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人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但聽得後面那人大聲喝道:“是誰?是誰在這裡鬼鬼祟祟,莫不是有什麼陰謀不成?”接着便又聽到一陣風聲勁急,只見一把長劍衝着張小凡飛身而來。
張小凡聞聲急忙擡頭望去,但見那長劍冰冷如霜。再一看,便知那法寶乃是楊峰的冷雲劍。
而黑暗之中,那楊峰也看不清前方之人的面貌,只是一心想把這鬼鬼祟祟的幾人捉了詢問清楚。但他卻不知前方乃是張小凡幾人,且之前他便是看過張小凡修行了得,如果剛纔看的清楚,也許他也不會如此霍然出手。
此刻那冷雲劍直奔張小凡而來,如此緊急關頭,張小凡右手一揮,便是把噬魂擋在胸前。這噬魂威力如何了得,於是便與那冷雲劍一觸之下,但聽得“轟”的一聲,楊峰連劍帶人一同飛出半丈遠。忽忽間,又聽得一聲,三人擡頭一望,看見楊峰自是後背重重的摔落在一岩石之上,口中涌出鮮血。
楊峰也自覺驚訝,雖然口中涌出鮮血,但身體倒還沒有大礙,於是他掙扎道:“無恥小人,竟然暗算。何不現身而出,在一比高下!”
張小凡聽了,右手拿起噬魂,那噬魂反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頓時紅光大盛。
如此在那紅光的照射下,這周圍照的頓時比白晝還要明亮。那楊峰擡頭見是張小凡,大驚道:“怎麼,如何是你?你爲何在這?”
張小凡道:“你還問我爲什麼在這裡?倒是問問你家主人!”此刻,身後的楊婉柔站出來,訝然道:“師兄,如何你又會在這裡?”
楊峰看見張小凡身後的楊婉柔,臉色更是奇怪道:“師妹?那你怎麼也在這裡?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楊婉柔自是剛要回答,只是後方的王懷柔慢慢挪動着身體出現在楊峰的眼前道:“混賬東西,你怎麼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如何的不問問我爲什麼也在這裡?”
那楊峰仔細看着眼前的這位如此駭人的老婆婆道:“我實在看不出閣下是什麼人?”那王懷柔聽得這話,心裡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個賊弟子,口中生氣道:“混賬,我是誰?你的狗眼瞎了,我是這無情谷的谷主夫人,你的師母!只是你見了我,還要問我是誰?你怎麼不問問你家主人楊鐵心!”
楊峰此刻掙扎着站起身道:“胡說,我們谷主之名豈是你這個污穢之人所叫的,你……”
還未說罷,楊峰又是“啊”的一聲大叫,栽倒在地,便是好像全身都動彈不得一般。張小凡見楊峰栽倒在地,心中不禁狐疑:我又是沒有出手,如何他這樣動彈不得?當下,他回頭一望,見那王懷柔只是冷冷笑着,便知這裡定是有事,於是張小凡蹲下身問道:“前輩,真不知道您老人家用什麼方法叫他這般動彈不得?”王懷柔依舊冷冷笑道:“這有何難!只是一顆石子而已,小兄弟,你不要以爲我老了,好像看不出什麼,你剛剛只是動用了你的法寶,他就被你一擊到半丈之外,如此看來你也是修行之人對也不對?”
張小凡聽她這般一說,也無法說出不字,於是臉一紅道:“老前輩果然明察秋毫,令人佩服!”那王懷柔又是冷哼一聲道:“不說那麼多了,你倒是問問他,如何來的這裡?那楊鐵心又打的什麼鬼主意?”張小凡見那楊峰已經動彈不得,這才上前道:“楊兄弟,我叫你一聲楊兄弟,自然也是很敬佩你的,敬佩你的忠心。我現在告訴你,這位老婆婆自然是無情谷主的夫人,但更爲具體的事情,以後在說不遲。只是你現在要留得性命,還是要據實說來纔好!”楊峰哪裡肯相信張小凡的話,他只是望着站在後方的楊婉柔道:“師妹,這是真的麼?”楊婉柔點點頭道:“是真的,師兄,她確實就是我的母親啊!”
這下,楊峰更是做吃驚狀道:“難道你就是……就是師母麼?”
王懷柔冷冷道:“知道就好。”一旁,張小凡接着道:“楊兄弟,我來問你,到底你來這裡做什麼?”楊峰卻好像有些爲難道:“這個……這個……”
後方王懷柔不耐煩道:“你說的什麼?別這個那個,有話快快說來,說晚了,你的小命不保!”
天下之人哪裡有不惜命的道理,楊峰自然也不例外,於是他便是急急道:“是家師叫我到這裡探看情況的,因爲家師今晚大婚……”
站立一旁的楊婉柔聽了又是感傷又是難過道:“爹爹真的要大婚?真的……”卻是沒有說完,便聽王懷柔喝道:“什麼爹爹,你若是再叫他爹爹,那麼以後就別認我這個媽!”接着想了想,又道:“這個王八羔子又是大婚了?那麼新娘子是誰?柔兒你知道麼?”
楊婉柔道:“媽,那個我知道的。”於是便把之前的事情又詳盡的說了一番。說罷,自是王懷柔又怒喝道:“好呀,好個楊鐵心,果然的鐵石心腸啊,如此的毒計,怕是也只有他這個狗東西能想的出來啊!”這當,張小凡聽了許久,急道:“不行,我要去前廳阻止這一切。”
王懷柔問道:“你要去見那個王八羔子,是不是?”張小凡急道:“是啊。”王懷柔道:“好,我和你同去,或可助你一臂之力。”張小凡剛是聽到楊峰說的話時,心中自然很是焦急。但是剛聽到了王懷柔這句話,眼前突然現出一片光明,心中不禁想:“這楊谷主的原配到了,如何的便是能與陸師姐成親?”大喜之下,突然又想到:“只可惜無情丹我也只是吃了半枚,雖然能免去一死,但是仍不能完全解去身上之毒。”思念及此,不禁闇然哀嘆了一聲。楊婉柔見他臉色忽喜忽憂,又想到一會爹爹與母親見面,可是這見面倒如同死敵一般,還不知要鬧得怎樣的天翻地覆,當真是柔腸百轉,心亂如麻道:“張大哥,只是不知道一會又會如何了!”
張小凡剛要說話,那王懷柔卻高興道:“你們快快揹我前去。”
楊婉柔只是看着母親全身破爛的衣衫,又看了看心急如焚的張小凡,於是道:“那……張大哥,我們還是快走吧。”
張小凡也知道時間的緊迫,於是道:“確實不能在耽擱了。”於是,便是連忙背上王懷柔徑直向那前廳走去。
一路之上,張小凡都是心急如麻,便是走的快之又快。而王懷柔在年輕之時也曾修行過一陣,雖然武功不是登峰造極,但是也能感覺出張小凡的修爲實力,只見他一路上猶似腳不沾地,跑得又快又穩,不由得又是佩服,又是奇怪,心想:看這小子輕功也是不錯,只是不知是如此哪個門派之下的弟子,不過如此看來,我女兒的眼光還真是不錯。
這般想着,張小凡已揹着王懷柔到了山下,回頭看楊婉柔時,她還在後方之處,於是張小凡便是停身等了良久,她才奔了過來,但見時她已是嬌喘細細,額頭見汗。
三人就這樣悄悄繞到前廳之中,張小凡自然是揹着王懷柔,這樣便是使那楊鐵心看不清她的面容,而楊婉柔則是站在張小凡身後。
進門之際,三人心中都是思潮起伏。而感慨最深的莫不過是王懷柔了,只是這一別便是幾十年,如此這般舊地故遊,更是感慨萬千。
三人便更是在門前看見裡面已經是點起大紅燈籠,一眼望進去盡是喜慶之感,而大廳之中更是傳出鼓樂之聲。
只是當他們進門之時,那些紫衫之人一個個臉上都是愕然表情,但見有楊婉柔同在一旁,便沒有一個人多言片語。
三人便這樣直直的走向前廳,只見賀客滿堂,張小凡便是猜出這些賀客都是無情谷之外的人,想必都是與楊鐵心相識,才被他請來與此。
張小凡更是往裡面直直看去,卻驚現週一仙與師姐田靈兒等人,他心中好不生奇,於是仔細看去,只見他們的身後都站有一些紫衫之人,當下他便知曉這是怎樣的一回事情。
此刻,那楊鐵心全身吉服,站在左首。右首的新娘雖然頭戴鳳冠霞帔,面目雖看不清楚,但身材苗條,舉止端莊,那雙玉手更是白皙無暇,自是陸雪琪無疑。正待此時,只見外面火光連閃,砰砰砰三聲,放了三個響銃。贊禮人喝道:“吉時已到,新人同拜天地!”
話音剛落,王懷柔卻是哈哈大笑幾聲,只見的,那笑聲充滿氣憤與冷漠,於是更聽得道:“楊谷主自然好福氣,在這裡娶得新人,那麼我這老人你打算如何啊?”
她背部雖是斷裂,但畢竟年輕之時也修行過武功,於是的倒是現在也不曾減退,只是這一聲喝出,大家無不耳朵巨疼。
楊鐵心聽了喝聲,本已大感驚詫,眼見張小凡與女兒安然無恙,只是看的張小凡背部之人,更是愕然不安,喝道:“只是敢問這位是何人?如何認得我?”王懷柔依舊冷聲奸笑道:“你不認得我?我可是認得你啊!認得你啊!”一聲認得你,便是久久迴盪在這大廳之中,又是久久不散。
一旁,週一仙從中走了出來道:“楊谷主,還記得老夫被你挾來時說的話麼,你命犯桃花,所以今晚必將有大難!”
一旁小環舔着糖葫蘆道:“就是,就是,爺爺說的就對嘛!你不知和陸姐姐說了什麼,讓她這般嫁與你。只是她心中不情願,不過不管如何,你這樣做就是不對!”
田靈兒也插口道:“你真是卑鄙,枉我們以前還當你是好人!”
那楊鐵心沒有聽週一仙他們的言語,只是對着張小凡背部之人冷冷道:“閣下到底什麼人?如何說認得我?”
只是那王懷柔哈哈一笑,說道:“我以前只道你已經死了,便是不知道我了。但是你還活着,難道活人還認不得我麼?”楊鐵心不動聲色道:“那尊駕倒是說說看,你是誰?當真我認識你?”
王懷柔又是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我便是你殺不死的妻子王懷柔啊!”
那笑聲好不滲人,好不駭人,只是那楊鐵心也是一驚,轉而又淡淡的笑了一笑道:“你倒說是我那死去的妻子?只是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死人如何出現在這裡?”
張小凡聽了這般久,只是又擡頭看着陸雪琪,於是慢慢將王懷柔放下,又對旁邊的楊婉柔道:“楊姑娘,你先照顧你母親下。”楊婉柔自也是聰明女子,如何不知他的心意,於是點了點頭。只是這當王懷柔又是說了什麼,不過張小凡便不在去聽他們說得什麼,隻身搶到陸雪琪身邊,用左手慢慢揭去她頭上的紅巾道:“雪琪,我現在沒事了,倒是楊姑娘找到解藥了,你也不必如此做了。”陸雪琪一見張小凡,心中怦然而跳,驚喜萬分道:“小凡,你,你果真沒事了麼?”她心知楊鐵心這般惡毒之人,便又如何能解他身上之毒,又聽得他說,如是不嫁給他,便是張小凡定會沒命,於是這般無奈,纔要嫁與他,只是沒想到,現在。這時大廳之上亂成一團,但是楊鐵心有心阻止,只是眼前之人這般模樣,他當真不知是何人,於是想阻止卻也阻止不了。
這當,趁着混亂之際,張小凡一把將手中的紅巾撕得粉碎,挽着她手臂退到田靈兒她們那一邊,說道:“雪琪,師姐,這裡一會會有大事發生!”那週一仙站在一旁也聽得清楚,只是想問如何有大事發生,卻不想,張小凡此刻是如何的心情,便是隻是想與陸雪琪這般相互依偎着。
此刻,場中間,那楊鐵心又問道:“你剛剛說的我還是不能相信,我妻子已經死了,你是假冒的。”說罷,心裡又是不禁奇怪道:如何柔兒和那張小凡掉入深淵還不得死?真是怪了!莫非那小子……是修行之人?
只是想到此,那王懷柔細細道:“你還說的我?只是你這個王八羔子記不記得當年的事情,你別的都是忘記了,只是有那麼幾句話你應該記得很是清楚!~”
“我過去說的話多了,不知閣下指的是哪句話?”楊鐵心又是冷冷笑道。
王懷柔突然厲聲道:“你還敢問哪句話,只是當初你怎麼說的,你說我名字好聽人又美,所以娶得我!如果你這句記不清楚,那麼你可記得當初你苦苦哀叫的雪兒,雪兒!雪兒!”
只是幾句雪兒,讓楊鐵心貌似跌入那冰窟一般,忽然的他瘋了一般大聲喝道:“雪兒,是雪兒,啊!原來真是你這個賤婦啊!你還敢回來?敢回來?”一旁,楊婉柔在深淵之中聽了母親的話,於是盼望着父母和好,於是道:“爹爹,娘也沒有錯啊,她保護自己的愛情真的沒有錯啊,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爹爹,只要你認錯,那麼娘肯定會原諒你的!”
楊鐵心一把推開楊婉柔,冷聲道:“原諒我?早十多年前她就不原諒我了!只是當年她害死雪兒的時候,你問問她當時想什麼去了?她幹什麼去了?是她,就是她讓我害死了雪兒,我的雪兒啊!”
這般說着,他臉色越來越是淒厲,輕輕的叫着:“雪兒……雪兒啊……”
這一切,張小凡等人看在眼裡,陸雪琪更是道:“看來這人應是他妻子不假,只是他們夫妻都是這般……這般狠毒,世上這樣的人便是我頭一次見。小凡,我不想在看了,既然你吃了那解藥,他妻子也回來了,這裡自然跟我們沒有關係了,我們還是快快離開回到青雲山的好!”張小凡自也覺得他們這般都不是好人,於是的更不想去聽他們彼此的是非恩怨,只是他轉身對田靈兒、週一仙道:“他們夫妻互相這般,如同報復,但是這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我們還是走吧!”
那週一仙捋了捋鬍鬚道:“真是因果報復啊!”
張小凡也輕嘆道:“這次下山,沒想到遇到這些事,看來這世界上好人還是少的,這些人啊,真是人心難測啊!”
這般說着,便拉着陸雪琪,與田靈兒、週一仙等人一道往門外走去。
忽然,卻聽得那楊鐵心怒喝道:“臭丫頭,滾到一旁去!”說完便是一掌打去,楊婉柔頓時身子飛起,向外撞將出來,顯是給父親拍的狠了。她身子去向正是對準了王懷柔的額頭。只是王懷柔早年被楊鐵心打斷脊背,如此動彈不得,而楊婉柔這一下更是來勢太快,砰的一響,身子與母親額頭相撞。那王懷柔只是一個倒仰,頭硬生生的磕碰到了地上,頓時鮮血四流。而楊婉柔自是被楊鐵心打的狠了,頓時的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