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丹羽猜測的不錯,夭桃還真是一路受阻,尤其剛出了萊州城在膠地就受到了激烈的抵抗。最後她不得不請了龍方的祭司和離耳的焦仁一同施法將地底連同大海的暗河掘開,藉着大潮引海水倒灌介安城,這纔將介安城拿下。可是剛取得勝利沒多久,丹羽和甘盤的軍隊就殺了過來,她還沒來得及調軍回防,萊州城就被拿下了。
夭桃急忙給走水路進攻大商王都的敖辰傳信,自己帶着手下兵馬又與萊州城逃出來的一些殘兵會合,準備反攻萊州。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原本以爲徹底淹沒的介安城竟然並沒有毀滅,反而在水退之後很快被趕來的大商援兵佔領,雖然姜伯已死,可是他在這裡的威望還在,不少百姓都聚集回了介安城,紛紛拿起手中的農具棍棒,要向東海諸部的人討還失去親人的血債。
東海諸部本就鬆散的聯軍立刻土崩瓦解,各自回到自己的部落,生怕商軍來攻。受損最大的要數萊夷,營建多年的萊州城也毀於一旦,還被商軍給佔了。萊夷的首領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就要找敖辰要說法。
敖辰水路上也是不大順利,先是在淺灘擱淺了一些船隻,沒辦法只得棄船上岸,可是又不熟悉路徑,在平原上來回兜了幾個圈子,卻正好撞上前來幫忙守衛王都的季歷,他那裡是季歷的對手,交戰了一次便扭頭逃跑了。可是還沒逃回萊州,就收到了萊州被商軍佔領的消息。敖辰心中懊悔萬分,真是不應該與大商翻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呢這下不只是折損了許多人,還丟了海市的宗主所在之處,那裡可不只有歷年來經營的賬冊,更有數不盡的珍寶啊“無論如何都要奪回萊州”敖辰心中現在只有這一個念頭,正遇上來質問的萊夷使者,他強壓怒火,與使者共同商議奪回萊州之法。
東夷內部現在已經是四分五裂,萊夷這個最大的部落這次受損頗多,不少眼饞萊夷這些年傍着海市發財的部落都暗自偷笑。但是經此一役,海市在東夷諸部的影響力也大不如前了,不少東夷的長老就要脫離海市,夭桃雖然已經失國,但鳳夷畢竟曾經是東夷中的大部落,她作爲鳳夷唯一留下來的貴族,在東夷諸部中還是有些影響的。她不願敖辰因爲這件事而失去海市宗主的位置,便出主意說出海去尋找丹羽的下落,並說出丹羽身具神鳥紋刺。這下立刻引起了東夷那些長老的注意,立刻就起身陪同夭桃去尋丹羽。
夭桃心中明知丹羽多半是不可能同意留在東海的,可總是顧念着先祖留下的遺訓,總是抱有一線希望的。另外,夭桃還打着把丹羽扣下與商王討價還價的主意,就算丹羽不願留在東夷號令諸夷,最起碼也能換回萊州城來。
敖辰對夭桃這個辦法當然是贊同非常,只要尋回丹羽,不用動一兵一卒就可以奪回萊州城,何樂而不爲呢他趕緊調集了一條最結實的大船,又派了最好的水手,帶足了食物和水,讓夭桃出海去了。
甘盤這邊自然也早就派出人手去尋找丹羽,又不敢把消息立即傳回王都,心裡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真是不知道這位王后娘娘到底要做些什麼怎會獨自乘船出海而去
這其中的細節丹羽自然是不清楚,不過通過這一日的行船,夭桃和東夷長老的言談,也猜測了個差不多。她見夭桃一聽大商要跳過海市直接與東夷交易,立刻暴跳起來,就明白現在敖辰的處境一定十分困窘。
丹羽更是放下心來,知道最起碼自己絕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她看了看額頭暴起青筋的夭桃,又看看那些心思各異的長老,微微一笑:“恕婦好無知愚昧,竟然不知現在海市已經成爲東夷之主了那回頭見到敖宗主就該改稱東夷王了”
“婦好此言大大荒謬”一名臉漲得通紅的老者怒聲說道:“婦好既然身具紋刺,自然明白東夷人歷來只奉擁有我東夷高貴血統的人爲主那龍方本來就不是我東夷所部,乃是軒轅氏征戰到此處的餘裔,又怎麼可能成爲東夷之主東夷人就算奉了商王爲主,也不可能奉他爲主好歹商人先祖是大神的後裔,也算是我東夷的旁支。”
丹羽聽了更是覺得好笑,回眼看了一下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夭桃,說道:“婦好就說,怎麼兩兄弟要爲了一個外人打架既如長老所說,東夷就算不依附大商,那畢竟都是神鳥之後,大可自在生活。難道族中就沒有及得上敖辰的人遠的不說,就這位桃主事,我瞧着就比那敖宗主厲害的很王都裡的買賣人家可都十分敬畏桃主事啊”
這話倒真是不假,幾個長老聽了紛紛點頭,都覺得婦好這話句句在理。用自己人來掌管生意,怎麼說也比送利潤給敖辰強吧更何況敖辰根本不是東夷人,他又怎麼會把東夷諸部的利益放在心上還不是處處以他們龍方爲先這次萊州失守,受損失的自然是他們的萊夷,龍方又有何損失不過是折損了幾個人、幾條船罷了
夭桃見這越說,事情越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而且丹羽還提到了自己,言下之意是讓自己成爲經營東夷珍寶財物的代理人。如果這些長老真的這麼決定了,那自己不就成了和敖辰對着幹了嗎她急忙反駁道:“夭桃哪裡”
還沒等她說完,丹羽劈口打斷:“桃主事還這麼謙虛”接着看着各位長老真誠地說道,“諸位長老,婦好可以保證,如果東夷同意罷兵,與我大商和談。萊州便奉還萊夷,由大商和萊夷共同守衛,共同營建,兩方的生意人都可以在這裡經營交換,凡是萊夷的人要去大商做生意,都可以免去一年的稅金。各位長老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