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歌用只有凌羽瑟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輕的說:“我交朋友和你有什麼關係?”
凌羽瑟稍稍偏頭靠在白楚歌耳邊:“對我來說哦,所有靠近你的男人我看着都不順眼。”
白楚歌白了他一眼,轉身進了船艙,凌羽瑟嘴角上揚,邁開長腿跟了過去。
唐錦柯的眉頭微微皺起來,吳初櫟憋着笑,走過來拿肩膀撞他一下他的肩頭,“沒見過這麼風騷的男人吧?”
唐錦柯問:“這男人是誰?”
“凌羽瑟,聽過嗎?”
“淩氏的總裁,當然聽過……他是白小姐的男朋友?”
吳初櫟笑了笑,“他們是仇人。”
然後吳初櫟也顧不得一臉茫然的唐錦柯,走到邱桐身邊,滿臉都是笑,“阿桐,船上房間少,今晚跟我擠擠吧。”
邱桐斜眼看他,然後毫無徵兆的伸出手,直接把吳初櫟舉過頭頂,扭回身扔到了海里。
穿上的人都驚呆了,有的女孩嚇得尖叫起來,邱桐也不理,對身邊的一個小兄弟說:“找個空房間,老子要補覺。”
小兄弟屁顛屁顛的跟着他,剛要進船艙,唐錦柯幾大步走到邱桐身邊,“你別走,把人扔下海,就這麼走了?”
邱桐看着這個多管閒事的男人,也懶得理,繼續往前走。
唐錦柯伸手就攔住他,“你站住!”
邱桐不耐煩,反手一揮想把唐錦柯甩到一旁,沒想到唐錦柯利索的一閃身,毫不費力的躲過了。
邱桐眼前一亮,秀氣的臉上閃出玩味的笑,“我說怎麼狗拿耗子呢?原來是有點本事……”
“你把人扔到海里,難道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你要我下去就他?”
“你就應該下去救他!”
邱桐冷笑了一聲,滿臉都是嘲諷,“你這麼喜歡多管閒事,你去救他唄。”
說完,擡腿就走,唐錦柯繼續阻攔,邱桐揮手打過去,兩個人你來我往竟然就在甲板上打起來了。
邱桐的身量不高,又比較瘦弱,唐錦柯高大結實,比他高了半個頭,可是沒幾招,唐錦柯就發現邱桐出手都是殺招,躲不開就能要半條小命。
沒過兩分鐘,唐錦柯就被邱桐放倒在地上,邱桐從褲腿裡掏出一把匕首,狠狠釘在唐錦柯耳邊甲板的接縫裡,語氣冷冷的,“小子,長點眼睛,別說是我把他從船上扔下去,就算我把他從山頂上推下去,也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他心甘情願,不是你能管的。”
他正說着,旁邊冒出來一個水淋淋的傢伙,“阿桐,我昨天還跟楚歌打賭呢,如果你和唐先生打起來誰會贏,我說你會贏……”
邱桐看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吳初櫟結結實實的打了個打噴嚏,然後伸手拉起唐錦柯,“唐先生,不好意思,我小兄弟,脾氣大,就喜歡跟我鬧着玩,害你誤會了。”
唐錦柯無奈的嘆了口氣,爬起來,“你這小兄弟功夫還真不錯。”
“他啊……阿嚏!”
“吳先生,你還是快去換件衣服吧。”
“嗯,好……阿桐你等等我!”
他追
上去,一路小跑,“阿桐,凌羽瑟這幾天沒欺負你吧……我還跟白小姐說你呢……你慢點走……阿嚏……”
唐錦柯看着吳初櫟和邱桐的背影,伸手捏了捏被摔疼的肩膀,微微皺起了眉頭,總覺得這倆人怪怪的。
萍水相逢的這幾個人,都有些奇怪,楚歌,你現在都和什麼樣的人相處?
船艙裡,白楚歌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直接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間,根本不理凌羽瑟,把凌羽瑟關在了走廊裡。
凌羽瑟也不惱,在白楚歌面前,這傢伙就像面捏的一樣,一點脾氣都沒有。
靠在白楚歌的房門上,凌羽瑟帶着笑,“楚歌,你離開我一天了,有沒有想我?”
房間裡沒有任何聲音,凌羽瑟繼續說:“楚歌,我本來想着讓你一個人出來玩散散心,你算是散了心了,我心都快碎了,楚歌,你不讓我進去安慰我一下嗎?”
“楚歌……我想吃你做的飯……”
“楚歌……”
凌羽瑟也不管走廊裡隔不隔音,就一個勁兒的靠着白楚歌的房門胡說八道,什麼肉麻的話都說,害得隔壁的幾個人都開門縫偷偷看他。
凌羽瑟一臉坦然的對他們笑:“看可以,但是不要拍照。”
等唐錦柯回房間的時候,凌羽瑟已經在唱情歌了。
他低沉的嗓音,合着外面輕輕的海風,竟然那麼好聽,旁邊已經有小姑娘在跟着打拍子了。
正唱着,白楚歌的房門開了,纖細的手指拉住凌羽瑟的胳膊,把他拽進了房間。
走廊裡看熱鬧的人都歡呼起來,唯獨唐錦柯的臉色陰沉着,盯着白楚歌的房門,久久不動。
凌羽瑟走進房間,直接伸手抱住白楚歌,“楚歌,你怎麼說走就走了?”
白楚歌掙扎着想躲開,凌羽瑟卻死活不放手,直到聽到白楚歌的哭聲,凌羽瑟才放開手,心疼的捧住她的臉,“乖,不哭,我不會逼你的,你想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白楚歌卻哭得更兇了,凌羽瑟手足無措,長指去撫她的淚水,含情脈脈的看着她。
白楚歌猶豫了好久,終於擡起頭來,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
凌羽瑟笑着看他,“楚歌,我想好了,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陪着你,只要你開心,哪怕讓我下十八層地獄,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白楚歌眼裡吧嗒吧嗒的掉着淚,終於還是說出了心裡壓抑了好久的話:“凌羽瑟,我只是利用你!你不用對我這麼好!”
“利用?”
凌羽瑟輕輕重複了這兩個字,眼裡流出一絲光。
傻瓜,我當然知道你在我身邊是爲了什麼,可是你這樣純致善良的好姑娘,你的眼淚告訴我,你一直在爲了這利用寢食難安……
白楚歌不知道如何面對他,轉過身去,假裝看着牆上的畫,她想着凌羽瑟平日裡對敵人冷酷的樣子,心裡忐忑着,不知道這次他會用多惡毒的方式來對待自己。
罷了,誰讓自己終究還是不忍心,這幾年磨練出來的冰涼和冷酷在他的溫柔面前一點點消減,凌羽瑟,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在你面前,我連狠心的能力都沒有了。
屋子裡安靜了一會兒,凌羽瑟輕輕開了口:“你一直在利用我?”
白楚歌強忍着“嗯”了一聲,因爲背對着,她不知道凌羽瑟是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突然衝過來大罵自己問什麼騙他,白楚歌默默的想着:“別把我扔到海里就好,從這裡游回中國一定會累死……”
突然,一雙修長的手臂從後面環住了白楚歌餓,隨即慢慢收緊。
男人的呼吸噴在白楚歌的耳邊,帶着溫柔的味道,“我說了,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着你,既然你想利用我,我不介意你利用的更徹底一點,由內至外,由身到心。”
白楚歌怔住了,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待凌羽瑟的暴怒,可是卻等來了這麼一句話。
她呆呆的不說話,就這麼站着,凌羽瑟也不再說話,用下巴抵着她的頭頂,兩個人靜靜的靠在一起,好像時間都靜止了。
過了很久很久,白楚歌開口問:“你都不問我,什麼事利用你嗎?”
“我不想問,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拒絕我,你會告訴我的。現在你想去哪,只管去,我在你身後,爲壘爲牆。”
白楚歌回過頭去,透過迷濛的淚眼看凌羽瑟,凌羽瑟帶着溫柔的笑,低頭吻去她的淚,語氣像是在哄一個撒嬌的小女孩,“傻瓜,哭了就不漂亮了……”
白楚歌使勁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
凌羽瑟看她故作堅強的樣子,心裡一軟,扶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既然這麼愛哭,那就哭吧,我和這件襯衫,都給你隨便糟踐。”
……
白楚歌一整天都有些失神,不知道是被凌羽瑟的癡情鬧懵了了,還是心裡的大石頭依然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在凌羽瑟這樣的溫柔的攻勢下,她像是一個不停打轉的陀螺,卻尋不到該去的方向。
凌羽瑟,如果你知道我要做的是什麼,你還會那麼坦然的對我嗎?
晚上六點多,這裡的太陽還沒有落山,白楚歌靠在欄杆邊發呆。
都說夕陽沉落要同着黛色遠山,可是大海上只有看不到盡頭的水,看久了,眼前有點發暈,白楚歌晃了晃腦袋,看到凌羽瑟的笑臉。
“明天就能回家了,開心嗎?”
“家我早就沒有了,不過回到可以吃米飯的地方,心情還是不錯的。”
白楚歌說的一臉認真,凌羽瑟卻笑得花枝亂顫,伸手去捏她的臉,“我的楚歌,你怎麼這麼可愛?”
白楚歌躲開他的手,“我餓了,我要去吃飯。”
“我跟你一起去……”凌羽瑟笑嘻嘻的跟着她。
白楚歌走一步,凌羽瑟就走一步,白楚歌邁左腳,凌羽瑟絕對不邁右腳,就像一個大號的影子。
明明是這麼幼稚的事情,堂堂一個可以商業中攪弄風雲的大少爺,竟然玩的不亦樂乎。
看他幼稚的樣子,白楚歌有點無奈的停下來,正巧凌羽瑟一步跟上來,白楚歌正撞在他的下巴上。
凌羽瑟趕緊扶住她,伸手揉她的頭,“小心點,這麼大的人了,像個小孩子一樣。”
他俊美的笑容投在白楚歌的眸子裡,白楚歌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