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心道:蕭逐風和這閻門門主可真是不愧是親師兄弟,都喜歡把別人牽扯進他們的感情事中。
怪不得,他對他這麼師妹這麼緊張呢,原來他們兩個已經超過了師兄妹的關係。
清溪不想再理會他們兩個,只是放眼看了看四周。
“這裡漂亮嗎?”女子問道。
“挺漂亮的。”實話實說,這裡佈置得真的是很美。
“是迦倫專門吩咐人弄的,我身子不好,行動不便,他害怕我會覺得無趣,就在這裡弄了這樣一個園子,讓我沒事的時候在這裡逛逛。你現在看着是這樣一個景色,等到再過一陣兒,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色。”
這番話雖然不帶什麼特別的語氣,但其中暗含的意思,清溪怎麼會聽不懂呢?無非就是在自己面前炫耀她師兄對她的用心,但是這些關自己什麼事兒呢?
“嗯,挺好的。祝你跟你師兄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她這話一出,身邊的兩個人都變了臉色,那女子眸光含情地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語氣帶着些怯怯道:“許小姐別這樣說,我哪裡配得上迦倫呢?”
師兄也不叫,直接叫名字,都親密成這個樣子了,還說自己配不上,心思已經昭然若揭了好嗎?
“何必妄自菲薄。”閻門門主這般開口,但語氣卻不見有什麼起伏,彷彿是在說一件跟他完全無關的事情。不過他向來如此,清溪都懷疑像他這樣的人,果真懂得什麼叫喜怒哀樂嗎?
“許小姐跟沐世子是怎麼認識的?”女子轉而問清溪道。
清溪怎麼會看不出她的意圖,根本不是她想聽,而是想讓身旁的這個閻門門主聽。
不過說出來也沒什麼不行的,正好也可以打消閻門門主的念頭。
“我與程沐予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席間,那女子一直在問清溪她和程沐予之間的事情,而清溪也沒有迴避,她和程沐予之間的感情不怕被別人知道。
而閻門門主則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似乎並沒有在認真聽清溪說的話。
坐了許久之後,那女子終於擡手按了按自己的額頭,道:“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也該到了喝藥的時辰了。”
“我送你回去。”閻門門主起身道。
女子聞言眸中頓時露出欣喜之色,卻還故意朝着清溪看了一眼,“那許小姐……”
“我想在這裡再多坐一會兒。”清溪心中暗暗覺得噁心,前幾天還惡狠狠地要毀了自己的臉呢,現在倒是故作關心起來了,她自己難道就不覺得假嗎?
閻門門主扶着他的師妹離開之後,清溪終於可以安靜地欣賞一下這園子裡的景色了。
而另外一邊閻門門主扶了那女子回房之後,便開口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忙了。”
“嗯,師兄你去吧,我喝了藥之後就會休息的。”看着侍女把女子扶到牀上躺下,閻門門主這才轉身離去。
等到他離開之後,女子卻又是從牀上坐了起來,讓侍女幫她把鞋子給穿上。
“姑娘這是要做什麼?”一旁的侍女不解地問道。
“回去敲打一下那個許小姐。”
方纔有些話當着迦倫的面不好說,自己得要回去見一下那位許小姐。
……
清溪倚在水榭的欄杆上,看着水裡遊着的那些魚兒,在這一方水池之中,不知道它們會不會覺得壓抑。
她正是看得出神,卻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見是閻門門主去而復返,不由面露疑惑之色。
“還不回去嗎?”他開口問道。
“難得能進來一趟,這麼幾次催我走嗎?”清溪說着,卻已經站起身來,“行,知道這是你專門給你師妹建的園子,我這等囚犯是沒資格呆在這裡的,我這就走。”
說完之後,清溪就邁步走出涼亭,這時候一陣冷風吹過來,清溪不由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而就在下一瞬,她只覺身上一暖,她不由回頭去看,發現竟然是閻門門主解下了他身上的披風給她披上了。
清溪這麼一回頭,正好撞到了閻門門主朝她看過來的目光,兩個人對視着,彼此的眼睛裡都有詫異之色,也都是愣住了。
跟在他們身後的蘭舟見此情形,面上也不由露出驚訝的神色,隨即又是快速低下頭去。
然而他們誰都沒有料到,這一幕卻是被剛剛走進園子來的那名女子給看到了,而此時的她臉上也只有驚訝之色,還來不及有其他的表情。
清溪率先反應過來,伸手推開了閻門門主的披風,語氣冷淡道:“不用了。”
說完之後,也不再理會閻門門主,徑直下了石階,走出了園子。
她也沒有料到等到她回到自己住處的時候,竟然已經有人在等着她了,看到來人之後,她立刻知道情況不妙,下意識轉身往外走,可是那人已經吩咐自己的侍女抓住了清溪。
還是跟上次一樣,蘭舟只是再一旁看着沒有吭聲。但是這一次不同的是,那兩個侍女經過上次的教訓之後,將清溪抓得更牢了,讓她不能亂動。
“澆水!”隨着那女子的一聲令下,一桶冷水迎面朝着清溪潑了過來,本來就已經感覺很冷的她,此時更覺這水冰涼刺骨。
這一桶水澆下之後,卻還沒停下,緊接着第二桶,第三桶……
而這玉綰還是恨恨地看着清溪,縱然如此,也難以消她心頭之恨。給你披風是嗎?冷是嗎?好,那我就叫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冷’!
“還冷嗎?”玉綰看着清溪語氣冷森森地問道。
見玉綰的侍女又拎來了一桶水,想要潑下去,卻見原本安靜站在一旁的蘭舟突然上前來抓住了那侍女的手腕,眼睛卻是看向玉綰,“姑娘,差不多了,再來的話,恐怕要出人命了。若真的出了人命,屬下沒法兒交代。”
玉綰聞言,頓時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仍是示意自己的侍女們繼續,只見玉綰抓住那侍女的手腕側身一轉,那侍女吃痛,頓時鬆開了手中拎着的水桶。
玉綰見狀,陰沉地眯起眼睛,冷聲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