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儀四象陣之中,在乙木靈氣凝聚而成的青龍催動巨木輪番的攻擊之下,妖媚女子雖然有血色妖蓮的碩大的花瓣護體,但一時之間也是略顯狼狽,雖然自己可以不斷的拘來附近的怨靈,煞氣補充自己損耗的靈力,但也經不起如此這般好似永無休止的消耗。不消一會,女子就已經是氣喘吁吁,臉色蒼白,光潔的額頭上冷汗直冒。心中暗想:“這江南符籙宗的的奇門之術果然精妙無比,威力絕倫,一旦被束縛其中,就算是自己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是枉然。看來今天即使可以拼死一搏,強行破陣而出,自己也非吃大虧不可,如果再這麼耗下去,對方只會耗損三成功力,自己卻可能把命都丟在這兒。”
就在那妖媚女子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考慮自己是否需要自損功力,強行破陣的當口,又是一根三人合抱的巨大的黑皮鬆木狠狠的撞擊在血色妖蓮的護體花瓣上。“轟”得一聲巨響,血色妖蓮猛然抖動了一下,三人合抱粗細的巨大松木頓時被炸成了齏粉,但那原本看似鐵板一塊的血色妖蓮的花瓣居然也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脆響,好似一聲痛苦的呻吟,隨機光潔的花瓣上出現了一道一指多寬,三尺多長的觸目驚心的裂痕,看來,在乙木靈氣的輪番攻擊之下,這吸納了數百生靈的血色妖蓮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無知小輩,居然敢在本姑奶奶面前賣弄,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道法。”妖媚女子嫣然一笑,笑容之中確實暗含猙獰殺氣。突然間右手並指成手刀,指尖之上透出了淡紫色的光輝,不斷的吞吐,竟然形成了一柄紫色的薄如蟬翼的短劍,隨即那妖媚女子輕笑着,看似輕描淡寫一般,將那手刀在自己的左手的皓腕之上輕輕劃拉了一下,頓時一股殷紅的鮮血從中噴涌而出,順着光潔的皓腕滴落到了女子腳下的血色妖蓮之中。
“她,她這是做什麼?”端木蓮凝神靜氣也看穿了兩儀四象陣之中的景象。看見那妖異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做出如此這般驚世駭俗的自殘行爲,頓時驚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這是要以自己的鮮血作爲獻祭,解開血色妖蓮之中的封印,放出其中這麼多年來吸納的數百生殉的奴僕的怨靈,一舉擊垮這兩儀四象陣的束縛。”徐狂草眼中飽滿精光,神色不變地說道。
“不錯,不愧是江南符籙宗的弟子,我們徐家的好男兒,果然好眼力!這血色妖蓮乃是我死後吸納生殉的五百奴僕的怨靈,經過了三百多年才修煉而成的,其後的百年之中又不斷地吸納地底的極陰之氣以及孤墳荒冢之間的無主孤魂,其間的怨念煞氣實在是過於充沛,連我都是很難駕馭,所以平常時候都是將其封印住。但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將它開啓了,這血色妖蓮吸納了我的精血,就會解開封印,放出上千個怨念極深的厲鬼,到時候就算你是大羅金仙,也要被扒層皮!哈哈……到時候我還會怕破不開這小小的‘兩儀四象陣’麼?”妖媚女子不顧自己的儀態,狀如瘋癲的大笑起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就連在陣外觀看的韓駿和端木蓮都是臉色大變,徐狂草看到那血色妖蓮吸收了那自稱姓徐女子的鮮血之後,也開始迅速的發生異變,當下臉色也有些蒼白了起來,知道大事不好。
“草哥,這生殉之人的怨氣真有這麼強烈麼?”端木蓮看見這陣勢,也知道大事不好。“生殉就是將人活埋,作爲陪伴死者的奴僕,原本就是及其殘忍的一種祭祀陪葬手法。這些生殉之人一般都是宮人,奴僕或者俘虜,原本就生活艱苦,地位低下,心中一股怨氣無從宣泄,就會遊離於天地之間,成爲禍害。如果有魔道之人,用**符籙生生將這些怨靈拘捕過來,修煉灌注到自己的某種法寶之中,威力更是驚人。不過這種法術不斷耗時,更爲耗力,而且如果自身**不強,壓制不住吸收的怨靈的怨氣,很容易遭受反噬,導致自己形神俱滅,所以自從明初開始就很少有人修煉了,如今更是已經失傳。”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和老韓全力守護我,前往不能讓這女妖衝出這‘兩儀四象陣’,否則我們三個都要玩完。”徐狂草說完,顯然心態有所變化,當下右手桃木長劍橫在當胸,口中誦唸有聲,“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太極大陣”。隨着最後一字唸完,徐狂草迅速的將桃木長劍的劍刃插入了地上的那張符紙之中,道道赤色的劍芒從劍身之中向着四周激散開來,組成了一個更爲巨大的太極圖形,一道道赤色的光柱從洞窟的四個角上飛來,補充在兩儀四象陣之上,原本似乎有些動盪的陣法頓時又牢固了起來。
而兩儀四象陣之中,一股股比之濃汁還要濃郁的黑氣從血色妖蓮的花心部位激涌而出,無邊的鬼氣包含着一個個面容扭曲,有男友女,有老有少的腐朽乾癟的頭顱張牙舞爪呼嘯而出,陣中的乙木靈氣凝聚成的巨木一接觸那些森森的鬼氣幽魂,就好似泥牛入海,連半點動靜都沒發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陣中被鬼氣浸染的那徐姓女子發出了一聲渾然不似人聲的尖利嚎叫,隨即一道帶有濃重的血腥氣屍臭味的包含着無數鬼哭狼嚎的怨靈的黑氣從再次怒張的血色妖蓮之中激射而出,重重的擊在了“兩儀四象陣”中那由乙木靈氣巨龍幻化而成的青龍身上,那長達數十丈的青龍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嘶吼,好似褪色的彩色照片一般逐漸變得灰白,隨後像是被風化的岩石雕塑一般,轟的一聲四散開來,化爲了道道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