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宸慕的突然到訪,習家老兩口並不意外。
白宸慕分別和鳳柔,習成業打過了招呼。
鳳柔並不像往日那樣熱絡,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就坐在角落裡擺弄着插花。
但是習成業還是一如既往,沉着穩重,他招呼白宸慕坐下,自己坐在了他的對面。
“爲了小初的事來的吧?”他不緊不慢的倒了杯茶放在了白宸慕的面前。
“爸,小初離家出走的事,你和媽知道吧?”
白宸慕並沒有動習成業送過來的茶水,他開誠佈公的說道。
“怎麼,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嗎?我家小初是柔柔弱弱的身子,膽子小,一個人在國外怎麼是好!”
還未等習成業張口,鳳柔就已按耐不住,咄咄逼人的話語爆發出來,大有一番爲習初撐腰的架勢。
“媽,你確定小初是在國外?你知道她是在哪過國家嗎?”
白宸慕終於找到了一絲希望,順藤摸瓜終會有結果的。
“別聽你媽亂說,他怎麼會知道習初的下落,小初的手機已經關機了,根本就聯繫不上。”習成業及時的插話道。
鳳柔心領神會,她知道**的意思,只不過是怕自己說漏嘴罷了。
就沒看到過這樣的父親,不但不爲自己的女兒掙理,還和女兒一心隱瞞白宸慕,真是猜不透,這爺倆的心是怎麼想的。
“她的手機沒有帶走,根本沒打算和我們聯繫。我以爲她走之前會回家看二老的吧?”
白宸慕沒有直說,但是他的意圖不言而喻。
“是回來過,深夜回來的。第二天走上去的機場,她沒有說回去那裡?既然決定離開,就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所以,你就別再費心了,只要你過得好,習初的出走就是值得的。”
習成業異常平靜。
“爸,她一個人在外面怎麼生活?她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我不放心她!”
白宸慕一改往日的沉穩冷靜,幾近哀求。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也幫不到你什麼,我知道你們彼此相愛。你再開始一段愛情吧,不要辜負了習初的一份真情。”習成業神情凝重,語重心長的說道。
白宸慕眯了眯眼睛看向眼前的岳丈大人。 шωш☢ ttκǎ n☢ ¢○
習成業疲憊的靠在沙發裡,目光透過窗子看向遠方。
目光所及的盡頭,只是蒼茫一片,並沒有女兒的身影。
這個年齡的老人,大抵是懼怕離情的吧。
白宸慕從他的眼裡臉上看到的是他前所未有的蒼老與淒涼。
白宸慕的心忍不住微微陣痛。
如果此刻習初看到父親的神情,終會心痛不已的吧。
是自己害了習初,害了習初的父親。
“不管爸媽信與不信,我一定會找回小初的,哪怕是一輩子,我都不會放棄。”白宸慕信誓旦旦的說道。
“哎,宸慕,你這又是何必呢?”習成業收回目光,淡淡的說道。
直到白宸慕的這句話說出口。
鳳柔才放下手中的插花,臉上才變得和顏悅色起來。
“就憑你這句話,媽就放心了,自打小初走後,我就一直對你有意見,是你們白家老人的意思了。
我也不怪他們,只是習初的心思太單純,她以爲走了就一走了之就能放下,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們倆早就完結了”
“好了。我也不難爲你了,我去弄倆菜,你和你爸喝兩杯。”鳳柔邊說邊向廚房走去。
“媽,別忙了,改日吧我還要再找找線索,今天就免了吧,改日再來陪爸爸。”
白宸慕委婉地拒絕。
“陪我喝一杯吧,找也不急在這一時。”
習成業向已經起身的白宸慕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來。
“陪我下一盤棋吧,好久都沒有過招了。”
白宸慕也就不再堅持,他主動拿過棋盤,一顆顆的擺下棋子。
爺倆在客廳裡沉重的氛圍下殺將起來。
“你的棋藝不錯,當初跟誰學的?”習成業落下一顆棋子後,隨口問道。
“跟我爸爸學的,爸爸在的時候,我們也喜歡一起下下棋。”白宸慕如實地說道。
“你很幸運,必定有機會在爸爸有生之年和他一起切磋,小初就沒你幸運了。”
習成業深有感觸的說道。
“小初不喜歡下棋嗎?好像沒看到她下幾回棋的樣子。”
白宸慕略微思索了一下,出聲說道。
“十幾歲的時候,小初很喜歡象棋,幾乎每天都纏着我,那時候是我們過的最快樂的時光。”
“是我疏忽了,不知道她愛好這個。”白宸慕歉疚地說道。
“你不必歉疚,自從我和你媽再婚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下過棋,她的棋藝也就止步不前了。”
“哎,對於小初,我是虧欠她的,虧欠她一份父愛,虧欠她一個充滿父愛的童年。”習成業接着說道。
“一直以爲我的再婚,對她造成的傷害無法彌補,直到我出獄,才知道她的心裡一直沒有放棄對父愛的渴望。在我落魄的時候,她又回到了我的身邊。”
“爸,你受苦了,我欠您一句對不起,是白家對不起您,做了傷害您以及您的家庭的事。”白宸慕愧疚的說道。
“不要道歉,這就應了那句話:塞翁失馬,焉知禍福!”習成業心情似乎好轉起來。
白宸慕的情緒卻不怎麼高漲,自從結婚以來,習初很少提及她的家庭她的過去。
也是,自己爲了公司的正常發展,幾乎淡忘了家中還有嬌妻。
從來沒有推心置腹的與之交談,更沒有必要的噓寒問暖。
習初習慣了童年的寂寞與孤單,別墅裡,伴隨她的還是一層不變的生活,寂寞孤單如影隨形。
也許,在她的內心深處,是深深的渴望着一份溫馨的關懷,一份甜蜜的愛情吧。
可是,作爲她的丈夫,連這最起碼的都沒有做到。
難怪白宸慕每次見到習初的時候,她的情緒總是淡淡的。
對白宸慕視而不見,白宸慕的存在,在她的眼中若有若無。
一個不慍不火,沒有喜怒的人,整日困在別墅裡,像極了一個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