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那些事糾糾纏纏的無非是想我放了白宸慕。還真是可惜,白宸慕已經被我打得半殘了,他逃不掉的。”
習初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陸先生,你現在放了白宸慕,放了我們,我保證,白家絕不會爲難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寬恕。”陸欽鋒道,攤了攤手,“我沒有錯,我怕誰來爲難我?”
“……”習初坐在那裡,皺起眉頭,手放在身後不斷地去推白修宇。
“行了,現在我發現還不算太晚,你也不用一直推你兒子,你兒子根本不想走。”
陸欽鋒冷笑一聲。
聞言,習初忍不住回頭看向白修宇。
白修宇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一雙眼睛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怎麼了?
是不是被嚇壞了,這一天他經歷得太多了。
“修宇,你沒事吧?是不是受傷了?”習初擔憂地問道。
陸欽鋒從地上站起來,輕輕地拍了拍手,“這些話留到回白家以後再說吧,都跟我回去。”
習初立刻站起來,摟着白修宇往旁邊退,戒備地看着陸欽鋒。
“本來我是這麼想的,我女兒喜歡你兒子,得把他帶走。
你老公得罪我女兒,也得帶走。
至於你和你的女兒,我一直是想放了你們的,並不想讓你們死。”陸欽鋒邊說邊走向他們。
習初摟着白修宇往後退,說道,“陸先生,你究竟是想做什麼?你是不是想帶着小月去死?”
小月身上的傷都是誰打的?你根本就是個禽、獸!”
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下得去狠手。
“你怎麼知道的?”陸欽鋒大聲地吼出來,五官一下子猙獰得可怕。
雙眸死死地瞪着她,嘴脣動了好幾下。
“小月她有錯,當然該罵該打,當年,她媽媽被人姦污,她不求救也就算了,還記不住兇手的模樣!”
他對小月已經夠好了,除去在妻子這件事上他會責打小月,其餘什麼時候打過罵過,不都說他是寵到溺愛。
習初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就是因爲這個把小月打成那樣?
悲劇發生的時候,小月才兩歲不到,你讓這樣的一個小孩子怎麼做?”
他瘋了吧,竟然因爲這樣的理由去責打小月。
“就是她的錯!要不是她吵着要吃東西,我太太怎麼會帶她去買零食,怎麼會遇害!”
陸欽鋒歇斯底里地吼了來,眼珠子瞪得像是要掉出來似的,表情已經完全扭曲了。
那個樣子,說是瘋了她也信。
習初倒吸着一口涼氣,把手捂上白修宇的眼睛,不讓他去面對這樣一個瘋子。
白修宇站着不動,不逃不走不說話。
“不是她,我們現在的家庭還完完整整的!我會很成功!
我的太太會和我分享一切名利!可現在呢?全部都被破壞了!”
陸欽鋒激動得說道,完完全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月光變得幽暗。
習初看着他這個樣子,忽然明白了。
陸欽鋒根本就是人格畸型,也許,他太太的那場悲劇徹底將他改變了。
她低眸看向白修宇,“修宇,我知道你現在很害怕,但不管再害怕你都要跑,知道麼?快走!”
習初推開白修宇。
“你幹什麼?”
陸欽鋒吼道,習初立刻攔上前來。
“陸欽鋒,你把所有的錯歸到自己女兒的身上。
其實,你心裡知道家庭的悲劇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你身上吧?”
“你胡說什麼!”
陸欽鋒被她說得整個人都僵住了,雙目猙獰地瞪着她。
“你說你很愛你的太太,但她不開心的時候你並沒有願意爲她做出些改變。
還去追求你的名利,導致兩人隔閡。”習初擋在陸欽鋒面前,一手背在身後拼命地扇着,讓白修宇快跑。
“你不要再說了!”
陸欽鋒的眼睛瞪得猩紅,他根本聽不得這樣的話。
“其實你知道,如果當初你肯選擇放棄名利,和她生活,她不會遇害!”習初說道,語氣激烈。
“就像五年前的那個晚上,你會和自己的太太一起陪女兒去買零食,度過一個平淡的晚上,什麼都不會發生!”
“我讓你不要再說了!”陸欽鋒狠狠地推開她。
無數的情緒像千絲萬線一樣將他牢牢地捆起來,捆得密不秀風,捆得他呼吸不過來。
“我要賺錢有什麼錯!我賺了錢家裡纔有物質基礎!”
習初被推得差點倒下,她一轉眸,只見白修宇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着他。
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
習初焦急地看向他,人又被陸欽鋒推了一把,“你說啊,這是我的錯嗎?哪個男人不要工作不要養家?”
“是,可你賺的錢真是那麼容易的嗎?”習初站穩腳,背上傳來隱隱的疼痛。
“雖然很多細節我不知道,但你爲霍爾特做事,他們還需要你保密。
你太太從這上面看出危險了吧,她纔會讓你放棄是不是?可你當時已經被名利矇蔽了眼睛。”
他的太太很愛他,從某種程度上,他也很愛他的太太,只可惜,他迷失了。
有些人的迷失還可以回頭,可他的迷失卻讓他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
“別說了!”
“其實這些年下來,你真正怪的不是小月,而是自己吧。
可你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到一個小孩子身上,你已經完全喪失理智了。”
習初點破他的心事。
“閉嘴!”陸欽鋒瘋狂地吼道,伸手去抓自己的頭髮。
“你懂什麼?你真以爲你像我的妻子,就瞭解我們之間的事情?
我愛她,我把她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纔會想給她最好的。
所以我纔會付出全部的努力!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我是不懂。”習初說道,“可我相信,如果你妻子還在的話,一定不願意看到你這樣。”
陸欽鋒狠狠地瞪着她。
“她愛你,也愛小月,可現在,你卻想要帶小月去死,還要傷及無辜,這根本不是她想看到的!”
習初勸說着他,“陸先生,你該清醒了,想想你的太太,她是不是想看到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