;
一邊是厲奕凡沉默不語的冷冽蕭索;
夾雜着邵祈莫名的春暖花開;
混合着周遭行李被拋棄一般的秋風瑟瑟。
於是,這個並不算大的寢室裡面,瀰漫的是四季的獨有氣息,既是紛紛劃疆而治,卻又是詭異的和諧統一。
而就在這詭異的統一正是風風火火的時候,“不速之客”往往更加喜歡千里造訪。
“砰砰砰…….”敲門聲帶着些禮貌而突兀,卻又含着絲絲主人複雜的心情一般。
寢室裡面四季的生活,依舊絲毫不受打擾的進行着,幸好那敲門者也不是什麼特別有耐心的人,短短的幾聲之後,來人也終於絲毫就不再客氣的、推開了那本就只是輕輕掩着的門縫。
“邵祈,你回來了啊,我想找你好久了呢?”男生一臉的微笑,真誠熱烈的面目上滿,是真誠的同時亦不難看出他心中的忐忑與尷尬。
“你來了。”邵祈笑,伸手示意對方坐到自己牀邊的椅子上。
“恩。”男生笑。
“喲,任晟你終於來了啊?”看到寢室以外的人來,還是要面子的男生們早已悄悄的暫時休戰,成冕看着算是高中校友、也尚算熟識的男生,心情也是不錯的。
“恩,是啊!”任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嘿嘿一笑。
看着又是熟識的幾人,於誠不幹了,“喂喂喂,你們三都認識?不會又是老同學吧?”
“當然,還是好朋友、好夥伴呢!”說着三人示威一般的搭着肩膀,一臉你活該的笑着。
誰叫你自己一個人來這個學校啊,人緣太差,怪誰啊?
當然這只是惡作劇的想法版本,他們也都知道,這個國內一線的大學門檻可不低,作爲鐵哥們關係的他們能來到這裡,也實在是上天待他們的友情不薄了。
“邵祈,話說你當初是怎麼擺脫那些人的誣陷的啊?我去問過成叔叔,他說他去找你的時候,警察告訴他說你已經無罪釋放了。”
“聽說因爲那個殺人兇手已經找到了!是個社會青年因爲喝了酒而誤殺的,有人用手機自拍照片的時候不經意的就拍下了這一幕,等他處理照片的時候才報了警。是這樣嗎?”
與別人也不是多麼熟悉的任晟,自然是不可能在現在和其它人突然就會熟識的,本就是來找邵祈的他更不可能忘記自己的來意,拉着邵祈附帶成冕到了食堂,自顧自的就講起來一直以來都想講的話。
見邵祈的眉頭皺了皺,以爲他是對那個事還覺得難堪,畢竟他們都只是正常成長的學生,很難不在意那些事情的。只是作爲男生,任晟的想法在某些方面雖然大多敏感,但的確是不會有女生一般的特別細膩的,所以現在纔回過神來。
但是他還是真心的問出,幾乎是所有人一直以來最想知道的答案,雖然語氣更是有些故意的誇張,卻也是帶着真實情緒的一臉哀怨道:“怎麼離開的時候那麼匆忙啊?好像人間蒸發一般,都沒有和我們任何一個人告別,要不是和你的高考志願時一樣的,這輩子都不定還會不會遇到你呢。”
當初的他們是朋友、是死黨,可是總有那麼一些事,是即使死黨也不能消除的芥蒂。
從成冕一直以來,什麼都沒有正面問的態度邵祈就知道,那件事明顯就是此中的代表。
可是他是任晟,吊兒郎當、從無那些虛無的形式與逶迤,他不是笨蛋、更不是不知深淺,雖然他總是有些自卑、衝動,可是不能否認他大膽直接,而直接大膽的人往往很多時候,纔會有更多的意想不到的成果。
幸好他也知道避重就輕,知道怎麼才能儘快的彌補這些不經意間造成的隔閡,再說他們是朋友,刻意的關懷裡面這些東西自然得心應手。
邵祈吃了一塊腸,淡定的吐出一句:“再不吃,你的麻辣面都要糊了。”
“你這小子,我問你話呢?”
“是啊邵祈,其實我也想知道,你當初爲什麼那麼匆忙的就走了啊?”一直保持沉默的成冕也停下筷子,一臉你不能躲避的正式道。
他們都知道邵祈現在有錢了,家世不菲,就像醜陋的毛毛蟲突然就變成了蝴蝶一般,剛纔還在骯髒的地上爬行的他,只是瞬間就飛了起來。
但他們從來也不會懷疑,邵祈是因爲要注意身份纔會刻意的和他們保持距離的,他們問他,並非不相信他,也並非刻意的關心,更多的可能只是一種執念,一種夥伴之間最純真的友情本能。
都是任晟也明白,他和邵祈是有差距的,邵祈不在意這些,可是他得注意。
現在之所以還能這麼沒心沒肺的,如同過去一般相處,其實是他實在關心那段過去,而故意爲之的,因爲在這之後,他要注意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