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大祭酒接過話來:“是呀,時間還早呢,我還要陪祖太說說話,無塵師兄和石九去隔壁的房子休息一會吧!晚上還有事情要辦。”
“好咧,我也正覺得瞌睡兮兮的!九兒走吧,我們去歇息一會。”無塵道長一說完,我便站起身來和他一同進了旁邊的一間屋子。屋子佈置得很尋常,和普通百姓家沒有兩樣。由於牀比較小,兩個人睡上去自然會覺得熱,於是我請無塵道長去歇息,說自己沒有瞌睡,便找一張椅子坐在窗旁。這間屋子儘管沒有正對着茶河,但從後面的窗戶斜看出去,那河面的情景也是一目瞭然。儘管天氣有些熱,這下面的河裡卻不時有船舶在跑動。
“熙熙攘攘,爲名而來,爲利而往!”這句司馬遷《史記》裡面的話語,我記得佛印曾經在船上對着蘇東坡說過。那一對老友在感嘆完人生後,還機智的挖苦過對方。話說蘇東坡見那河面上有一隻狗在啃一塊肉皮,於是拍着老友的肩膀指着對面嬉笑道:“快看啦,狗啃河上(和尚)皮。”佛印一聽,立刻明白這是在挖苦自己,他不慌不忙把桌面上蘇東坡的詩集扔到河裡去了,也跟着嚷嚷道:“哎呀不好,水漂東坡詩(屍)。”尖酸對刻薄,讓我們彷佛又聽到他二人九百年前朗朗的笑聲。
“人老了,身子骨熬不住,走上一點路就覺得腰痠腿疼的!”無塵道長用手錘着腿,抱怨起來。
“戴爺爺,你說說祖太的那根柺杖是什麼木頭啊?怎麼就跟鐵棍一樣。”想到剛纔的情景,趁着他還沒有睡着,我忍不住問道。
這老道一聽到這話,立即沒有了睡意,斜躺在牀上,興致勃勃的說道:“哈哈,這個你是不知道的喲!她這根蓍杖,可是大有來頭的。”
“哦,什麼來頭呢?”我也來了興致,連忙把椅子移了移過去,希望聽他說明。
“遠古的時候,巴河上游的老君山,山後的懸崖絕壁上盛產蓍草。這蓍草是占卜問卦的神物,非常有靈性,年歲越大的所具有的靈氣也就越大。記得漢代的劉向就這樣說過:‘蓍百年而神,以其長久,故能辨別吉凶,和龜甲一樣賦有靈性。它噓爲雲雨,嘻爲雷霆,用將則元神自靈,制邪則鬼神自伏,通天徹地,出幽入明,千變萬化。”這老道士搖頭晃腦的吹噓了起來,不管我聽不聽得懂,反正是自個的說得非常起勁。
“難道祖太的柺杖就是蓍草長成的?可這種草我是認識的,根本就長不了這麼大呢!再說木質也不會有這樣好。”我疑惑的問道。
“呵呵,是呀,蓍草爲多年生草本植物,一百年也不會長多大的。祖太這根蓍杖,要是稀疏尋常,也就不是寶貝了。我聽我大師傅說過這根蓍杖的來由,說是解放前的一個年頭裡,聾山腳下河邊的一個漁民,一次從河裡網到一根烏黑的棍子,形狀如同柺杖。當時好多的人見了後,都說是百年難遇的陰沉木,是寶貝,於是便有人出重金收購,這漁民說什麼也不肯賣,那鄰居都說他是在估個好價纔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