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只是仔細看着眼前這自稱是鬼的人,發現此人乃是一個半身**頭頂烏禿的老婆婆,於是道:“在下張小凡,與楊姑娘二人在此落難,對老人家您並無惡意,……”
那老婆婆突然插口道:“等等,你說什麼?楊姑娘?什麼楊姑娘,而你又是從哪裡來的!”
張小凡心中疑惑,不知道這老婆婆是不是當真認識楊姑娘,所以才這般說,於是道:“楊姑娘便是楊谷主的女兒,楊婉柔!”
只是那老婆婆聽了,便突然用一種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聲音道:“你說的可是楊谷主麼?是不是叫楊鐵心?是也不是?”
這話說的更是充滿着怒氣,更帶着一種冰冷的寒意。
站在旁邊的楊婉柔見是一個老人家,於是也大着膽子道:“老人家,我爹爹的確叫楊鐵心,只是不知道如何的老前輩認識我爹爹?”
那老婆婆嘿嘿冷笑一聲,道:“小姑娘,你問我認識他麼?嘿嘿,你怎麼不問問你那爹爹,他認得不認得我?”
楊婉柔只是心中奇怪:這個深淵之中居然有人,且又認識我爹爹?這件事真的讓人匪夷所思,但是聽那老婆婆的言語她卻又不敢接口,只有默不作聲。
這樣便又過了半晌,那聲音又喝道:“你怎麼不說話?我來問你,你叫什麼名字?”楊婉柔道:“我姓楊名婉柔,女子邊的婉,溫柔的柔。”那人哼了一聲,問道:“我且問你,你的右肩上是不是有一顆紅痣?”
楊婉柔心想這老婆婆怎麼知道我的右肩膀有顆紅痣?於是心中害怕便沒有回答。
而那老婆婆聽見無聲,於是便又冷笑道:“你如此不說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剛纔說的都是假的麼?”
那楊婉柔聽了更是有些害怕的衝張小凡低聲道:“張大哥,這個老婆婆好嚇人,只是我真的把她想問的都說出來麼?”張小凡尚未回答,便聽那老婆婆大聲怒氣道:“我在問你話,你如何不作答?難道剛纔你說的都是假的不成?”
楊婉柔被這一聲嚇得驚叫道:“不是假的,只是老婆婆,你……你……怎知道,怎知道我的右肩膀有顆紅痣?”
那老婆婆便是從剛開始就對張小凡不理不睬,現在更是上上下下的只打量楊婉柔,聽她這話一說,忽而悽然一笑,道:“楊姑娘,不想你長得這麼大了!你長得真的好美啊!”楊婉柔見她也沒有什麼惡意,於是微微一笑,走上前一步道:“謝謝老前輩的誇獎!”
那老婆婆聽了這話,忽然仰天大笑,聲音悲涼道:“你,你叫我什麼?老前輩?當真我已經是老前輩了,真是好啊!真是好啊!”這般說着,語音便又是變得怒氣衝衝,嚇得楊婉柔不知道如何開罪了她,心中自是害怕,回頭看着張小凡不知如何是好!
張小凡心裡也大爲疑惑,不知這洞裡爲什麼會有一老婆婆在此,而且聽剛纔的話語,貌似她認識楊姑娘一般,於是上前一步道:“老婆婆,聽你的話語,貌似你認識楊姑娘?”
那老婆婆只是哈哈大笑道:”我連她右肩膀的紅痣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說我認識不認識?”
楊婉柔聽了不禁心想:“這老婆婆說的也是有道理的,我右肩膀的這顆紅痣,只是爹爹知道,如此這個深藏深淵的老婆婆也是知道的這麼詳細?難道她和我家有什麼關係麼?”想到這,她便又是柔聲問道:“老婆婆,聽你的話音,應該是認識我爹爹?那麼你也認得我那過世的娘了?”
那老婆婆一怔,說道:“什麼,去世的娘?是你爹爹告訴你的吧!哈哈,你說我認得不認得?”忽然的突然語音聲厲,喝道:“你過來坐下,只是你叫我看看你右肩膀的紅痣,如果沒有,我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楊婉柔不知這老婆婆究竟何意,於是轉頭看向張小凡,張小凡便是知曉一切,於是忙轉過頭去。楊婉柔便蹲在地上,露出右肩膀給那老婆婆看,那老婆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是全身顫動,淚水盈眶,忽地雙手張開,叫道:“柔兒,我的柔兒,娘想你想的好辛苦,今日終於又見到你了!”
楊婉柔聽了心裡很是驚愕,只是那老婆婆真的連她右肩膀的紅痣都這般的清楚,如何的能不是自己的母親,於是大哭道:“你真的是我娘,娘!娘!你叫女兒想的好苦!”
張小凡聽得背後的聲音,回頭一望,心裡不禁想:難道?難道這老婆婆是楊姑娘的娘?於是剛想說話,便又聽那老婆婆大聲道:“倒是親生女兒,也有信不過的時候,我來問你,是不是楊鐵心那個王八羔子叫你帶來幫手害我的?說,是也不是?”
楊婉柔看了看張小凡,解釋道:“娘,你說的哪裡話?女兒現在歡喜還歡喜不過來,如何要害母親!”那老婆婆又厲聲道:“你,我倒是能放心一些,但是這個小子我可不放心!”
楊婉柔道:“娘,如何這般說,他真的是我的朋友!只是我們被爹爹打入這深淵來了!”
那老婆婆道:“什麼,是你爹爹把你們打入這深淵來的?你快快說來!”
於是,楊婉柔便是把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包括張小凡等人如何來的無情幽谷之中,還有如何中的無情花毒,二人如何掉入到這深淵來的都是很詳細的說了一遍,只是隻字沒有提到楊谷主要婚娶之事,只怕娘聽了突生煩惱。
說了這些,那老婆婆也沒了剛纔的凶煞之情,看張小凡的臉色也是更加親和了一點,待楊婉柔全部說完,那老婆婆點點頭道:“倒是你這小子還是有點良心啊,不然我女兒的眼睛裡怎麼那麼柔情似水,看來她滿心都是你啊!”
張小凡只是望着眼前的一切道:“楊伯母,現在我們要想着如何出去纔好啊!”
沒想到,那老婆婆只是臉色嚴肅道:“不要叫我什麼楊伯母,只是你要再叫,我便要你死在這個地方。”說罷,只見她右手拿出一把短刃,這短刃在張小凡眼中很是像林驚羽的鬼龍斷魂刃一般,只見這老婆婆雙手成法訣狀,便是一道黑光閃過,張小凡不禁一驚,立刻用噬魂一擋,只是忽然的感覺一種衝力,張小凡整個人倒退了幾步,心中不禁想:看來這老婆婆也像是修行之人,武功也定是不弱。
想到這,他便是想說些什麼,卻是聽楊婉柔道:“娘,張大哥是不會害你的。”
那老婆婆道:“你這小子,只是我剛纔那樣做,是覺得你這個小子太過木訥,只是我女兒這般喜歡你,所以你應該叫我岳母纔可以!”
那楊婉柔忙道:“娘,你這是說的什麼啊,我和張大哥沒有什麼的。”
那老婆婆剛想反駁,卻是楊婉柔早看到眼中,於是道:“娘,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如何會在這裡?”
沒想到,她聽了不禁哭出聲道:“你那該死的爹,看來盡然是沒有在你面前提過我一句啊!”
楊婉柔道:“爹爹從來沒提過的,只是我問了,他便發火,說是你娘早就死了,自此我在也不敢問了。只是在我心中,我娘永遠是個美麗之人,便是永遠!“
可老婆婆卻只是冷笑道:“只是現在你娘我並不是什麼美貌之人了!”說着,又是乾笑了兩聲。
坐在一旁的張小凡心想:“也許她年輕時很是漂亮,但是現在的樣子,真的如同一個怨婦一般,看着便不像安着什麼好心!”
這當,那老婆婆又道:“柔兒,你自然不知道你的那個狠心的爹爹,今日我便是給你們好好說說當年的事情,你們便也聽聽!”
楊婉柔和張小凡同時點點頭,便就聽得她緩緩的道:“其實楊鐵心祖上是一農戶之家,但是有一日你這該死的爹爹自是聽旁人說,這無情島上有一無情幽谷,谷中盡是金銀珠寶,有點類似於金山銀山的感覺吧,於是你那狠心的爹爹便離開了家,從此以後便是自己在這幽谷中生存,而後他又廣招弟子,不然如何現在這谷中這般多的人呢?只是他自是農戶出身,如何會得武功?如何能有的法寶?只是這些都是我的功勞啊!”
這般聽着,張小凡和楊婉柔同時“啊”了一聲,頗感出於意料之外。
那老婆婆又傲然道:“你們幼小,自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當時我家世代都住在這無情島上,自小家父便傳得我一些法寶與本領,那一日我出門在外,便是習得武功之時,被你那狠心的爹爹看得正着,這也是天意使然,那日你爹爹正好去谷外看得日出,這便纔是遇到了,可是這一遇到,卻是我不幸的開始!”
說道這,他便是哀嘆一聲道:“當日,他便問我姓名,我告訴她,我姓王名懷柔,他便是誇我長的漂亮名字又是如何的好聽等等,從那日以後,他便每每都來找我,也怨得我,我當時年幼,便聽了你爹爹幾句好話,就上了當。以後不久我們就成親了,只是後來……”
“後來?後來如何?”楊婉柔不禁問道。
那王懷柔嘆口氣道:“後來成親後,一開始他確實對我百依百順,但是直到我懷有你的時候,他便是覺得我已經人老珠黃一般,盡是對我不理不睬。那一日,我在無情花叢中散步,卻不想看到那樣的一幕,你爹爹盡然和一個婢女糾纏在一起,還情意綿綿的說着情話,還說的什麼,等我生下娃娃,便是他們帶着你一起逃走,只是我聽了心裡真恨不得殺了他們。”
楊婉柔道:“那個婢女叫什麼名字,母親還記得麼?長相如何?”
王懷柔道:“那女子我只知道她叫雪兒,不過我呸,那女的就是個下賤胚子,什麼美貌,就是她比我年輕一些罷了,你爹就是個偷腥的人,見她年輕便就想和人家在一起,只是我恨得不行,當時我便趁他們不注意,一掌把他們打到無情花從中間,便是他們都渾身扎滿了那無情花刺,哈哈,中了無情花毒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楊婉柔心裡不禁想:難怪他要娶陸姐姐,可能跟名字也有點關心,想到這,又追問道:“那麼後來呢?那個婢女如何了?”
王懷柔又道:“自然的,我對他們說,這裡這麼多無情丹,但是你們之中我只救得一個,是你還是她你自己看着辦!說着,我就把剩下的無情丹都撒上了砒霜,如此,你那爹爹就以爲還只剩有一枚,於是的,他就把那叫雪兒的婢女刺死了,只是他刺死後,我才告訴他,這裡還有兩個半枚的無情丹,只是你太心急了,否則我會一點點的救了那個婢女!不過,你爹爹聽了,居然笑着對我說,我不愛她,我與這婢女只是逢場作戲,我愛的只有懷柔你一人。我見他如此發毒誓,所以才饒了他,只是不知後來……”
張小凡心想:“這一下你可上了大當啦!”楊婉柔卻是淚水泫然欲滴,道:“後來,後來怎麼樣了?”
王懷柔怒道:“後來,後來有一日他約我喝酒,可惜我一開始還以爲他是真心請我,卻不想那個王八羔子在酒中下毒,我喝了便是有些迷糊,之後他扔我到了這個鯊魚潭,之後打斷我的脊背,所以我現在才這般人不人鬼不鬼,這個王八羔子,害了我這十多年啊,害的我過了這十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啊!”
楊婉柔聽了自是淚水滿盈,她實是爲父親的無情狠辣而傷心。
於是,她不禁道:“那媽媽你如何度過這些年的,難道爹爹能送飯不成?”
那王懷柔自是冷冷大笑道:“我的傻女兒,你爹爹那個狠心的狼崽子,如何好心給我送飯,幸好我手腳俱全,上方還有棗梅樹,如此我便是以此充飢,否則我就餓死了!”
說話間,張小凡自是在這深淵中環繞一圈道:“只是,這裡當真沒有出路麼?”
那王懷柔道:“自是有出路我也出不去,我這脊背……”
張小凡又道:“我剛剛看了半晌,看見這上方有一洞口,只是我們能從這上去。”說話間,他們一同向上看去,只見上方確實有一透光的洞口,但看那樣子,足足離地面有一百來丈,雖然張小凡會得御劍之術,但如何的他御劍之術學習的不好,便要是一同帶着三人,只怕一人也出不去這深淵。
當下,張小凡又是仔細看的兩邊,商量道:“我看這裡有一些藤條,我們便是用這藤條綁在身上,這樣也許能出去。”
說罷,從身旁不遠處拿的一些藤條,楊婉柔也是大喜,在旁相助,兩人手腳雖快,卻也花了好些時辰,直到天色昏暗,才搓成一條極長的如同繩子一般粗的豎條。
此刻張小凡抓住繩索,使勁拉了幾下,道:“這下可以了,絕對不會斷。”說罷,便是祭起噬魂,整個人升至半空之中,一手將藤條甩到最高之處,如此便能拉的很是結實。
可下方的王懷柔卻道:“這小子自己上去了,會不會扔下我們不管了?”
楊婉柔看着上方的張小凡道:“不能的,娘。張大哥他是個好人!”
那王懷柔卻是冷哼一聲道:“這個世界上,男人最是不可信,誰知道他會不會自己跑了?”
正是這般說着,突然的那藤條出現在她們的眼前,卻聽楊婉柔道:“娘,你看這不是來救我們了?”
於是的,兩人一同把繩子綁在身上,可王懷柔卻冷道:“你這是想摔死你娘我麼?你看這藤條,能禁得住我們二人麼?”楊婉柔自是道:“娘說的對,都是女兒沒有認真想過。”這般說着,便是她對上面喊着:“張大哥,你先把我媽媽拉出去吧!”張小凡聽了,自是答應了一聲。
待把王懷柔拉了出去,張小凡這才又是拉得楊婉柔出來。
待楊婉柔出來後,便聽那王懷柔道:“你這小子,還算你有良心。”
張小凡聽了自然沒有說些什麼。
這當,楊婉柔道:“那麼,我們一起回大廳看看,萬一此間發生什麼事呢?”
這般說着,三人忽然的聽到後方一陣腳步聲,怕是好像有什麼人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