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弟說的對,這人最惱火的就是不自量力,想要貪天之功據爲己有!不但不夾緊尾巴做人,還要時刻的出去炫耀,真是禍福無門,唯人自招!”相老頭一說完,大家都跟着點頭,樊廚子突然的對我問道:
“石九啊,我剛纔看你的表情,這裡面穿白色衣服的女娃娃你是不是認識的?”
“嗯,認識,這個是我的同事,叫陳娟。剛纔見到她給阿黑的肉裡放東西后,阿黑吃了就死了。看來她是放了毒進去,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對我的狗下毒!”
“哈哈,這個恐怕她是不能回答你的了,你沒有看出來她元氣已滅,頭頂一團的黑氣,看樣子是死去一段時間了,哎,可憐啊!死了都不安省,還要被別人拿來做傀儡。”樊廚子嘆了一口氣說道。
“什麼,死了?”我瞪着眼睛張大嘴問道。
“對啊,你沒有發覺她與正常的人不一樣嗎?我見她上下班的樣子,都是別人在借屍還魂,她那架肉體,早不受自己控制的了!不相信你問你三叔。”樊廚子邊說邊對三叔嚕了嚕嘴,於是我回頭去看着三叔,希望能在他那裡得到答案。
三叔點了點頭,說道“我們這當中,你樊叔叔最是眼尖的人,他說的話怎麼會有錯。這女娃娃的確是死了,她也是別人害你的工具。”
“怎麼可能呢!前幾天我從那邊回來的時候還見過她的,她還是照樣的在上下班啊!怎麼可能就死了的呢?”聽了他這話,我有些激動,不敢相信事實。
三叔笑着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一個人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想着問題,儘管想不透徹,想通一點點也好啊!“是啊,怪不得陳娟這一段時間很奇怪,老是陰着一張臉,有次我無意挨着她的手臂,冰冷的嚇人……”我越想越害怕,感覺心臟跳動的厲害。三叔他們在旁邊細談,等我回過神來,我只聽得三叔說道:
“這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們已經知道了,對方的所作所爲很明顯,不過是採集別人的陽氣來補給自己的下三爛勾當罷了!但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我卻是不明白的,不知道各位有什麼發現沒有?”
“對方的來頭確實讓人看不出來,但法術起碼是不低的!別說田神婆一下子就這樣載在她們手裡,你看就憑那黑衣人的隱化和遁跡功夫也能夠看得出來。我現在就疑惑啊,她採集九兒的陽氣到底是自己用呢還是另做它用?這個我就不明白了!”相老頭緩緩的說道。
“我也是覺得奇怪啊,你說她要是自己用,幹嗎不自己吸收到體內就好了,又省事。她每次都是把氣採集到瓷瓶裡面,然後帶走,可見十有**不是給自己用的。”樊廚子一說完大家變點頭表示認同。
“管他什麼來頭,她有厭勝法,我們就沒有反厭勝的招數了嗎?石九有樊大姐的‘五毒肚兜’護體,我們再做幾道反厭勝的符咒出來,什麼事情也都解決了。”賴端公難得發言,發言就是直奔主題。
“這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關鍵是對方的來路,我們現在還是一點的也不清楚!再說要是尋常的邪物作怪,田神婆也不可能毫無反抗的就載了,再說還有石老哥的地祚坤泰大法壇爲九兒護體呢!由此可見這對方的手段也是不簡單的,我們還是要小心提防纔是。然而事情到這樣的地步,當前也只有按賴侄子的話來辦了,能立馬解決那自然是好,倘若解決不了就當是打草驚蛇,想要打蛇,總得讓它現身才行!”相木匠一說完,其他的人也點頭稱是。這個老頭兒,平日裡愛開玩笑,但做起事情來卻是個老成謀事的人。
“我看就這樣,我們今晚就禱告天地,乞求三清四御各路神仙來庇佑九兒,先做一道反厭勝符來讓九兒服下,我認爲事情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複雜,或許就是些一般的鬼怪前來滋擾罷了。”樊廚子細聲的說道。
“唉,但願如此,要不然倘若是有個什麼散失,我怎麼給我那石伯父交代!現在也只得麻煩你們了。”三叔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看魯三這人說的,難道我們就是外人?九兒的事情,你的事情,我們幾個就當是自己的事情,絕對沒有半點馬虎。”莫端公說道。
三叔見他這樣的說到,非常激動,說:“我沒有這樣的意思,九兒從小到大,哪裡不是時常討饒到你們幾位長輩,我只是覺得十分的過意不去,九兒現在是年輕不懂事,等有機會了我魯三一定好好的報答各位!今兒事到如今,我也就不再客氣什麼了,現在就想相煩哪位高功爲九兒起一道大符,來消除這可恨的厭勝黑咒。”
“我看各位如果看得起,老漢我就毛遂自薦了!我來起這道符,但需要各位施咒幫襯。”莫端公擡起身子說道。
他一說完,大家都表示附議,說莫端公的上清道法學的最多,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三叔一聽這樣的話,立馬的就站了起來,作揖表示感謝,又讓我起來行大禮答謝。我起身還沒有跪拜下去,就被莫端公和賴端公拉了起來。商量完畢,三叔用一張黃紙寫好我的生辰八字,然後請莫端公上前起符。大家一同肅立在桌子周圍,只見莫端公用右手中指沾上調製好的硃砂,奮力的在一張大的黃紙上畫動起來,其他的四人則異口同聲的念道:
“南海岸上一皮草,晝夜長青永不老,王母蟠桃來解退,百般邪法都解了。一解黃衣端公,二解南離法,三解百藝法,四解三師法,五解鐵匠法,六解華匠法,七解瓦匠法,八解石匠法,九解木匠法,十解割補法。天地解,年月解,日時解,奉請狐狸祖師,一切祖師百般解退……”
莫端公剛收指,他四人也跟着停止了唸咒。我見三叔把我的生辰八字遞給莫端公,他接過手來後將兩張紙合併在一起,然後走到土室內太上老君的畫像前,微微動着嘴脣嘰裡咕嚕起來。我知道他這是在進行微咒,只見他說完後突然的把紙拿到蠟燭上點燃。
這個時候不知道賴端公何時準備了一碗清水端了過來,莫端公等紙燃的快結束的時候立馬的把它浸泡到碗裡,水中立刻發出吱吱的聲音。火一熄滅他喊我上前,把碗遞給我讓我喝下。我本來覺得噁心,但一看到大家都在注視着我,只好接過來一口喝下。等我悉數的吞到肚子裡後,我才發現喉嚨上面好象都粘了菸灰,嘴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乾嘔想發吐。但一見到三叔的眼神,我終歸還是忍着了。
一喝下去,大家都露出笑顏來,爭相的上來拍我的肩膀,說着“好啦,好啦!以後百事大吉”的話。一看時間,實在是太晚,已經凌晨三點過了,我們不知不覺的忙了四個多小時。三叔說着感謝話,大家又個個的上了土室,恢復好石板和牀位,我們便開門走出了院子。
三叔或許是見時間太晚,田埂的路又不好行走,於是再三要求大家去他家休息。樊廚子本來說家離這裡很近,還是回去算了,但在三叔的一再堅持下還是和我們一同往三叔的家走去。
深夜很寂靜,甚至連蟲子或許都已進入了夢鄉,田野裡沒有多少的聲音發出。我們一行人也走的很快,剛一到院子,老太太就起來給我們開門。我們都勸她快去歇息,她老人家不聽,忙繫了圍裙給我們弄荷包蛋當夜宵。吃完後我感覺快睜不開眼睛了,大家也很累,便都上牀睡覺去了。三嬸和妹妹們都進城去了,有的是牀位,於是我和三叔睡了一間房,剩下的人睡了其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