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石心中雖喜,臉上卻不動聲色,待三小邪怪來到近前,他才說道:“三位兄臺高姓大名?此刻來爲王某作證,王某真是感激不盡!”
先前說話之人乃是帶頭的邪老大,他大聲說道:“我是邪老大,身旁這兩位是我的二弟和三弟。”
王成石謙恭地說道:“久仰,久仰。”
邪老三尖聲叫道:“你久仰我們什麼?是久仰我們修爲高深呢,還是久仰我們見識不凡?”
王成石心想:“這人說話怎麼不三不四的,腦子是進水了麼?”
念在對方爲自己捧場的份上,王成石硬着頭皮說道:“三位修爲高深,道法高超,見識不凡,我都是久仰的。”
邪老二粗聲說道:“我們的修爲嘛,也沒有什麼,三人齊上,比在場的任何一位都要高些,若是單打獨鬥,就差得遠了。”
邪老三接道:“但說到見識,可真比你這醉風派的什麼王掌門高出不少。”
王成石皺起眉頭,哼了一聲,不屑道:“是嗎?”
邪老三正色道:“半點不錯,當年你們醉風派的楊掌門便是這麼說的。”
邪老大接道:“昔日我們三兄弟偶遇楊盟楊掌門,與他閒聊之際,談起了醉風派面臨的危機。楊掌門說道:‘我醉風派被仇家盯上了,眼下朝不保夕,怕是無力迴天了。’我們問道:‘什麼人敢與醉風派作對,是狂魔諸葛白裳麼?聽說他跟你們醉風派有過節。’楊掌門點頭說道:‘他自然是我們最大的敵人。’這一句話,你信不信?”
王成石心下暗喜,說道:“我醉風派前任掌門心如明鏡,慧眼如炬,早就知道是什麼人要害他。”
邪老大接着說道:“你別忙着歡喜。楊掌門又說道:‘諸葛白裳雖然是醉風派最大的敵人,但不會輕易來找我們的麻煩,因爲一來他沒這個閒心,二來也沒這個必要。真正會搞垮醉風派的,卻是醉風派內部的叛徒,他們勾結外賊,裡應外合,到時只怕我這條命也難保。’”
邪老二跟着說道:“我們隨即又問:‘醉風派裡竟然有叛徒,你知道是什麼人嗎?’楊掌門說:‘我若是知道的話,早就給揪出來了。’我們驚道:‘若是如此,這對醉風派來說,當真是一場大危機了。’楊掌門點頭:‘眼下唯有三位高人能夠助我化解這個危機,他們不但修爲高深,而且見識不凡,對付那些暗藏的叛徒不成問題。’”
王成石冷笑:“三位高人?是哪三位?”
邪老大一本正經地說道:“那便是我們三兄弟了。”
此言一出,鬥法臺附近數百人頓時轟然大笑。這些人雖然大半不識三小邪怪,但瞧他們形貌古怪,神態滑稽,這時更自稱高人,說什麼“修爲高深,見識不凡”,自是忍不住覺得好笑。
邪老大不顧衆人的鬨笑,正色說:“當時楊掌門一提到‘三位高人’四個字,我們便立即想到是我們三兄弟,當下一齊鼓掌喝采。那時候楊掌門說什麼來着?兄弟,你記得嗎?”
邪老三叫道:“當然記得。那時候楊掌門說:‘你們三位,比之五大門派的掌門,見識是差了一些。比之邪道七魔,修爲或許有所不及。但在神州中,倒也是絕世高手。三位可否向我醉風派伸出援手?’我們當下便點頭答應。”
站在臺下不遠處的農學炎看着三小邪怪在臺上瞎扯,越聽越覺得好笑,卻不知這三兄弟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先前王成石招呼都不打一聲,無端搞背後偷襲,鬥法臺下的羣雄大都對他不待見,衆人耳聽得三小邪怪胡說八道,卻又說得似模似樣,大都笑吟吟的頗以爲喜,一些年輕點的傢伙更是笑出聲來。
忽然有個粗豪的聲音叫道:“三位高人,楊掌門說這些話的時候,有誰聽到了?”
邪老大叫道:“自然是有人聽到了,怎麼會沒有!有一位重量級人物當時就在場,他是東昊派的真傳弟子,今天也來了,他可以作證。”
農學炎聽得邪老大提到了自己,頓時臉色一僵,隨即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又聽有人高聲喊道:“你說東昊派的真傳弟子能夠作證,而且他此刻也在這裡,那爲何不出來相見?”
邪老大笑道:“東昊派是名門大派,門中的真傳弟子修身嚴己,自來不喜歡招惹是非,因此,那位真傳弟子自然不會在這大庭廣衆之下隨意露面,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嘛。若是我們撒謊的話,他早就跳出來指責我們啦。現在沒動靜,不是默認了我們說的話麼。”
有人大聲道:“既然這些都是真的,那麼你們三位高人爲什麼不保護好醉風派和楊掌門,讓醉風派遭受屠戮,讓楊掌門死於非命?”
邪老大臉色忽然一變,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好似有什麼事情要開口很是難爲情。
羣雄見他這般模樣,更起勁了,連連叫道:“快說,快說!三位高人怎麼沒有保護好醉風派和楊掌門?”
邪老大瞧了一眼王成石,爲難地說道:“這就要怪現在的王掌門了,我們之所以沒有保護好醉風派和楊掌門,都是讓他給害的。”
王成石陰沉着臉,冷聲說道:“這又跟王某有什麼關係,何來怪罪於我?”
邪老大“咦”了一聲,驚奇道:“怎麼王掌門這下說沒有關係了呢,醉風派遭罪,楊掌門被害的那天,不是你非要請我們三兄弟去喝酒麼?你不是說什麼久仰大名啊,什麼早有相識之心啊,什麼的,非要拉着我們去喝酒,我們一離開,歹人就殺進醉風派,楊掌門就被害了,王掌門你說,這不都是讓你害的麼?”
王成石怒道:“我什麼時候請你們去喝酒了?我們素不相識,誰會請你們喝酒?”
邪老二憤憤地說:“這下王掌門竟然翻臉不認人了,大哥,你說該怎麼辦?”
邪老大接道:“他竟然否認跟我們一起喝酒,那就算我們那天沒有一起喝酒,那麼那天你王掌門幹什麼去了?”
邪老二說:“沒錯,既然沒有一起喝酒,你王掌門幹什麼去了?”
邪老三細聲道:“先前我們爲你作證,是因爲看在我們一起喝酒的份上,所以纔敢斷定你不是暗害楊掌門的人。”
邪老大說:“現在你竟然否認我們一起喝酒,那麼你定然就是在暗害楊掌門的人當中了。”
繞來繞去,竟把自己繞成了嫌疑人,王成石這下明白過來了,這三個嘴齒伶俐的漢子不是來幫他的忙的,而是來給他找茬的。
王成石大怒道:“你們三個野漢子,妄稱什麼高手,來這裡胡攪蠻纏居心何在,莫不是想助這姓謝的一臂之力吧!”
邪老大豎起大拇指:“這話你倒是說對了,看來你腦子也不像楊掌門說的那麼笨。”
邪老二接道:“今天我們這三個高手就是來找你麻煩的,怎麼了,怕了麼?”
王成石心頭惱怒,再也不可抑止,祭出法訣,喝道:“你們三個再胡言亂語,我便叫你們血濺當場。”
邪老大哈哈一笑,昂首挺胸,向他走了過去,說道:“你用卑鄙手段害死了楊掌門,奪取了醉風派的掌門之位,現在還想繼續害人嗎?如今這麼多道友有目共睹,你倒讓我們血濺當場試試看。”
他說着仍是不慌不忙一步步向王成石走去。
王成石內心燃燒着怒火,寒着臉盯着邪老大,手上結印,捏出法訣,蓄勢待發。
他厲聲喝道:“站住,你再向前走一步,我便不客氣了。”
邪老大笑道:“難道你眼下對我就客氣得很嗎?這鬥法臺上,又不是你王掌門的私有之地,我偏偏要邁邁腳步,東走西行,你又管得着我?”
說着他又向前走了幾步,和王成石相距已不過數尺。
王成石看到邪老大那醜陋的長長的馬臉,露出一副焦黃牙齒,裂嘴而笑,他厭憎之感大生,手印一轉,法訣“嗤”的一聲響,便飛向邪老大胸口彈去。
邪老大急忙閃避,口中大罵道:“老賊,你真……真打啊!”
王成石身爲醉風派的現任掌門,修爲自然不低,法印既結,法訣隨至,來勢威猛,迅疾無倫。
邪老大說話之間,已連避了王成石四道法訣。
王成石的法訣越來越快,邪老大手忙腳亂,哇哇大叫,想要設法招架,卻緩不出手來。
光芒閃爍,法訣橫飛之間,“噗”的一聲響,邪老大的左肩被王成石的法訣所傷。其他兩個小邪怪一見,都是心中大急,連忙挺身出來相助。
他們三人的修爲也不低,三人同時上場,相輔相成,更顯厲害。
臺下羣雄見他們三人的道法怪異,看似雜亂無章,但三人同時使出來,卻有些深奧難懂了。這其中果然有門道,要不然他們決計不敢輕易跟王成石叫板。
農學炎看着臺上的戰況,三小邪怪雖然都使着看似簡單至極的法訣,但在聯手之間卻又奇妙無比,那些法訣被他們巧妙地用出來,時常打得王成石是措手不及。三人聯手,王成石被明顯地壓制住。
其實農學炎看得很明白,這三兄弟有足夠的能力擊敗王成石,但他們似乎並不想這麼快結束戰鬥,只是與王成石周旋着,其目的看來只是爲了玩耍。
三人來來去去用的就是那幾樣法訣,多的便沒有了,但只用這些法訣卻能把王成石玩得團團轉。
再看謝風往,一人對付公孫直和龍青樹兩人,卻是沒有絲毫落於下風,打魔鞭在他手上使得是風起雲涌,是完全壓制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