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冰雪從未想過,她與那個白髮老人,竟然還會有那一層的聯繫。在這個世界上,或許很多事情都已經註定。想要改變,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從超市裡買了些菜回來,對於沐冰雪這個做飯白癡而言,只要能夠溫飽就夠了。至於白髮老人,他似乎一點也都不在乎這些。只見他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牆壁上任淑華與沐易的合照。那一刻,沐冰雪的心中不禁有絲疑惑。這個老人,究竟是誰?
吃過飯,沐冰雪便站在窗戶前,靜靜地發着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便喜歡上這樣的動作了。或許只有這樣,她的心裡才能夠安靜吧。望着遠方的天空,淨化心靈。這樣,真的能夠找到一瞬間的滿足。她所渴望的,是平靜的生活。可是與吳浩天在一起的這麼些年,她的生活從未平靜過。
不知什麼時候,白髮老人緩緩地走到沐冰雪的身邊,與她一起看向遠處的天空。“孩子,你能告訴我,你媽媽都喜歡什麼嗎?”白髮老人懇切地說道。他的聲音裡,充斥着一抹悲傷。
聞言,沐冰雪的心中浮現出一抹疑惑。這個老人的反應,越來越反常了。難道他與任淑華真的有什麼關係?心裡雖然疑惑,但沐冰雪還是如實地回答:“媽媽呀,她喜歡的事物不是很多。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
白髮老人認真地聽着沐冰雪講着任淑華過去的事情,臉上寫着一抹淡淡的喜悅,又夾雜着淡淡的憂傷。那張寫滿皺紋的臉上,彷彿在追憶着哪些歲月。偷偷注意他的表情,沐冰雪心中的疑惑更深。這個人,到底是誰?
終於結束了一段長長的回憶,沐冰雪轉過身,疑惑地問道:“老爺爺,你和媽媽,是什麼關係?”
眼神閃爍,白髮老人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沒,沒什麼關係。就是以前說的那樣,只是被你媽媽照顧過,僅此而已。”他的心裡一陣不安,生怕她會知道什麼。
是嗎?沐冰雪的眼神裡寫着狐疑,但卻沒有繼續說話。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剛剛看到的那個刺青,越想便越覺得眼熟。彷彿,真的在哪裡見過。忽然,眼裡快速地閃過一道光,沐冰雪猛地瞪大眼睛。怪不得覺得眼熟,原來那個刺青,竟與任淑華留給她的那個玉佩上的圖騰,長得一模一樣。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想到這,沐冰雪決定一探究竟。“老爺爺,您之前在a市住了多久呢?”沐冰雪好奇地問道。
眉眼彎起,白髮老人感慨地說道:“很久以前住過吧,那個時候我還年輕,所以就一直跟着……恩,跟着我的大哥住在這裡。後來因爲一些事情,纔不得不離開這裡。”
瞭然地點了點頭,沐冰雪淺笑地說道:“原來是這樣,您和媽媽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嗎?對了,我看到您的手臂上有個刺青,就是在年輕時刺上去的嗎?看着那圖形,好複雜。”
話音未落,白髮老人猛地捂住手臂,臉上快速地閃過一抹慌張。隨後,白髮老人恢復常色,笑着說道:“是啊,那個時候年輕嘛,所以覺得在身上刺點什麼也是很正常的。而且這個刺青對我而言,還有很重要的意義。”
重要的意義,莫非……聽出一絲眉目,沐冰雪繼續問道:“這樣啊,當初爲什麼想要刺這個圖案?看着很複雜,應該很痛吧。”循循善誘,她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若換做他人詢問他這樣的問題,或許他會拒絕回答。但對方是沐冰雪,確是另當別論。目視遠方,白髮老人懷念地說道:“就算再疼,我也都會刺上這個刺青,因爲這是我的承諾,我對兩個人的承諾。”
也就是說,這個刺青的圖案對他而言,很重要,是這個意思嗎?望着他,沐冰雪一針見血地指出:“那您,是不是有一個,和這個圖案長得一模一樣的玉佩呢?”
聞言,白髮老人的身體猛然震了一下,滿是驚愕地看着沐冰雪。別過頭,白髮老人連忙否認:“沒有沒有,我從來沒有過……”可是沐冰雪卻已經抓住那一閃即過的驚慌,心中的疑惑散了些許。
勾起一抹笑意,沐冰雪從容地回答:“可是您的表情,卻已經背叛您的言行。老爺爺,我媽媽臨終之前曾經給我一個玉佩,並且和我說了一句話。”
那張寫滿皺紋的臉上,出現一抹緊張。雙眼望着她,白髮老人試探性地問道:“她說了什麼?”
勾起一抹笑意,沐冰雪笑着回答:“她說,她恨這個給她玉佩的人。”
尾音還未落下,白髮老人的眼浮現出一抹傷痛,是那樣明顯。低着頭,他的眼裡閃爍着痛楚,低聲呢喃:“她恨我,她恨我……對不起,對不起,孩子,對不起……”
看見他的憂傷,沐冰雪繼續說道:“媽媽說,希望那個人再次看到玉佩時,能夠永遠說出一切。老爺爺,您是那個人嗎?”說話間,沐冰雪從包包裡拿出隨身攜帶的玉佩,放在白髮老人的跟前。
看到玉佩的那一刻,白髮老人的身體無力地落下,猶如破敗的柳絮。掩面哭泣,此時的老人,看起來分外無助:“對不起,對不起……”
真相即將揭曉,沐冰雪卻沉默了。她在等,等白髮老人主動說出口。他,究竟是誰?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白髮老人終於擡起頭,臉上掛着一行淚水:“好,我告訴你,我告訴你。如果這樣能夠讓她不恨我的話,那我告訴你……”
沐冰雪沒有回答,微微一笑。深深地吸了口氣,白髮老人終於開口道:“其實,我和你媽媽認識已經很久了。不,應該說,是我認識她。我一直不敢出現在她的面前,我擔心會給她帶來災難。其實我是她……”
頓時變得緊張,沐冰雪着急地問道:“是什麼?您和我媽媽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