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太過分!”寧冉柳眉皺起,靈動的眸子裡怒火燃燒。
仇寒川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慵懶的靠坐在沙發上,朝天天端着的午餐努努嘴,“別急,先把飯吃了。”
天天后退一步,“這是我端來的!”
“不給她吃?”仇寒川明晃晃的眼神裡是滿滿的自信。
天天癟了癟嘴,不情願的將飯菜放到寧冉面前後,突然,他眼裡閃過一絲精光,臉上藏着一絲壞笑的跑出去了。
藍眼拿着文件從外面走進來,正巧遇上端着水杯的天天。
“站住,你把這兩杯水給他們帶過去,記住,玻璃杯是小川的,瓷杯是我媽媽的!”小少爺頤指氣使,冷酷起來簡直就是仇寒川的再版。
藍眼把國內加急送過來的牛皮紙
袋夾在胳膊下面,將水端了進去。
“林歌發來的急件。”將水杯遞給他們倆,藍眼將牛皮袋恭敬的呈給仇寒川。
“說。”仇寒川看着慢條斯理吃着午餐的寧冉,只覺得賞心悅目,慢悠悠的端起玻璃杯抿了口水,完全沒心思再去管別的事情了。
藍眼打開紙袋,大致瀏覽一遍後,彙總道:“六年前寧小姐的確是櫻花組織派來刺殺您的,只不過後面因爲種種原因動了感情,於是一直和組織隱瞞抵抗。在關鍵時機,也就是爆發出這件事情時,您母親宋子琳女士對外宣稱您和吳雅小姐訂婚,寧小姐也收到了請柬,離開後的寧小姐發覺自己懷了天天小少爺……”
“停!”聽到這裡,仇寒川再也聽不下去。
原來當初她一聲不響的離開,是因爲聽到了他要訂婚的消息!
他一直耿耿於懷她在欺騙背叛他之後,還拋棄他的這一切,都只是誤會一場?
仇寒川壓抑着內心的悲憤,別有深意的看了寧冉一眼,卻發現她懵懂的盯着自己。
“裝,繼續裝。”寧冉很快鎮定心神,高冷的臉上滿是譏諷。
突然咕嚕一連串的響聲,令他的臉色變了變。
寧冉詫異的看着他,“你沒吃飯?”
仇寒川捂着咕嚕亂叫的肚子,眼神瞥到一旁的水杯,嗜血的眼神可以秒殺一切,他咬着腮幫子,從牙縫裡吐出一個名字:“天天!”
躲在外面一直觀察動靜的天天見到這一切,興高采烈的一溜煙逃得無影無蹤。
哼,一直搶我的戲,讓你在媽媽面前丟醜!去衛生間裡待個一天一夜吧!
被自己兒子下了瀉藥,這種事情說出去讓誰也不會相信,更何況是精明如斯的仇寒川!
然而這一切,就這樣消無聲息的發生了。
天天見仇寒川去了衛生間,從藍眼那裡偷來牛皮紙袋,接着剛纔沒念完的話念了下去:
“爲了躲避組織的追殺,寧小姐帶着小少爺到處東躲西藏。直到一年前,帶着孩子再也躲避不了,寧小姐將小少爺還回寒家,自己在逃亡的過程中,被組織帶回……”
“停!”聽着他稚氣的孩童聲念着這麼苦難的過程,寧冉再也不想聽下去。
“你別說了,我六年前到今天,記憶裡的每一幕都沒有你們,資料裡的人怎麼可能是我。”
寧冉冷着臉,壓抑住內心的慌亂,臉色微白。
她回憶着自己空白六年的記憶,似乎一眨眼,自己便到了今天。可是讓她接受這
樣痛苦的過往,接受自己曾經深愛過仇寒川,接受自己生了天天,她還是覺得有些無法接受。
天天啞然,他跟着媽媽東躲西藏的苦日子過得不少,可現在卻只有他一個人記得了。
他小臉有些蒼白,頭低着,嘴裡喏喏的說着什麼,卻聽得不真切。
仇寒川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看到這一切,突然打算放棄用往事刺激她想起往事的舉動。
既然之前是他做錯了,那爲何又要讓她想起來,去承受明明可以忘記的痛苦?
不如一切從頭來過,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想通這一點,他眼裡閃爍着異樣的光芒,“不,這的確和你沒有關聯。如果有這一切,你應該認識我,不是嗎?”
“可是……”天天不肯死心。
“沒什麼可是的,櫻花組織下屬人員就算寧小姐每個都認識,但也不會記得已經死去的人名。”
“你是說……”寧冉有些驚訝,難道天天的親生媽媽是已經死去的殺手?
那天天一直衝她喊媽媽,她殘忍的拒絕似乎太不人道……
呆在一旁的天天頭一次和仇寒川默契十足,突然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很快加入他的戰隊。
“我還能叫你媽媽嗎?”他可憐巴巴的小臉擡起來,再一次期待的看着寧冉。
寧冉心裡有如被鐵錘擊打,疼痛難忍。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天天高興得跳起來,在接受到仇寒川提示的眼神後,又立刻可憐巴巴的垂着臉。
他用力的抱了抱寧冉,衝仇寒川比了一個“耶”的手勢便趕緊出去了。
待在房間裡的寧冉突然想通了這一切,心裡卻有些淒涼。
原來,這一切,只不過都是因爲她和天天媽媽有着同樣的出身,同樣的姓氏,或者相似的外貌?她心裡的難安都只是心態在作怪?
寧冉想了想,啓動了組織裡的內部聯繫渠道,給季之堯發去消息。
而待在書房裡的仇寒川悔不當初。原來她帶着孩子,過着這樣東躲西藏的日子!
被櫻花組織追殺,被他尋覓,她卻遲遲不肯現身的理由是什麼?認爲他絕情的拋棄了她們母子嗎?
“準備機票,今天下午回國。”
一行人剛出門,便遇上早已等候在此的季之堯。
他一身黑色風衣,姿態慵懶的斜靠在跑車上,目光眺望着他們出來的方向,眼神裡卻帶着凌厲,笑得諷刺。
仇寒川鷹眼盯着他,這幾年來,兩人暗地裡交手次數不少,正式見面卻是第一次。
“冉冉,走吧。”季之堯衝寧冉擺頭,示意她上車。
寧冉卻動不了,早在出門前,仇寒川便給她注射了藥水,現在她除了能維持正常走路之外,連說話都是問題。
仇寒川眉梢挑了挑,一臉不屑的看着他,冰冷的神情讓人如置冰窖,“你認爲可能嗎?”
季之堯站直身體,雙手環在胸前,氣勢上並不輸仇寒川幾分,雙眼凝視着他們一行人,掃到天天時,目光閃過一絲異樣,“仇大總裁似乎忘了,這裡是我的地盤。”
藍眼護着寧冉和天天,往周圍環視一圈後,低聲湊近仇寒川耳邊報告道:“多了很多陌生人。”
季之堯冷哼一聲,“你強搶一個女人,這傳出去,對她的影響有多大,你
想過嗎?”
仇寒川餘光掃了眼寧冉,目光裡有些徘徊,“她是我的。”
“自戀到極點了。”季之堯十足的嘲諷,眼神裡卻有些憤恨和無法避免的嫉妒。
他招了招手,周圍的陌生人逐漸靠攏,將他們中間的人有意無意的包圍起來。
仇寒川的手交給天天牽着,目光凌厲如飛刀翻向季之堯,“區區這些人,你以爲能難倒我嗎?”
“那今天還真可以和名不見經傳的仇大總裁比試比試了。”季之堯站定不動,眼神裡帶着極大的自信,總之他今天一定要帶走冉冉。
天天牽着寧冉的手,看着季之堯的眼神是同樣的冰冷不屑,全然沒了五歲小孩的天真。
他站到寧冉身前,“媽媽,不用擔心,這一次我終於可以站到你的前面了。”
以前那麼多次狼狽的逃跑,他總是被媽媽護在懷裡,這一次,他終於有機會堂堂正正做一個小男子漢了。
既然要想要比試,季之堯便不會再讓其他人靠近,兩位高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打鬥起來。
天天極力想要跟上他們的腳步,奈何功力不夠,最初還能看上幾招,後面只剩下眼花繚亂了。
寧冉看着兩人的戰局,對季之堯的身手她是一百個放心,但是打了這麼一會兒,卻完全不見仇寒川落敗的意思。
她若有所思的盯着仇寒川看,眼神裡帶着考究和迷惑。
這樣身手強大背景強大的人,組織沒有派師兄而是派她來,難道也是因爲她和天天媽媽有共同點,可以迷惑敵人的原因?
到了後期,兩人打得衣炔翻飛,寧冉漸漸對仇寒川的強大感到震驚。
“轟”地一聲,季之堯將仇寒川打倒在地,天天瞪圓了眼,小胳膊擺出隨時上前幫助的姿勢。
“你輸了。”可說這句話的卻是躺在地上的仇寒川,他笑得格外狠厲。
季之堯的風衣下,仇寒川的拳頭已經放在他的心窩上,只要全力出擊,可以保證季之堯在三秒內心臟驟停。
“你可以打死我,但你今天帶不走冉冉。”季之堯眼球裡帶着血絲,俊秀的面容稍稍有些猙獰。
寧冉調整了一會兒,終於能夠開口說話,“我可以和你走,但有一個條件。”
“說。”仇寒川依舊躺在地上,沒有起來的趨勢,可比起強迫性的帶走寧冉,他更願意讓她心甘情願的回國。
不然以後總擔心她要走,他怕自己狂暴的模樣會嚇到她。
“我可以去做HG的珠寶設計師,不過首先請讓我看到你的誠意和真正的實力。”
寧冉知道仇寒川這樣費盡心思的帶自己回國,真正的目的肯定不是做珠寶設計師,恐怕是爲了彌補天天缺失的母愛。
母愛這玩意,她或許有,也能給天天,但最終的結果,一定是拿他的父愛來交換。
既然事情無法避免,那她會選擇提前接受這樣的結局。
“冉冉!”
季之堯明顯不爽,他寧願死,也不願看到冉冉再回到這個連自己心愛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身邊!
“別說了,你們走吧。”寧冉別過頭,眼底有些愧疚。
仇寒川收了拳頭,瀟灑的從地上一躍而起,直接將大衣扔掉,大步走到寧冉面前,深黑眸子讓人發憷,“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