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日,段義和金萱兒便安安心心的在小村裡養傷,至於送巧兒去定家堡的事只能押後了。不過這也不一定是什麼壞事,如今冰夷族很不安寧,巧兒跟着他們恐怕會回到定家堡還要安全得多。
而得知他們就是和打敗吃人妖魔的英雄,冰夷人十分熱情,照顧得無微不至,每天都是黑鯊魚肉養着,再加之二人本就恢復力驚人,這傷自然好的極快。
小銀喜滋滋道,“我的媽呀,這樣的日子真是金不換啊。那個黑鯊魚肉太他孃的好吃了,百吃不厭。嘿嘿,要是每天都有的吃,我寧願主人你一輩子一輩子臥牀不起。”
這傢伙也真夠狠的,爲了自己享口福,便詛咒段義一輩子癱瘓在牀。
段義和金萱兒均知他喜歡胡說八道的性子,哪裡去理會他。二人均覺身子好了許多,便開始慢慢試着調息真元。
傷勢恢復期,越早調息真元越有利,非但能夠加快恢復速度,而且傷愈之後,修爲又有一番益處。各種好處,段義和金萱兒皆是心知肚明,哪裡還會不明白。
如此這般,日子倒也過得挺快。
過來五六天,二人均可下牀了,着實讓人吃驚了一番,誰也沒料到他們養傷這般快。
這一日,極北之地難得的陽光明媚。
溫暖的陽光灑滿大地,湛藍的天空潔淨如洗,冰原便猶如美人晶瑩剔透的肌膚,折射着讓人醉心的迷人光芒。
在牀上躺了好幾天悶得慌,二人不顧巧兒和薩魯的勸阻,非要出來走一走。
重新腳踏實地,聞着清新的空氣,二人均覺豁然開朗,遍體舒泰。薩魯和巧兒扶着他們小心翼翼的在屋外走了走,不一會兒身上便已微汗,二人倒也不過分勉強,這便坐下來歇息。
金萱兒詫異道,“爲什麼不見小毛驢呢?”
薩魯一愣,這才道,“你是說神驢大人麼?哦,我們並沒有限制它的行動,每天都是它自己在村子裡自由活動,我也不知道它去哪了。”
“靠,這小毛驢還真會享受生活,不就是一頭破毛驢麼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因爲我在主人體內,要是有人能夠看到天下獨一無二的小銀我,你豈能囂張到現在!”小銀酸溜溜的,醋勁又上來了。
段義和金萱兒暗暗好笑,其實說起來小毛驢和小銀還真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都一副牛氣哄哄,喜歡搶風頭。不過聽薩魯的口氣,對小毛驢十分尊崇,想來其餘冰夷人也是一般,那麼說來小毛驢的日子的確過得很舒坦。
“它哪裡是什麼神驢,不過就是頭小毛驢罷了。”段義搖頭道。
薩魯卻正色道,“段兄你或許覺得無甚奇怪,只因你和神驢大人相處已經。但在我們冰夷人看來,神驢大人居然擁有和那妖物對抗的力量,是真的了不起。而段義擁有如此神物,更是了不起的人。以前薩魯有眼無珠,居然小覷諸位,好生慚愧。”
段義見他說得如此鄭重其事,便也沒有和他繼續爭論下去。
巧兒道,“其實我倒覺得小毛驢挺好玩的,特別是它那對長耳朵,好有趣的。”
餘人知她不過是小孩心性,微微一笑,也沒多說什麼。
就在這時,忽聽得嘈雜的小孩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只見十多個冰夷族小孩簇擁着小毛驢回來了。
只見小毛驢渾身溼漉漉了,又冒着熱
氣,一身皮毛光潔如新,顯然是不知剛剛在哪洗過澡。它的頭上戴着一個鮮豔的花環,額頭上的長毛從花環上垂下了,就猶如人的劉海一般,隨風飄蕩,頗有幾分瀟灑之氣。
段義和金萱兒相視一眼,滿臉愕然。
“我現在終於有些體會小銀的心情了,這個神驢大人還真是喜歡出風頭。”金萱兒鄭重其事道。
段義深有同感,點頭表示同意。
小銀早已怒不可竭,大罵道,“好你一頭死驢子,想我主人躺在病牀上痛不欲生,你這傢伙居然跑出去泡溫泉帶花環,小子過得也太舒服了吧!好,你等着,等主人傷好了,一定要他教訓你一頓。反了天了你還,不就是一頭臭驢子麼。”
他這滿肚子牢騷,怨氣着實不小。
這顆心,小毛驢根本聽不見,在一衆小孩的簇擁着來到跟前。小毛驢見了段義,甚是欣喜,跑過來一陣親暱。
段義縱使有千般不滿,見這傢伙如此也煙消雲散,笑着摸了摸小毛驢的頭。小毛驢許也是玩累了,就那麼躺在段義身旁曬太陽。
小銀見小毛驢這般容易就矇混過關,大怒不已,吼道,“主人,抗議,我嚴重抗議!想我小銀隨你出生入死,二十載的感情居然比不過一頭毛驢,你……你實在太讓人心寒了。當真是日久見人心,主人你就是那種喜新厭舊的傢伙。一代新人勝舊人,金姑娘你可要注意點,說不定哪天就輪到你了。”
“你這傢伙,也太小氣了吧。”段義啞然失笑,倒沒放在心上。
然而說着有心,聞着有意,金萱兒聽了這話立時警惕起來,雙眸打量着段義,冷冷道,“段郎,小銀說的是真的麼?”
段義大呼冤枉,這明顯就是小銀挑撥離間之計,當即正色道,“當然沒有,都是小銀這傢伙胡說八道。”
金萱兒冷哼道,“最好沒有,否則,哼哼……”說着揚了揚粉拳,然後又道,“小銀,以後他有什麼不軌行爲你要向我如實稟報,我不會虧待你的。”
小銀等的就是這句,大叫道,“那是自然。身爲一個正直高尚的謙謙君子,我是最佳不得我主人敢那些道德淪喪的事。金姑娘放心,他的一舉一動我都會彙報,並且會一直監督他!”
“嗯,如此甚好。”金萱兒點頭,居然信了小銀的鬼話。
“你們……”一時間,段義啞口無言,唯有苦笑道。
他卻沒有料到,日後金萱兒和小銀聯合起來,強強聯合,自己過上了水生火熱的生活。
這時,小毛驢不再和那羣小孩玩,一衆小鬼便在冰原上滑冰。巧兒見了也按捺不住,加入了他們。薩魯見二人似有話要說,也很知趣的找了個由頭離開,原地就只剩下段義、金萱兒以及懶洋洋的小毛驢了。
金萱兒臉上不復方纔輕鬆,凝望着天空,沉聲道,“看來神門這一次將有大動作,連夔牛這等兇獸也請出來了。”
段義心下了然,這一次神門在極北之地興風作浪,所謀定是不小,連夔牛這樣的珍獸也出動。
“我估計,他們的最終目的肯定是爲了冰夷族的聖物。只是不知道冰夷族的聖物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讓他們如此不惜血本。”段義道。
金萱兒道,“我也不知,冰夷族聖物想來神秘,莫說是你我,即便是冰夷族人大多數人也不知詳細。”
段義點頭道,“看來只有等見到武聖才能知道了。”
金萱兒問道,“說了這麼多,墨老到底爲何要讓你去見武聖,難道他們之前就認識麼?”
“我哪裡知道。”段義搖頭道,“反正師父只是讓我帶着信物來找他,其他的什麼也沒說。”
金萱兒頓時興致盎然,嘿笑道,“把信物拿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銀也趁機起鬨道,“主人快拿出來瞧瞧,難道你敢不聽未來媳婦兒的話了麼?”
二人聞言,臉色酡紅。
段義暗罵小銀多嘴,卻搖頭道,“現在還不行,師傅說一定要見到武聖時纔打開,想來必有深意吧。”
金萱兒見他如此說,倒也不再堅持,轉而笑道,“墨老行事一向出人意料,這一次,恐怕又要讓人大吃一驚了。”
段義則暗暗嚇了一跳,墨竹笛的確竟然出人意表,但卻更讓人受不了,希望這一次還是中規中矩一點爲妙。
一番說笑,二人心中的憂慮都被沖淡了一些。不過他們都明白,這一次他們必定和神門起直接衝突,唯有極力破壞神門的陰謀。
不管敵人想要幹什麼,反正不能讓他們得逞就是。
段義擡起頭,只見湛藍的天空似乎有絲絲陰雲匯聚。
遠在千里之外的一處城堡,這裡是冰夷族的一個大族的聚居地,在整個冰夷族人都頗爲有名,整個城堡上上下下不下千人,高手雲集。
然而如今,原本熱鬧的城堡死氣沉沉的,沒有一丁點聲響。在陽光的照耀下,觸目驚心的猩紅闖入眼簾,只見血流成河,伏屍遍地,慘不忍睹。
堡中高手被屠戮殆盡,其餘人死的死逃的逃,偌大的城堡成了陰測測的鬼蜮,讓人不寒而慄。
城堡的高牆上,站着一男一女兩人,身後跟着十多名黑衣人。如若段義自此肯定不會陌生,他們赫然便是花昱和葛梅。不過葛梅現在並不叫葛梅,名爲君蘭。
葛梅望了望城堡,嘴角揚起一絲殘忍的笑容,冷道,“這些人冥頑不靈,居然還想聚衆反抗大巫師,真是不自量力。殺了也好,至少給那些心懷鬼胎的人一個警告,看他們還敢不敢亂來。”
爲了殺雞儆猴,鎮壓反抗,葛梅特地挑選了這座城堡作爲目標。
花昱望着慘死一地的族人,臉上冰冷默然,看不出喜怒。他嘴脣緊閉,彷彿永遠也不會從口中吐出半個字來。
“看着族人慘死,你心痛了麼?”葛梅似笑非笑問道。
花昱沉默半晌,這才道,“他們的生死與我無關。”
葛梅嬌笑道,“怎麼無關呢,我可清清楚楚記得你也殺了不少人哦。”
花昱大怒,目中厲芒大盛,旋即又收斂起來,冷然道,“我的事不要你操心,倒是你和那段義究竟有什麼過節!”
“哼,我的事你也管不着。”葛梅冷哼道。
花昱不屑道,“我當然沒心事管,不過你最好小心一點,那個人不好惹,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聽說此人在九州極富盛名,開始還不大相信,當日一交手才知他深不可測。”
葛梅不屑一笑,剛想說什麼,突然一名黑衣人慌慌張張跑上來,大叫道,“君蘭大人,大事不好了,夔牛……夔牛受傷了!”
“什麼!”葛梅和花昱臉色大變,駭然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