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琇搖了搖頭,“都死了。”她遲疑了一瞬,忽然問道:“單大人,你是要送我入宮嗎?”
那紅袍人問道:“你怎知我姓單?”
阿琇一指窗外的士兵,“我聽他們有時候稱呼你。”
單徵發覺這女孩雖言語不多,其實卻聰明伶俐,心中更是高興,便說道:“我叫單徵,是氐族人。入宮是個好去處,你家裡既然親人都不在了,以後就認我做義父吧。我把你送到宮裡去,以後你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阿琇眸中忽然一閃,露出一絲奇異的光彩:“入宮能見到皇上嗎?”
單徵點了點頭:“那是當然,入宮就可以見到,怎麼,你想見皇上?”
阿琇掩飾地低下頭去,“是的,我聽說當今的皇上是位百世不出的匈奴大英雄,很想見一見。”
“恩,大英雄。”單徵似是有些感嘆地重複了一遍,卻沒有再言語。
阿琇怔怔地看着窗外,只見城邊綠柳如蔭,哪是當初倉皇逃離時悽風苦雨的景象。她心下忽然一沉,這洛陽,她終是又回來了。
只不過這一次,她抱定了必死的信念。
三月初七,是呼延皇后的生日,過去數十年裡呼延氏的壽宴都由劉淵親手操辦,一直是劉家最重要的事。今年新遷都城,呼延皇后眼巴巴地盼着丈夫給自己做壽宴,可劉淵似乎是忙忘了,遲遲沒有下旨籌宴。到了初七那日,唯有呼延攸和劉和一早便來了昭陽殿,給呼延皇后送賀禮。
兩個一入大殿,便見殿中氛圍頗是冷清,呼延皇后獨自一人坐在榻上抹眼淚,一雙鳳目哭的又紅又腫。
劉和嚇壞了,忙道:“母親這是何故,好好的日子爲何哭泣?”
呼延氏側過臉去,並不說話,可眼淚卻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落。
呼延攸瞧見宮內情形便明白了幾分,他大是不忿,怒道:“姊夫在忙也不該忘了姊姊的生日,我看他就是被芙蓉殿的那個小妖精迷了魂去。”
劉和皺眉不悅道:“舅舅說的什麼話,父皇是一國之君,張夫人是父皇的嬪妃,舅舅要客氣些。”
呼延攸還想反脣相譏,可呼延皇后抹了抹眼淚,卻怒道:“夠了,都別吵了,還嫌咱們丟的人不夠大嗎?”
呼延攸悶悶道:“越來越沒規矩,外甥居然敢教訓舅舅了。”
呼延皇后便對劉和道:“你會你舅舅尊重些,你舅舅這些天可是爲了你立太子的事跑斷了腿。”
幾日前劉和剛剛被劉淵冊立爲太子,若論起來呼延攸確實薄有功勞。劉和瞧在母親的面子上,忍氣對呼延攸道:“小舅舅,是和兒失禮了。”
呼延攸洋洋得意:“這些差不多,對了,你猜我今年給姊姊尋了個什麼大禮?”
“是千年的古玉,還是萬丈的紅綢?”劉和順口道。這些日子呼延攸到處搜刮民間,所費不下萬千,又在城中遍鋪紅綢,盡用金絲繡紋,幾有萬丈,被劉淵得知後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呼延攸面上一紅,卻對呼延皇后說道:“我這次可是給姐姐找了個大寶貝,抵住單徵在江南尋到一個絕色的女子,準備獻給姊夫,你說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