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過來一起把張老漢和他老伴、兒媳和大強的屍體埋了,突然想起老孫和苗青青還沒有從水裡出來。
月隱道長說:“這麼長時間還沒出來,估計她們在水裡遇難了也說不定,要不就是從別處上岸了。”
我心裡一陣絞痛,老孫被張老漢擊了一掌,可能暈過去了,掉進水裡,遇難也有可能,但是苗青青是去救他的,本身沒受傷,即使找不到老孫,也可以自己上岸的,怎麼也沒了蹤影呢?
大家雖然撿了條命,但是又有兩人失蹤,心裡不禁鬱郁不歡,耿鷗扶着父親,石亮扶着剛纔被石頭擊傷的孟非,五個人一時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衆人先把周圍散落的我們的物品撿了回來,那些古墓裡帶出來的寶貝,除了打碎了幾樣玉石器物,其餘都還完好無損,老孫的兩顆夜明珠,散落在旁邊樹林深處出幽幽的發着光,那光芒在夜晚看來真是滑滑柔柔,不愧是稀世珍寶。
大家商量着沿着水庫走上一圈,也許老孫他們兩個從別處上了岸,我們分成兩隊沿相反方向尋找,這水庫超大,估計這樣兩撥人繞水庫一圈的話,等會合後也是在轉天天亮了。
我讓石亮和月隱道長一組,月隱道長年紀大了,這幾天身體又不好,安排石亮在他身邊好有個照應,耿鷗還對剛纔可怕的景象深有恐懼,一直緊緊不離我的身邊,此時非要和我一組。
我說:“你連你老爸都不顧了?”
耿鷗狡辯道:“我老爸年紀大了,需要別人照顧他呢,遇到危險還要照顧我,那樣豈不是更危險。”
石亮和孟非無奈一笑。
月隱道長對我說:“那就讓小鷗和你一組吧,你照顧她一個應該沒問題的,現在天黑,一定要小心。”
衆人點頭,從各自的包裡拿出手電筒來,一共四把手電筒,其中有兩把摔壞了,只好一組一把,大家互相叮囑後踏上搜尋之路。
大家轉身沒走幾步,就聽見有人呼喊的聲音,孟非一下子聽出是苗青青的聲音,我們大家慌忙聚到一處,向着出聲音的地方跑去。
苗青青渾身溼透,踉蹌着朝我們這邊走來,孟非和耿鷗趕緊在旁邊一棵大樹後給她換上包裡帶着的乾衣服。擦乾頭髮,吞下幾片抗感冒的藥。
我迫不及待等着苗青青說發生什麼事情,苗青青驚恐得哆嗦着,眼睛止不住掉下眼淚來,我出聲安慰,讓她先平靜一下。
苗青青止住淚水,神色黯然的說:“我是找到老孫了,但是老孫現在恐怕凶多吉少。”
衆人都是一驚,我忙問:“怎麼回事?老孫在哪裡?是不是被張老漢拍斷了骨頭,支撐不住了?”
苗青青撿重點給我們簡要說了下剛纔發生的奇異可怕的一切。
苗青青奔着老孫入水的地方跳了下去,幸虧老孫身體發胖,沉下水較慢,苗青青入水後,碰巧一下就抓住了老孫的衣服,使勁把老孫往上拽。拽出水面後,苗青青仗着水性好,雙腳踩着水,用手狠掐老孫人中,老孫吃痛醒來,大口喘着氣,感覺胸口疼痛難忍,估計肋骨斷了。
苗青青拖着老孫,兩人艱難的往岸上游,但是水面一片漆黑,兩人遊了半天才知道遊錯方向了,現在兩人找不到該往哪裡遊,也許剛纔是向着水庫深處遊了半天呢。
兩人在水裡凍得牙齒打顫,心裡焦急萬分,尤其老孫還要忍着胸口的疼痛,雖然剛纔吃了一粒療傷的藥丸,但是依然疼痛難忍。
此時老孫一指不遠處,那裡發出來隱隱的光亮,估計那裡就是岸邊。苗青青放眼望去,果然那裡突然就出現了光亮,不像是燈光,倒像是日光那麼亮。兩人互看一眼,向那亮光游去,畢竟在黑暗中,人異常渴望光明。
兩人遊了一段時間終於接近了那光亮,發現是水中突出的一個小島樣的地方,那光亮是從小島上發出來的。兩人甚喜,終於有陸地可以落腳了。兩人遊近小島,上得島來,休息了一下,苗青青互相攙扶着朝那光亮處走去,那亮光是從島上的一個山洞發出來的,但是那光亮此時看來並不刺眼,沒想到這麼小的亮光竟然從老遠就能看見。
就在他們兩個接近那個山洞想看個究竟的時候,事情發生了。
兩人貓腰走進山洞,老孫在前,苗青青在後,就在老孫走進山洞的一剎那,跟在後面還沒踏進山洞的苗青青親眼看着老孫一下子被吸進了山洞深處,拉進了那亮光裡,苗青青甚至看到老孫轉過身來,瞪大眼睛向她伸出手,一臉的驚恐。只是一瞬間,老孫就消失不見了。苗青青害怕異常,想回來找我們商量辦法,慌忙中自己往回遊,好不容易纔上了岸,沒想到遊對了方向,正趕上我們要去尋找她們兩個。
聽到這裡我心裡一怔,想象不出那個小島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是那洞裡有什麼怪物把老孫給拖了進去?聽苗青青的說話,老孫絕對遇到了極其驚恐的事情,我心裡一陣發緊,感覺此事非同小可。
衆人七嘴八舌的問着苗青青細節,苗青青此時顯然還在驚恐中,結結巴巴的回答着大家的問題。
月隱道長當即決定,衆人一起去那水中的小島看個究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大家都表示同意,怕耽擱久了,救人就來不及了。衆人跟隨苗青青來到她剛纔游上岸的地方,在那裡苗青青纔會記得那小島的方向。大家又開始着急如何過去那小島,難不成大家游泳過去?要知道晚上的水很涼,而且水庫的水很深,水下的情況也很複雜,大家雖然都識得水性,但是以前差不多都是在游泳池裡遊過,在這麼深這麼冷的地方還都是沒有經歷過的,一行人估計只有我和苗青青還有石亮能游過去。
我當即決定讓大家留下,我和苗青青兩人游過去查探個究竟,但是又怕苗青青剛纔在水裡泡了那麼久,再一次游回那個島上去,怕是體力不支了。
就在衆人着急的時候,石亮在不遠處大聲喊衆人過去,我們過去才發現那裡停着幾艘漁船,看來這裡是當地漁民打魚出水的地方。我們驚喜交加,當即解開繩索,衆人上得船來,本想把孟非和耿鷗留下的,又怕有危險,所以索性一同上船了。
石亮小時候家住臺灣南部的海邊,經常和做漁民的同學的父親出海玩,划船這活計不在話下,當即載着我們在苗青青的指引下,向那小島劃去。
果然一會工夫,耿鷗就嚷着看見光亮了,我們放眼望去果然在水中央有個閃亮的東西,石亮抓緊划船,一會就到了那個小島。我們幾個上了島,發現那光亮確實是從島上一座小山包的一個山洞裡發出來的,我們沒敢貿然進入,大家商量怎麼辦纔好。
我抄起一塊石頭扔進洞裡,那石頭在大家眼睜睜下迅速被一股力量吸引着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大家都很奇怪,圍着小山包轉了一圈,那山包很小,背面並沒有另一個出口,那這石洞究竟是通向哪裡的呢?如果老孫是被吸進這石洞的,那現在老孫還在石洞裡麼?
衆人焦急萬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此時月隱道長一陣沉思後說:“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九轉太虛門?”
耿鷗問:“什麼是九轉太虛門?”
月隱道長說:“御術派古書有載,太虛乃通往任意空間之門,通過這個門,能通往任何一層空間,九轉輪迴,宇宙大千,時空一瞬,互轉互通。”
孟非說:“那就跟電視電影上演的一樣,穿過這個門就能回到過去或者未來?”
月隱道長說:“可以這樣理解,如果過去的空間真實存在的話是有可能回到過去的,據說那個空間之門出現的機會是極其之小的,而且出現的位置往往是風水極其特殊或者複雜的地方。相傳御術派‘知’字輩的五位大師曾遇見過九轉太虛門,一行五人誤入其中,只有‘知能’大師走了出來,但是出來後就跟陶淵明進入世外桃源一樣,在另一個空間呆了只幾個月工夫,沒想到出來後,已經是二十幾年後了。所以御術派的‘知能’道長比他下一輩的‘仙’字輩道長還要年輕幾歲呢。我正是‘知能’道長的後輩徒孫,所以我的年紀比你觀月師叔小,但是輩分卻比他高一輩。”
我恍然大悟道:“知能道長後來說起他進入九轉太虛門後發生了什麼事沒有?”
月隱道長說:“知能道長詳細記述了太虛門後的秘密,還有他和其他四位‘知’字輩道長在太虛門後發生的事情。”
我着急的說:“既然進入後也能出來,那就是說我們可以進去救老孫了?”
月隱道長說:“理論上可以這麼說,希望還是有的,但是‘知’字輩五位道長進去,只有一位出來,而且太虛門後的環境都大不相同,能不能出來就看個人的造化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困難一定不小。”
耿鷗反倒滿臉喜色的說:“老爸,你剛纔說那裡面過一天,地球上就是一年還要多的啊,那我可要進去住它幾個月的,出來後,看着我所有朋友都變成老太婆了,而我還是嬌滴滴的女孩子呢,那你說多有意思啊。”
大家聽了都不禁好笑,這小妮子稀奇古怪的想法還真不少。
石亮說:“道長,您說的這個太虛門好像在歷史上是有記載的,現在被稱爲時空隧道,也確實有人遇到過這類情況,進入另一個空間,由於另一個空間的時間和我們生存的空間不一樣,所以出來後,周圍的一切都變了,這種現象從科學角度解釋跟時間、速度、空間有關係,但是並沒有合理的解釋,也有的論斷說,這種現象是根本不存在的。”
苗青青說:“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不存在的東西現在就在眼前,如果這石洞後面並不是另一個空間,那它後面是什麼呢?難道這裡面是一團火?能將人蒸發?
我說:“不管那麼多了,不知道這個九轉太虛門還能開多長時間,不過可以斷定的是,這個門一定不是經常出現的,所以不快點進去的話,萬一這個門消失了,那就再不可能救老孫出來了,老孫一個人而且身體受傷,不進去救他,他一個人恐怕是出不來的。”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月隱道長,月隱道長沉吟了一下說:“這樣,我一個人進去,你們大家留在這裡等我的消息。”
我忙說:“那怎麼行呢,不能讓您去冒險,您年紀大了,而且傷還沒好,那後面的情況不知道會有多複雜呢,還是我去吧,起碼我身強體壯,能應付各種情況,您就告訴我‘知能’道長在太虛門後遇見了什麼,發生了什麼,是怎樣最終走出來的就行了。”
月隱道長思索一下說:“那也好,爲了安全,我們就只進去一個人吧,但進去後不知道能不能出來了,你現在後悔還來的及,讓我這把老骨頭進去,反正我已經是快入土的人了。”
我忙說:“我是一定要去救老孫的,我是不會輕易放棄兄弟的。”
月隱道長點點頭說:“也好,也許那後面並沒有想象的可怕呢,石亮剛纔不是說那種時空隧道實際並不存在麼?也許這就是個普通山洞,也許老孫就在裡面睡覺呢。”
我點頭,等着月隱道長給我簡單講一下“知能“道長在九轉太虛門後遇到的情況。
月隱道長說:“我的幾位‘知’字輩祖師爺當年不小心進入太虛門,發現那裡的一切都……”
還沒等月隱道長說完,孟非在一旁驚恐的喊道:“大家快看,那洞口在消失呢。”
我們放眼看去,那山洞果然很快的在慢慢變小,眼看就容不下一個人進入了,我救老孫心切,快步奔向那洞口,就要撲進去。
月隱道長一把扯住我,從懷裡掏出一本書,迅速塞到我包裡說:“好好研讀,必有所用!”
我點點頭,縱身躍進山洞,就在我躍進去的一剎那,我聽見身後大家的驚呼,我眼角餘光向後一撇,只見耿鷗緊隨我身後躍進了即將關閉的九轉太虛門。
感覺身上的每一寸肉被一點點分解,然後又一點點組合,有種重新做人的感覺,但是當我爬起來的時候,還是感覺胳膊腿的都不屬於自己的一樣。
看見耿鷗躺在不遠處一動不動,想是暈過去了,急忙過去推拿一番,耿鷗這才醒過來,渾身軟軟的一點氣力也沒有。
我心疼的責問:“你爲什麼不聽話,非要跟我進來?”
耿鷗虛弱的笑笑說“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跟你在一起很好玩,我也想看看這裡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只聽說過時光隧道、異空間什麼的,但是都沒有遇到過,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怎能錯過?”
我說:“那這裡很可能是有去無回的,你怎麼不好好想想?”
耿鷗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出不去就出不去吧,反正有人陪着我呢。”
我苦笑,真拿這丫頭沒辦法。
環顧四周,發現我們是從旁邊一個斜斜的白色峭壁上面的一個洞口掉下來的,正落在下面一塊白色的大石頭上,看那洞口現在已經封死了,只是洞口的地方有着旋轉的紋路,顏色和別處不一樣。
炙熱的陽光照在我們身上,蠻舒服的,突然發現我們躺的這塊大石頭特別平整,站起身來向遠處望才發現,這塊大石頭是這裡最高的地方,有一條石階直通山下,向山下看去,一片暗紅色的石頭羣高聳入雲,一眼望不到頭,奇怪的是,這些暗紅色的岩石羣呈三個大大的扇形,像梯田一樣排列着。那些岩石整整齊齊的一排排矗立着,中間是一條迂迴曲折的通道,看那通道呈蛇形,向深處蜿蜒着,然後又在盡頭突然在下一層折了回來。
回頭看,背後是高插入雲的石壁,石壁的左右和這紅色的岩石羣相連,要想走出去,只能通過面前那條曲折的小路,看着紅色岩石羣的面積,要想走出去,至少要走好多天,而且,這地方看着荒無人煙的,路上隱藏着什麼危險也說不定,而且這麼多天我們吃什麼還不知道呢。
至於走出那岩石羣后將碰到什麼,我實在是無法想象了,而且這只是理論上的判斷,究竟那條看似路線清晰的蜿蜒小路是否暢通,還是個未知數,如果小路有一個地方堵住了,那我們就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了。只此一條路,我們插翅難飛。
我們沒發現老孫,我想他一定是沿着那小路走下去了,於是和耿鷗稍事休息,就立刻啓程去追趕老孫。
我們兩個整理了一下隨身的包,裡面的東西倒是沒少什麼,我們下山踏上那條暗紅色的石階,一步步朝深處走去。兩側都是高聳入雲的紅色岩石,岩石上還有一條條突起的石頭,在石壁上蜿蜒攀爬着,就像浮雕一樣,想是常年的風吹出來的自然現象。
這樣走了半天工夫,還沒見到老孫的身影,也許老孫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但是這裡都是石壁林立,唯一的這條路更是曲折迂迴,所以即使老孫在幾米之外,但是有這峭壁擋着,也是根本發現不了的。
我們喊破了喉嚨也無濟於事,這地方實在太大,而且石壁的厚度都有三四米,聲音是無論如何傳不過去的,我們急行軍似的走了半天,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難爲耿鷗這小丫頭,能跟我這麼快速的趕路,這和她小時候修習一些道家內功有關係。
耿鷗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說:“老李哥,我實在走不動了,好餓啊,肚子都咕咕叫了。”
我這纔想起,吃飯喝水是個重要的問題,剛纔在山坡上看這片紅色迷宮樣的地域,沒有幾天的工夫是走不出去的,這就涉及到要吃飯喝水,我們包裡有一瓶礦泉水,但是食物卻一點沒有,這裡峭壁林立,到處都是石頭,根本就找不到一點食物,哪怕是樹皮野草也沒有,往回走又沒有退路,這麼推算,我們頂多過個一兩天就要面臨生命的危險了。
我支吾着回答不出耿鷗的話,耿鷗見我的樣子說:“老李哥,是不是剛發現我們一沒糧二沒水啊?沒糧沒水怎麼搞革命啊?”
我看看周圍嘆了口氣,深色黯然,這下別說找老孫了,連自己的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耿鷗笑笑說:“看你一個大男人,給嚇的,還不如我呢。”
我看耿鷗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意思,心情也放鬆不少說:“我纔沒有被嚇到呢,我是怕你個小女生遇到這麼大困難要哭鼻子的。”
耿鷗一撇小嘴說:“你還挺能狡辯的,我可是很堅強的,你以前給我講的你們捉鬼的故事,裡面那麼多危險都挺過來了,所以跟你在一起多大的危險我也不怕,我感覺一定能走出去。”
我一笑說:“但願吧,以前碰到的是危險,而現在面臨的是沒吃沒喝,就算是英雄沒吃飽也沒辦法幹活啊。”
耿鷗哈哈哈笑着說:“彆着急,我們好好想想辦法,要是找到老孫哥就好了,我感覺有他在就不愁吃不愁喝的。”
我呵呵笑着說:“那倒是,估計老孫能把這裡的石頭都燉的香香的。”
我看看快天黑了說:“我看我們還是再往深處走走吧,如果老孫就在前面,那天黑了,他一定會找個地方睡覺的,我們天黑往裡走,估計能遇見他。”
耿鷗點頭,我們喝了點水,拖着疲憊的身體繼續往裡走去。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奇怪的是,這紅色的巖壁竟能散發着淡淡的紅光,讓我們依稀能看清腳下的路。其實這裡的路很平整,即使沒有光亮,摸着石壁也能走下去。
我們堅持挪動着腳步,希望在老孫休息的時候,能碰見他,兩人此時早已經餓得前心貼後心了,耿鷗嘴裡一個勁唸叨着烤鴨子、大閘蟹、紅燒肉、驢肉火鍋等美味,說等出去後一定要好好吃一頓,弄得我心裡一酸,這小丫頭是跟我進來受罪來的,看她那麼堅強樂觀,更是讓我內疚。
轉過了一個彎,我們同時看見前面有紅紅的火光,一個寬厚的背影蹲在地上鼓搗着什麼,我心裡狂喜,耿鷗緊緊攥着我的手,激動的不行。光看背影我們就知道那是胖子老孫無疑,而且我們鼻子裡鑽進無與倫比的香味,那不是美食的味道還能是什麼?
我們激動的都不知道喊叫了,一步步來到老孫背後,老孫正用嘴吹着面前的火,幾塊石頭壘成一個簡單的鍋竈,幾塊紅薯一樣的東西,在火上烤着,散發着誘人的香味。
由於山谷裡風聲比較大,老孫完全沒發現後面有人,我和耿鷗早就把目光盯向了老孫烤着的食物。
老孫自言自語的說:“應該差不多好了,香味已經出來了。”
他伸手過去要拿那兩塊食物。
我和耿鷗一個箭步跳過去,每人一塊,把那食物拿到手裡,張嘴就咬。一股腥腥的味道充滿了嘴巴。兩人十秒不到,就把手裡的食物吞了下去,抹抹嘴看着目瞪口呆的老孫。
老孫愣愣的站在那裡,一臉苦相,不知道是因爲見到我們高興的還是因爲食物被搶的原因。
老孫一把抱住我哭了起來:“老李啊,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真是夠兄弟啊,還能進來這鬼地方救我,一來就搶我吃的。”
我簡直哭笑不得,一把推開老孫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大男人又在小妹妹面前哭,真沒出息。”
耿鷗笑着說:“我看孫大哥是喜極而泣啊,孫大哥,快給我們再弄點吃得。”
老孫抹了把眼淚,二話沒說拿出把隨身帶着的瑞士軍刀,朝石壁上戳去,把石壁上的那些突起的如浮雕的石頭慢慢的割下幾段來,放到火上烤。
我們這才知道那東西是一種趴在石壁上生長的植物,冷眼看還以爲是突起的石頭呢。
老孫割下這些東西,又拿出個打火機,在石壁底下摸索着摳出幾塊顏色不一樣的小石頭,用火機一點就燃燒起來,那東西就跟木炭一樣易燃,老孫這小子常年和各類引火的東西打交道,知識還真派上用場了,虧他能找出這些東西來。
雖然味道腥腥的,但是三人還是飽餐了一頓,老孫又把割下來的植物用兩塊石頭擠出紅紅的汁液來,我用瓶子裝了滿滿一瓶子,三人都喝了幾口,那東西更是澀澀的腥氣撲鼻,跟烤完的味道一點不一樣。
不管怎樣三人總算吃飽喝足,才把彼此的遭遇說了一遍。
原來老孫被這石洞吸進來後,在那白石板上躺了半天,發現胸口的傷因爲吃了療傷的藥似乎也不那麼疼了,環顧四周,只有眼前那一條路,所以他只能硬着頭皮沿着這石徑走下去,天黑後肚子餓了,才憑藉經驗找了這些東西來吃。
我們三人研究一番,最後得出結論只能沿着這小路走下去,沒有其他辦法了。於是三人睡了一覺後啓程前進,我們風餐露宿,累了就睡,睡醒就走,足足走了一週時間才走出了這一大片梯田樣的扇形紅巖區。雖然可以吃那個紅色東西喝它的汁液,但是由於一週沒洗澡,身上黏黏的,頭髮都黏在一起了。
三人走出那紅色岩石羣的一刻,忍不住擁抱慶祝,看三人臉上都是黑黑紅紅的泥道道,耿鷗白白嫩嫩的臉上一條一縷的汗漬,看着就跟剛從土裡刨出來的一樣,身上的衣服更是髒的不成樣子了,還有一股股的汗酸味道。
觀察眼前有兩條路,左面一條路通向一個白色的山洞,右面一條通向一片佈滿溝溝壑壑的溼地。我們商量了一下,感覺山洞裡面不知道能不能通過,而且裡面不知道有沒有危險,有危險的話,山洞裡逃都不容易逃,還不如走右面這片寬闊的溼地呢,雖然這片溼地瀰漫升騰着霧氣,一眼看不到頭,不知道多少天能走出去,但是起碼道路平坦,眼界開闊。
我們飽餐了一頓石壁上的植物,然後又往揹包裡裝滿了,怕前面沒什麼吃的東西。然後踏上了那片溝壑縱橫的溼地。
那片溼地,到處都是黏糊糊的草根和軟軟的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根莖,靠着吃這些東西,我們一路走下去,第三天的時候,才發現越往前走,地上越軟越溼,腳下的路變成了鬆軟的沼澤地,最後不得不放棄了前進。這片沼澤散發着一股魚腥味,讓人作嘔,前面依然霧氣瀰漫,看不清是什麼。我們只好沿來路退了回來,退到扇形紅巖區的出口那裡,這一下又一週時間過去了。
此時三人已經是疲憊不堪,望着前面根本沒有盡頭的路,精神幾近崩潰,整整兩週,幾乎不分晝夜的前進,身上的衣服都沒得換,誰受得了。
三人咬牙,互相鼓勵着,踏進了左邊的白色石洞,那石洞洞口很小,但進到石洞裡面才發現這石洞裡面很寬敞,石壁非常光滑,卻軟軟的,白色石壁散發着淡淡的白光。
看這意思這裡面是找不到吃的東西的,於是三人返回那個扇形紅巖區的地方,儘可能的多割了些紅色植物還收集了些能點燃的石塊,放在揹包裡,這才又鑽進那白色石洞。
由於這山洞異常空闊,道路是筆直的,很平坦好走,不像紅色石壁羣裡的小路是曲折迂迴的,所以我們走了兩天就走到了洞口。三人狂喜,洞口很窄,忙鑽了過去,等過去後才發現那頭又是一個比剛纔這個石洞小了一號的一模一樣的石洞,這個窄窄的洞口是連接這兩個石洞的,並不是出口。
三人沮喪異常,而且帶的食物已經所剩不多,退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頭皮往裡走,一面抓緊行走,一面省吃儉用。
這個石洞雖然小一號,但是路好像要長一點,這次走了三天才又見到一個窄窄的洞口,我們深呼口氣,祈求外面不要再是一個同樣的石洞了,否則我們真要活活餓死在裡面了。
三人從僅容一人過去的洞口鑽出去後,才發現那邊真的已經不再是石洞了,但是三人放眼望去,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前面赫然是一片望不到頭的金黃色的沙漠。
我們頹然倒地,三人躺在那金黃的沙漠上面,仰頭望天,陷入迷茫和沮喪。這沙漠恐怕無論如何也走不過去了,帶的食物已經吃完,看這沙漠一眼望不到頭兒,不知道要幾天才能穿過,而且沒水沒食物的,返回去的話也來不及了,我們難道就要被餓死不成?這恐怕是很痛苦的一種死法吧。
從進入這裡已經三週多時間了,三人風餐露宿,也不分黑夜白天,困了就睡,睡醒就走路,長時間不洗澡,三人都快成野人了,而且這裡似乎到處都瀰漫着一股惺惺的味道,讓人作嘔。
三人受不了這打擊,倒在沙漠上,顧不上飢餓竟然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此時已是晚上,我感覺口乾舌燥,飢餓難忍,扭頭看躺在旁邊的耿鷗正沉沉睡着,連日的苦行,她早就消瘦異常了,嘴脣因乾渴而裂開了幾道口子,這小姑娘可真是難爲她了,這麼多天竟然沒叫過一聲苦,而且在我煩躁的時候,還出言安慰,我不禁輕輕撫着她早就髒兮兮的臉龐,心中悽苦,差點掉出眼淚來。
這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我忙扭頭循聲看去,藉着月色,只見老孫躺在那裡,閉着眼睛,顯然還在熟睡,但是嘴裡卻嚼着東西,嚼的咔咔作響,吃得津津有味。
我心說好你個老孫啊,在食物上還有所保留,自己吃獨食啊。又一想不對啊,老孫可不是那樣的人,而且三人包裡確實早就沒有一點食物和水了。
再一看老孫正把手裡一個黃黃的跟土豆一樣的東西往嘴裡塞着,大口咬下一塊來,使勁嚼着。
我看了很是奇怪忙過去推醒老孫。三人都不明白老孫手裡的東西是從哪裡來的,我和耿鷗都咬了一口那東西,感覺雖然惺惺的,但是比我們在紅巖區吃的藤蔓和沼澤地裡吃的草根等亂七八糟的比起來好吃多了,而且有股香香的味道,裡面還有一定的水分,在此時此刻可算是能充飢解渴的上上佳品了。
我問老孫這個是從哪裡來的,老孫茫然的搖頭說不知道。
耿鷗說:“孫大哥,難不成這個是你變出來的?”
老孫搖頭說:“不是吧,我還沒學會這種法術呢啊。”
我說:“這東西肯定就在附近,我們仔細找找。”
月色正濃,我們在身邊左右仔細尋找起來,但是除了沙漠的沙子之外,卻並不見半點那東西的蹤跡。
我對老孫說:“你自己拿在手裡的果子,你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老孫說:“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做了個夢,夢見我在一片紅薯地裡挖紅薯,然後正吃着呢,就讓你給叫醒了啊。”
我一聽這個,忙趴在地上,用手刨沙子,果然一會工夫,一顆同樣的果子出現在眼前,我忙拿起來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咬了一口,真是人間美味啊,連那惺惺的味道都感覺特別的甜美。”
這時候耿鷗和老孫也在沙子底下刨出來果子,三人大吃特吃了一頓,直到撐得說不出話來。
吃飽後,又刨出好多塊這類似土豆的果實,藏到包裡,怕前面萬一找不到這果實了就糟了,這沙漠不知道有沒有盡頭呢。我們商量着該如何走出這片沙漠。
要想從這裡出去,回頭肯定是不行,唯一出路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了。看這片沙漠面積不小,正前面是一片高聳入雲的峭壁,右面是一望無際的沙漠。
我們走到峭壁底下就已經沒路了,我們轉而向右走出了一段距離,眼前是一整片茫茫的沙漠,我們可以向前走,也可以向右走,但是向右走就相當於和剛纔穿過那白色石洞的方向平行了,等於走了回頭路,而且,看那方位,往回走的話,可能會和我們曾經走過的那片沼澤地是相連的。
所以我們一致認定,向前走!一直向前。
由於沙漠上一馬平川,我們似乎可以看見沙漠盡頭是一片暗色的山巒,說不定那裡就是這鬼地方的出口呢。
我們鼓足精神,互相鼓勵一番,踏上征程,到現在每人都不願意多說一句話了,因爲每說一句話就會消耗一絲體力。我們的鞋子幸虧都是結實的運動鞋,沒有磨穿鞋底,但是每人腳上都有好幾個破過無數次的血泡,每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疼痛。我和老孫滿臉鬍子拉碴,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但我們是大男人也就算了,可憐耿鷗小姑娘和我們一起遭這個罪,看她髒髒的臉蛋,手上裂開一道道的血口,讓人看着心疼不已。
可是畢竟我們現在都還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走出這鬼地方,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走,走出這個蠻荒之地!
幸虧一路上我們都能從沙漠底下挖出那些土豆樣的果子,又解飽又解渴,雖然白天頂着烈日,晚上又要忍受嚴寒,但是在沙漠裡有水份可以吸收,比什麼都強。
我看耿鷗曬得皮膚都曝了起來,我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戴在頭上,遮擋陽光。
這樣我們走了兩天時間,終於走出了這片沙漠,比我們預估的時間要短很多。眼前就是沙漠和土地的接壤處,那地方赫然長着鬱鬱蔥蔥的青草。我們尖叫連連,朝那些青草處一陣狂奔,終於踏上了黑土地,在鬆軟的土地上高興的打滾。
再往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背後是高聳入雲的石壁,看這意思這恐怕就是這個地方的盡頭了,如果有出口的話,這個地方就應該是這鬼地方的出口處了。
我們腳下就是一條通往那片森林的小路,我們顧不上休息,沿着這條小路,朝森林深處走去。森林裡的樹木雜亂無章,各種叫不上名字的樹木林立,而且大多數樹上長着各種各樣顏色各異,奇形怪狀的果實,老孫摘下幾個,每個咬了一口,除了依然是惺惺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這片樹林左右方向一望無際,連綿不絕,但是深度不是很深,我們往前走了一天工夫就到了森林後面的高聳入雲的石壁跟前,在那裡我們終於找到了出去的洞口,同時也見到了來這裡整整一個多月時間內唯一一個活物,而且是一個人,一個蓬頭垢面的人!
當我們花了一天時間穿過那片森林來到石壁跟前時候,發現那裡有個天然的大石洞,我們高興極了,急忙鑽進了石洞,經過兩個小時的跋涉,終於走到石洞盡頭,那裡仍然是一面石壁,上面是旋轉的花紋,那花紋和我們被吸進來的洞口的花紋形狀是一樣的,這估計就是另一個九轉太虛門了,我們掉進來的那個是入口,而這個一定是出口。我們預感這個洞口肯定就是通往外面世界的,但是這出口也已經關閉了,不知道如何才能打開這個洞口。
石洞很大也很直,外面的光能照進來一些,但是走了這麼深,光線就非常暗淡了,我們舉着用森林裡的幹樹枝製成的火把一路走到這裡的。
耿鷗突然一指山洞的角落驚恐的說:“老李哥,你看,那裡好象有什麼東西。”
我舉火把望去,一個蓬頭垢面的東西,在那裡瑟瑟發抖。
老孫過去把那東西揪起來,才發現是一個人。
我們把那人拖到往外一點光線充足的地方,看清那人是個男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
驚恐中他看清我們是人類不禁放聲痛哭,嘴裡含糊的說着什麼,我們也聽不清楚,等他平靜下來我們才問他是誰,怎麼來這裡的。
那人依然激動的說:“三年前我駕船在水庫打魚,那天天氣本來挺好,卻突然颳起大風,烏雲密佈,天一下子黑的跟鍋底一樣,我一個人慌忙把船往岸邊劃,突然就看見有個小島,要知道這裡是水庫,平時根本就沒有什麼小島的。
我很奇怪,但是還是趕緊划船過去,不然船一會就會被大風給掀翻了。上來小島,發現有個發光的洞,風實在太大,我也來不及多想,怕被風颳到水裡去,就想鑽進洞裡去避風雨,還沒等我往裡鑽呢,就被一股力量吸了進來。進來後,我一個人苦苦尋找出路,我走出那片紅巖石壁後,又沿着那片沼澤往前走,走到深處,才發現了我們同村的兩個人,他們也誤入了這裡。此時陷在沼澤裡面出不來了,我過去拉他們,但是不管用,那沼澤彷彿會動一樣,伸出好多腸子一樣的東西,一下一下就把他們兩個纏進去了。
我一陣害怕,撒腿就跑,又跑了回來,鑽進那白色石洞。穿過石洞到了那片沙漠後,我走錯了路,一路向那個沙漠深處走去,差點就沒命了。幸虧僥倖發現沙漠下面有果子吃,才總算走了回來,最後又穿過森林走到了這裡。由於我總是走錯路而且一個人走走停停,還生過病,躺在那裡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那叫一個慘!這一路足足用去了快半年的時間。”
老孫問:“你說你三年前划船誤入這裡,然後走了半年到了這片森林,那就是說,你在這森林裡呆了兩年半了?”
那人說:“不是的,我不光在這森林裡呆着的,我看這山洞是封閉的,就想這裡的洞口不開,說不定進來時候的那個洞口會有開啓的時候,於是我又獨自一人走了回去,又用了兩個多月時間,發現那邊的山洞一直是封閉的,連一絲一毫的縫隙都沒有。奇怪這是什麼鬼地方,有進無出。後來我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兩頭的洞口都沒有打開過,於是就死了心了。那邊是光禿禿的紅色石壁,這頭兒有一片森林,還可以找到很多能吃的果子,所以我就乾脆在這裡住了下來,在森林裡蓋了個木屋,平時就住在那裡,時不時來這裡看看這個洞是否會打開。整整三年多了,我都沒和人說過話,連話都有點忘記了。”
耿鷗怔怔的看着我說:“老李哥,聽這人的意思,我們恐怕一輩子也出不去了。”
我茫然的點點頭說:“你怕麼?”
耿鷗一愣然後不假思索的說:“和你在一起沒什麼可怕的。”
我心頭一熱說:“對,生活在哪裡都一樣,我相信我們在這裡等下去,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既然這裡能進來,就一定會有機會出去的,那九轉太虛門總有重新開啓的一天的吧。”
老孫在那邊對我們冷嘲熱諷的說:“兩人別親親我我的了,都什麼時候了,老李你還說什麼等十年二十年呢,到時候我們都成野人了。”
那漁民姓趙,我們稱呼他老趙,我們三人不禁非常佩服起這個在這裡生活了三年的人,要知道這一路走來,說是簡單,但是路上的艱辛是普通人無法理解的,那種孤獨辛苦,讓人瘋狂的看似永無止境的路,會把人的意志一點點磨光的。
我們先去老趙的小木屋去看了看,發現那屋子建的委實不錯,一律木製的桌椅板凳,牀鋪等生活用品應有盡有。
我們問這些東西都是怎麼弄來的,漁民老趙拿出一個剖魚用的刀子,說這裡的木頭都是用那把刀子削砍的。
那木屋的角落裡有個藤條編成的筐,筐裡放着好多種果子,見我們餓了,老趙把果子擺到桌子上讓我們吃,我們老實不客氣的大吃起來,這果實味道顏色都不一樣,但是都有一股惺惺的味道。
漁民老趙在一邊看着我們吃說:“這裡食物倒是不少,而且好像總是在生長着,但是就是沒有肉吃,這鬼地方連半隻動物都沒有,我都三年沒聞到過肉味了。”
老孫吃着水果說:“你沒吃出來這水果有股子魚味?”
耿鷗說:“是有股魚腥味。”
我說:“有得吃就不錯了,起碼我們不會在這犧牲,死了都沒人知道。”
耿鷗說:“死得其所就算沒白死。”
老孫說:“連死還有白死不白死的?我們的死就是最默默無聞的。”
我說:“別瞎扯了,我看這裡奇怪的很,所有一切都是沒見過的,只能用異空間來解釋這裡的一切了,我用開字咒看過這裡了,這裡不是鬼怪製造出來的幻境。”
老孫說:“那麼說,這裡只能是異空間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找到出去的路。”
耿鷗吃完水果,拍着肚子打個哈欠說:“你們先想着,這快一個多月連續趕路,都沒睡過一個好覺,今天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下了。”
說着,一頭倒在木牀上,睡着了。
老孫目瞪口呆說:“這丫頭,還挺想得開的啊,這都能睡着。”
我看了眼老孫說:“交給你個任務,你去跟老趙好好聊聊,瞭解點這裡的信息,看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老孫說:“你幹什麼去?”
我說:“我也睡個覺去,這段時間都快精神崩潰了。”
老孫聽完我的話,一頭扎到木屋角落裡一堆乾草上,一會就鼾聲震天了。
我看着牀上的耿鷗和地上的老孫,哭笑不得,只好一個人和漁民老趙聊了一會,一會工夫也支撐不住,趴桌子上睡着了。
夢中我又回到了那個水庫,我一個人划着船在漫無邊際的波浪裡漂泊,突然陰雲密佈,風聲大作,一時間波濤洶涌,天旋地轉。我拼命撐住船身,此時水裡突然掀起一股巨浪,一個奇大無比的魚從水底翻上水面,魚嘴一張將我一口吞了進去,我大喊一聲,從夢中驚醒。
看着牀上的耿鷗和角落裡的老孫猶自呼呼大睡,那漁民老趙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擦了把冷汗,拿起桌子上的果子吃了一口,想起夢中的情景,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我冒出個大膽但是絕對值得相信的念頭:我們是鑽到了一條魚的肚子裡面了!
在路上的時候,我一有空就拿出月隱道長塞到我包裡的書來看,那是一本御術派的奇術之書,說白了就是御術派練功的秘籍。月隱道長一直暗示我要教我御術派的功夫,但我是萬不敢修煉這個的,怕一旦出什麼危險,這一輩子就搭進去了,死了還好,要是落個殘疾,那就痛苦一輩子了。那現在沒有師父親自指點,只有這麼一本書,我是更不敢修煉了。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一直趕路,每天累到不行,大家都沒什麼話好說,也沒有力氣說話,我就趁休息的時候經常拿出這本書來看,並不是修煉,只是觀摩一番,畢竟御術法術如此神奇,我也好奇裡面寫的是什麼。這本書字不是很多,所以看過無數遍後早就把裡面的內容給背下來了,而且我感覺這御術派的道術好像還不如我的“天道妙法”裡的道術複雜難練呢,有好幾次我都想練一下試試,但是終究沒敢,也許看着簡單的東西,等修習上了就不一樣了呢,別到時候惹禍上身。
另外這本書最後還記載了御術派歷史上的各種大事件,其中就記載了知能道長誤入九轉太虛門後發生的事情。估計月隱道長給我這書的真正目的是爲了這個,看知能道長的九轉太虛之行能否幫到我們,給我們些參考。
書中是這樣記載的,知能道長等師兄弟一行五人在深山裡被吸進九轉太虛門之後,發現裡面是一條沒有盡頭的石洞,那石洞裡面不是太寬闊,但是卻出奇的長,而且沒有任何岔路,就是一條彎曲迂迴的路通向遠方。他們幾人在裡面足足走了半個月時間,吃光自己的乾糧就吃從石洞上摳下來的一種藤蔓植物。
快到出口的時候他們遇見了個黑水潭,那黑水潭的潭水散發出一種能讓人癲狂的毒氣,結果使五人自相殘殺起來,知能道長因爲在五人中是入教時間最短,天份最差的一個,功力又淺,所以受不了這毒氣,被毒氣薰得暈了過去,而那四位道長卻都被毒氣控制了神經,最後都死在了對方的手下。
轉天毒氣回吸的時候,知能道長醒來,才發現自己躲過了一劫,後來又往裡走了一點,終於發現了洞口,但那洞口已經封閉。道長不知道如何才能出去,只好等待,這一等就是兩個多月時間,忽然一日,那洞門突然打開,知能道長這才艱難的逃了出來,出來後他摔了一跤,爬起來卻看見一條大蛇向草叢間游去,一會不見了蹤影。原來他們是進入了這蛇的肚子裡。那蛇是在此冬眠呢,天暖蛇醒過來後,知能道長才得以逃了出來,至於怎麼會有這般奇異景象,無人能解答。
所以根據以上分析,加上這一路來我們遇到的各種奇怪的景象和實物,我判斷我們現在就是在一條魚的肚子裡!
首先我們是在水庫裡進入這個地方的,水庫裡的魚自然很多,還有我們進來後走過的紅色梯田狀扇形巖壁,那就是魚的鰓,走過的那片長滿各色雜草樹根的沼澤就是魚的內臟部位,那白色的分成兩截的軟軟的石洞就是魚鰾,而那黃色的大片沙漠就是魚籽,而我們現在待得地方,就是出口這裡,那就是魚的排泄口。還有那一路都有的腥腥的味道,不正是魚腥味麼?
我爲自己的突發奇想驚出一身冷汗。
我把他們幾個叫醒,說了我的想法,他們聽完我的分析,也都驚詫不已,尤其漁民老趙,萬萬沒想到自己在魚肚子裡呆了三年。但是仔細一琢磨又真的好像很有道理,反正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就夠奇怪的了,再發生什麼樣奇怪的事情也都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接下來我給他們講了下知能道長當初陷在蛇肚子裡,後來蛇冬眠結束,才得以逃出的事情。他們三個才更加相信我的判斷。
於是我們四人開始分析,怎樣才能從魚肚子裡出去,也就是怎樣才能等這魚的排泄口張開。蛇冬眠醒來後,知能道長就得以逃出來了,但是這怪魚可不冬眠,它什麼時候會才能打開排泄口,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們望向漁民老趙,他是打魚的,肯定知道魚的習性,魚什麼時候排泄他肯定知道啊。
漁民老趙說:“魚是拉屎排尿不假,但是他什麼時候排我也不清楚,我們就知道捕魚,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排泄啊。”
老孫說:“這還不簡單麼,魚喝多水了肯定會排尿的啊,老李你喝多了啤酒是不是一個勁上廁所啊?”
我笑罵一聲說:“就你嘴貧。”
又一想,似乎也有道理啊,這魚是不是擱淺在了岸上,纔出現了九轉太虛們了?魚因擱淺而缺水,缺水纔會沒有尿。我們一路走來確實感覺這裡雖然也有沼澤地,但是大部分地方確是乾乾的,整個地方沒有一條河流甚至小水坑都沒有,而且那魚籽部分都已經變成沙漠了,說不定這裡真的缺水。但是按照漁民老趙的說法,他已經在這裡三年了,難道這條魚竟然擱淺三年了?那它早該死掉了,怎麼還活着?難道它是條神魚,或者是魚妖?
那我們去哪裡找水啊?現在出不去不可能找到水的,而且就算有水,這裡這麼大,要多少水纔夠啊。
耿鷗說:“其實按照你分析的這個理論的話,我們雖然在魚肚子裡,而且這裡相當的大,但其實從外面看來,那不過就是比較大的一條魚而已,就跟知能道長出來後看到蛇爬進草叢裡一樣。那隻要在外面給這裡灌入足夠的水,那麼外面的一點水在我們這裡面就是很大的水了,到時候就可以讓這魚排泄了啊。
我們一琢磨她的話很有道理,但是還是那個問題,要怎樣才能給這魚從外面喂水?
耿鷗說:“不知道爸爸他們還在不在外面,如果在的話,讓他們往那九轉太虛麼門裡倒一盆子水進來估計就行了。”
我靈光一閃說:“小丫頭,你還真聰明啊,我感覺這就是我們出去的辦法了!”
老孫也點頭稱是,但是還是有些擔心的問:“你們不是說你們進來的時候,那九轉太虛們已經關閉了麼?那還怎麼往裡灌水呀?”
耿鷗說:“你想啊,既然我們是在魚肚子裡,而這裡的一切還沒有消失,還有活性,說明那條魚還活着,那入口處就是魚嘴嘍,魚嘴會一張一合的嘛,那九轉太虛門也就會一會開一會關的了。”
老孫不僅對耿鷗另眼相看,她這小腦袋瓜子裡好多奇怪的想法的。
漁民老趙說:“可是怎麼才能通知你們的人往這裡灌水啊?而且你們進來有一個多月了,他們現在還在不在那洞口外面啊?”
我心裡一沉,書上記載知能道長在蛇的腹中只呆了三個月時間,而世上就過了二十幾年了,那我們在這裡已經呆了一個多月了,那世上恐怕也好幾年過去了,那月隱道長他們早就應該不在外面了吧,說不定他們早認爲我們出不來了,死掉了。
衆人聽了我的話均神色黯然,想象月隱道長他們認定我們死了,該有多傷心。
老孫突然說:“不對呀,老趙是三年前進來這裡的,他在這裡生活了三年,那這樣推算他應該是解放前的人了。”
老趙說:“什麼啊,我可是新中國的人啊,我是在2007年7月17號進來的。”
耿鷗呸了一聲說:“老趙你真不老實,說瞎話都不帶眨眼的,你看看今天是幾號?”
說着把手腕伸了過來,我們湊過去一看,上面的日期清清楚楚顯示的是2007年7月20號。她那表進來的時候摔壞了,時間定格在我們進來的那天。
我分析說,難道這裡和那條蛇的肚子裡不一樣?那蛇肚子裡一個月,世上是十年,那在這魚肚子正好相反,在這裡三年,世上才過了三天不成?
漁民老趙對天發誓說他絕對不會記錯的,因爲那天是他兒子的生日,他準備回去給他兒子過生日的。
由此大家開始認定我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如此推算那條魚不是擱淺了三年還沒死,而是擱淺了才一會時間。
衆人重新燃起了希望,如此說來,粗略計算,我們在這裡走了一個月,那世上就是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那月隱道長他們肯定還在外面等的。
漁民老趙聽了自己在這裡過了三年多,世上才過了三天,心裡極其難以接受,很爲自己逝去的青春惋惜。
那我們想辦法通知外面的人,讓他們倒盆水進來,讓魚排泄,就能打開出口,我們就能出去了。
這下所有焦點都集中在怎麼通知外面的人往九轉太虛門裡,也就是魚嘴裡倒水進來的難題山了。
我掏出揹包裡的手機,手機早就被摔壞了,老孫和耿鷗的手機早不知掉哪裡了。但即使我手機沒壞估計也不可能和外面有信號的,這個空間和外面的空間是不同的兩個空間,手機信號是不會穿越時空的。那麼怎麼才能把通知外面的人,這恐怕比分析出我們現在在魚肚子裡,搞清楚目前的狀況還要難。
老孫嘀咕說:“這個可就難了點,穿越異空間的方法,人類至今還沒研究出來呢,再說了要是能穿越異空間,我們早就自己出去了,還用倒什麼水啊。老李咱除穢派的法術裡難道沒有什麼千里傳音之術麼?”
我搖頭說:“還真沒有,穿越異空間的法術在除穢派裡真的沒有啊。”
氣氛一下由剛纔的興奮,轉爲低迷,事情又陷入僵局。
漁民老趙說:“好了,大家都想了半天了,也都餓了吧,我去摘點果子回來給你們吃。”
說着拿起桌子上的那把剖魚用的刀子,出去砍果子。我盯着那把刀子,眼前一亮,御術派的一門法術脫口而出:千里御劍術!
千里御劍術就是驅動刀劍在一瞬間來回千里的距離,這麼說來,那刀劍必須走一條捷徑纔可以,否則再快也不可能一瞬間走一千里,所以那條捷徑一定就是穿越異空間。
大家琢磨着好像很有道理,至於究竟是不是真能穿越異空間,只有試一下才能知道了。
老孫催着我施展一下這法術。
我一巴掌拍在老孫肚子上說:“你小子糊塗了?這千里御劍的功夫是御術派的頂級法術,我是除穢派的弟子,怎麼會這功夫呢?”
老孫一聽恍然大悟說:“對啊,這法術你是不會的。你看看你,人家月隱道長几次三番要你學御術派的功夫,你就是不學,怕有危險,你看看現在必須要用上這門功夫了。當初怕有危險你不肯修煉,現在要搭上一輩子的時間在這裡待下去了,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啊,老李,你可把我們給害慘了。”
我被老孫挖苦的夠嗆,想出言奚落老孫幾句,可是一想他說的話也有道理,要是我早跟月隱道長學了御術派的功夫,那現在不就可以用上了麼,這個想法讓我無話可說。
耿鷗見我鬱郁,忙說:“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要是有老爸在就好了,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我拿出月隱道長塞在我包裡的那本“御術之術”,嘆口氣說:“有這書又能怎樣,修習這功夫至少要很長時間吧,有月隱道長在旁指導還好,這靠自己修習,不定哪天就走火入魔了呢。”
老孫拿過那本書看了看說:“這是什麼?”
我說:“這是月隱道長塞在我包裡面的御術派的秘籍。”
耿鷗拿過去看了看說確實是老爸視若珍寶的那本秘籍。
我說:“因爲這段時間一直不停的趕路,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們這事情。”
耿鷗和老孫對視一眼,心有靈犀一般一起衝我大喊:“還不快去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