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
凡是關注隋帝楊廣動向的勢力和人等,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傳言給震驚到了。
放出傳言的幕後毒舌本就有一定的輿論權威,不管他的猜測是不是正確,但凡有這種可能都足夠叫人心驚的了。
不說洛都朝堂是個什麼反應,起碼和瓦崗軍對峙了數月之久的滎陽官軍高層,此時就受到了極大影響。
和瓦崗軍衆將心煩氣躁差不多,此時的滎陽官軍武將們,心情也是相當焦躁的。
與瓦崗武將鬥將,差不多快有四個月時間了。
誰能料到,他們和瓦崗軍鬥將這麼長時間,竟然沒有出現一例戰死的狀況。
說出去,簡直要驚掉同僚下巴。
可事實就是如此,不僅張須陀心情不爽,一干官軍武將的情緒都不怎麼樣。
自從裴元慶被對面的瓦崗軍二當家教訓了一頓後,官軍武將就知曉了,對面還有更加強悍的強手。
官軍方面,自然也是有更強武將存在的。
可惜,以張須陀的地位和名望,根本就調動不了。
所幸和瓦崗軍對峙這麼久,不管是隋帝楊廣還是朝堂大佬,都沒有怪罪的意思。
畢竟滎陽就是洛都門戶,這裡還有一個五姓七望的鄭氏存在。
不管是楊廣還是朝堂大佬,都對滎陽這裡的情況有所瞭解。
再說了,鬥將這麼吸引人的事情,自然引起朝堂上下的關注。
這一關注不要緊,瓦崗武將的厲害,算是叫朝堂上下大吃一驚。
不管是張須陀還是其手下三大猛將,又或者後續徵調的裴元慶等將領,哪一個都不是易於之輩。
瓦崗軍武將不僅能夠頂住,並且還和滎陽官軍武將鬥得有聲有色,這樣的表現怎麼不叫人驚訝。
他們同樣知曉,瓦崗軍擺出一副老鼠不出洞的架勢,張須陀爲了避免官軍出現重大傷亡,這纔沒有強行硬攻。
總之,對於瓦崗軍的實力,朝堂上下是另眼相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瓦崗軍表現比較低調,沒有刺激到楊廣和朝堂大佬敏感神經的緣故,到現在都沒有人主動提出,調派楊廣手裡的親軍南下的意思。
當然,張須陀沒有求援,也是主要因素之一。
可老是僵持也不是個事,爲此張須陀和手下武將,沒少費心思琢磨各種戰略戰策。
只是沒想到,還沒想出辦法針對瓦崗軍,後方的隋帝楊廣就鬧出幺蛾子了。
之前還沒多想,可經過那位隱藏幕後的毒舌一頓狂噴,張須陀和手下武將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張公,會不會發生傳言中的事情?”
這天,在滎陽通守府邸後堂,一干武將齊聚先說了一通和瓦崗軍鬥將,這等毫無營養的話後,羅士信沒有耐住性子好奇詢問。
此言一出,其餘武將全都眼巴巴看向張須陀,他們也很想知曉。
倒不是真的關心隋帝楊廣的死活,而是這樣的事情,真的太過勁爆刺激了有木有?
“這個,某也不敢確信!”
都是一個戰壕的心腹,張須陀沒有虛言哄騙,神色間也滿是凝重和不安。
以他對某些世家門閥的瞭解,做出這樣的事情一點也不奇怪。
爲了所謂的家族利益,那真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之前,他只是覺得隋帝楊廣這時候北巡有些不妥,倒也沒有想太多有的沒的。
可經過那位幕後毒舌一通狂噴提醒,他駭然發現,隋帝楊廣走這一遭,簡直就是在拿大隋的江山社稷冒險。
作爲世家大族出身的領軍大將,他怎麼可能猜不出楊廣的心思?
賭突厥不敢出兵,也不知道楊廣究竟是怎麼想的。
至於河東那位,張須陀忍不住不屑冷笑。
“哼,傳言不是說了麼?”
一貫冷靜的秦瓊,這時候突然激動道:“陛下一旦遇到麻煩,將對北方徹底失去控制!”
“河東那位,眼下已經基本完成了剿匪任務,想要繼續留下來執掌軍政權柄,自然需要理由!”
程咬金面沉似水,冷然接話道:“突厥威脅邊塞,是個很不錯的理由!”
“順便,借突厥鐵騎的手,將不聽話的邊塞守將換一遍,整個河東都將徹底落入手掌之中!”
“行了,你們不要說了!”
張須陀擺手,有些不耐煩打斷了手下心腹的猜測:‘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就不要浪費精力猜測了!’
“張公,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秦瓊卻不以爲然,沉聲道:“真要發生了傳言中的事情,咱們也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滎陽守軍,算是隋帝楊廣難得信任的地方武備力量之一。
張須陀本人,更是深得隋帝楊廣信任。
作爲張須陀部將,秦瓊等人都受益良多,很輕易就憑藉功勞混成了領軍武將。
要是換做其他官軍那裡,他們想要出頭,還得費一番功夫。
事關隋帝楊廣的事情,不清楚不知道也就算了,眼下經過那幕後毒舌一通嚷嚷,他們就是想視而不見都難。
再說了,作爲熱血武將,秦瓊等人其實相當認可那幕後毒舌的說辭,覺得他所言真心在理。
但凡敢跟突厥勾結,那就不屬於中原勢力,人人得而誅之。
“若真的發生不好的事情,咱們必定不能袖手旁觀!”
見手下心腹武將態度堅決,張須陀不得不說出一些心裡話安撫:“只不過,對面的瓦崗軍不一定讓咱們輕易脫身啊!”
聞言,秦瓊等武將一時無言以對,後堂一片寂靜,陷入了尷尬的沉悶氣氛之中。
顯然,他們的擔憂有些多餘。
瓦崗軍高層很是貼心,不久後就送來一封書信,明確告訴張須陀等官軍武將,若隋帝楊廣真的發生了傳言中的事情,瓦崗軍不會阻攔滎陽官軍的北上動作。
書信中說得很清楚,差不多半年時間的對峙,瓦崗軍這邊上下的情緒都很焦躁,估摸着官軍也差不多,還是不要互相折磨的好。
張須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對於瓦崗軍送來的這封書信,他還是比較信任的。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有了默契之後,之後兩方就連例行的鬥將節目都沒有繼續下去,而是收兵觀望事態發展。
話說,之前長達四個來月的鬥將,對於參與武將的磨練效果,相當之大。
別的不說,單單羅士信的武藝,在鬥將的激勵下提升了一大截,再不是初始時的粗糙。
加上他的天生神力,一身戰力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秦瓊和程咬金的實力,也都提升了許多。
只是時間一長,之前鍛鍊積累的底蘊消耗乾淨,那就是純粹的心性磨練了,一干武將都有些受不住了。
這時候,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寧心靜氣錘鍊武藝積累底蘊,而不是冒着受傷甚至隕落的威脅,繼續參與鬥將。
吳東早就看出了問題,自然藉機停下了和官軍鬥將的戲碼。
反正,他手下那一批二流武者,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鬥將磨礪,最有天賦和勤奮的幾位,已經達到了二流巔峰層次,距離一流武將水準不遠了。
他們可以開啓更加深入的身體錘鍊,相信用不了一年時間,全都能夠進入一流武將層次。
一旦手下出現了十幾位一流武將,以後的擴張就用不着他費心了,自然而然就能達到最大目的。
總之,當瓦崗軍和張須陀部官軍很有默契的停下鬥將時,仔細盤點這些時日的收穫,都相當之滿意。
別的不說,單純拿武將的實力說事,和剛開始就不可同日而語。
只要不是和差不多知根知底的對面之敵硬碰硬,無論遇到哪支人馬,都可以做到輕鬆應對。
不說滎陽這邊的事情,再說隋帝楊廣那裡。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隱藏幕後的毒舌把話說得那麼清楚,結果楊廣像是沒聽到一般,依舊帶着十幾萬親軍趕赴河東。
事實上,楊廣確實沒有聽到外頭的傳言,估計就是聽到也不會在意。
驕傲自滿之輩,對自己所作出的決定,那是萬分有信心的,起碼在沒有碰壁之前,誰說話都聽不進去。
就這樣,楊廣帶着親軍來到雁門關外。
若非突然間接到了已經和親多年的義成公主傳信,突厥數十萬大軍已經出動,準備半路劫持隋帝的消息,怕是會繼續深入塞外地域,直接羊入虎口。
楊廣這一次可是被嚇得不輕,立即帶人返回雁門關,同時派出一支人馬到了附近的城鎮駐紮,形成倚角之勢防禦。
也就在這時,突厥數十萬大軍席捲而至,直接殺到了雁門關外,將楊廣一行堵在城中。
直到他派出求援的使者傳出消息,這一驚人事情才被外界知曉。
頓時,北地譁然,天下震動!
一直隱藏幕後的毒舌更是直接放出傳言,河東上下官員全都該殺,尤其是李閥閥主李淵,要說這次突厥大軍來襲和他沒有關係,傻子都不會相信。
雁門郡附屬四十一城,一夜之間有三十九城陷落,結果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泄露出去,守城將士都是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