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內的氣氛比起方纔會場內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有了座位的拘束,再加上侍者流動供應各式各樣的美酒佳釀,廳內賓客的談笑聲愈發熱絡,頗有一種紙醉金迷的迷醉感。
蘇時月因爲沒有相識的人,所以獨自捧了一杯飲料躲在角落裡,一邊品嚐,一邊等待時間過去。
她身上沒有帶表,唯一能看時間的就是自己的手機。
但是從目前來看,她的手機也快要沒電了。
蘇時月嘆了口氣,把正顯示“電量不足”的手機屏幕摁滅,重新裝入手包內,開始無聊的晃起了杯子。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高腳杯內裝着的明晃晃的**上,絲毫沒有發覺到身邊已經有人悄悄走近。
……
“這位小姐,一個人嗎?!”一個柔柔的聲音打斷了蘇時月的發呆,她立刻回過神來,擡起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也不講話也不吃東西,多悶呀。”
“你……你好……”蘇時月看着面前依次排開站着的兩個面容姣好的女人,臉上的笑容有些疑遲。
兩人中,爲首的正是不久前纔剛見過面的程微瀾,她的目光柔和,臉上的笑容也甜甜的。
但是在她身側站着的女人,臉上的神色可就完全沒有那麼客氣了,她看向蘇時月的目光,除了鄙夷外還帶了很明顯的厭惡、不屑、嘲弄。
她絲毫不加掩飾的神情讓蘇時月心生警惕,握緊了手中的玻璃杯,在程微瀾再次開口之前選擇了靜觀其變。
“哦對了,瞧我,剛纔都忘了問你的名字。”
現實裡的程微瀾,比起熒幕上的那個她更加精緻可人,她的眉目栩栩如繪,眨了眨明亮動人的眼睛看向蘇時月,優雅而又從容地問道,“所以我該怎麼稱呼你?”
程微瀾問起她名字的時候,蘇時月在心裡微微的驚了一下。
平日裡連記者們都無法採訪到的程微瀾,此刻居然正親自同她搭話,這讓蘇時月多少有些吃驚。
但隨後她很快撫平了情緒,略帶緊張的同程微瀾微笑了一下。“叫我小月就好。”
“哎喲,真是個土裡土氣的名字。”蘇時月話音還未落,程微瀾身旁的那個女人突然譏笑了一聲,尖刻的嘲諷了一句,“真是什麼樣兒的人取什麼樣兒的名兒。”
蘇時月聽到她的話之後心情迅速的沉了下去,指尖不自覺的收緊。她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心,告誡自己不要在意這些,與此同時保持着臉上的微笑。
從旁人的角度來看,蘇時月臉上的表情絲毫未有起伏,彷彿挑釁者挖苦的另有其人。
她雲淡風輕地笑着,目光依舊停留在程微瀾的眼睛上,哪怕連眼角的餘光都吝嗇於給程微瀾身旁的那個女人。
彷彿是對於這種沒有緣由的挑釁,不予理會就是最好的反擊。因爲這這並不是軟弱,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嘲諷。
果然,挑釁的女人見到蘇時月根本就沒有看她一眼,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臉上的表情迅速的拉了下來。
“心怡,對待客人是這麼一個態度嗎?”程微瀾走上前來拉過蘇時月的手腕,嘴裡的話卻是同身後的女人說的,“你這急脾氣,什麼時候改改。”
那個名叫心怡的女人撇過頭去對着空氣“嗤”了一聲,嘴裡很小聲的嚷了一句,“我這還不都是爲了你。”她的聲音不大,嚷完就很快閉上了嘴。
或許是程微瀾的話起了作用,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鄭心怡雖然依舊抱臂站在原地,但一直沒有說話。她面上的表情顯得極其不耐煩,視線一直向外飄。
“小月,遇安怎麼不在這裡。”程微瀾把話題轉移了回來,她一直緊抓着蘇時月的手腕,蘇時月躲避不過,只能由她拉着。
“剛纔剪綵的時候原本是要他出席的,但他去了吸菸室就沒再回來,後來左右找不到人,打電話也不接。”
“沈先生剛纔說他有事,就開車出去了。”蘇時月不加隱瞞的如實回答。
“有事嗎?”程微瀾紅脣微張,杏眸內浮起一層擔憂,“發生什麼了?他要不要緊?”
她的語氣那麼自然那麼熟絡,給蘇時月造成了一種他們關係十分密切的錯覺。
“這個的話……我也不清楚。”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一無所知。
“可能是伯母打過來電話給遇安的。”程微瀾自言自語道,“他這個時候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去打擾。”
蘇時月眨了眨眼睛,還沒能聽明白程微瀾說了些什麼,就看到她回過頭又接着道,“等下全場的年輕女性會在一起開一個酒會,一起來參加吧。”
“我不會喝酒。”蘇時月搖了搖頭,想要拒絕。
“都是葡萄酒,美容養顏,聚在一起只是爲了熱鬧。”程微瀾說着,就不由分說的拉起蘇時月向人羣中間走。
蘇時月楞了一下,手腕動了動下意識想掙脫。
但是程微瀾手上的力道出奇的巧妙,明明力氣不大,一點也沒有抓痛她的皮膚,但是她就是無法掙開。
蘇時月不好再加大自己手上的力氣去掙脫程微瀾的手,畢竟這裡是程微瀾家的宴會,她不能表現出太過明顯的抗拒。
如此一來,她只好極度不情願的被程微瀾拉着走向所謂的“酒會地點”。
程微瀾原本就是宴會的焦點,從她跨入人潮中的那一刻起,便收穫到來自四面八方的賓客們的目光。
這些目光或多或少的會從蘇時月身上掃過,她避之不得,心開始跳的越來越快。蘇時月用力想要壓下自己急促的呼吸,但是在這種紙醉金迷的環境之下,她的緊張和無措顯得那麼無足輕重。
遙遙看到,宴會廳的正中間堆放着一個由高腳杯搭成的酒杯塔,大約兩米高,金色的燈光下酒杯反射着七彩的光澤。
程微瀾口中的酒會應該就是在這裡舉行,酒杯塔的周圍已經陸陸續續圍了幾個盛裝的名媛。
程微瀾走在前面,蘇時月被拉着緊隨其後,而她身後程心怡踩着恨天高也漫不經心的一路緊隨着。