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玩夠沒
猝不及防地,他再次吻上她,沉聲說:“我是不會放你走的,你不可以這麼不負責任!你可以當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但我不能,你這輩子都是我的!”
一樣霸道的語氣,凌芯以前可以當是個屁,但是現在她做不到了,她捂着臉,泣不成聲。
“不要哭,我說過,你不能哭。”他捧着她小小的臉,滿眼疼惜,替她將散落的髮絲擼到耳後,細細的在她的臉上吻着,直至眼睛,用心的吻幹鹹鹹的眼淚。
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吻,此時她卻被吻得難受,吻得心痛,發出的聲音撕裂般沙啞,包含着憤怒的情緒,“難道我連哭的資格都沒有嗎?爲什麼你眼裡只有這雙眼睛?”
“凌芯,我愛你,不要哭好嗎?”他心疼的攫住她的脣,呢喃中滿是哀求。
“你愛的是這雙眼睛吧?你要欺騙我到什麼時候,倘若我不再擁有這雙眼睛,你還會那麼輕易的和我說愛嗎?”
她人變得很激動,慌亂的從包裡掏出一支筆就朝自己的眼睛紮下去。
“你瘋了嗎?你還沒有權利傷害自己的眼睛!”他的臉因憤怒變得扭曲,一隻手青筋暴露的用力抓住她的手,疼得她連筆都握不住,她的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不過這次不是因爲委屈,而是因爲手上被握得疼痛。
“我不要這雙眼睛了,爲什麼連這樣都不可以,如果沒有這雙眼睛,你是不是就可以放我離開!”凌芯的聲音近乎歇斯底里,“我什麼都知道了,我不想做替身——你爲什麼要這麼壞,我恨你!”
她太驕傲了,她不允許活在別人的陰影下,倘若留下只會是別人的替身,那她寧願離開。
“對不起。”剛纔兩人都有些激動,漸漸地冷靜下來,他只說了這麼三個字,從他口中聽到這三個字是多麼珍貴,但她高興不起來,她要的不是道歉,而是解釋,她多麼希望他對自己說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對自己說在他心裡她不是別人,是她自己。
“你一定要離開嗎?”車內長久的沉默後,他問。
“你會放我走嗎?”他從她臉上捕捉到些許欣喜,心裡很不是滋味,眼裡變得狠戾,咬牙切齒道:“我不會放你走的,你想都不用想!”
“那你娶我吧?”凌芯做最後的掙扎。
“不行!”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冰冷的兩個字從他嘴裡毫不遲疑的說出來,摧毀了凌芯所有的堅持,她,撐不下去了。
凌芯平靜下來,說:“我很貪心,我需要的是真情實意,而不是你對另外一個女人的感情寄託,如果你堅持,我沒有意見,但是同處一個屋檐下,你我也不過是陌路。”
凌芯的話說得極盡決絕,她是下了最大的決心,鞏固起一顆冰冷堅硬的心,說出冷漠無情的話語,這是她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無力爭取,便保護好自己,只能如此。
“我要下車!”她說得平靜,眼裡卻是悽惶,甚至還有忽略不掉的惱恨。
他停了車,他竟然害怕極了她那怨恨的眼神——他不希望她恨自己,可自己卻已經真真切切的傷害了她。
看着她急匆匆招呼着出租車的背影,那麼決絕,那麼狠心,連片刻都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
一開始,他帶着目的接近她,卻沒想過最終是兩敗俱傷的結局,他贏了嗎?他按着自己裂開的心才發現——這場遊戲裡沒有輸贏,又何必在乎輸贏!
他坐在車裡看着她搭上出租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車子停在樹下久久沒有開走,斑駁的樹影投在冷峻的如刀刻般的臉上,一雙迷人的眼睛裡卻滿是空茫的憂傷。
凌芯的步子停在別墅的院子裡,大腦一片混亂,她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她竟然習慣了把這裡當成了家,但顯然這裡並不是她的歸宿,不過是牢籠罷!
這一刻,邁進別墅竟成了十分困難的事情,腳上似負了千斤重量,同時,她又恨極了自己的怯懦,是她沒有勇氣放下一切,她沒有勇氣做到義無反顧的離開。
沒錯,小辛纔是她始終的牽掛,她不是一個人,所以她不能因一時之氣,耽誤了小辛,現在的小辛很快樂,他如很多小孩一樣,有爸爸每天監督他完成作業,有爸爸時常給自己買其他小朋友沒有的玩具,他是有爸爸疼的——她如是安慰着自己,給自己找不離開的理由。
這也是那個冷漠的男人最大的改變,但被這個深陷感情煩惱的女人給忽略了。
走過小橋,在木椅上坐下,思緒繁雜,牽扯不斷。
高大陰鷙的身影穿過院子,進了別墅——想着心事,他沒看到一角里隱在微光下的她。
沒過多久,他的電話打來,她置若罔聞,接着號碼變成了別墅的座機號,她乾脆關機,立時無限清淨。
她在外面的木椅上坐着,他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足足一個小時,他們甚至沒有變化姿勢,直到後來,她腳有些麻了,這才起身進屋。
他的側臉,輪廓分明,格外迷人,眉頭雖然蹙成一團,卻生出一種惑人的魅力,這個男人,無論是陰沉着臉的時候,還是情話綿綿的時候,都容易讓人迷醉。
她甩甩頭,暗罵自己中毒太深,隨後上了樓。
剛邁上樓梯,他起身奔過來,抓住她的手,將她按在牆上,一頓狂吻,吻得昏天暗地,吻得血腥嚇人,她的脣被他咬破,血和着唾液被他一併吸允着,恨不得一滴不剩的吃了去。
他那麼害怕她離開,回到家每個角落都找不到她的人,一遍又一遍的打她的電話卻始終打不通,他的心絕望的碎裂,以爲她已經離開了自己,那般不知所措,那般無助,每個細胞都在顫慄。
他也有脆弱的時候,他害怕失去,害怕被拋棄,有時候無助得像個孩子,他也會失眠,也會惶惶不安。
徐啓睿看事情最是透徹,他說過,這兩個瘋子,總是沒完沒了的相互折騰,一個比一個不正常,應該多去光顧他的診所——在他看來,這兩人都是病人,而且還病得不輕。
“不要碰我!”她的手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嫌惡的怒視着他。
他的臉上立刻出現一片紅印子,襯得他陰邪的笑容有些猙獰,他竟不覺得痛,大手捏住她的下巴,額頭抵着她的,脣與脣快要貼在一起:“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死都不會!”
他笑得陰險可怕,完全是她所陌生的面目,“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這之後,凌芯不管去哪裡都感覺身後有人跟着,這讓她很不高興,感覺不管自己做什麼都有第三隻眼睛在盯着自己,吳明不和她說話了,筱柔總是拉着他離自己遠遠的,直到有一天,有個男生和她多說了幾句話,當天就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再見她像躲瘟疫似的。
她知道這是嚴煜霆所爲,他是個佔有慾很強的人,他是在乎她的,但這就代表他愛她嗎——她不覺得。
他從來都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就像自己的衣服不願意讓別人穿,自己的杯子不想別人用一樣,她,不過是他的附屬品罷了!
當他隨時都有可能失去自己的東西的時候,他便急了,所以他的反應才如此激烈。
凌芯記得自己看過一個電影,牛魔王非要去搶孫悟空坐化後的真身,孫悟空很不忿:一副骷髏,對你又沒用,搶來幹什麼?
牛魔王說:拿回家擺着也好啊。
有些東西,未必喜歡,卻想擁有,她是他的女人,這是他對她存在的定義,他不過是習慣了擁有她,自己東西,倘若被人覬覦,便不痛快。
這天,凌芯在校門口被從輝騰車上突然下來的季陵予拽上了車,因爲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隱在暗處的人還不及反應,輝騰車已絕塵而去,消失在車流,凌芯俏眉微擰,扭頭看着跑出來幾個黑衣人,喃喃道:“終於給我現出人形了吧!”
季陵予看着後視鏡,笑說:“看來嚴煜霆盯你挺緊的!這樣的日子還有自由可言嗎?”
凌芯打量着一年不見的人,心裡不免悽悽然,他變了,多了幾分成熟男子的魅力,但又變得讓她感覺陌生, 眼神幽深不復以前的明亮純粹,那深邃的眸子,她是看不到底的,她心生惋惜的同時更多是心疼。
“對不起。”凌芯說得微不可聞的,面對他,她的思緒變得糾結與複雜,甚至逃避去想清楚一些事情。
疾馳的豪車突然停下,他欺身過來,怒目瞪着她,咬牙道:“爲什麼要道歉?爲自己的變心感到抱歉嗎?”
凌芯茫然的回視近在咫尺的因生氣變得有些扭曲的俊臉,欲言又止。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留在我的身邊!”他含住她的脣,這個他朝思暮想的人,他不會放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